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你的鳞片 第144节
这里好像就是幻境那一个副本来着,方才那团腐肉也没什么杀伤力,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人陷入沉睡,然后幻化出每个人内心深处最恐怖的东西。
轻则耗费数日才能醒来,重则就直接耗干精气,平稳地走向死亡。
白须瓷抖了抖身子,觉得有点可怕,幸亏他没有陷入幻境,不然肯定醒不来……
林子里有一阵风吹来,一些枯枝落叶被吹的在半空中飘散开来。
白须瓷仰头看了过去,目光跟着一片叶子走走停停,最后那叶子落在了萧云翊的发丝上。
“这看着也很温和啊……”略微不解的声音。
白须瓷觉得萧云翊就是典型的主角脸,温和、正义、沉稳。
一看就是能干大事的人。
但是——
他心里又觉得有些古怪,因为萧云翊脾性有些奇怪。
并不是很温和,而且……白须瓷总觉得靠近对方有种潜在的危险。
兔腿往后退了退,觉得自己大概看够了,准备重新跑回去。
白须瓷一边扭头,一边本本分分地思考……
既然萧云翊是主角,那他肯定一会就能醒来,按照情节发展肯定会依次把这些弟子都喊起来。
他现在就要做的就是重新钻进萧云鹤的袖口里,装睡。
安全一点。
白须瓷转身的相当利索,打算一跃而起,但是落地的时候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欸,什么玩意……”
低头一看,一个亮着光的剑穗。
白须瓷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拽了过去。
“啪嗒。”
一个小兔头靠在了对方的膝盖处,“昏睡”了过去。
*
梵越看着石头上的血渍,面无表情。
唇角微抿,是极度烦躁的表现。
回溯镜中还有着一个浑身沾血的少年,乱糟糟地躺在一个石头旁边,衣袖划破的地方甚至还再往外渗血。
没有人看见他。
梵越挥了下手,面前的回溯顿时中断,脸色暗沉至极。
倒也不管从指尖凝出来的血……
一阵黑雾裹挟而来,几乎是瞬间,这里已经没了人影。
唯一留存下来的,只是地上的一点精血。
很快就腐蚀了起来,消失不见,宛若什么都没发生。
……
白须瓷朦朦胧胧,觉得自己进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意识渐渐清醒,这才发现这里是一个类似于学堂的地方,环顾一下四周。
发现四周围全是身着统一道袍的弟子,且都在提笔写字……
心里一咯噔。
坏了,他不会进了萧云翊的幻境了吧?
低头一看。
发现自己也身穿着道袍,坐在最后一排。
还好,还好,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弟子,应当不会引起主角的注意。
“最后那个,怎的还不动笔?!”一声怒斥传了过来。
白须瓷垂着脑袋,觉得这肯定不是说的自己,他不过是个被误拉进来的倒霉蛋。
没道理还要在这里面被逮住……
既然是主角的幻镜,那就不干他什么事。
不抬头,绝对不抬头。
但是脚步声愈发急促,脑袋被狠狠地用戒尺敲了一下。
“你,给我抄十遍门规!到底有没有听到老夫说的话?!”旁边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怒气冲冲地说。
白须瓷顿时给惊吓到了,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呆愣了一会。
“还不写?”
经这么一提醒,白须瓷晃动的视线一下子锁定了桌面上的毛笔,慌里慌张地准备拿笔去抄。
但是——
爪子刚伸出来的一刹那,白须瓷感觉大脑都停止运作了。
他、他……不会还是个兔子模样吧?
缓慢地低头看了过去,发现自己确实穿着道袍,衣襟都整的很是规矩。
“怎么还不动笔,你是榆木脑袋吗?”一旁的老头似乎是更生气了,又拿起戒尺敲了一下白须瓷的脑袋。
兔头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啪唧栽桌面上去了,毛绒绒的耳朵甩进砚台里去了。
吸了不少墨水。
白发老头顿时气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胡子都一抖一抖的。
但是白须瓷方才就一直沉浸在震惊之中,被敲了一下脑袋也没什么大的反应。
只是感觉耳朵有点湿,本能地抬起脑袋甩了甩。
墨水挥洒得到处都是,好巧不巧正好弄了那夫子一脸。
“……”
白须瓷顿时有点扭捏,耳朵耷拉下来了,从凳子上跳下来了。
很有准备地拉开了与那老头的距离。
周遭传来点嬉笑的声音,白须瓷顿时觉得兔脸全无,憋着一肚子气。
这不是萧云翊的幻境吗?
怎么是他来做倒霉蛋!
直到——
一声轻蔑的笑声传来。
白须瓷顿时清醒过来了,然后仰头去看,果不其然对上角落里那个似笑非笑的脸。
“!!”
对方完全没有沉浸在幻境中的样子,只是略微无趣地观看,完全是个旁观者的姿态。
就在这时,面前这夫子似乎是觉得气饱了,直接甩手离开了。
走到讲台上,很是生气地说:“散学!明日我再抽查门规的背诵,倒是谁还一问三不知,我定要重重责罚!”
说罢便拿着戒尺狠狠地敲了一下讲台的桌面,发出铮铮的声音。
白须瓷顿时抖了抖,觉得根本不用往那边看,那老头指定是在对着自己说。
但是他又想不通,这分明是萧云翊的幻境,按道理来说这里的事情都是他所印象深刻的……
主人翁应该是他……吧?
弟子们都散开了,但没打算就这么走,反而是围到了白须瓷那里。
“……”
白须瓷觉得自己一只兔,不应当还要遭受欺凌环节。
“哼,这家伙愚笨至此,连门规都记不住,果然是山野之地过来的。”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白须瓷因为本体有点小,即便是套上了人类衣服,也有点怪。
仰着兔头看了看周围的人,顿时失语,这怎么像是在看地上的小蚂蚁。
“欸,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山头跑过来的哦,瞧瞧,像是个野——”原本的台词突然卡顿了起来,白须瓷有些疑惑,他还想听呢。
一两秒后,像是自动把矛盾修复了。
“像是个野兔。”
白须瓷:“……”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家确实在山头,他也确实是只兔。
太奇怪了吧这也。
白须瓷从他们的衣摆的缝隙里,努力地去张望,居然发现萧云翊准备走了。
顿时慌张了起来。
他他他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对对对,你们说的都对。”白须瓷随便应付了几句,然后就十分灵活地从这群弟子中挤出去了。
追上了前面那个快要消失在拐角的身影。
“等下!”
兔爪伸了伸,用了最大的声音。
对方脚步终于一停,白须瓷却刹不住车了,眼睛微微放大,一个滑铲过去。
“啪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