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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偏执皇帝的炮灰宠后 第5节

可见着墨遐一幅真情至意的模样,又想着墨遐一贯恭谨孝悌,在府中也是常常相让墨云阳墨云朝兄弟。

拨动着手中的佛珠,老夫人心中倒是有了些许计较:“你身为兄长,殴打幼弟,便是你的不对。你倒是说说还有些什么理由,能让我饶恕你的罪过。”

殴打幼弟......

墨遐险些没忍住自己的白眼。

不过老夫人面前,他还是非常规矩,一言一行如同刻出来一般,让人看着便心生舒畅:“祖母,今日马车中,四弟与孙儿拌嘴。孙儿顾念四弟年幼,便也是纵容宽许,未曾言语。可是四弟不依不饶,言语中竟是涉及端明皇后。”

墨遐说到此处,故意停顿。

抬头觑着老夫人神色微变,低头掩去眼中果然如此的笑意,继续口齿清朗,道:“世人皆知,陛下爱重端明皇后,从不许旁人辱及皇后娘娘半分。半年前,户部员外郎赵大人酒后失态,言极琼贵妃娘娘庄稳持重更甚端明皇后,被陛下以侮辱先后之名,抄家流放。四弟性子无拘,天真烂漫,孙儿实是担心四弟日后祸从口出,害了明襄侯府,这才出言训斥。至于殴打——”

墨遐看着膝下青砖,唇眼微勾,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说出的话却仿佛是十分懊恼自己的鲁莽:“也是担心四弟日后不成器,才以兄长名义规之劝之。四弟,若是今日二哥有何不妥之处,二哥在这里给你道歉。都是一家人,万事兴顺方为长久之道,切莫因一点小事伤了我们兄弟间的和气。”

墨云朝被墨遐的话缠得晕晕绕绕,都顾不上反驳墨遐,只记得他污蔑自己侮辱端明皇后:“二哥你少在这胡说八道,我今日什么时候提及了端明皇后?分明是你自己在这颠倒黑白。”

墨遐毫不畏惧地回看墨云朝:“四弟,我因保护五皇子殿下而受伤,宫中人尽皆知。幸得皇后娘娘庇佑,方能安然无恙。你在马车上嘲讽我伤口多日不曾痊愈,岂不就是嘲讽皇后娘娘私心自用,身后不愿福泽万民?若是让陛下得知四弟如此想法,明襄侯府危矣。”

墨遐边说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墨云朝,过了好一会儿,忽地又叹了口气,垂着头十分沮丧道:“祖母,是孙儿错了。四弟确实没有提及端明皇后,是孙儿过于瞻前顾后,杯弓蛇影,还请祖母责罚。”

呵呵,你会添油加醋,老子还会大小语言呢。

也不看看老夫人这一辈子最在意的东西是什么。

在侯府夹缝生存这么久,跟我玩心理,你还嫩了点。

看着墨遐一脸无辜不似作伪地神情,墨云朝险些被气晕。跳下榻就想去追打墨遐,衣袖却被人拉住。

墨云朝回头一看,却见墨思珍凝着漆黑地眼珠望着自己,在老夫人看不见的角度轻轻摇头。

墨云朝一向有些怵自己这个妹妹,见墨思珍如此,尽管心下仍旧不服,却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老夫人疼爱墨云朝不假,但更为重视自己的荣华富贵。见墨遐并未抵赖殴打墨云朝一事,反而一脸愧疚地承认错误,心中天枰已经有些倾斜墨遐。

又想到赵家一夜倾覆的命运,心中不免发寒,看着墨云朝,神色已是带了些责怪:“朝儿,你二哥这次做得倒是不错,端明皇后岂是我们能够随意提及的。你在宫中给七皇子殿下做伴读,更该谨言慎行,莫要给侯府招祸才是。”

