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奶狼 第14节
这不由得再让他想起那天被雪埋了将近半小时,腿被参天大树压着,就因为冬灼喂了他喝狼血,这才得以安然无恙,也就是如果那天他没有遇到冬灼,或许他就死了。
还有他昨天受的伤,今天就能愈合吗?尽管这是很轻的伤口,但是一个晚上能让一道被玻璃划伤口子变成只剩下一道浅浅疤痕吗?
他知道变化都是从那天被雪埋着,冬灼喂他喝了血开始,只是他们当时讨论的时候依旧无法证实这个荒唐的猜测。
但冬灼用唾液舔舐他的伤口就能快速愈合的能力,毫无疑问是最有力的证据,狼王的血很有可能如江宇所说,里面存在的类海拉细胞是能够存在人类身体里无限分裂细胞得以永生的秘密,包括这不可思议的愈合能力。
猎人掏空了雪瑞的所有器官跟抽空了它所有的血液,或许他们已经找到了狼王血液里的秘密,已经在秘密进行着什么,但能就此收手吗?
如果没有收手,那冬灼……
就危险了。
现在他应该怎么做?这件事他不可能跟任何人说,准确来说,是他不能跟保护区的其他人说。
冬灼脑袋里还在转化着这个长句,但是表情茫然,显然转换失败,不过尾巴倒是摇得挺欢,毕竟被亲得开心,不管不顾的伸出舌头要去舔苏隽鸣。
结果被苏隽鸣一把捂住嘴,它无辜呜呜。
苏隽鸣觉得站着有些晕,他干脆坐在马桶盖上,低头跟冬灼说着悄悄话:“乖乖,那你知道你的爸爸妈妈去哪里了吗?”
或许他这么问跟那天狼王狼后惨死的结果相悖,但冬灼毕竟还是个小朋友,如果不记得的话那也就不记得了,至少这么问不会伤害到它。万一真的记得,那就是噩梦一般的回忆。
不过他并没有从冬灼表情上捕捉到什么情绪变化,仿佛爸爸妈妈这个称呼都没法引起冬灼什么回忆。
“嗷?”
果不其然,冬灼歪了歪脑袋,只回答了这么一个字。
“那天你是跟爸爸妈妈一起出去玩的吗?”苏隽鸣又问,毕竟那天冬灼是跟自己一起埋在雪里的,只有一种可能是冬灼跑掉了。
冬灼还是很茫然的歪着脑袋:“嗷?”
苏隽鸣见冬灼很茫然的样子,心想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小家伙毕竟才两个月,学习能力再强也不过相当于人类的三岁左右,面对一个幼儿园的孩子他能指望知道什么。
更何况现在他能够听得懂冬灼在说什么不代表冬灼能够理解他的意思,加上冬灼年龄太小了,有可能记不得那天发生过什么。
但如果是回到案发现场呢?或许会刺激冬灼想起什么。
通常狼王狼后一定会带着自己的狼崽行动,就算其他雪狼们真的没有看见狼王狼后被猎杀的这一幕,但冬灼有可能看见,只是不理解他问的意思。
不过没关系,冬灼能够听懂他说话这样的讯息已足以让他兴奋,他不能离开西北,一定不能。
苏隽鸣低头看着扒拉着自己衣服的小奶狼,见它又对自己撒娇,低头用鼻尖碰了碰它:“宝宝,你一定要想起来,一定不能放过哪个杀害你爸爸妈妈还有族狼的人,知道吗?”
这句话也是他对自己说的。
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残暴的猎人。
冬灼的舌头碰过苏隽鸣的鼻尖,晶蓝色的双眸倒映着面前男人的脸,乖乖歪脑袋:“宝宝知道啦!”
“你知道什么?”苏隽鸣被它的回答逗笑,这家伙真的听懂了吗?
“宝宝知道宝宝很乖呀!”
苏隽鸣被冬灼弄得心软,他低下头,认真看着冬灼:“我不需要你很乖,我只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冬灼歪着脑袋像是在想什么,然后奶呼呼说道:“主人也康康,也安安!”
