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奶狼 第116节
“你这是在做什么?”
僵持对峙须臾,苏老爷子看着坐在椅子上从到这里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高大青年。
忽然一声轻笑响起。
原本低垂着脑袋的高大青年抬起头,这张因抽血过多脸色很差并没有失了半分气势,反倒是让眉梢染上冰冷的狠戾,只见他笑着,眸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我在做什么?我在救他啊。”
冬灼盯着手术室外红色的灯,这是他第几次看到这盏灯了,眼眶红得不能再红,为什么会这样呢,他想不明白,昨晚明明好好的,为什么今天就变成这样。
为什么还没等到他来接就出事了。
苏老爷子顿时哽住,他当然知道这人是来救苏隽鸣,而他自己也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孙子需要血的时候他们这些做家人的竟然本分作用都没有,因为他们不知道苏隽鸣的血型出问题了。
而能救苏隽鸣的只有这个叫陆冬灼的。
甚至这群保镖都能救,唯独他们这一家人没有一个可以。
更甚的是现在把他们围在这里又是做什么,示威吗?要威胁他?
他自持着态度,听着这句讽刺他的话,就算这人救了小孙那又如何,杵着拐杖冷声道:“不管怎么样都好,你们俩的事情我不会同意的。”
冬灼抬眸看向苏老爷子,眸底没有半分温度:“都到这个时候,你还在想我们的事情吗,现在他还没出来你难道不应该担心他出不来吗?也是,在他生病的时候你舍得心拿拐杖打他,就不怕他出不来。”
“你——”苏老爷子气得够呛。
冬灼没有心情再跟这个老人家吵架,他看了眼苏老爷子身后的苏珂意。
苏珂意怎么可能不懂这个眼神,这次意外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明明都已经拿到的项目现在估计悬了,就算死签了合同又如何,现在甲方苏隽鸣就躺在里边。
他叹息了一声,扶上爷爷的肩膀劝解道:“爷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隽鸣还在里面我们先等他出来好吗?”
林依依身为孙儿媳,自然也是担心老爷子的身体,她让跟过来的燕姨把手中装着参茶的保温杯拧开递给他:“爷爷,您先别着急,喝点参茶,坐下来等好吗?”
“嗯。”
冬灼不经意看见女人手中的保温杯,不由得想到苏隽鸣这两天有没有喝蜂蜜水,也不知道有没有腹疼,有没有难受的地方,回家了真的有被照顾好吗?
为什么他那天要去集团,为什么就不能陪苏隽鸣去学校,为什么那天就没有跟苏隽鸣一边视频一边工作。
他心脏发闷,无数的后悔让呼吸变得急促,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后脑勺往后狠狠撞上冰冷的墙。
‘嘭’的一声,在静谧的走廊上清晰回荡着,像是自我惩罚。
当他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几乎走不动路了。
就算顾医生什么都没有说但他还是听出来了,为什么会好端端的需要血,如果不是出事了为什么会需要血,只有一个可能,是苏隽鸣出事了。
此时心脏密密麻麻传递出的钝疼像是掐住着他的呼吸,全身四肢无力发麻,几乎是要被掠夺呼吸的窒息感,他不敢想苏隽鸣此时有多疼。
他记得顾医生说过,手术刀会从胸口划开。
所以现在是划开了吗,苏隽鸣会感觉到疼吗,他会很不舒服,肯定会很不舒服。
还是说已经意识不到疼了。
可是他突然间胸口好疼,他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了,额头敛出豆大的汗,心脏跳得无比急促,血脉筋络充血仿佛就要马上炸开那般,浑身上下发冷,愈发不安的情绪促使着心跳愈发的猛烈,仿佛要跟恐惧一起跃出喉间。
仪器声,冰冷的金属碰撞声,焦急讨论声与脚步声,隔着这扇手术门涌入他的耳膜。
冬灼缓缓睁开通红湿润的双眸,他低下头,将潮湿的手心摊开,有一种说不出的失重感好像从这里流逝走,好像有什么他快要抓不住了。
…..苏隽鸣。
求求你了苏隽鸣。
猝然间,呼吸屏住,他将手心握紧。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拉开,顾医生步伐匆忙从里头走出来。
冬灼猛的站起身,别谁都要快走过去抓住顾医生的手,神色紧张语气急迫:“苏隽鸣呢?”
