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能再靠近一点吗 第8节
他这么大的人了,完全认识来时的路,不想让丫鬟送自己回房间。
今天晚上云缓吃得心满意足,他只想回去洗个热水澡然后上床睡觉。
回到住处之后,云缓心情舒畅的让淡竹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他泡了很长时间的热水澡,像往常一样回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一片漆黑,云缓把手中的灯盏放在一旁,自然而然的往床上一躺。
睡下去的瞬间,一只手突然握住了他的腰:“你回来了?”
云缓离开的这段时间,公仪镝确实睡了一觉。
他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了,这个房间里全部都是云缓身上的气息,不知不觉中公仪镝睡了一个多时辰。
现在他刚刚睡醒,低沉的声音略有些沙哑。
黑暗之中突然出现声音,吓了云缓一跳。
云缓很快意识到这是公仪镝。
他在王妃的住处待得太开心,完全忘了这回事。
云缓翻了个身想从床上下来,但公仪镝的手臂压在他的腰上,让他压根不能动作。
“公仪——”云缓叹了口气,“母妃已经答应我,让你留下来养伤了。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嗯。”
公仪镝的肩膀宽阔怀抱温暖,云缓靠在他的怀里觉得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只想用下巴轻轻去蹭对方的脸。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公仪镝给他这么温暖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的想靠近。
但是——
两人毕竟才见几面而已,在公仪镝的眼里,自己是坏蛋的弟弟——也就等于小坏蛋。
如果和公仪镝太亲近的话,他肯定会嫌弃自己过于自来熟。
云缓赶紧伸手推开公仪镝的胸膛,从床上下去了:“抱歉,我忘记你睡在这里了。”
公仪镝怀中一轻。
云缓刚刚沐浴过,身上带着些许湿润的水汽,只裹着一件宽松的衣物。少年的身形修长骨肉匀停,气息干净且柔软,抱在怀中的触感十分舒服。
昏暗之中,他面色冷了几分,可惜云缓完全看不见。
云缓拿了旁边晕黄暗淡的灯盏。
一豆灯火颇为柔和,云缓雪白的袖袍被映衬成了淡黄色,因为衣料极为轻薄且宽大,在灯光之下,隐隐可见消瘦的腰身。
“公仪,你在我的房间好好休息,明天我让人给你收拾出干净的房间。”
公仪镝从床上下来了:“你今天晚上去哪里休息?”
“我可以和淡竹挤一挤。”云缓道,“我的床太小了,如果我们两个睡在一起,晚上可能会碰到你的伤口。”
万一云缓晚上睡着翻身没轻没重的伤到公仪镝,那就不好了。
公仪镝道:“今天晚上我打地铺,你睡在床上。”
“可是——”云缓知道这几天晚上会很冷,如果晚上突然降温的话,公仪镝睡在地上可能会感冒。只是,把受伤的公仪镝一个人留在这里,云缓并不放心,“好吧,我多拿几条被子。”
云缓踩着凳子打开了旁边的箱子,箱子里放着好几张厚厚的棉被,他想要从里面把棉被拿出来。
这些被子过于厚重,是云缓过年最冷的时候盖的,云缓把他们都拿起来有些吃力。
这个时候伸过来一双手,公仪镝出现在了云缓的身侧,帮他把这些被子都拿了出来。
云缓松了一口气:“谢谢。”
云缓的房间里铺着一层羊毛地毯,又因为烧着地龙的缘故,地面并不是冰凉的。
云缓抱着一张被子,看公仪镝在旁边铺褥子。
“晚上会很冷,公仪,你要铺厚一点。”云缓想了一下,“如果怕冷的话,我还有一张兔毛做的小毯子。”
公仪镝是习武之人,因为体魄强健,即便冬□□着单薄依旧不会感到寒冷。
云缓完全没有想那么多。他不会做这些家务事,公仪镝打地铺的时候,他在旁边笨手笨脚的添乱。
等地上的褥子铺好之后,云缓打了个哈欠:“公仪,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去睡觉了。”
云缓吃得多睡得也多,每天都要早早上床休息,这是他维持了几年的习惯。
灯火被吹灭,房间里很快又是一片黑暗。
公仪镝并没有入睡,云缓给他用的血玉膏是疗伤良药,只用一点点便能止血化瘀,他完全不在乎药物的珍贵,大半瓶都用在了公仪镝的伤口上。
尽管才过去了半天,公仪身上的伤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黑暗之中,他冰凉的手指在云缓温热的面容上轻轻游走,就像抚摸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这种不带任何侵略意味的抚摸并没有把云缓唤醒,他反而睡得更沉了一些。
其实这么多年连锋从未真正理解过云缓。
前世在无尽的岁月里享有无尽的孤独,制造机会重来一次,依旧无法理解云缓明明本身就是很弱小的存在,却总是愿意不求回报的为别人撑伞。
对连锋而言,世间种种都是利益交换,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对他好的人要么是贪恋权位,要么是贪恋荣华,就连亲情友情都和这些息息相关。
