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宝贝和不会爱先生 第92节
他去听了小家伙骄傲的演讲。
以前的他可爱,天真。
现在的他可爱,沉稳。
秦濯想象着阮乔展翅俊朗的模样。
但他却不能让阮乔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所以他提前离开,又站在茂密的树后久久没有离去。
他以前觉得阮乔说的话好幼稚,比如飞鸟和鱼相爱,就会用风铃草寄相思。
可现在他也会觉得,和阮乔站在同一片云下,也很幸福。
也许拂过他指尖的风会落在他掌心。
后来他听到阮乔很开心地叫喻肆名字,
一阵风冲了过去。
他们坐上同一辆摩托飞驰而去。
秦濯曾经很讨厌那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冷脸小子。
但那个小子可以一直寻找阮乔,可以照顾阮乔,他又觉得这个讨厌的人也有点用。
喻肆接过那个由来不易的U盘。
秦濯永远是高傲的,即使看不见也像手握权杖的神祗,气势凛人。
但这一刻,在秦濯说这件事只有你能做的时候,他在男人身上竟然看到一分认输和落寞。
他本想谴责秦濯,怎么能擅自让阮乔背负一双眼睛这么大的负担。
但现在他明白了,秦濯根本就没有想过再见。
其实秦濯想过。
在他听完阮乔演讲的第二天。
在他三十二岁生日那天。
那时他已经回国,他的夜晚是阮乔的白天。
酒精让人冲动,他按出了那个号码。
他想告诉阮乔他懂了,他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他想告诉阮乔,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但那些话如同见血封喉的毒药,他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听见还带着困意的清软声音问你好。
和以往很多个遥远的清晨一样美好。
赖床的小家伙会抱紧被子,啊——不起不起不起。
那你亲亲,左边,还有这边!
漂亮的嘴角会翘起来,不想睁开的眼睛也弯成月牙。
阮乔应该一直这样快乐下去。
也许丢三落四的小朋友忘了挂断,他卑鄙地听了一晚阮乔画画的声音。
他想说该休息了,不听话的小朋友长不高。
恍然想起昨日自信优雅的青年。
他不是小朋友了。
他也不需要他的打扰。
“走吧。”秦濯冲喻肆摆摆手。
两人都没有再多说,他们有共同想保护的人。
这件事也只会有一个结局。
“我找到人了,嘉阳和雨萌也来。”
阮乔打完电话回来,招呼着三个室友一起离开。
比起三个室友,阮乔更久没见过嘉阳和雨萌。
他还记
得第一次出国去机场时,嘉阳状态看着很不好,他记挂着这个事儿后来还问过陆然,说是恢复过来了,大概就是赶项目太累。
到了射击馆。
“来吧,比赛,最菜的中午请吃饭。”阮乔说。
喻肆曾经问过他枪法怎么学的,他说小时候在公园打气球练的。
出国之后他也很喜欢通过射击缓解压力。
但他没有说过,每一次握起枪,他都会恍惚一秒。
身后好像贴着另一个胸膛,握着他的手腕,贴着耳朵说,大臂挺直,食指放松,吸气。
他也总会在开枪时看见那个人单膝跪在地上。
自虐一样开很多枪。
“噗,看来中午有人请客了!”林雨萌非常无情地嘲讽秦嘉阳,“不会吧不会吧你的枪不会真的没子弹吧,怎么靶纸上都没弹痕呢?”
阮乔情绪被带出来,也跟着笑:“嘉阳,知道你想请客,也不用放水这么严重吧。”
秦嘉阳举手投降:“放了我吧,我根本不会射击啊,它不听我眼睛的话。”
“骗谁呢,快点快点有点竞技精神。”阮乔帮秦嘉阳装弹,语气非常笃定。
秦嘉阳诧异:“乔乔,我长得很像射击高手吗?”
困惑的神情不似作伪,阮乔怔然:“你……不会射击吗?”
那年他被绑在悬崖恐吓追问金库的钥匙,就在绳子被割断最绝望害怕的时候,是嘉阳一枪打中那人的手,然后把他背了回去啊。
他醒来看见照顾自己的人就是嘉阳啊。
“你……没有在缅国的悬崖边救过一个人吗?”阮乔问。
他不可能认错长相,更不可能记错嘉阳身上那股冷淡的玫瑰香。
秦嘉阳愕然,脑海中两张面孔慢慢重合在一起,惊讶问:“是你吗?”那个瘦到脱相的可怜小孩儿。
阮乔用力点点头。
之前重逢时嘉阳没有把他认出来,他也没再提这些不堪的过去,但现在已经翻案,阮乔不介意再讲出来,他也终于可以好好感谢嘉阳。
曾经让他少时心动的那个臂膀。
秦嘉阳不好意思地摸摸脖子:“乔乔,你醒来我是照顾了你半天,但救你的人不是我啊
。”
阮乔睁大了眼睛,他指尖有些发抖。
“是我小叔啊,他枪法很好的,而且那时候你是小孩儿,我也是啊。”秦嘉阳觍颜,“我哪有那么大本事。”
先入为主的力量总是强大的。
阮乔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嘉阳。
重逢后也是第一次在嘉阳身上闻到玫瑰香,所以他一直以为那个人就是嘉阳,像多年以来的条件反射。
他从没去想过,那样一个令他安心的宽阔肩膀,怎么可能来自一个同龄人。
虽然那时嘉阳已经近一米八,但少年人的骨骼总还是单薄的。
阮乔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他在小小年纪就对一个不知名的人暗生情愫,重逢后暗恋嘉阳,起初喜欢秦濯时他还挣扎罪恶过,他怎么能轻而易举就变心。
可原来……一直都是一个人。
“那玫瑰香呢?”阮乔问,“嘉阳,你是不是有一款私人订制的玫瑰香水?”
秦嘉阳一窘:“那也是小叔的啊,他不喜欢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找调香大师定制的,别墅里偶尔会用,我有时候也会用一下,那个玫瑰还挺好闻的。”
“什么玫瑰?”林雨萌摘下耳罩,刚好听见这俩人的话尾。
阮乔摇了摇头:“没什么,就说我喜欢玫瑰呢。”
“不会是以前住寝室的后遗症吧哈哈。”林雨萌笑。
阮乔纳闷:“跟宿舍有什么关系?”
林雨萌:“咦,你没发现你们宿舍楼下花圃都是玫瑰吗?”
阮乔怔懵:“不是经常换吗?”
模糊的记忆中,好像从某个时刻就没有再变过。
“这个我知道,”社团达人林雨萌说,“我们青协调查过大家对绿植花圃的满意度和期待,当时管这块的老师坚持说那个楼下就是要种玫瑰,我还挺有印象的。”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还记得吗?”阮乔问。
这谁能记住啊,林雨萌拍拍脑袋,“每年的满意度调查都在年末,那应该是从元旦后开始的吧,哪一年啊……我当时还是个跑腿的,应该就是大一。你问这个干什么啊乔乔?”
阮乔把枪放下,说:“我出去透透气,你
们继续。”
大一,元旦,玫瑰。
第一次总是难忘的,阮乔记得那天秦濯带他在顶楼看最盛大的玫瑰烟火。
客厅铺满了玫瑰花瓣,后来有一些颜色染在他身上。
秦濯哄他,拿起一只玫瑰放在他手里。
“还难过你的小玫瑰会散吗?”
“喜欢玫瑰,就每天都送你,你手里的玫瑰永不会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