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为了小裙子 第40节
玩了几分钟,还是觉得楚瀛的态度有问题。那明显是在嫌他娇气吧!
你对我冷淡,那我也不理你了。丁厌打定主意。
确认关系后,他家的门锁录入了楚瀛的指纹,楚瀛也给了他自家房子的备用钥匙。
他裹着浴袍躺在沙发里,听见人进门,硬是没抬眼皮没支声。
楚瀛走到沙发前,手里拿着刚在楼下买的酒精消炎药和棉签,沉默地坐到地毯上,手探向他的膝盖,先碰了碰征求他的意见,没等到他反抗,便轻柔地从层叠的衣裳里托起他的一条小腿。
但不是这边。
丁厌这才漫不经意地抬起自己的另一条腿,习以为常地搭在对方的手臂,撩起眼皮道:“是这边。”
楚瀛也不多言,只提醒他会有点痛,忍忍。
凉悠悠的酒精渗入伤口,丁厌宛如踩到热炉灶上的猫,惊吓得收起腿,然后气哼哼地下了沙发,躲进衣帽间。
楚瀛紧跟着走进来,对这场莫名其妙的捉迷藏产生惑然。
丁厌退到衣柜边,离镜子很近,恰好能瞥见自己绮丽的侧影。
“好了,快过来。”楚瀛不再走动,只朝他招手。
逗猫吗你,丁厌不理睬。他做了二十多年男人,自然十分了解男人的心态,所以他盯着对方的眼睛,故意松动了半侧衣襟,露出一片莹白圆润的肩头和一条细细的内衣肩带。
垮下的衣襟堆叠在臂弯里,贴肤的洁白蕾丝露着一边角。如愿看到楚瀛的目光变了,他再佯装不小心地扯起衣襟合拢在胸前。
这次那只手伸来的速度太快了,他还未看清,就被人搂着腰拉到怀里,衣衫如花瓣般抖开滑落,展露出馨香白嫩的蕊心。
“不行……”丁厌挣脱开束缚,攥紧了衣襟穿回原处。他说:“你还没给我上药呢。”
他脖子的伤痕不深,尖细的爪印浸着鲜红,楚瀛想也不想,扣着他的肩膀吻上那块皮肤。
然后他们就在房间里待满了一下午。
由于是对着镜子,丁厌不可避免地要直面镜中的自己,他的手和腿都很漂亮,细细白白,缠着别人宽阔的背脊,缠着精悍劲瘦的腰身,那画面堪称活色生香,可比电影有冲击力多了。
然后心跳频率和体温一并升高,令人昏聩的燥热从胸腔和耳后扩散至每一条神经。
事后丁厌感慨万千,他也不愧为世间少有的奇葩了……
第一次和男朋友()有了感觉和兴致,居然是因为能欣赏自己的艳色。
因为过于羞耻怪异,所以他从未把这件事告诉楚瀛。他也从不敢说他对楚瀛的腹肌和完美身材毫无兴趣……每次他都是闭着眼脑补自己被……
但楚瀛是何等聪明之人,没多久便觉察出其中的微妙异样,多番尝试得出结论后,对方在卧室的天花板装了一面完整通亮的镜子,方便他更直观地观赏。
丁厌一开始是拒绝的,不过后来发现有镜子自己是会更……一点,于是日渐食髓知味地接受了。
说回周末。
他对目前的工作拥有极高的热忱,连加班都不觉苦了(加班工资很厚道),工作日总是忙得脚不沾地,回家倒头就睡。
所以平日欠下的都要在周末补回来。
楚瀛这种闲散无忧的生活方式,本就会积蓄许多无处发泄的精力,以前还会靠户外运动疏解,现在就只沉迷于拿他解闷了。
这样一来,丁厌的周末算是彻底荒废,本来睡足了觉,该打扮打扮出门玩儿,浪一浪;但每每化妆期间就会被人抱着或扛回卧室,然后……然后就出去不成了。
他觉得自己的作息不是996,却胜似996;听了他的怨言,楚瀛说:“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付比你工资高十倍的价钱。”
丁厌本想说你给钱我干嘛要介意,可仔细一想,他要是收钱,那不就真成卖身了吗。
他气得打了楚瀛好几下,“你就会拿我寻开心!讨厌你!”
楚瀛捧着他的手,紧皱的眉头间竟有那么一丝丝卑微,温声和他商量道:“别去上班了,可以吗?”