他在纷争之中长大,一直坚信的便是人性本恶,世上的一切都不如握在手心的权力重要。
所以前世连锋才会不择手段的铲除异己夺取权势,可惜当年的他不如皇帝城府深沉心思险恶,在皇帝手中吃了一个大亏。
连锋推开房门,冰冷的风从外灌了进来,午夜时分,凛王府的灯火开始陆陆续续灭掉,大多数人都陷入了睡眠。
几名黑衣人从屋顶上落下,齐齐跪在连锋的面前。
“陛下。”
连锋颇为冷淡的点了点头。
对了,这次与前世不同。
连锋清醒是在五年前,五年的时间里,足够他步步为营把皇帝变成傀儡,自己取而代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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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云缓第二天早上照常醒来。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翻了几个身后终于懒懒的伸展一下自己的腰,推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今天早上吃什么……是银耳莲子羹还是鲜肉小馄饨?如果有乳糕、糖饼、豌豆黄就再好不过了……
云缓现在确实饿了,是该起床吃些东西。
他掀开床帐,正准备下床的时候看到睡在地上的公仪镝。
不得不说公仪镝长得确实很好看,眉飞入鬓,高鼻薄唇,比云缓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的走秀的欧美男模还要帅气。
这样一张俊美的脸再搭配上他修长挺拔的身材,放在云缓原来的世界里,可以直接出道当明星,压根不用在这个府上受各种欺负。
云缓轻轻推了一下公仪镝的肩膀:“公仪,现在天亮了,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公仪镝的眼睛并没有睁开,反而伸手搂住了云缓的肩膀,把云缓按在了他的怀里。
云缓猜想公仪镝还没有睡醒。
早上神志不清醒的人确实会有这样的举动。
云缓趴在公仪镝的胸口,为了不碰到对方的伤口,他只好小心翼翼的挣扎,声音略有几分委屈:“公仪,我想出去吃饭,你松开我。”
片刻之后,公仪镝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一向睡眠很浅且不需要太多的休息,大概天生精力充足,这么多年才能做出这么多的事情。
早在云缓苏醒前半个时辰,公仪镝就已经苏醒了。
但是,云缓涉世未深,素来简单好欺骗,欺负云缓本就是一件很令人愉悦的事情。
“云缓。”
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因为距离太近,他的声音又太磁性低沉,无端的让人觉着心口酥麻。
云缓单手按在公仪镝的胸口,挣扎着坐了起来:“嗯?”
公仪镝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被压到了,很痛。”
云缓担心公仪镝的伤势,赶紧去翻出药膏给他上药。
公仪镝痛感并不强烈,天生就不畏惧疼痛,大概天生冷血无情的人,对自己也会冷淡,受伤轻重都不在意。
云缓却很关心他的伤势,这次把剩下的血玉膏都用光了,认真细致的将公仪镝的伤口全部包扎好。
下人们陆陆续续的进来送水给他们梳洗。云缓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去,看到桌子上的早膳后,他的心情顿时好转许多。
餐桌上的食物果真都是云缓最喜欢的。
公仪镝饭量不大,只看着云缓优雅又迅速的吃完绿豆粥,再不紧不慢的吃完了一盘红豆饼,最后接过了下人递来的水晶虾饺。
云缓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他的兄长从来不吃这么多食物,府上好像只有自己吃得最多。
为了自己的面子,云缓解释道:“我母妃说,吃得多代表我要长个子了。”
公仪镝唇角微微上扬:“确实是这样。”
云缓心情更好了。
除了他的母妃以外,这里也会有其他很好很理解他的人。
这边早膳还未用完,淡竹就从外面进来了:“小公子,二公子那边出了一些事情。”
云缓端了茶盏喝水:“父王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要惩罚他?”
“不是,凛王打猎没有回来,应该在外面扎营了。”淡竹看起来受了不少惊吓,脸色都变白了,“昨天晚上,二公子养的猎鹰、猎犬、豹子都被杀了,被血淋淋的放在他的卧室门口和窗边,据说他刚刚醒来看到这些差点被吓疯。”
云缓一口水没有咽下去,他瞬间被呛住了,剧烈的咳嗽起来。
公仪镝面无表情的把云缓拉到自己的身侧给他拍后背。
云缓不敢相信府上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是谁干的好事?”
云永泰在云缓的兄弟当中算得上狠心的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