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夫 第49节
在过年之前军营里的每一位将士士兵几乎都领到了新的铠甲,改良的新铠甲质量和款式比之前的好上许多,因此守卫见到许林秀很是感激。
许林秀畅通无阻地到了主将大营,重斐和几名将领谈完事情,见他来了,还安安静静地候在帐外,不由把人拉进去,落下厚重的帘帐,遮去寒冷的风雨。
重斐道:“到了直接进来,别呆呆站在外头、”
许林秀摇头:“我的身份不方便这样做。”
重斐盯他:“好,许公子注重礼节,可不像我大咧咧。”
许林秀莞尔:“将军误会,草民没有指责将军的意思。”
重斐“呵”地笑了声:“手里拿的什么?”
许林秀把食盒放到案几:“家里熬的一些梨汤。”
重斐问:“给我尝吗?”
许林秀左右看看:“营帐里除了将军还有外人?”
重斐一双蓝眸亮得惊人,只觉说着玩笑话许林秀淘气可爱。
许林秀收起神色,将食盒盖子揭开了:“将军尝尝。”
他道:“多谢将军在街上给我娘解围。”
重斐笑笑:“还以为许公子会嫌我鲁莽。”
“我这人脾气爆,若非北弥在,我那一箭射出保不准准头没对好。”
许林秀看着重斐,重斐咽至嗓子的梨汤险些把自己呛着。
重斐道:“你……”
许林秀:“味道如何呢。”
重斐:“好喝,清甜细腻,跟我们在西北喝的完全不同。”他笑笑,目光里闪过回忆,“在西北似乎吃什么喝什么滋味都是浓烈的,酣畅淋漓的,到了此地,才发现有些东西细细品尝别有一番独特的滋味。”
许林秀支着下巴微笑,重斐道:“西北的风光也没乐州这般温柔细致。”
许林秀低叹:“我知道。”
重斐:“噢?”
许林秀:“书上看的。”
重斐哑然。
半晌,他喝完所有的梨汤,想起一事,开口道:“陛下想封你个官玩玩,有没有想好做什么?”
许林秀:……
重斐做无害的神情:“此事真与我无关,你在军营里所做陛下都知道呢,陛下金口一开,绝非虚言。”
重斐的意思是反正都要当官,不如挑个称心意的,看能不能给他安排一个。
许林秀无意做官,可又不能违背皇帝的意思,最后他跟重斐说要一个有身份,但不用做什么事,只需要偶尔来军营帮忙的就好。
结果重斐还真给他安排了这样的一个职位,诏书下得非常快。
翌日清早,许宅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副懵懵懂懂的神情跟着许林秀在院子里接旨。
重斐给许林秀在军武司谋了份职位,主要还是在他手里做事,诏令却是请皇帝下的。
说他官职紧要吧,时间弹性挺大的,听从重斐安排就可以,不需要时时都候命工作。说他官职轻吧,又是重斐请皇帝亲手写的诏书,能让皇帝亲笔封诏的,多少都不是普通关系。
许林秀封官受诏,许家的人一时片刻都没把脑子转回弯。
连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喜讯,年也要过了。
家家户户大门前,院子里都贴满红纸灯笼,许林秀穿着新的冬袄,在开年当夜收到许廉从邑县送回来的一大箱子物件。
白花花的糖。
年后第一个清晨,乐州的市面上,开始流通一种带着甜味,叫做糖的东西。
第50章
◎祝贺你◎
祁国第一次出现了糖,新事物的风暴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乐州蔓延覆盖。
正值开年,亲朋好友相聚,人一旦聚起来话就多了,谈天说地,说起糖。
最先接触到糖的圈子是许林秀那一帮富家子弟的朋友们,许林秀安排仆人分别往他们的住址送去白糖当做新年礼,甜的调味品使得圈内人为之震惊。
一封封拜帖朝许宅送,敏锐的商机嗅觉让他们纷纷询问许林秀糖是何物,产自何地,能预定糖么,还缺不缺合作对象?