“不可以!”丁厌果断道。
他并非是要靠工作实现自身价值和理想的人,如果是以前那份工作,他可能不会拒绝得如此果决,但现在的公司他很喜欢,环境松快,时间灵活,同事又那么好,他天天都开心死了,怎么能为单单一个楚瀛就放弃这些呢。
然而楚瀛深感不公,说:“可我是为了你放弃了原来的生活留在这里的。”
谁叫你要喜欢我的……丁厌心里想着,但这种话无论如何也不能明面说出口,太缺心少肺了。他反过来哄着对方道:“我周末的时间都是你的呀,你要再不满意,那我也没办法……”不,丑话还是得说在前头,他补了一句:“不然我们只有分手了。”
楚瀛想了想,终于是妥协了,因为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可脾气和心气还是难以克服,所以他在室内点了一根烟,透过烟雾端量着丁厌的脸,慢慢说道:“你……的确是有嚣张的本钱。”
“你才嚣张!”丁厌捡起他的上衣丢给他,把他往外赶,“不准在我的房子里抽烟,出去!”
楚瀛侧肩躲开,瞄准时机一把将人拽到身前,含着一口烟去咬那两片嘴唇。
丁厌没能跑掉,被喂到嘴里的烟呛得直咳嗽,他哇哇大叫着抓住楚瀛,也张嘴咬回去——
咬的耳朵,软骨脆脆的。尽管楚瀛没叫痛,但他依然不敢咬得多用力,完了还骂道:“你是小学生吗!好幼稚!我不跟你谈恋爱了!”
楚瀛的右耳垂赫然留有他的牙印,笑出声道:“是是是,那分手吧。”
“你敢!”丁厌瞪眼道,“只有我才能提分手!”
这一回合,楚瀛甘拜下风了,点头道:“行。”
不三不四的冷战持续到饭点。丁厌肚子一饿,什么骨气都没了,一想自己到底是占上风的,便主动给台阶,凑上去抱住对方的肩膀,“我们晚上吃什么呀?”
“你想吃什么?”楚瀛并不和他斗气。
丁厌从善如流地掏出手机找评价高的餐厅,可惜还没看两家,就被他老妈的来电提示打断了。
“妈妈……嗯……什么?啊?真的假的?不是吧……可是怎么会呢?哦……”
他花了五分钟讲完这通电话,久久没出声。
楚瀛:“出什么事了?”
“我姐姐……”丁厌握着手机转过身,发怔道,“我姐姐和姐夫……他们离婚了。”
第41章 首饰盒02
生活中的坏事似乎总会到堆积到同一时段爆发, 如山洪决堤、岩浆喷涌,让人措手不及地认识到自己的无能与渺小。
丁茵坐在客厅里,夹着烟的手指轻轻发抖, 她今年35岁,很快就要36岁, 算不得十分年轻了;但父母对待她与年幼时并无差别, 每当他们认定她在犯错, 便会叫来全家人围着她施压。
“茵茵啊,婶婶知道你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但你们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何必闹到离婚这一步……”
“丁茵, 不是二叔说你, 你一年到头才跟你老公见几面, 这日子不照样过来了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人啊就不能活得太清醒了。”
“听听,你自己好好听听!我和你妈从小怎么教育你的?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读书不苦吗?学钢琴学跳舞不苦吗?人过日子哪能一点苦头都不吃?你现在把婚离了,我就问你怎么办,两个孩子谁来养?你养还是我和你妈养?”
“女儿啊, 再好好考虑考虑吧……你也别嫌你爸说话不好听,但离异对孩子的伤害多大啊, 你忍心宏宏和霜霜没有爸爸吗?”
丁茵把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眼球周围泛起酸涩微小的刺痛感, 她心如止水, 冷淡地宣布道:“离婚协议我早就签了, 快件也寄出去了。从现在起, 我离婚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谢谢叔叔婶婶和爸爸妈妈,但你们说什么都没用了。”
“你是要气死我们啊!”她的父亲举高手掌扇向她的脸庞,被二叔和二婶合力拦下——
“大哥!好好说话别动手!她可是你亲女儿!”
“是啊大哥,茵茵也当妈妈了,你不能打她呀!”
