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为了小裙子 第13节
我靠靠靠靠靠——怎么把这茬儿忘了!
丁厌飞奔到茶几边,放下茶杯和薯片,一把夺回药瓶,藏在身后,面红耳赤道:“你有没有搞错啊!怎么能未经允许乱动别人的东西!?”
楚瀛迎着他的眼光,说:“它就放在桌上。”
“那你也不准动!亏我觉得你是个有教养懂礼貌的人才带你来我家的……”丁厌又情难自禁地委屈上了。
呜呜呜,他坚守的秘密、难以启齿的糟糕经历,就这么被楚瀛握在手里把玩,曝晒在灯光下,他颜面无存了!
坏蛋果然还是坏蛋!啊啊啊!这下他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见人呐……
楚瀛一脸沉然,只问:“你为什么要吃这个药?”
“因为我上次去夜店跟不认识的男人睡了!”丁厌直白道。他懒得支支吾吾编谎话,他在楚瀛跟前早就没有形象可言了,索性畅所欲言:“你放一个万个心吧!我是直的,对你没想法,就算得了病也传染不了给你!”
“你是直的,但还跟男人……?”
他还问,他还问!丁厌牙关打颤,说:“我喝醉了……什么都记不清了。”
“所以你一点也想不起来那个男人是谁?”
“谁要记得那种恶心的事啊!”丁厌发泄完,眼泪奇异地收了回去。没哭就是进步,没哭就是胜利。他自我安慰着,又道:“好了,我的隐私和秘密你全都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吧?”
他把今晚要送给李芃芃的雪白小翅膀、软绵绵大羊崽,泄愤般地砸到楚瀛怀中,将人赶出了门。
丁厌席地而坐,撕开薯片袋子封口,抓起脆脆的薄片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吃完三包,被齁得直咳嗽。他端起那杯没动过的红茶,一饮而尽,看了看自己油腻腻的手指、糊着碎屑的脸,以及满地的狼藉,爬起身去浴室洗漱清理。
跪着擦完地板,他丢了抹布向后瘫倒,忧伤地想:我的苦难何时才到头啊!
第15章 连衣裙15
小苍山位于城南,海拔七百米,可鸟瞰全市,远处望去有如拔地而起的天然屏障,绿树苍郁,层峦叠嶂;山顶建着别墅群和庄园,是富人的私宅聚集地。
凡是开设在那上面的消费场所价位都偏高,所以年轻白领和大学生不常去;但后山有处观景台一到节假日就人满为患,因为那里是看日出日落是不二之选,还免费,小情侣们爱开车上去露营夜聊,他和曲荷也去过。
李芃芃举办生日会的地方丁厌未曾听说过,他下了车按导航和门牌号摸索找去,才发现那是座豪宅,大门敞开着,宾客盈门。他这趟打车费就花了200块,真希望宴会上的食物值得他远道而来。
楚瀛不是这场生日会的负责人,他提前三个月就知道了李琰打算让李芃芃过一场终生难忘的5岁生日。
这件事细究起来,要怪他父母和二哥作为长辈与生父不够称职。但他的家庭故事若要从头追溯,那就太长了;简而言之,李琰是与他二哥结婚后,才逐步察觉这个家庭的怪异和冷漠。
楚瀛的记忆中,不光是李芃芃,他和兄长也没有过过什么像样的生日,连来自父母的祝福也没有;也许子女后代的降生对他们家而言并非福祉喜兆,仅仅是诅咒的延续。任何正常人靠近那团漩涡,都会被卷入吞噬、发疯癫狂。
所以李琰是顶级聪明的人,她懂得远离危害,及时止损。
如今她拥有了成功的事业,又是正值风华绝代之年的独立女性,完全有能力为女儿举办一场隆重盛大的生日宴会。
李琰绝非沉迷浪漫的感性之人,否则当年不会选择他二哥作为结婚对象。据他所知,操持这场生日会的人是李琰的某位追求者,穷尽心血和时间精力只为讨她欢心。
楚瀛站在人群之外,感受这份无处不在的诚意之作,但时间依旧如同静止了一般,令他坐立难安。
从这方面讲,他不是一位合格的继承人,他抗拒逢场作戏和送往迎来,做不到八面玲珑、面面俱到,可从没有角落能容许他将自己隔绝起来。
然后丁厌来了。
留在大厅是明智的决定,楚瀛想,这让他第一眼就捕捉到了那只浑身白色绒毛,探头探脑的纤细小鸟。
丁厌走进人最多的大厅,在富丽堂皇、觥筹交错的场合里,他难得感到了害羞和拘束。他的裙子太短了……太短了!