苏隽鸣笑了。
随后他站起身走回镜子前,把冬灼放在洗手台边,抬眸凝视着镜中脸色苍白的自己,神色已经收敛起所有温和,他拿起放在一旁的金丝边眼镜慢条斯理戴上。
金丝边眼镜底下的双眸透着微凉的笃定。
有本事就当着他的面来,而不是他不在的时候乘虚而入。
作者有话说:
冬灼:我不是喊爸爸妈妈的,我只有大爸跟爸比。是爸比(ba第三声,bi第二声)生我的,但是大爸好像不知道爸比生了我诶,然后爸比就跑啦。
苏教授:!
第14章 奶狼14
保护区旁空旷的草坪上停着一架私人飞机,机身上特殊的logo熟悉的人一看便知道这是谁来了。
苏教授家世显赫,无奈他们的苏教授心系西北心系自己的保护动物事业,无心继承家业,家里边的人是整天到处追,又加上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那是生怕磕着碰着。
这次是私人医生跟管家都来了。
“你现在还在发烧知道吗?”
“我知道。”
“本身你就刚做完手术没有多久,术后本应该静养,现在你又跑来西北,我听他们说你发病了两次,还差点把腿给弄伤了,现在又还发着烧,要是给苏董知道他老人家又得动怒了。”
“知道。”
“38度低烧,心脏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挺好。”
苏隽鸣的房间里,这几番对话显然让气氛渐渐凝固,也让旁边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神情莫辨。
“小少爷,你确定还要留在这个地方吗?”说话的中年男人正是苏家的管家。
苏隽鸣靠坐在简陋破皮沙发上,他穿着黑色冲锋衣,屋内有暖气,领间微敞,露出米白高领毛衣,垂眸抚摸着腿上乖乖趴着的小奶狼,白皙修长的手指给小奶狼顺着毛发,漫不经心逗着它,仿佛是在享受悠闲时光。
清冷内敛散发出的气场硬是把破皮沙发坐成昂贵的真皮沙发既视感。
丝毫没觉得这是家里人来给他施压。
“我确定。”
“苏董这次让医生来给小少爷你检查,是在你乖乖回去前最后一次来给你做检查,也是最后一次让我来跟小少爷说。”
这番话稍稍引起苏隽鸣的兴趣,他微掀眼皮,看向管家:“然后不管我了?”
管家听出面前这位爷尾音的期待,心里无奈连连,怎么会有一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少爷有福不享,非得要往最苦最累的地方跑,做的还是身体最吃不消的事情。
“苏董的意思是,如果小少爷你不愿意回去,他将撤回对保护区所有的资源,剩下的至于怎么运作与苏家无关。”
苏隽鸣的表情顷刻间凝住。
他看着管家,金丝边眼镜底下的眸色深了深,心脏又感觉到发闷的不适,带着阵阵较为强烈的收缩,耳膜一鼓一鼓作响,抱着冬灼的手紧了几分。
由于西北雪狼保护区是比较偏远的位置,加上国家正在建立的保护区数量十分庞大,且是根据保护动物数量决定的资金投入,因此在西北雪狼保护区的资金投入是远远不够的。
他的父亲曾经为了西北雪狼保护区能够得到更好的运作,不惜放弃了家族企业的继承权,将所有的钱都投入到自己热爱的野生动物保护事业当中。到现在亦是如此,西北雪狼保护区大多数的资金来源都是靠着家族企业的分红。
而且不是小数目,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雪狼给雪狼脚上佩戴的定位仪是目前全球最先进的技术,一个定位仪的金额也是不容小觑。
可如果但靠着国家分配不均的资源,基础设施的建设,保护区的运行都将会成为问题,一旦大幅度降低福利待遇,甚至连人员都会流失一部分。
就算他这些年做出的雪狼研究项目成果能给他带来一些热爱野生动物的投资人,但对于这么大的保护区来说那只是杯水车薪。
或许面包与理想,人们会有追逐理想的过程,但是碰壁过后还是会选择面包,这是人之常情。
但他有不顾一切投注热爱的理由。
很小的时候他目睹过母亲因为双向情感障碍病发的画面,时而绝望时而亢奋,绝望的时候会拉着他一起站在窗边,在某天亢奋的时候出门就再也没有回来。
而这时候的他不会说话,甚至不会害怕,只觉得很无聊。
直到后来他被父亲带去西北,在这个在夏季绿野辽阔冬季白雪皑皑的地域,草原上奔跑的雪狼宛若闪电,追逐着即将被捕获的羊群。而狂奔在狼群之首最帅气的那只雪狼叫雪瑞,是他父亲最喜欢的雪狼。
他就是在这只雪狼的背部上趴着趴着就长大的。