在房间里帮忙看小孩的丁厌实在听不下去了,冲出门挤开客厅的长辈,牵起姐姐的手拉她起身,“走啦茵茵姐,我支持你,我们去外面,不要待在这个家了。”
他这出人意表的举动让家里人都没来及回神,眼睁睁地看他带走了丁茵。龙凤胎站在房门内探头观察着,小声唤道:“妈妈……小舅……”
丁厌指着那俩小孩道:“你们在家要听话,早睡早起写作业别偷懒,不然等着挨板子吧!”
“诶,丁厌!丁厌——你要把你姐带哪儿去啊!”
“哎别管了,让他们姐弟俩好好聊聊……”
丁厌握着姐姐柔软而冰凉的手指,急步牵引着她下楼。他想起小的时候,姐姐怎么牵着他走过大街小巷,不自觉抓得更紧了些。
“不就养孩子吗,多大点事儿,至不至于啊。”他横冲直撞地穿过草坪,推开铁门,不时回头道,“姐,你别怕,大不了宏宏和霜霜我帮你养。”
丁茵被他的孩子气逗笑了,问:“你知道养那俩小孩一年得花多少钱吗?”
“钱多有钱多的养法,钱少有钱少的养法。我砸锅卖铁、当牛做马,铁定能养活你们三个。”丁厌颇有雄心壮志道。
“谢谢你啊弟弟。”丁茵心里说不出的温暖,不过又问,“但你要带姐姐去哪里呢?”
丁厌:“带你去泡温泉、吃大餐,只要身体舒服了,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我们就要过得开开心心的,气死那些人!”
丁茵笑弯了眼,“气死哪些人?”
“谁对我们指手画脚就气死谁。你别想了!你只用思考想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我请客。我刚发了这个季度的奖金,不少呢,我们一口气把它花完!”丁厌加快步伐,“这次是我男朋友陪我回来的,我给他发消息了,让他开车过来接我们。正好把他介绍给你认识。”
“就是年前追来找你的那个男生?”
“嗯!”
“你爸妈知道吗?”
“不知道。我哪儿敢说啊,我要是说我跟男人好上了,今天在你家客厅里被打断腿的就是我了。”
丁茵低头一笑,突然觉得弟弟不像从前那么胆小了。
***
楚瀛初次与丁厌这位传闻中的姐姐相见。他早先觉得丁厌自夸的“我们家基因特别好”有夸张成分,但此刻见到丁茵本人,嗯,名不虚传吧。
这姐弟俩长得不像,但美貌层次相当。丁茵的相貌更大气艳丽,自带着常年受舞蹈和音乐熏陶的高雅娴静,美女的名号当之无愧。
丁厌有了姐姐,尾巴快翘到天上了,姐姐前姐姐后的,像团团转的小狗。
丁茵向他们提起自己失败的婚姻并无情绪波动。她与丈夫的夫妻关系名存实亡很久了,她不过问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他不在意她在家中的冷漠敷衍;龙凤胎出生后他们一年见面不超过十次,在家人和孩子面前表演出的伉俪情深、举案齐眉那都是假的,做戏罢了。
所以当他把离婚协议寄到她手里,并在电话里告知她,自己要娶一个来自东南亚小国的保姆为妻时,她没有感到地动山摇或难以置信。
她用这段为期十年的婚姻为自己博得的东西一点也不输于他人艰苦奋斗的成果,何况她还得到了一双按照她的心意养育出来的儿女。
她在决定走进婚姻的那一天,就已经放下了屈辱、自尊、失望、怨恨等情绪。她要的很简单,孩子和钱而已。
她的前任丈夫是个很传统的人,他的优缺点都透着墨守成规的淳朴,她不是撒泼打滚的怨妇,他也不是吝啬穷酸的负心汉;那份离婚协议拟定得相当体面,于是她爽快地在上面签了字。
他们是各取所需,从来如此。
这件事当中最不肯认清现实的人是她的父母,不过那也在她意料之内。
丁茵笑着说:“没想到我会在这把年纪当一回叛逆的女儿,但愿他们早日接受吧。”
楚瀛问服务生要来了纸笔,写下一串号码和名字,盖上笔盖,推到她的手边。
“这是我认识的一位律师,他最专长是打离婚官司和解决财产纠纷,如果你需要的话。”
丁茵坦然地收下了,她有一边梨涡,笑起来很妩媚。“谢谢你啊,这是最好的见面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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