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夫 第66节
任青松闭目,叹道:“爹,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跟你无关。”
“剩下的这部分钱我定会还给他。”
他眼瞳微微一转:“洛家于任家有恩,有你们曾经口头定下的婚事……我遵照圣旨既与他成亲,自然不会违抗。但此生我心里只有林秀一人,有过那样的六年,我爱不了别人。”
任青松沉涩道:“对宁弟的态度我已经向他言明,望他弃我,跟我主动和离。他承皇恩帮过任家,如此一来不会丢了他的面子,我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任明世瞪眼:“你、你疯了!你还和离上一瘾了不成,当真以为许林秀会回心转意?”
任青松目不斜视,看着坐于一侧瑟然颤抖的长辈,道:“爹、娘,今后的事我自己做主。”
任明世冷笑:“许林秀可是攀上比你还要厉害的人物,他不会看上你了。跟小宁和离,你真昏了头。”
“你爹我现今除了你跟你娘,其余的一无所有,你想害死任家?”
任青松紧绷下颌,道:“爹,我在什么位就尽其职责,无愧于心。当今圣上开明,爹要相信圣上,相信孩儿的品行。”
说完,任青松背身就走,没看任明世气得想摸茶杯扔他,手却颤个不停的样子。
门外,自官署回来的洛和宁看着任青松沉默不语。
*
和任家满院风雨不同,许林秀趁身子好转,他舒展手臂让冬秋为他更衣。
蔺晚衣给他送来好几件今年夏制新式样的衣物,款型雅致清贵,布料珍贵舒服。
锦衣呈天青一色,衬得他有些文秀荏弱的模样有竹似般的坚韧,眉眼精神,明艳之色掩不住,却又因气质内敛压了眼型带来的艳丽。
他要赴约,跟圈中友人小聚。
出了门,软轿静候多时,许林秀扶着冬秋的手上轿子。
长街兴盛,过路的行人无意窥见轻纱飘起露出的半张容颜,纷纷诧异。
几个富贵公子打马途经,上前欲拦,借此偶遇想和许林秀结识。
许林秀温润的声音透出软轿,谦和地向几位公子自报家门。
富贵公子们纷纷一怔。
他们少年时就听过同龄一辈的许家公子风姿惊艳,温柔清雅,那会远远见过,却没有机会交集。
去年又听闻这位许家公子跟城都尉和离一事,多少有点当成笑谈。
此刻,他们心跳漏了几拍,齐齐望着远去的软轿,心道传言怕是传轻了。
这许家公子,也太好看了,貌如仙姿,却不清冷疏远,温柔谦和,十分地想让人亲近。
第71章
◎足足想你想了数十日◎
软轿一路从最兴盛的长街直抵蔺晚衣置办的某处僻静清幽的宅院,门外早有仆人等候,看见贵客们的车辆软轿来了,纷纷迎身,洋溢着热情给为他们引路。
此处院落位置低调,平日素来少有人途经。
所以蔺晚衣在自家内设办的宴席就隆重多了,他们一群名商大贾的子弟,在交友相处上,极少会亏待自己的朋友。
蔺晚衣给许林秀准备的这场接风宴,出手阔绰,气派十足。
蔺晚衣在厅外与人攀扯,见许林秀到了,立刻唤他。
他上下打量许林秀,赞赏道:“我就知道这身衣裳适合你。”
绘霓阁的成衣生意做京都,好些达官显贵的夫人都找他定制各季候的衣物,单子从年初就排到年末,样式每年每季都不重复,叫那些出身名门地位显赫,富贵门户里的夫人千金都喜欢得紧。
许林秀唇角含笑:“你每年送到我府上的衣物够多了。”
蔺晚衣摆手:“不多,若没有子静,就没有绘霓阁的今日。”
两人闲扯的短短功夫,厅内走出几位华衣风流的年轻公子,他们和许林秀笑着问候。
都是一圈的好友,当初许林秀和离,也是他们这批人给许林秀设宴祝贺,给他撑面子,关系较亲,闲扯起来就没有太多的客气生份。
都是出身优越的富家公子,纵然再混不吝,再风流,他们谈吐举止皆不凡,这样的气度只有在优渥的环境里才能养成。
饶是如此,许林秀依然逐渐成为人群中心。
他博学谦和,温润优雅,举手投足之间就像下凡的神仙,谁见了神仙不想亲近亲近?
