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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一只奶狼 第25节

可能是在直播时不经意说了这一句, 这位‘Snow’又开始发力了。

隔天就给他送来重金难求的处方药, 数量非常之多, 作为最贵的处方药,一支的价格就将近千万,一送就是二十支, 连他的顾医生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

“苏教授,你这个粉丝该不会暗恋你吧?”

狼圈外的草坪搭起了几个大棚, 保护区里的小伙伴们正在忙碌的摆放着今晚烧烤的阵容, 毕竟忙碌了一个多月, 终于解决了最难的资金问题, 大家自然都很高兴,就想着庆祝一下。

苏隽鸣正想着给小伙伴们搭把手,结果被他们都赶走了,说什么都不让他搭把手让他去休息,那他只能默默走到旁边,想着串个肉串总可以了吧?

刚拿起串肉串用的铁签就看见顾医生走到他身旁,对他说了这么句话。

“那些药我上个月才跟苏董说过要帮你买,但一次肯定拿不了像他那么多,二十支,将近两个亿说给就给。”

顾医生见苏隽鸣要拿着铁签串肉,见他无从下手的样子笑了出声:“我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会串肉串哦~难道是爱情的力量?”

苏隽鸣微乎其微挑了挑眉,侧眸看向顾医生:“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媒婆这个兼职?”

这个神秘的爱心人士究竟是何许人物,一次又一次给保护区投那么多钱就跟过家家那般,实在是太壕无人性。

“今天谁还不是身兼多职,你这个宝贝学生还是个刀工精湛的屠夫。”顾医生看向不远处正在跟厨工一起杀牛羊的许澜卿,目光落在他用刀的手:“实在看不出来像他这样外表斯斯文文的学生能杀得动这么大只的牛羊。”

“澜卿很会做饭的,他可厉害了,有时候我们厨房大叔出去采购他会帮忙。”坐在一旁串肉串的晓晓闻声抬头:“刀在他手上跟玩似的。”

苏隽鸣看了过去,只见许澜卿穿着黑色围裙,戴着沾满血的白色手套,脸颊上溅到几滴血,面容淡定的刀起刀落,好像做过无数次那般,一点都看不出厨房小白的样子。

人家拿小刀都会哆嗦,他的学生是直接拿起屠刀,眼睛也不眨的一刀落,干脆利索。

可能是没见过许澜卿这幅样子,准确的说是不知道许澜卿还会杀牛羊。

“他是来这里学的吗?”

晓晓摇头:“不是诶,澜卿说他从小就跟他父亲杀猪卖猪肉,所以从小就会拿刀杀猪了,杀牛羊也一个道理嘛。”

苏隽鸣不疑有他:“这样。”

或许是许澜卿察觉到他的目光投注,抬头看向了他,握着刀沾满血的手顿住,那沾了些许血滴的脸褪去淡定,朝他扯出一抹浅笑,然后便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只见许澜卿将放完血的羊切开,随后切出某个部位的一块,拿出开始切片。

他换了把小一些的刀,薄如蝉翼的肉片很快就堆在盘子里。紧接着又拿出另一块牛肉,慢条斯理的,用一根绳子绑在牛肉上,将肉与骨头固定好,打了个漂亮的结。

其实与厨房大叔做的都是一样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许澜卿好像格外享受这个过程,他整个人很放松,甚至整个画面看起来,血腥而又艺术。

苏隽鸣眸光微闪,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说不出的相悖感。

顾医生半眯双眸,装作要转身走,跟苏隽鸣擦肩时压低声道:“我找你是要跟你说你的血液报告有问题,你现在跟我来一趟。”

苏隽鸣面容如常,但心里头彻底荡开涟漪。

他的血液报告有问题?

房间里——

“小少爷,经过实验室两次以上的独立血培养阳性,我可以明确跟你说,你最近无规律的发烧和晕倒原因是因为被冬灼的血感染引发了心内膜炎,情况比我想象中要严重。严重的原因是因为你刚做完心脏移植没有多久,体抗力和免疫力都非常的差,不要说是动物的血,就算你是吃了糖引起牙疼都有可能让你出现心内膜炎的问题。”

“第二个,虽说情况很严重,但又比我想象中要没那么棘手。上次抽完你的血我不是也给冬灼抽了吗,我在它的血液里检测出类似海拉细胞这样的细胞,这类海拉细胞不是癌细胞,而且与海拉细胞同样会产生一种酶,这种酶能让细胞永生。而且我发现,每当心内膜炎导致你红细胞跟血红蛋白值下降时,类海拉细胞会在短时间内让数值上升恢复平稳,这可能就是你每次发烧时不会觉得很难受的原因之一。”

