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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者上钩 第43节

“就说你是傻逼吧。”李潇拨了下酒红假发,掉头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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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潜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

客厅的灯大亮,赵老在跟自己下棋,头也不抬道:“我今天跟小晏提了一嘴。”

赵潜在玄关抬起没了拖鞋的那只脚,光着走了一路,脚底板冰凉布满灰尘和石粒硌出的凹凸印子。

“将军。”

赵老“啪”地把棋子拍下去,“月份差不多了,再不提就来不及了,得给他时间做决定,到时候你跟他一起走。”

赵潜打着赤脚走进来,声音哑哑的,没什么精气神:“那也得人愿意,别上赶着自作多情。”

“都是同窗三年的革命友谊了,有什么不愿意的。”赵老胸有成竹道。

赵潜去厨房开冰箱:“进厂有什么不好,谁都不想进,那底层工人谁来做?”

“进厂是没什么不好,流水线不需要动脑,平时省着点花也能活,但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就别想拿回来了。”赵老游刃有余地下着棋。

厨房里没了声音,赵潜拧着大瓶的汽水上楼。

赵老把吃掉的“帅”扔棋盒里:“他大概率会去嘉钥国际上学,我会把你送进去,你们继续当同学。”

赵潜凉凉道:“您这步棋走了三年,怕是从一开始就走错了,他回去指不定要被多少人嘲笑。”

“越是这时候,就越要跟着他,患难见真情。”赵老像是没品出闺女话里的讽刺。

赵潜一步跨三个台阶,很快就到了二楼。

后面传来问声:“你打架没打赢,拖鞋怎么还丢了只,让李家那闺女削的?”

看似一直在下棋不关心她为什么这么晚回来,衣服上还有脏污,实际都有留意。

赵潜上了楼,房门被她甩得很响。

“……”赵老生气地把腿翘上来盘着坐,打架就打架,一副斗败的公鸡样子给谁看?

老来得子,得一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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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潜干掉大半瓶汽水,喝到撑得想吐,她给晏为炽发了好几个信息,到现在都没一点动静。

晏为炽铁定还在气头上,不回她也是人之常情。

赵潜翻到通话记录第一个,拨过去,她做好了还跟之前一样是已关机的心理准备,没想到竟然打通了。

陈雾不知是困着了,还是身体不舒服,说话声比平时还要轻慢:“赵同学,你找我有事啊?”

赵潜深呼吸:“哥,老丁今天混账了,我替他跟你道歉。”

陈雾茫然:“他做什么了?”

赵潜:……”

“你这次出事,是他做的。”她羞愧地说。

陈雾惊愕了好一会:“无缘无故的……”

“是,他是鬼迷心窍了,被打死也是活该,”赵潜说,“我教训过他了,他毕业前可能都要养伤,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的。”

陈雾问:“受伤了?”

“自找的,都是自找的。”赵潜压了压又要飙起来的情绪,“哥,你多请几天假,一周不来两周不来都没关系,工资照发。”

陈雾不好意思地说:“不能这样吧。”

“我说能就能。”赵潜用平常的爽朗语气说,“明天去看你?”

电话里是陈雾很小声的转述,“赵同学说她明天想来看我。”

赵潜表情一变,晏为炽在陈雾旁边?

这么晚了都没走,看来是要过夜。

陈雾不会吃亏吧?

下一刻她就听到晏为炽低懒的声音,“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行行行。”赵潜笑着说。

赵潜没有和陈雾多聊,她叮嘱他注意休息就结束了通话。

坐在偌大的房间里,赵潜仰望头顶的星空,为什么会认陈雾当哥呢。

这是老头铺的路上的一块砖。

去年老头突然让她跟新来的保安做朋友,原因没说。

她很反感老头的安排,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是老头把剪下来的一段监控给她看了,监控上的画面不是很清楚,但足够让她确认,一个穿制服的在那场斗殴中替她挨了一下。