他们不确定白糖的产量是否多,毕竟这个时代甜的味道实在太奢侈和稀缺了,所以闻风而动商人们先砸了一笔钱到许林秀手里,订糖购糖。
若白糖产量太少,许家肯定优先将糖供往皇宫,供给达官显赫们先用,毕竟阶级压制摆在那,趁着跟许家关系不错,他们先弄第一份白糖到手上留着,慢慢用。
糖的消息在商圈内犹如往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涟漪越扩越大,大过年的,欲登许宅大门的商人只多不少,全是探听消息,还有买糖的。
许林秀卖糖,限量购买,价格还不便宜。
糖厂刚成立不久,制糖的技术有待提高,加上原材料有限,所以白糖的产量有限。他们要生产出大量白糖,首先就得大力扶植种植荻蔗。
这是一个时间问题,刚问世的东西,并不能指望人人拥有,所以早买早享受。
和许林秀排队买白糖的商人得排队了,有货许林秀才交易,至于特意留下的,他要送至皇宫,送给达官贵族们。
让这个时代最高阶层的人接触并且认可白糖,如此一来,最大范围地传播宣扬白糖的出现。
因此白糖许林秀一样往军营送去,希望重斐会喜欢。
许林秀每日都在书房回信,回给商圈的人,回给他刚上任的军武司,回给许廉。
许家公子身体不好,很少见客,然而送信的驿差日日时时踏进许家的门槛,原本清冷落势的门庭比过往每一年都要热闹。
许廉早已料到白糖会大受欢迎,所以有了点心里预期,每日笑不合嘴,尚且能承受。
可他没料到儿子竟然被皇帝封官了,他们许家几代为商,从小地方没啥名气的小贩发展到今日,祖上至今从没有人当过官。
偏偏许林秀当官了,许廉也不问官职大小,光凭儿子做官这条消息,就让他往家里送的信一封连一封,巴不得马上回家抱着妻儿大笑。
许林秀过年一直在忙,终于能喘口气,蔺晚衣他们邀他见面吃饭,包了整整一层酒楼,说要为他庆贺。
许林秀受邀赴约,甫一走进酒楼大门,蔺晚衣那一圈富家子弟就围了上来。
要知道商人很不受做官的待见,许家不光是商人,还是有头有脸的名商,这会儿许林秀从商又做官,简直像给他们扬眉吐气似的。
绍城李氏的公子说道:“要我是子静,我就一三五做生意,二四六当官,让那些个看不惯又羡慕的牙痒痒还奈不得我何。”
蔺晚衣毫不留情地打击:“所以我们都当不了官,因为子静跟我们不同。”
“按我是子静,我有那脑子就早早考功名去了,家里一直盼着我考上,可惜哪有闲心思看书啊,它认我我不认它,一看就犯困。”
这些富家公子们都有些富贵门户养出来的小毛病,可他们多数为人正直善良,因此能和许林秀结识到一起。
蔺晚衣让人送酒菜上桌,台上名姬起舞,乐伶抚琴,古代的享乐来来去去就这一样,但人们永远乐此不疲。
和朋友们庆祝完,许林秀回到许宅时人已微醺。
他让冬秋扶回屋休息,漱口洗脸,没叫对方惊动李昭晚。
冬秋用沾着温水的帕子替公子擦脸,忍不住嘟囔:“下次他们再叫公子喝酒,公子还是不要去了。”
许林秀失笑,哑声道:“大伙儿都高兴,偶尔喝一次无妨。”
冬秋跟着傻笑:“真好啊,公子做了官,生意还越来越好,全家上下都替公子高兴,夫人脸上的笑意从年前就没停过呢。”
包括他一样笑得像个傻子似的。
烛光里许林秀那双温柔深情的眼睛注视着冬秋,他自己也笑,心里明明高兴,却始终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直到隔日在门外看见驾着马车等他的曹老六,许林秀恍惚明白,他竟是在等一个人。
曹老六搓搓手,笑呵呵地开口:“公子,将军等着你呢,特意吩咐我过来接你。”
灰阴的天色卷着风,空气里飘起少许冰凉的雨丝,开春,雨水愈发浓密。
许林秀拉起头上的毡帽:“好。”
许林秀年前年后忙,重斐一样忙。
重斐成天像尊大/佛似的供在将军府上任人拜来拜去,年轻点的拒绝就算了,上了年纪的、任职两三朝颇有名望的老官,不能个个都不见。
所以等重斐见完人,这会儿才能和许林秀聚聚。
他虽看不到许林秀,但许家的动静时刻关注。
两人约见在江畔的酒楼,重斐披了身墨色大氅,许林秀则是雪白的绒衣狐裘,一黑一白,各有千秋。
重斐下意识伸手想扶许林秀,许林秀笑道:“将军,这段日子草民身子还不错。”
重斐道:“阶梯高,怕你摔着。”
许林秀微提衣摆,重斐垂眸看着人,怎么看怎么可爱。
临窗望江,炉上煨着暖茶。
重斐执杯:“祝贺你。”
许林秀笑意盈盈:“将军客气,不论从前还是今后,还得谢过将军拂照。”
重斐看着面前玉似的人儿,嘴巴只会笑了。
一双蓝眸可似冰渊寒冷,又可如深海包容。然而此刻这样的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人瞧,笑得微微收敛和笨拙。
重斐道:“你送来白糖我收到了,很甜。”
又道:“陛下龙心大悦,过不久会给许家赏赐。”
许家造的白糖是祁国历史上的一笔色彩,不光是皇帝赏赐这么简单。
许林秀该得的恩,封的赏,在春季最冷阶段还没来临前就送到了许宅里。
伴着这个消息,临开春后万物复苏,西北一带以外的勾答人蠢蠢欲动,想趁机掳掠祁国疆城一波。
经过半年之久的训兵秣马,祁军士气大增,摩掌擦拳,没有一人惧于勾答人发起的挑衅。
重斐领了皇帝诏令,集结四十万祁军,前往涑州延城,镇守定西关。
许林秀作为军武司新上任的官,官职虽可大可小,可重要可不重要。
但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能第一次就疏忽懈怠,他又是给重斐打工的,此去西北涑州,许林秀理应收拾收拾,跟随大军一起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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