如果楚瀛是故意的,那这个人就是个变态;如果楚瀛是无意的,那也是个无意中变态的变态。
个子高的好处是能被仇家一眼揪住。丁厌迈步走去,靠近时和人抱怨道:“都怪你,我还没穿过这么短的裙子呢!”
楚瀛换了身衣服,没有西装革履那么庄重,但也十分考究,往那儿一站就能收获一箩筐的芳心。
丁厌嫉妒得眼睛喷火,再加上内心积蓄的不满,两只眸子晶亮灼人。
不过在旁人眼里,他们更像一对磨合期的伴侣,女方目光炯炯地责怪男方没等她,男方用甜言蜜语平息她花样百出的小性子。
但丁厌知道,哪有甜言蜜语?楚瀛只是笑着说:“但这么短的更适合你。”
变态变态!丁厌不好意思拿手捂着裙摆,只得勒令道:“不准你看我!”
楚瀛:“那你为什么不戴上我送你的面具呢?”
下午两点半改好的裙子准时送到他家楼下,盒子里还多了一副遮半脸的面具,边缘镶嵌着绒白的鹅毛。
“又不是假面舞会,我干嘛要戴面具?”丁厌不服气地扫量着周围人,“他们都没戴,就我一个人戴,那多糗啊?”
他算是明白了,楚瀛就是想戏弄他,看他出丑。
“你不怕李琰认出你了吗?”
“我在门外偷偷观察过,她不在我才敢进来的。”丁厌又道,“先说好,我给李芃芃送完礼物就走,这期间你要负责我的安全,快带我去人少的地方!”
楚瀛:“挽住我。”
丁厌瞠目结舌道:“我为什么要挽你……”
“如果你是我的女伴,那别人来骚扰你的概率就会大幅度降低。”楚瀛认真地替他分析。
也是,像他这样倾倒众生的大美女,太容易被搭讪了。丁厌生疏地挽住楚瀛的胳膊,假装亲密地倚靠上去。
——好高啊这个混球!我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还比他矮了两公分!
楚瀛言而有信,带他绕开了宾客聚集的喷泉花园,从一条开满小雏菊的羊肠小径穿过后厨,避开来来往往的服务生,溜入一间亮着壁灯的玻璃花房。
丁厌打算送给李芃芃的羊崽和小翅膀都堆在沙发上,矮桌摆了两杯起泡酒和餐前小点心。
中午只吃了三包薯片的丁厌扛不住饿向美食低头,但为了维持平坦的小腹,他吃得很节制;那杯酒,度数不高,甜甜的,像玫瑰味果汁,于是他三两口就喝完了。
“我们俩就在这儿躲着吗?”丁厌仰头枕着沙发靠垫,花房里蝴蝶兰、月季、芍药等花粉绿植的气味飘过鼻尖,静谧幽香。
楚瀛说:“不是你要求的?人少的地方。”
“我是想问,你不出去帮着你嫂嫂招待客人吗?”
“我不认识那些人。”
“也对哦……你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这么大个生日派对,得花不少钱吧?看来公司的效益比我想象中好得多啊……”丁厌嘟囔。应该说李琰比他想象的更有钱,原来富家千金都是这样过生日的。
楚瀛:“生意人需要这类场合互相走动,交际应酬,其实很无聊。”
丁厌玩着自己的发梢,“那你觉得什么才有聊啊?”
“我也不知道,我的人生充斥着无聊。”
“你这就凡尔赛了。”
“凡尔赛?”
“没事啦,”丁厌幻想道,“我要是像你们这么有钱,我绝不会让我的人生无聊。”
“你想要做什么?”
“我要收集全世界的漂亮裙子!开一个服装博物馆,然后躺着数钱,挣的钱继续买更多漂亮裙子。”
“那实现这些愿望以后呢?当你已经收集到了全世界的漂亮裙子,成为了博物馆馆长,能够躺着数钱以后,你还要干什么?”
丁厌坐正身体,说:“这是个很远大的目标好吧!我准备花一辈子的时间来完成!”
楚瀛:“钱这个东西呢,就是能让你的一切愿望变得简单、唾手可得,你现在认为要花一辈子去追求的目标,在你获得巨额财富后,就不具备挑战性了;它们将变成迟早会实现的计划,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或许收集到一半,你就会对漂亮裙子彻底失去兴趣。”
“那我就接着去追求更有兴趣的东西。”
“假如不存在那么多让你有兴趣的东西呢?”