就在这时他看到顾医生口罩手套甚至是无菌服上的血迹。
顾医生没有摘下口罩,只露出双眸的位置疲惫且煎熬,他看着面前的冬灼,也是与苏隽鸣的家人说:“他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手术风险比之前预估的高了百分之五十,刚缝合又因为再次大出血心脏骤停,我等下要进行二次开胸。”
冬灼脸色刹的白了,神情恍惚,脚步一晃。
“冬灼,现在只能需要你的血,其他人的血液无法起到你的作用,他这次能不能挺过去,能不能走出手术室只能靠你了。”
作者有话说:
参考文献:
李瑞海,崔玉清,牛志伟,等. 感染性心内膜炎致心内膜破裂伴急性左侧心力衰竭抢救成功一例[J]. 中国胸心血管外科临床杂志,2012,19(3):343.
周忠春,侯化东,刘慧,等. 感染性心内膜炎致脓毒性肺栓塞的多层螺旋CT诊断[J]. 中国医学影像学杂志,2022,30(3):235-239,244. DOI:10.3969j.issn.1005-5185.2022.03.009.
李朝冉,郑翔宇,张付良,等. 细菌性心内膜炎并发颅内复杂并发症1例[J]. 中华神经科杂志,2022,55(3):234-237. DOI:10.3760cma.j.cn113694-20210728-00528.
第102章 奶狼102
原本需要五个小时左右的开胸手术因为情况再次陷入危急, 这场手术足足进行了十个小时都还没结束。
手术室外的红灯从中午一直亮到夜幕深沉。
苏老爷子毕竟也年龄大了,等了几个小时有些疲惫,就是见冬灼还在硬要等着, 最后还是因为有些低血糖只能被孙儿媳带回去休息。但在走之前还是吩咐苏珂意一定要留在这里, 盯着,仿佛生怕有人会冲进手术室把他的孙子给抢走。
“珂意, 我等会还要过来的, 你看好了有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
苏珂意无奈至极,他让妻子陪同爷爷先回家,有什么情况他会第一时间通知:“知道了爷爷,您先回去休息吧。”
老爷子这才肯离开,在路过冬灼面前时见这人闭着眼看也不看自己,本来还想说什么但见他因为抽血过多脸色不太好, 还打着针, 只能先把话吞回肚子里。
想着一会过来再说。
此时走廊上, 靠坐在椅背上一动不动的冬灼只剩下注视着门口的本能。
他的右手正在注射着葡萄糖,原本最恐惧针的他在今天这样极度的情绪下, 竟然治好了他害怕针的恐惧。不过现在没有人会夸奖他, 因为会夸奖他的人还在手术里生死未卜。
所有人都劝他休息一会, 或者是吃一点东西,但是他好像已经感知不到疲惫,就算狼王血特殊, 血液不断的被抽出又重新代谢。也感觉不到饥饿,此时他所有的情绪都已经关注在这盏红色的灯。
世界里又因为这样的红色而难受煎熬着。
他不要喜欢红了。
苏隽鸣出来过后他要把所有红色的东西从世界里剔除, 他不会再离开苏隽鸣半步, 不会再让苏隽鸣从他眼皮底下离开, 不会再让苏隽鸣受到任何一点皮毛的伤害。
他要把苏隽鸣带走。
如果苏隽鸣还想要研究什么那他就成立一个新的研究所。
如果想要回西尔克, 那就回去西尔克。
为什么会有人舍得伤害这样一个人,看着倔强坚韧实际的上脆弱无比,满心纯粹只是为了心中的追求,执着于追求投注了所有,这又有什么错。
这没有错,是这个复杂的人类社会容不下这样干净纯粹的人,人类总是试图将一张白纸泼上墨水,不允许一张白纸就是一张白纸。
他的苏隽鸣守护了他的家园。
那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换他来保护他的苏隽鸣。
头顶的灯光通亮,沉默让此时医院走廊陷入难以打破的气氛。