墨云朝很委屈,想要为自己辩解。

墨思珍眼疾手快地按住墨云朝的手,抢先一步道:“祖母,四哥性子确实草率了些。今日是他不知分寸,也受到了二哥的教训。现在定是忏悔心虚,日后也会时时铭记。”

“祖母德高望重,扶持着父亲守住我们明襄侯府赫赫家业,最是劳苦功高。依孙女看,四哥还是要经常到祖母这来,接受祖母的教导,改一改他的性子。只盼祖母不嫌弃才是呢。”

墨遐听着墨思珍轻描淡写便将此事一笔带过,又为墨云朝多争取了一个常来荣安堂的理由,知道今日与墨云朝的交锋,只能到此为止。

叹了口气,甘拜下风。

老夫人听着墨思珍清清脆脆的嗓音,又被她这一顶高帽戴得身心舒畅,已是忘了方才的不虞,握着墨云朝的手拍道:“好,好。阿朝日后常到祖母这来,祖母让人准备你喜欢的糕饼。定不会委屈了我们阿朝。”

一场交锋被墨遐和墨思珍轻轻松松化解。

老夫人仿佛这才看到墨遐三人仍旧跪在地上,很是随意道:“你们起来吧。”

说完,便继续揽着墨云朝和墨思珍说话,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些对墨云朝的微弱不满,也在墨思珍甜腻腻的撒娇中烟消云散。

一顿家宴,墨遐吃得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哄睡了墨思芸,墨遐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苍山阁时,早已过了亥时。

墨清跟着墨遐进了里屋,看着墨遐身心俱疲的模样,又想到晚间饭桌上明襄侯对墨云阳墨云朝毫不掩饰的赞赏和对墨遐不屑一顾的漠视,心中怨气难平:“二哥,父亲今日委实有些过了。你是母亲所诞下的嫡长子,府中无论是谁,身份都越不过你。就算大哥四弟如今也是嫡出,他们的母亲在你的母亲面前也该执妾礼,不可乱了尊卑。可是父亲今日竟然以大哥是长子为由,让他主持下个月的家族宗祭。这将你置于何地,将母亲置于何地?”

墨清提起这件事,眼睛都气红了,显然对明襄侯怨念颇深。

墨遐倒是很无所谓:“阿清,你真以为这种戳脊梁骨的事情,没有他人授意,父亲会做?”

墨清看着墨遐,有些不解:“二哥此言何意?”

墨遐拍了拍墨清的脑袋,有些可惜自己这个弟弟的才华:“阿清,你不在宫中,所以无法想象,如今后宫琼贵妃一脉的势力究竟根深蒂固到何种程度。崔氏一族如日中天,朝臣都认为大皇子会是未来的......”

墨遐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给了墨清一个你懂得的眼神,继续道:“冯氏母家和崔家沾亲带故,咱们父亲,很明显已经将整个明襄侯府压在了大皇子的身上。只是大哥的身份在大皇子那一众原配嫡子的伴读中,委实有些不够看。让大哥主持宗祭,是为了给大哥抬身份,也是为了借机通过我羞辱五皇子。”

“只不过这件事说出去确实很不好听,族中叔伯是否同意不说,一个不小心还会被鸿钧书院的文人书生口诛笔伐。现今父亲下定决心,明显是得到了琼贵妃的授意。”

墨寒看着窗外的暗沉的天空,冷笑:“若是我猜得不错,大哥主持宗祭之日,便是琼贵妃将明襄侯府真正纳入大皇子阵营之时。”

也是原书中明襄侯府九族覆灭的开始。

墨清听完,更着急了:“二哥,你是五皇子殿下的伴读,若是父亲真的决定站在大皇子那边,你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墨遐哈哈大笑,忍不住捏着墨清的小脸晃了晃:“阿清,你怎么这么可爱。是病急乱投医,所以脑子也糊涂了吗?”

