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npc成为全员白月光 第175节
“可是我担心您……这种污秽肮脏的地方您怎么能待呢?”
克雷格蜷了蜷因为伯爵退步离开而空落落的掌心,强留下那抹温软的触感,心绪浮沉地劝伯爵离开审讯室。
经过刚才一事,他哪里敢再让少年进入审讯室,都恨不得跳回五分钟前,弄死给伯爵引路的自己。
“不如我让人把他们转移到普通审讯室,那里环境更好,不会给伯爵您造成任何困扰。”
有其他的选择云焦自然答应。就算他不介意唬人的场景,也不能不介意这间审讯室散发出来的气味。
恐怕也就只有克雷格能面不改色地站在这里,甚至说不定这间审讯室就是克雷格一手打造出来的。
云焦跟在克雷格身后,前往普通审讯室。
少年扫过男人宽阔挺的背影,脑海中闪过克雷格chun边带笑的表情,心里忍不住嘀咕。
一番比对下来,还是亚尔特更让他安心。
“你们把地下审讯室里的两名犯人转移到一号审讯室和二号审讯室里去。”
回到一楼,刚拐过出口的走廊,就迎面走来几个身穿白色制服的署员,他们看见上司克雷格有些吃惊,但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克雷格身旁那位美人伯爵。
署员露出愕然的表情,同时又带着意料之外的欣喜,直到克雷格凝冷的视线扫过,他们才如梦方醒,连忙打着磕巴答应。
云焦看了他们一眼,这几人有男有女,手里都没有像开头他在大厅看见的那些人带着文件。
不太像工作人员,更像是来打探消息的玩家。
克雷格碰到下属,顺势交代指令后也注意到了这几个人不对劲的地方。
男人黑眸半眯,嘴角的笑堪堪维持着礼貌的弧度,平直的语气听起来不威自怒:“你们是新来的吧?这里不是你们的工作区域,为什么会来这里?”
云焦现在已经不太能接触到玩家了,更多的事和男人们打交道。但既然遇上了,能帮一把是一把。
见克雷格盯上了玩家,他只好找了个口渴的借口,打断男人的质疑。
重心放在少年身//上的克雷格闻言果然没在继续追问玩家,拂手让他们赶紧去把犯人转移好。
但临走前克雷格还是眼神警告了玩家,清冽的眸光把玩家冷汗都吓出来了。
离开走廊回到大厅,他们原本是要直穿大厅,走对面的通道去普通审讯室。
在半途中,治安署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狼狈的青年摔进大厅里,自他身后进来一个身形高大,但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脸上还带着面具的神秘人。
他们的动静吸引了云焦的注意力,在场众多人员,自少年出现后就一直偷偷注视着他,大门口传来的响动都没能分散他们的视线。
只有云焦一人,侧目望去,湛蓝的瞳仁轻颤。
那停留在门口的神秘人大步走来,站在了少年面前。
黑色面具下,那双森绿的眼睛,炙热而深情地注视着有些错愕的伯爵。
而后牵起少年的手,躬身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吻手礼。
“你好,伯爵先生。”
第189章
治安署一瞬间寂静无声,后院的一颗茂盛的七叶树枝杈上落了一只蓝山雀,清脆的叽叽喳喳声穿过半敞开的透气窗,盘旋在治安署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无数双瞪圆了的眼睛在阳光明媚的大白天也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紧盯住神秘兮兮的斗篷人。
灼灼的目光恶狠狠地扎在对方捏握着伯爵白白嫩嫩小手上的明显属于男性的大掌上,几乎在暴走的边缘,竭力控制自己不冲上去撕开那个胆敢冒犯尊贵昳丽的伯爵的狂徒。
这人斗篷下的衣着看起来身份地位不像个普通人家,有些怒发冲冠,攥紧拳头的署员愤懑却无奈地泄了气,他们可招惹不起任何一个比他们更上等的权贵。
最后讪讪地将恨怒转变成了羡慕与妒忌,非常希望自己能够取而代之。哪怕只是一个鞠躬礼也好。
