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五年的游戏老公变偏执了 第102节
玫瑰和杉木的味道抓不住,留不下,似乎要渐渐消散了。
燕亦泽默默地将耳钉攥紧了。
越攥越紧。
窗外的风是滚烫的,带着土腥味;阵阵热浪裹挟着恼人的夏意丝毫不停歇,孩童们嬉戏的笑语从某个拐角一闪而过。
这明明只是一个普通,毫无新意的炎炎夏日。
可是,燕亦泽却第一次感到这么冷。
与掌心里殷红的鲜血一起流淌下来的,还有一滴冰凉又陌生的泪。
第65章
夏日, 网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不少,乍然掀开厚实的帘子进去,一股扑鼻糟糕难闻的味道就冲进了鼻腔。
吧台上放着低廉的香薰, 与泡面和辣条的味道混在一起不伦不类的, 是燕亦泽这样有洁癖的人断然接受不了的。
但是他眼睛眨都没眨,脸上也丝毫没有表情。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坐在吧台那的人一个头顶,他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眼眶通红。
“姜溯……”
还没来得及伸手抓住那个人, 燕亦泽就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茫然地转了过来。
那人在状况外, 挠了挠头发, 询问道:“啊?哥们你要上机吗?”
“……”
“我不上机,我找姜溯宁。”燕亦泽冷声道。
那人看了一眼表情极其冷淡凝重、衣服布料从头到脚都不像是个会过来上网的大少爷,更加不解了,愣了一秒以后才恍然大悟似的道:“哦!你找小姜啊。”
“小姜?”那人冲里面吼了两声, “马老板, 有人找小姜!喂——”
后面一声变了调。
那人没把姜溯宁喊出来, 就看到这位浑身都带着贵气的少爷猛地往里,掀开了那扇挡着里面厨房的门帘。
燕亦泽没顾身后那人的阻拦,只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点东西碰撞的声音。
他的心跳很快,呼吸也很重,手臂带着青筋抓住帘子。
然而,里面出来的却是一个中年人, 此刻拿了个钢丝球, 不得章法地擦着锅铲上的焦炭。
看到有个陌生人闯了进来, 马飞宏惊讶地“哎”了一声, 惊怒道:“喂!你谁啊!干什么的啊!”
燕亦泽还没来得及说话, 身后那吧台的员工就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马老板!他说他来找小姜的,一来就往后面跑!”
“我找姜溯宁,”燕亦泽说,“抱歉,我很着急。”
“……哦,”马飞宏懂了,但是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燕亦泽,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是——”
“我是他男……他朋友。”
燕亦泽压下心底的痛和着急,声音略有些重。
“哦,我知道了。”马飞宏长长地“嘶”了一声,开口。
燕亦泽的心几乎提了起来,他几乎控制不住地往后看。
马飞宏皱着眉,茫然道:“他之前是一直住在我这的,可是他不是要高考了么,就前几天刚刚才搬走的,就去青旅店住着,那边安静点,我把他工资给他结清了,他现在长大了,不需要在我这儿了,我也准备搬走了……”
“嗡”一下,大脑似乎停止了运转。
燕亦泽眼中的失望几乎是难以掩藏的,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闭了闭眼,低声下气说:“那您知道他现在住在哪儿吗?哪个旅馆?还有他的家庭地址!”
“这个啊……你真是他朋友?”马飞宏有点迟疑,刚打算说,又觉得燕亦泽有点可疑。
燕亦泽没说话,将手机拿了出来,调出来了他跟姜溯宁的聊天界面、姜溯宁的个人资料。
马飞宏也是有姜溯宁号码的,看了一眼就消除了疑心,只是看到燕亦泽给姜溯宁的备注,中年人的脸上先是浮现了一丝不解,旋即就憋得有点青紫变换,半晌才吞吞吐吐道:“你这小伙子……怎么回事啊。”
他糟心地摆了摆手:“他家在运河南路吧?但是他那爹妈……呵。”
“那个旅馆,好像在淮水路的顶头,你都去看看吧。”
“……谢谢!”
马飞宏没搭理他,只是继续喃喃自语般地刷起来了手里的锅铲,叹了口气:
“……小姜不在,锅都不得人刷,不得命了烦死了……”
燕亦泽原本已经转身了。
但是当他听到马飞宏自己喃喃的话之后,他又转了回来,目光落在了那一柄锅铲上,似有些惊,又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
他原先,当然是知道姜溯宁是会做饭的。
但是,姜溯宁从没跟他说过,他在这个网吧,还要天天负责这些,听上去,没有他就不行了。
可,他只是一个高中生啊。
他今年高三啊……不谈别的高中生,就说燕亦泽自己,他高三的时候从来不用洗碗做饭,更别说什么网吧看机子了。
马飞宏还没说话,那看吧台的人倒是抢答了:“对啊!本来有小姜在,我们可轻松了,现在他走了,一下子要雇三个过来!”