而那晚值班的就是新来的保安。

陈雾。

她又是个不还掉恩情,就浑身难受的人。

所以她便听了老头的意思,顺便在西德关照关照陈雾,多请他吃饭,带他玩。

赵潜的回忆停了下来,还是要找个机会跟陈雾坦白。

尽管她早就把陈雾当成值得深交的朋友了,可她最初接触他的目的确实掺了点杂质。

老头不知道怎么早早就知道了陈雾跟晏为炽的关系。

也把他拉了进来。

并不是说以后要利用他怎样怎样,算是让她可以多个朋友多条路,有备无患。

赵潜把剩下的汽水喝光,这次的事可不是小事。

到现在她都感到一阵后怕,要是陈雾被丢进水里……

赵潜在心里把丁徽瑔骂了一顿,想到他伤成那样,她红着眼又重重地骂了几声:“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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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赵潜的这通电话,陈雾从被窝里爬了出来,他裹着被子靠坐在木板床头:“救我的是丁同学,害我的也是丁同学。”

晏为炽冷笑:“我告诉过你,要对周围人有防备心。”

陈雾喃喃:“没有理由啊。”

“那是你认为。”晏为炽夺走被陈雾握着的手机,他说是在水塘边捡回来的,这家伙就信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傻帽儿。

陈雾不懂:“我跟他没有结仇没有闹过矛盾,他对我也是有说有笑的,在西德的人缘非常好,做事周到又爱笑,不像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你除了能看出季明川演戏,别的都是真心实意。”晏为炽一顿,这么一想,季明川还成了个特殊的玩意儿?

“别管不相干的人了。”他烦躁地把手机放床头柜上,“你夜里估计会发热,药都有?”

“药箱在衣橱底下的柜子里,你拿给我。”陈雾说。

晏为炽去找了找:“直接跟我说不就行。”

“不行的,感冒药分好几种,不能乱吃。”陈雾的脸上还是没有多少血色,他挪动着躺回床上,脚蹭着床单去碰重新装过水的热水袋。

不多时,陈雾把自己要吃的药都拿出来放好,他蜷着不那么刺冷的身子昏昏入睡,忽然来了句:“赵同学怎么知道我出事了啊?”

晏为炽倚在床尾的墙边:“这也想不通?她跟那丁什么的,是一起的。”

“不算一起的吧,”陈雾摇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独立的思考,独立的人格,想法做事都不一样。”

晏为炽瞥他一眼:“这是你第几次替她说话了?

陈雾说:“她性格挺好的。”

“睡觉,马上。”晏为炽关了灯,下命令。

夜里,陈果然烧了起来,他没有说胡话,也没因病脆弱敏感得乱发脾气。

是个安安静静的火炉子。

晏为炽撩陈雾刘海,见他脑门有一层细密的汗,皱皱眉道:“这样不行。”

“要不我给你,”晏为炽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擦擦?”

陈雾合在一起的眼睫颤了颤,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却没有撑开眼睛。

“那我去打水。”晏为炽把这当作默许。

等他回到床边时两手空空,盆跟毛巾一样没拿,他半捂住漆黑的面额返回。

再回来时,盆端上了,毛巾也带上了。

就是水忘了兑,冷的。

……操。

晏为炽自我怀疑,他怎么这么一点事都做不好了。

第三次回来,所有要用到的东西准备齐全。

晏为炽坐在床边,腿上是盆和水,他看着陈雾散发着热气的脸,半天没动。

首先干什么,擦脖子?

对,脖子。

晏为炽将温热的毛巾对折,搭在陈雾的脖子一侧,慢慢往周围擦动。

来回擦了一遍,毛巾过过水拧干。

然后干什么,前胸后背。

要解开衣服,或者手拿毛巾伸到衣服里。

选一。

晏为炽把陈雾身上的被子拉下来一些,让他被汗浸湿的上半身露出来,手凑过去,放在他的睡衣第一颗扣子上面,指骨关节僵硬。

妈得,不就是擦个身子,我怎么搞得跟变态一样。

晏为炽偏过头,三两下就把陈雾的睡衣解开了。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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