作为视线中心的另一位主角,云焦则是收获了当日第二个吻手礼。
还是在大厅庭广众之下。
面薄的少年羞红了霜白的腻理,仿佛半凝固乳浆的肌肤由里渗出雨露中初绽的桃瓣粉红。一双刚刚还浸润着剔tòu泪雾的潋滟水眸此刻又因为窘臊而泛上来的热气蒸腾在眼底。
蓝宝石一样的瞳孔就如倒映着天空色彩的清澈湖泊,现在则被高山阴影般的男人占据了全部的视线,就像是被浑浊浓稠的黑潮侵占了纯净神圣的领域。
因为隔了一副面具,所以男人的亲吻并没有真的接触到少年的指//尖,却冥冥之中流露出一分隐隐约约的暧mei气氛。
磨砂质感的面具微凉,蜻蜓一点下倒有些许贴合男人自身的chun温。恍惚羞赧间就让云焦想起了早上亚尔特那个出乎意料的吻。
他不好意思地想要抽回被亚尔特握住的手指,但男人烙铁的手掌传泛着滚烫的温度,牢牢地拢紧了少爷的小手,迟迟不肯放开。
云焦和男人对视一眼,真切地看见了亚尔特森绿眼底里浓郁的关切和赤诚。噼里啪啦燃烧的焰火扑腾着橙红的火苗,将暖烘烘的热意埋在少年的心下温着。
朱唇微启的小伯爵愣愣的,没能说出拒绝亚尔特的话来。
“这位先生。可以请你放开伯爵吗?吻手礼可不是一直握着人的手不放的礼仪。”
两人沉默之时,无言的氛围也在大厅内游走,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往压抑的方向靠近。
直到看不下去的克雷格礼貌性地牵扯出一个虚假的笑容,黢黑深沉的曜石瞳仁没有任何波动,如鹰隼捕猎时的姿态,以冻结凝固的视线锁定眼前这个身份不明的斗篷人。
平直毫无起伏的语调和不掩饰敌意和咄咄逼人态度的口吻,没有让大厅里死水谭一般的状态下解救出来,反而彻底陷入要窒息的阴影中。
克雷格的白手套搭在亚尔特的手腕上,用力极重,五指像把钢钳箍住对方。
亚尔特感受到了治安官指腹下传来的重压力,视线却未移动半分,只是凝视着少爷又悄悄飘红了的耳垂,缓缓松开捏握着伯爵的手。
“请问先生尊姓?炎炎夏日阁下穿着这么繁琐的服饰,不会闷热吗?那边躺在地上的人是阁下刚刚带进治安署的,所以阁下是来报案的吧。”
克雷格在亚尔特松手之后也随即迅速撤手,仿佛多碰对方一秒,都会把自己的白手□□脏似的。
他的目光越过身高相近体型更显宽阔的男人,垂落在这人身后,被破布衫绑住手的青年惶惶不安的表情上。
青年的脸很眼熟,是这片城区里终日无所事事,成天偷鸡摸狗的混混之一,经常因为盗窃而被人抓到治安署里来。
“既然如此,就请先生摘下面具,到那边做一下登记吧。”
克雷格收回视线,最后冷清清地盯上亚尔特的面具。
约德波尔人除了参加舞会,很少会在出门时还佩戴面具的。舞会也都是在晚餐前后举行,现在才到中午,不可能有舞会。
那这人佩戴面具的原因就耐人寻味了,多半是有容貌缺陷,不敢示人。
只要让对方摘下面具,再尊贵的身份也会因为丑陋大打折扣。
伯爵见到这人丑陋的面容,自然不会再给任何接近他的机会了。
云焦蜷缩着手指,闻言蓦地紧捏了一把指//尖,桃粉的指甲被按压出月牙形的微白。
他不知道本该执行自己计划,去散布和打探消息的亚尔特怎么会突然跑到治安署来,还抓了个不认识的人。
但要是让亚尔特摘下了面具,男人的脸无疑会像砸进静湖的巨石,激起和巨浪无疑的惊骇水花。
就算亚尔特现在穿着价格不菲的礼服,万一被人认出来来了真实身份,说不定会被误会成盗窃得来的。
“我叫福斯,家族世代经商。因为伯爵先生美名远杨,因此慕名从外地赶来拜见。今日见到才知道伯爵先生比传言更惊艳,福斯自惭形秽,所以特意戴上面具,以示尊重和谦卑。”
亚尔特再次向云焦行了一个鞠躬礼,无视了克雷格,双眸从未离开过少年的面容。
他悦耳磁雅的声线特有一种韵律,带着上等人不具备的臣服和恭敬,从中又表意出很容易察觉到的仰慕与倾心。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气氛不对。
亚尔特这一段话搭配上如此深情缱绻的语气,都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在向伯爵告白。