燕亦泽慢慢地将身体转了回去,近一米九的身高让他可以俯视那人。
他的声音干涩,低低问道:“他原来……在你们这,都要干什么?”
吧台小哥挺实诚的:“我们中饭晚饭都是他做,他做饭好吃,碗也是他洗。”
燕亦泽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哪里来的时间。
“他早上起得早啊,所以他收拾早上的机子,把店里的地拖一下啊,还要开个灯……我本来是负责白天的,现在早上的也是我的了,草!”
马飞宏拍了一下那吧台小哥的头,道:“你也知道啊!人家小姜每天早上都拖地,你两天才拖一次!”
“哎哎哎!本来我就是白班!”吧台小哥嘟囔着,“对了,他还要……”
还有?!
燕亦泽几乎捏紧了自己的拳。
他捧在心上的宝宝。
怎么可以过的这么苦啊。
明明都已经这么苦了,从不收自己的红包和大的礼物,也从不对自己吐露难过和疲惫的时刻。
他的身体不是铁打的。
他也是人,他也会累的。
“他不上晚自习啊,回来还得看晚班,晚上的时候帮忙泡泡面啊开机子什么的,还得写作业吧,”那吧台小哥说,“是蛮辛苦的,不过晚上可以玩电脑,这个比白天好一点。”
燕亦泽感觉喉咙似乎被扼住了,几乎没法呼吸。
晚上……
这一年来,姜溯宁晚上多数是与燕亦泽一起度过的。
一开始是帮燕亦泽代肝,后来跟燕亦泽在一起了,就被燕亦泽拉着补学习。
或者两人会聊天,聊很久,姜溯宁抱着手机悄悄跟他聊到半夜。
燕亦泽虽然作息健康,但是并不介意为姜溯宁让步,经常想跟姜溯宁聊得更晚一点,姜溯宁也总纵容他。
可是他不知道,这样一来,姜溯宁的睡觉时间少得可怜。
每天多了是六个小时,少了就是四五个小时。
姜溯宁一个人,就顶了一个晚班、一个厨子,还有一个保洁。
燕亦泽几乎是浑浑噩噩地从网吧里走出去的。
司机如临大敌一般过来扶着他,却被燕亦泽略微挣脱了,听到少爷低声道:“去运河南路。”
夏天的天黑的比较迟,但今天变天了,从五点钟开始天边就飘了些乌云过来,渐渐地将太阳遮蔽了,整个世界看上去阴沉沉、黑压压。
六点的时候,运河南路居民区的灯已经全部开了下来。
“少爷,到了——”
车刚刚才停稳了下来,燕亦泽没等司机,直接打开了门,并且嘱咐道:“麻烦你帮我也找一下,我从东问,你从西,他名字是这三个字。找到了的话麻烦告诉我。”
司机忙点头答应了。
然而。
运河南路的这个居民区已经很老了,好像是一个厂子宿舍改来的,多住的是一些已经退休的爷爷奶奶,各门各户零零散散的,年轻人很少。
而且这些老年人不愿意随便给人开门,多数也不会随便给人信息。
更何况,姜溯宁只是个小辈,这些人都说自己不清楚、没听过。
燕亦泽并不泄气,到七点的时候他已经跑过了几栋楼了,终于遇到一个中年人,在被上下打量了一通之后,燕亦泽用五百块钱换到了一条线索。
燕亦泽下楼。
——“我记得啊,好像在18栋吧,在这栋楼后面?那好像是挺可怜一小孩……具体我也记不得了。”
——“那小孩我好像好久没看到过了,我不知道他在不在啊……”
出楼道门的时候天已经彻彻底底黑了下来,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些雨点,深深浅浅,将燥热和尘土都压了下去。
18栋现在亮灯的不多,燕亦泽从一楼找起,连敲了两三层都没有人回应。
一直爬到第四层,终于有一户,门缝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光亮。
燕亦泽的心跳的很快。
他敲了门。
半晌之后,是一个年纪挺小的男生过来给他开门的。
这男生垮着一张脸,背着光,看不太清楚容貌,燕亦泽只知道他非常没礼貌,此刻粗声粗气问了句:“你特么谁啊?”
以燕亦泽的个子,很容易就能俯视打量他。
这男生手上拿了一个碎裂开来的手机,反复转来转去,似乎是想看怎么修理,非常不耐烦;他身后似乎乱糟糟的,老旧的家具上还有点隐隐约约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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