墨清皱着眉头:“二锅,唔捏额。”

墨遐放开了手,揉着墨清的脸蛋,道:“从父亲决定把大哥和四弟送进宫给大皇子殿下和七皇子殿下做伴读的那一刻起,我们墨家就已经是琼贵妃阵营的人了。宗祭不过是给双方吃一颗定心丸,让我们和崔家的关系更加紧密。至于我如今是五皇子殿下的伴读,对于父亲来说,这并不重要。毕竟在他心中,我只是一枚弃子。”

墨遐伸了一个懒腰:“不过父亲不把我放在眼中,却不代表我是任由他拿捏的泥人。若真让这事成了,我的母亲日后在宗族中还有何地位?思芸在府中又如何抬得起头?”

墨清本来很是沮丧,以为这件事再无回旋余地。可是见着墨遐胸有成竹的模样,眼睛又亮起了光:“二哥,你莫非有什么好办法?”

墨遐拿起桌上的书,敲了敲墨清的脑袋:“这你目前就不用问了。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把书本和纸笔拿出来,好好听我给你讲课。你无法入宫成为伴读,对朝中局势不明朗是你如今最大的劣势。否则以你的才华,大哥和四弟焉能胜过你?”

说着,墨遐塞了支笔到墨清手中:“所以来吧,把如今朝中你认为崔氏一脉的官员都写在纸上。不要说你不知道,我上次才给你分析过的。”

看着墨清伏在案上认真地奋笔疾书,墨遐又忍不住想到了陆尘彰。

也不知道殿下此时此刻在做些什么呢?

第7章 坑人的考题

“殿下,我回来了。”

墨遐提着陆尘彰指明要吃的桂花糕和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物什,迫不及待地跨进开阳宫,却很惊奇地发现,没有在前院看到陆尘彰的身影。

“殿下?”

墨遐绕着开阳宫,把每个房间的门都打开看了看。可是找遍了整座宫殿,都未曾见到陆尘彰。

以往墨遐回宫,陆尘彰总会站在回廊上翘首以盼。一旦看到墨遐出现在了开阳宫的大门前,便会迫不及待地冲进墨遐怀中,数着墨遐从宫外给自己带的各种糕饼玩具。

如此安静的开阳宫,墨遐是第一次感受。

墨遐心中不安越来越浓。

他以为陆尘彰又被谁欺负了,生怕自己不在没人保护陆尘彰。匆匆放下手中纸袋,焦急地想要出宫去找。

谁知还没走到宫门口,墨遐便看到陆尘彰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见着墨遐,眼睛一亮:“阿遐,你终于回来了。”

墨遐蹲下接住陆尘彰的小身子,感觉到手中的濡湿,惊讶道:“殿下,您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陆尘彰道:“我在叶贵人宫中和六皇弟一起,想着阿遐今日回来,便先行告辞回宫。怕阿遐见不到我会着急,我就一路跑过来。”

说着说着陆尘彰就有些不高兴:“可还是差一点就晚了。”

墨遐忍住笑,牵着陆尘彰的手往寝殿走去:“不晚不晚,殿下回来得刚刚好。”

随即墨遐反应过来陆尘彰在说什么,有些惊讶地偏头:“殿下,您前阵子还很不喜欢六殿下,怎么今儿个竟然去了宝翠宫?”

墨遐只是随口一问,谁料陆尘彰竟很是认真道:“叶贵人帮了我们这么多,我觉得我们应该知恩图报,日后多去宝翠宫走动才是。”

墨遐听了之后更惊讶了。

他没有忽视陆尘彰日后去宝翠宫走动的理由是“叶贵人”而非“六皇子”。

猛然间,墨遐想起在原书中,陆尘彰登位之后几乎将所有兄弟斩杀殆尽,却唯独留下六皇子的性命。

当时他以为,是因为叶贵人在宫中与世无争,又从未欺辱过陆尘彰,这才得到陆尘彰的网开一面。

现在看来,明显另有隐情啊。

不过墨遐也没打算追根究底。

小孩子嘛,总要有些隐私和秘密才好。

牵着陆尘彰的小手进殿后,墨遐弯身脱掉陆尘彰的鞋子,把他抱到榻上。又很是娴熟地除去陆尘彰身上湿湿的小袍子,用大大的锦布擦干净陆尘彰身上的汗,给他换上了新的衣服。

陆尘彰站在榻上,乖乖地任由墨遐动作。发现墨遐抱起他毫不费力,尽管已经体会过多次,陆尘彰自尊心还是莫名有些受挫:“阿遐,你就比我大三岁,怎么比我高这么多?力气也比我大。”