克雷格攥紧了拳头,纯白的手套被他绷紧的手背撑得没有一丝褶皱。
他收敛起虚伪的笑意,淬冰的眸光反复悦动在黝沉如渊的瞳孔深处,包含着不显山露水的一丝杀气。
“福斯先生就算是从外地来的,也要遵守约德波尔的规矩……”
克雷格本坚决要让亚尔特摘下面具,可话奔向嘴边,却被一声轻淡的低笑强行堵在了路上,
站在他身旁的矜贵伯爵眉眼低弯,勾出温和的弧度,净蓝瞳仁细闪着碎亮的潋滟芒,每一缕折射出来的微光,都像爱神拂过的根根竖琴弦,共鸣出柔和舒意的快愉。
“福斯先生谬赞了。”
云焦听亚尔特主动报了福斯这个假身份,找到了可以掩护的点,便说道:“阁下曾寄了一封信说改日会来登门拜访,没想到会这么快。福斯先生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伯爵居然主动回应了这个自称是福斯的男人,而且看样子他们之间还不是第一次见的陌生关系,甚至有书信往来。
当然也不排除伯爵是被福斯巧妙地利用面具的奉承取悦到了,所以一高兴给面子回应了一句。
毕竟以前众多追求者示爱讨好,都没能换来伯爵一个眼神。
大厅里的气氛更加微妙了。
克雷格眼中闪过一抹惊诧和怀疑,可伯爵已经发话说认识这家伙,他不能去拂了少年的面子。
亚尔特知道少爷是在给自己搭台阶,面具下的深麦皮肤泛起无人知道的红。
因为暴民袭击的事情,让亚尔特非常不放心少爷独自前往治安署的路上会不会遇到危险。
所以他在和少爷分开后就立马雇了一辆马车,尾随着少爷的马车跟到了治安署,想亲眼看见少爷平安进去之后再离开。
结果他就看见了治安官挤开车夫,搀扶着他的少爷下马车,还握着少爷的手不放,距离也太近了。
亚尔特妒忌心作祟,差点上去给这个混蛋一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拎着两个暴民带着少爷进了治安署。
他很想进去,可自己要完成少爷交代的任务。也没有资格进去。
就穿着少爷给的礼服,也改变不了他是个下等人的事实。一旦失去了这身衣服装扮,他就重新变回了那个不受待见的仆人。
亚尔特失魂落魄地离开,去酒馆散布消息的时候他发现了这个知道点未来传承工会消息的混混,觉得机会从天而降砸在他头上。
于是故意露富,引他来偷。这样就有了正当理由去治安署见他的少爷。
男人嗓音哑了半秒,调整过来后望着少爷的眸子道:“我经过一家酒馆,就想尝尝这里的麦酒味道怎么样,结果发现这人想要偷我的金币,就把人带来了治安署。”
“半路上……”
亚尔特突然压低了声音,微微弯腰靠近,用只有云焦和克雷格两人能听清的音量,继续说着:“我多问了他几句,听到他提起一个神秘的组织,似乎与邪/教有关。”
云焦靓丽的桃花眼倏地迸出惊喜的微光,卷翘纤浓的眼睫扇动两下,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亚尔特所说的那个“邪/教”上了。
他知道亚尔特口中的“邪/教”肯定代指的是未来传承工会。也就是说亚尔特抓到的小偷知道未来传承工会的事情,这绝对是个意外收获。
少年都以为第一天亚尔特应该打探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想到对方短短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捞了条鱼回来。
云焦的绯chun翘扬起来,在亚尔特说完以后。下意识地又想去揉揉他的脑袋表扬一句,反应过来不对后,他的手已经举起来了。
于是在治安署大厅前后左右大约十几个人瞪着铜铃眼的注视下,云焦改变了落手点,在亚尔特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落针可闻的大厅里,除了慢半拍的抽气声,就只传来伯爵一人的声音。
清脆优雅,温柔绵软。像一脚踩进了棉花里,让人耳根和心都飘飘忽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