苏珂意见他来到现在就没怎么说话,就是给弟弟输血输血,手术室需要多少就给多少,那个血袋的重量绝非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可奇怪的是,当真是能够源源不断的抽取。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可能还不是满足他好奇心的时候,而是手术里的弟弟生死未卜,能否平安出来还是未知。假如真的平安出来了,也有棘手的事。
“陆少,抱歉,还是我去晚一步了。”
这一声‘抱歉’让冬灼掀了掀眼皮,他见苏珂意坐到自己身旁,或许是知道这人是会帮自己的,就算是利益驱使或者是其他什么都好。
他盯着手术室门外的红灯,后脑勺靠着背后冰冷的墙:“是我来迟了,我应该那天晚上就把他带走的,所以今天发生了什么。”
现在他才有稍微有点力气去询问为什么发生得那么突然。
他不信突然一下子会那么严重到需要抢救的地步。
苏珂意欲言又止,放在腿上的手稍稍握紧,像是在犹豫说还是不说。
冬灼的余光将这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不动声色收回视线:“说吧,合作的项目我既然已经签了就不会反悔,现在我很需要你的帮助。”
这句话毫无疑问对于苏珂意来说是定心丸。
不过说出来还是觉得后怕。
“我从家里阿姨的口中得知,爷爷想让隽鸣跟白家的小姐结婚,结果隽鸣听到了就当着他们的面说他已经有爱人,他喜欢的是男人,爷爷觉得在客人面前失了面子,一怒之下就……”苏珂意说这不忍皱眉。
“就什么?”冬灼蹙着眉。
“……用拐杖打了隽鸣让他跪下。”
冬灼脑袋‘嗡’的作响,他猝然咬紧牙,眸底阴沉,本就难看的面色此时染上了狠戾,输着液的手没忍住握紧,回血了也没发觉。
他感觉到自己本就悬着的心被千刀万剐那般,难以隐忍强烈的心疼密布心脏,后仰着脑袋靠在墙上,呼吸急促,喉结滚动。双眸通红盯着还未灭的红灯,咬紧牙关几乎是从唇缝挤出的话语:
“……怎么舍得的。”
尾音颤抖,张着嘴说出声又几乎失声。
或许是难以忍受。
冬灼狠狠地握紧拳头砸向了自己的腿,臂膀紧绷,浑身充斥着无法缓释,他红着眼注视着手术门,声音暗哑哽咽:“……怎么可以打他,怎么可以。”
已经失声颤抖的话语,明明没有拔高音量的暴怒,却已经感受到了这人的怒意。
下一秒苏珂意就看见他另一只手攥紧拳头,往后砸向了墙,墙面几乎是瞬间凹陷了,墙体粉末坠落,那只手的骨节处竟然半分砸伤的痕迹都没有。
甚至是因为这股力气,墙面好像震了震。
苏珂意:“……”
站在身旁的保镖们见况立刻做起了措施,该收拾的就收拾,一句话也不用说默契收尾,仿佛已经习惯了。
“……陆少,您冷静一点。”苏珂意见他手背上输液的未知已经回血,出于关怀摁住他的手臂,然后就感觉到这人的手臂抖得厉害,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怕。
“我要把他带走。”冬灼说道。
苏珂意听着,就知道一定会这么说,他面露难色,如果是这件事还没发生爷爷那边或许还有可能说一下,但现在苏隽鸣开始做手术,术后必然会有一段漫长的恢复期,他爷爷肯不肯放手也说不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能救他的只有我。”冬灼收回手,那只砸墙的手没有半分受伤的痕迹,除了骨节有些许的红之外,看不出痕迹:“你们这一家人的血液没有一个人能够输给他的,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说到这个,苏珂意就开始怀疑了,为什么他们一家人明明就是b型血,现在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什么亚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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