墨遐替陆尘彰穿上最后一件外袍,道:“这是天生的啊。殿下您是以前过得不好,身体内一种名叫营养的东西没有跟上,所以才会显得有些瘦小。再过几年,殿下会比我更高,力气也更大。”

毕竟身为主角,昂藏七尺,蜂腰猿背可是标配。哪能就这么被旁人比了去?

墨遐转身去端桂花糕,回过头却无意瞟到陆尘彰尽管隐忍,却仍旧忍不住泄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连忙走到陆尘彰身前,把瓷盘放下,问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陆尘彰拉着墨遐的手,眨着黑亮的大眼睛顾左右而言他:“阿遐,我的腿好疼,好酸。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墨遐一听,瞬间心疼坏了。也顾不得继续追问,将装有糕点的盘子推到陆尘彰面前,自己坐在陆尘彰的身边,认认真真地按压着陆尘彰的穴位。

陆尘彰鼓动着腮帮子,看着墨遐娴熟的手法,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阿遐,这也是你姨娘教你的吗?”

“嗯。”墨遐抬手,用手臂点了点额头上的薄汗。

“你跟我说过你姨娘姓徐,她是徐云缯的亲人么?”

墨遐停下按摩的双手,眼神微变,侧头看向陆尘彰,带着一点探究:“殿下怎么会知道徐云缯?”

陆尘彰道:“我在宝翠宫无意间听叶贵人说到了这个人。”

墨遐放下心,继续手上的动作:“殿下,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个名字,祸从口出。”

陆尘彰捏着一块糕点,还没来得及问,墨遐便回答了他的疑惑:“徐云缯乃杏林圣手,传闻可活死人,肉白骨。可惜却害死了高祖皇帝,您的曾祖父。最终家族倾覆,男为奴,女为女昌。本人亦是不知所踪。”

陆尘彰眉头皱起:“不知所踪?”

“这是皇室秘辛。”墨遐呼出一口气,“没有人知道徐云缯的下落。先皇登基,下令任何人不得再谈及他,也不许民间祭拜供奉。违者,以谋逆罪论处。渐渐地,徐云缯淡出百姓的视野,到了我们这一代,更是少有人知道他。”

陆尘彰:“皇祖父是有多恨徐云缯?”

把如此人物过往的功绩荣耀从世上抹去,这需要废多大的工夫?又需要多么强硬的手段?

若非恨到食其骨,啖其肉,又怎会如此冷心冷情?

墨遐“唉唉”叹气:“所以是秘辛啊。殿下您不要追问了,我对此事也是知之甚少。您若是当真想知道,可以等合适的时机,自己想方设法寻找答案。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从未公之于众的秘密。”

墨遐不让陆尘彰问,陆尘彰便乖乖闭嘴。

忍了一会,陆尘彰还是没忍住,:“阿遐,你这次回府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啊?侯府中人可有刁难于你?”

陆尘彰对墨遐的一切都很好奇,每次墨遐从明襄侯府回宫,陆尘彰势必会刨根问底。

墨遐从不在这些事情上隐瞒陆尘彰,顺口就把宗祭之事说了出来。

以往墨遐在明襄侯府遭受的冷遇虽多,但终归无伤大雅。陆尘彰虽然有着感同身受的难过,人在宫廷却终究无可奈何。

没成想明襄侯这次竟是拿着宗祭给墨云阳做脸。

“阿遐,你的父亲……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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