“也就是,冬灼的血确确实实对你的身体产生了影响,这个影响有利有弊,目前来看是利大于弊。我也相信你自己也清楚,刚来保护区时你因为雪崩被埋,被树压着腿毫发无伤的事情,现在我可以确切告诉你,是因为冬灼的血有着可怕的愈合能力,是人类恢复能力的300倍。”

“如果永生这个概念猎人已经知道了,那他们一定会利用这种细胞做人体实验。就像当年的人猿杂交,海拉细胞人体实验。”

“还有最后一个是我要说的,你的学生,许澜卿,他很有问题。”

苏隽鸣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顾医生面容严峻跟他说的这番话,前边的事情他或多或少猜到了,但最后这句许澜卿有问题该如何确切。

“我其实对他有怀疑,从一开始雪狼被猎杀这个事情发生我就很怀疑。”苏隽鸣说:“被虐杀的事件是在保护区里而不是保护区外,我可以肯定除了自己人没有其他人能够进得来。但是,监控里所有人都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包括许澜卿。”

这件事他不止一两次怀疑过,但完全没有证据可以支撑他去推断这个可能。

这才是最可怕的。

顾医生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他目光坚定看着苏隽鸣:“我之前特意问了江宇,就是你们那个小年轻法医,他告诉了我一个很关键的信息。他说当时现场是没有猎手的痕迹,没有检测到人类的dna,但这残忍的手法一定是人为,还说了用的是Y字形切开法。”

苏隽鸣点头:“嗯,这个我记得。”

“刚才许澜卿杀牛的时候你看到了吗,你的感觉是什么,就跟旁边的厨房大叔比你有什么感觉?”

苏隽鸣蹙了蹙眉:“我觉得很奇怪,是不一样的画面感。”

“因为许澜卿是专业的。”顾医生直言正色:“他用的是专业的解剖手法,Y字形切开法,这个手法的熟练程度一看就有十年以上的经验,看起来是远超于他这个年龄的经验。”

苏隽鸣的脸色倏然一沉:“……什么?”

他像是想起什么:

【现场没有猎手的痕迹,也没有检测到人类的dna,但这残忍杀害雪狼的手法一定是人为。以及,这人的解剖手法很专业,用的是Y字形切开法。】

这是江宇当时在给死去的雪狼们进行尸检得出的结果。

心头骤然一沉。

能有那么多巧合吗?

他忽然想到,将狼王狼后跟瑞八分尸的是许澜卿,或者是其他所谓的狼人,可能不止一个人或者一只狼,这不是一场监守自带,而是里应外合。

这一瞬间他心脏突突的疼,是五脏六腑都透出的疼。

“假设,案发现场确实没有猎人,但猎人就是狼人,这是不是就能完全符合这个说法。”顾医生看了眼窗外,此时窗外传来的是大家很热闹在筹备烧烤的欢声笑语:“我知道这个猜测很荒唐,但我想,都不会有冬灼的狼王血携带着可让人类细胞得以永生来得荒唐。”

“而许澜卿,他很在乎你,看似在乎你的身体,实际很在乎你的血液里是不是已经携带上永生细胞,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的细胞里已经存在这样的永生细胞,会因为你的状态低下时随时为你无限分化类海拉细胞。”

“而这种带着实验目标发起对雪狼的虐杀绝对不是个狼或者是个人行为,很有可能是实验室行为,他们可能正在做什么实验。”

“小少爷,如果你的血样被他们拿走,我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会多危险。”

苏隽鸣垂下眸,他摊开掌心,随后像是想到什么,拿起茶几上果盆里的水果刀,皱着眉对着手指狠心划了一刀,血顷刻溢出。

顾医生愕然瞪大眼,倏然站起身:“小少爷你做什么!”

然而在下一秒,被划伤的手指位置,开始渐渐愈合。

苏隽鸣放下水果刀,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刚才割伤,现在渐渐愈合的手指位置,金丝边眼镜底下眸色渐深,他想到了冬灼:“顾医生,我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是冬灼救了我。”

他抬眸看向顾医生,眸底荡开涟漪:“当时我被雪埋着,是冬灼它用血救的我,如果不是它我可能已经死了。”

所以是冬灼赋予了他这个能力。

但又为什么选择了他。

“或许是当年您父亲救了雪狼狼群,我听说是他把雪狼从猎人手里救回来的是吗?”顾医生看着苏隽鸣手指上已经快要愈合的位置,突然觉得信仰佛祖好像也是有用的,毕竟还有更不科学的时间就在他面前发生:“狼是很懂得感恩的生物。”

“嗯,我父亲说他那时候大学刚毕业来西北就意外遇上雪狼,从那之后就有的不解之缘。但冬灼我并没有见过,刚见到它的时候这家伙才一个月大。”苏隽鸣沉默须臾,他把刀放回果盘里。

“那现在你想怎么做?”