丁厌反驳:“那怎么可能啊?我要好多梦想的,我不仅要买裙子建博物馆,还要去南极探险,去非洲大草原看动物迁徙,给世界上所有鲸鱼和海龟清理藤壶,救治残疾伤病的流浪猫狗,我还要和虎鲸亲亲……就算这些都做到了,我还能砸钱进电竞圈打造自己的战队,如果游戏公司倒闭了,那我就给喜欢的导演无限投资,让他拍随心所欲地拍电影。”
楚瀛笑道:“那你喜欢看什么电影?”
“动画片!我要给所有我喜欢的卡通电影拍续集。”
“你的精神世界很富足。”
他们的对话出乎意料的顺畅进行了下去。丁厌没想到他还能遇见除了大熊外第二个和他有共同语言的男性。两人漫无边际地聊天,直至天色暗下,花园里的喷泉亮起彩灯,客人们聚集到草坪中央,迎接今日的小寿星亮相。
楚瀛接了通电话,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过去了。”
丁厌站直理平裙摆,想着贵的衣裳用料真不一样,不起褶不会皱,一如刚上身时那般美丽崭新。
楚瀛将他落在靠枕上的面具捡起,走近帮他戴上;丁厌不习惯被人碰到头发,因为是假的,怕碰歪碰掉,所以他后退着躲开,笨手笨脚地稳住将掉未掉的面具,警惕地盯视着对方。
“戴上她才不会认出你。”楚瀛解释。
丁厌说:“我自己会戴。”
***
李芃芃体验了一天公主的生活,穿层数最多的蓬蓬裙,戴镶钻的小皇冠,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会面带笑容祝她生日快乐,送她大大小小的礼物。
还有妈妈无时无刻陪在身边,今天的她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小孩。
美中不足是她问过小叔,Lily姐姐会来吗?小叔却说:惊喜是不能提前预知的。
大人有时说话不算话,李芃芃不知该不该相信他们,但她愿意折一百颗小星星换Lily姐姐的到来。她幼稚的虚荣心使得她早就和幼儿园里的小伙伴们吹嘘过:Lily姐姐是白雪公主转世,比月亮上的嫦娥还漂亮呢。
小伙伴们不信她的话,说白雪公主在动画片里,月亮上也没有嫦娥。
李芃芃期盼了整个白天,但Lily姐姐始终没来,后来连小叔也不见了。难道说世界上真的没有十全十美吗?
天黑了,她在大人小孩的拥簇下走到华丽的三层大蛋糕前,在妈妈的陪伴下合掌许愿——
第一个愿望:妈妈永远开心
第二个愿望:爸爸快回家
第三个愿望:马上见到小叔和Lily姐姐
李芃芃睁开,蜡烛蛋糕顶层的寥寥五根蜡烛,在好似浪涛的此起彼伏的掌声中,她听到小叔叫了她的名字:“Elsa,看这边。”
她欣喜地扭头望去,小叔伫立在人群中,站在他身侧的则是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漂亮大姐姐。
美人衣裙雪白,长发优美垂肩,正如童话里所写的:……皮肤像雪一样白皙,嘴唇如血鲜红,头发黑得像乌木窗框。
又因为戴了白羽毛的面具,她比起公主更像是一位从天而降的仙女。
李芃芃狂喜地飞奔过去,如同一只小兔子撞进了它的春天。她圈着大姐姐的脖子,眷恋地贴着那层香软肌肤,“姐姐!你终于来了姐姐……”
丁厌将猫咪重量的小姑娘搂起抱在怀里,吻了吻她的鬓发,老天该有多宠爱这个小天使啊。可天使散发的爱意无法抹去他心头的负担——他察觉到四周许多男人的目光在他双腿间打转。
出门前他仔细观赏过镜中的自己,短短的裙摆包裹着丰腴的臀部和大腿根——他全身上下就这部分才有肉感;再往下是两条细长的腿秀美如明玉,皓白的脚腕延伸进高跟鞋,仿佛与魅惑尖细的鞋跟融为一体。
他很清楚,在小孩眼里他或许是天仙公主,但在成年男人看来,他是在卖弄性感和美色;是裹在丝滑绸缎里的一具秀色可餐的肉身,涌动着引诱荷尔蒙躁动的暗香。
丁厌搂着李芃芃,含恨幽怨地瞪了楚瀛一眼。什么风花雪月、谈天说地,全是假的!卑鄙下流,坏男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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