雪瑞背着他奔跑在草原上,带他领略草原的辽阔,风的自由,还会叫所有雪狼陪他打雪仗。
更在某一次他在户外病发背着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保护区,救了他一命。
从知道这一群雪狼濒临灭绝,他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护着它们到最后,就算是付出所有。只有与动物真切相处过的知道,这群真挚而热烈的动物奔向自己时,眼里真的只有自己。
所以他怎么能放弃。
冬灼感觉到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停了下来,气氛有些微妙,它小心翼翼抬起脑袋,就看见苏隽鸣脸色不太好看,抬爪拍了拍他的手背“嗷呜”了一声。
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苏隽鸣深呼吸缓解着心脏的不舒服,唇色有些许泛白,眼神笃定没有丝毫退让,他看向管家:“你们应该知道,这些是威胁不到我的,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这句话让管家表情僵了几秒,毫无疑问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本来苏董的目的就只是想让这位爷为了保住保护区的资金知难而退,只要乖乖回家就能让保护区正常运转。
可这位爷似乎不是这样想的,是在拿自己的命跟家里硬碰硬。
赌的就是苏董对他有亏欠疼爱他。
管家对上医生轻摇头示意不要再激怒他,只能无奈叹了声气:“小少爷,你知道的,苏董对于继承人这件事是偏心你,只要你愿意接手集团保护区会比从前发展得更好,这是没有任何坏处的事情。”
“但我不能来西北。”苏隽鸣说着,感受到腿上的冬灼一直在扒拉他,他低下头,对上冬灼晶蓝色纯净透亮的双眸,兴许是眼神太过于天真无辜,这让他不由得想到若是他不在又有雪狼被猎杀该如何是好。
伸手抚摸着冬灼柔顺的毛发,心里愈发笃定。
“所以我不会离开。”
这个回答让管家头大,家里总共就两个继承人,一个野心勃勃太过于贪婪,一个又无心继承只爱雪狼,在权衡之下自然是辅助听话的更有利于长远发展,可偏偏不愿意。
“小少爷,你要有这个身体才能留下不是吗?”医生没忍住说了这么句话:“你才刚换完心脏,本身就需要很长时间去适应,尤其是免疫力。如果这颗心脏跟你的身体发生排斥,再要找一个合适的供体非常困难。在这里各方面条件都比较差,你很容易生病,万一抢救不——”
“回去我也没有好到哪里。”苏隽鸣想到回家需要面对堂哥苏珂意那张脸:“我可能会被气死,在这里还能活得久一点。”
管家&医生:“……”
这话好像也不差,这两兄弟确实不太和睦,而且是连兄友弟恭都不会伪装的那种。
“所以让爷爷放弃我吧,这个位置给我哥就好。”苏隽鸣轻抚着冬灼的脑袋,像是逗小孩那般握住它的前爪,低头抵着它的额头,而后轻声笑道:“反正我也活不久,不要浪费了。”
“嗷!!!!”
冬灼的毛发和耳朵蹭的束起,它抬起前爪扑到苏隽鸣胸前,仰头嗷叫了一声,张嘴咬上近在咫尺的精致鼻尖。
医生跟管家倏然瞪大眼,惊呼:“小——”
‘心’字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小奶狼只是虚张声势,张嘴的瞬间变伸出小舌头舔上苏隽鸣的鼻尖,原本气势汹汹的一声嗷叫,下一秒就变成委屈的嗷嗷,舔完就用脑袋蹭蹭他。
“呜呜——”
苏隽鸣怔住,他对上冬灼带着恼怒委屈的晶蓝色双眸,眼里满是伤心,仿佛是在对他这句话的不高兴。
是在担心他吗?
屋内,男人腿上的小奶狼嗷呜着,它的声音不同于成年狼的粗狂嘹亮,尖而幼,非常小声,就是呜咽的掉眼泪,舔着男人的下巴,纯黑耳朵耷拉着,小尾巴下垂收起,是愤怒与难过的表现,小模样可怜得不行。
管家见这小家伙那么有灵气,顺势说道:“小少爷,你看连只狼听到你这么说都会伤心,要是给苏董听到了更伤害,他老人家那么疼你是不是?事业归事业,家还是要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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