蔺晚衣一拍手掌,把许林秀从人群解围出来。
他大笑:“别再把子静堵在门外,咱们进屋边吃边说。”
许林秀有官位,又孤身一人,周围的公子们多闲谈雅韵之事,论国政变化,谁都没往许林秀的情感问题八卦。
这半年他们一圈人过半都定了亲准备成家,许林秀比他们泰然自在,问及此事,表露关切,还向他们保证自己会在他们成亲时送份大礼。
于是气氛起来,友人们观察许林秀似乎对那任都尉没有心思了,酒意上脑,直言要给他介绍些体贴的人。
许林秀想举杯少少喝一点,身旁有人出言阻止。
闻声,许林秀侧目,含笑招呼:“多谢闻舟关心。”
贺家公子贺舸,把手边的茶壶递到许林秀面前。
“子静,你身子才恢复,饮酒伤神,还需当心。”
周围的公子们起哄。
“我怎么不知道闻舟那么会关心人了?”
“闻舟,你三弟也想来一杯茶,帮我递一壶呗。”
明眼人都看出贺舸对许林秀有心思,在许林秀和离后他就想有所行动,可惜还没行动,许林秀就去了涑州。
时下许林秀回来,贺舸虽然尚未言明,但动作间流露的关怀足以昭示他对许林秀的心思。
贺舸其实在他们这一圈人当中非常不错,性格比较内敛稳重,私下生活也干净,平日多跟着家中走生意。
他前两年才回了绍城,在许林秀和离后的生日宴见过他,初见就移不开眼,心动了。
奈何当时许林秀当时没有心绪结交朋友,他等这个机会等了足足半年。
许林秀心思聪慧,且不是未感情的人,当下悟到贺舸的意思。
他借透气为由走出由走出宴厅,贺舸紧随而来,许林秀便温和坦然地拒绝了对方。
贺舸失落:“我、我家中没有任何妾室,对你初见就动了心,一直想等你。”
许林秀道:“抱歉。”
他态度并不强硬,但说什么都是坦率谦和的,因此拒绝了贺舸,也没让贺舸生出丝毫的厌恶。
因这件小插曲,许林秀有点意兴阑珊。
他在今夜才知晓,原来小圈中有几位好友对自己是有心思的。
谈及感情一事终究对情绪有几分影响,时候刚到,许林秀未作停留,先行离开。
他刚出院落大门,却见门外有位不速之客等自己。
着了白色锦衣的洛和宁走向他,依旧是斯文得体的姿态,道:“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许林秀想起当日自己初见对方的情形,叹笑:“我和洛公子没什么要说的。”
他与洛和宁并无交集。
洛和宁左右观望:“若公子不肯与我私下一说,只能在此地开口。”不给许林秀离开的机会,又道,“柏之要与我和离。”
许林秀没有丝毫意外,他闭眼缓缓一笑:“洛和宁,我与青松之间的事情从始至终都和你无关,跟他和离,我们两人间产生的问题,有你或者没有你,那个问题迟早都会出现。他要跟你和离,与我更是毫无瓜葛,你找错了人。”
洛和宁道:“他爱你。”
许林秀哑然。
洛和宁:“你不想回心转意么?”
许林秀道:“和你没关系。”
他笑着反问:“喜欢我的人有很多,莫非都要我一一回应?”
许林秀走了,在软轿遥遥回望,对洛和宁有些怜悯。
其实对方……遵守婚约承诺时,更多的是羡慕上了当初他与任青松的感情,从而喜欢上任青松。
一个人羡慕并喜欢上另外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为此困束自己、感动自己。
当局者迷,不管洛和宁怎么样,许林秀跟对方不熟,没有开导劝解的义务。
软轿回到许宅,甫一进门,就有来信。
他从管事手上接过从延城送来的信件,想起自己公事公办寄过一封信到重斐手上,此刻隐约对重斐所回内容有些期待。
他坐在树下,乘着带暑夏温热的凉。
信竟有五张,第一封是重斐会给他的公务信。
许林秀看完,心中已有判断。
第二封才展开,许林秀望着纸上字迹,笑意愈深。
重斐这样写:
仲夏夜,涑州颇为闷热,延城更甚。
辗转无眠,灵感忽然迸发,索性执笔,总觉得想给你写点什么,苦思冥想,却不知从何处起。
忍不住恼骂一声,季候搅得老子心绪闷堵,遂将你的名字写了几页,垫在此信之下。
林秀,切记好好看,我应当写得工整,毕竟花了心思,对你,我不敢太重又舍不得轻。
后院树荫成群,花枝浓密,味儿太浓,若你还在,定要过敏。我想命人将它砍了,忆起你喜好赏花,于是作罢,看见花再次想起你。
涑州季候干燥,热风辽旷,吹得风沙把星辰都遮了起来。我想绍城婉约朦胧的烟雨之景了,更想雨下款款行来的你。
天已黎明,斟酌之后,以林秀为由记下心绪,找个借口跟你攀扯。
万语千言,想与你说的太多,下次我回来找你说吧。
粗人一个,文辞简陋,足足想你想了数十日。
许林秀展开信下写了整整三张“林秀”字样的纸张,风轻柔柔的。
他回房研磨,思绪辗转,竟然也是万语千言无从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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