苏隽鸣思索半晌,随后做出决定:“我想让冬灼吓吓他。”

只是冬灼这小家伙现在说话还不太利索,很多东西问了好像也懵懵懂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长大些。

“吓出他的原型?”

苏隽鸣轻笑出声,但他此时并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唇边的笑又淡去,眸底浮现清冷:“如果他有原型的话,我想这件事可能是警方都无法处理的,而冬灼又还没长大,那只能我来处理。”

“处心积虑的来到我身边,残忍杀害我的雪狼,杀了我的雪瑞,那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把他们揪出来。”

“那你别总让许澜卿那么靠近你,现在他不好说是什么情况,安全起见跟他保持距离。”

“我知道了。”

两人又在房间里聊了会,包括顾医生交代他要注意身体跟小心事项,让他不要一个人行动,最后两人才故作无事离开房间回到草坪上。

此时大家都还在忙碌着。

苏隽鸣的目光不动声色掠过正在装盘的许澜卿,或许是被许澜卿察觉到目光,正好对上他抬眸,只见他的学生对自己笑了笑。

他忽然觉得背后发凉,甚至是令人发指。

如果真的是如他们刚才所说的猜测,是他引狼入室,是他间接害了雪瑞,那他日后该如何去见他的父亲。

忽然身体晃了晃,随即背后就被一只手撑住。

“老师小心。”

背后的人正是许澜卿。

苏隽鸣面容如常,然而心理早已经产生了生理性厌恶,他不温不热应了声。

“老师你怎么了?”许澜卿察觉到苏隽鸣对自己的态度,担忧的蹙了蹙眉:“是身体不舒服吗?”

“对了苏教授,今天轮到冬灼出去放风呢,要不苏教授你带它出后边的森林溜达溜达吧,这里我们来处理就好啦。”晓晓说。

苏隽鸣听到晓晓这么说点了点头,没有想要回应许澜卿的意思:“好,那我带冬灼去走走。”

他转身去狼圈拿牵引绳,去狼圈把冬灼给带出来。

全然没注意身后愈发深沉的目光。

已经三月的天,初春的冰雪早已经融化,天气比前两个月暖和了许多。保护区铁网外的是地势复杂的森林,也是从前雪狼最喜欢活动的区域。

只是案发的位置早已经被水马圈了起来,并安装了电子警报器,就是为了避免现场被破坏一直都没有解封。

出来放风的冬灼显得格外兴奋,牵引绳都控制不住它的兴奋,摇着尾巴一股劲的就要往前冲,项圈上的铃铛清脆的响着,光听铃铛声就知道这家伙有多高兴了。

苏隽鸣有想着要把它解开让它跑一跑,但想到万一跑不回来那还是算了。

就是已经三个月的冬灼个头看起来比两个月的时候要大一些,用牵引绳拉着都有点拉不回来的感觉。

“冬灼,你慢一点,跑了我可找不到你。”

他们往森林里头走进去。

午后的阳光暖和,光线穿过树梢,透过树缝在地面落下一道道光影,鸟声与风摩擦过叶的声音轻轻,还有铃铛的碰撞声,一派初春盎然生机的惬意。

冬灼低头在草丛里嗅了嗅,又时不时的仰起头,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光影落在它的身上,宛若给它渡了一圈光晕,虚化了白绒色的毛发,宛若森林里的小精灵。

苏隽鸣见它到处走走停停,乖乖的随他牵着,看着心不由得化了。

对他来说,雪狼的存在就是治愈他一生的存在。

小的时候母亲生病了,精神不好,总会跟他说一些很消极与责备父亲的话,而他也不愿意听,总是自己玩自己的。久而久之,或许母亲觉得他是个没有反应的傻子,连带着他也骂了。

再后来,母亲忍受不了走了,父亲才回家,知道他的身体情况后出于自责把他带去西北。

在西北的日子里,他的童年好像才正式开始。

蓝天,白云,森林,山地,雪与风,雪狼与他,是大自然唤醒了他的感知力,是雪狼教会了他情感,他在雪瑞的背上感受到原来自由与活着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可偏偏有人要破坏这样的生态平衡,试图打破世界运作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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