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住后被养作老婆了 第100节
合着对方挺津津有味,一点也没委屈。
喝了一罐果汁,谢屿要回自己家,准备第二天按时上班。
临走前,谢屿问:“这里没有监控吧?”
林秋宿说:“我哥只在门口放了一个,刚才就被苏老师关掉了。”
解释完,他忽地想到了什么,默默往后挪了半步,问:“你是要做什么见不得林观清的事情吗?”
“没有啊,你怕什么?”谢屿嗤笑,“苏应钟在隔壁,你随便喊一声,他就能来救你。”
两人待在玄关处,林秋宿放下戒备,看谢屿换完鞋子,凑上前去想送人走到电梯间。
然而他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谢屿绑架小猫一样拉了过去。
林秋宿猝不及防,随即缩了下,后背轻轻抵着门板,发出“砰”的一声。
这里隔音效果不太好,在他的耳边,可以听到苏应钟再度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你们怎么了吗?”苏应钟问。
林秋宿浑身紧绷,声线颤得稳不住,张了张嘴又匆匆闭上。
可是谢屿没有要替他作答的意思,把发言权完全让渡给了自己。
于是林秋宿咬了咬嘴唇,营造出镇定的假象:“没事,谢谢苏老师关心。”
这句话细听可以感觉到明显的僵硬感,苏应钟不知道有没有打消疑虑,闻言没再说什么,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对面发出关门声的同时,林秋宿还没舒一口气,便听到谢屿低低地笑了起来。
“秋秋,好疼小屿哥哥啊,这么欺负你了,你都不告状?”
林秋宿想要埋下头,又认为这样的话太弱势,逼迫自己撩起眼帘,强撑着与谢屿对视。
“你没有欺负我。”他轻声地说,“你对我很好,也会仔细地看着我……就像现在这样。”
长达十年的时间里,林秋宿总是透明一般的存在,在家里不受任何注意。
他们的目光扫过自己,不加以分秒停留。
这期间林秋宿逐渐长大了,有人爱慕他光鲜亮丽的容貌,但外壳无论再怎么精致,总是经不起漫长的审视。
他太安静也太戒备,在青春光景里显得沉闷,其他人看多了感到厌倦,或被别处吸引注意,继而收起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这些稀松寻常见惯不怪。
包括林秋宿也不愿意观察镜子,过往经历如附骨之疽,藏在闪烁的眼神里,浸在每一寸肌肤里……他时常不喜欢自己。
不过他现在很明白,这样是没有彻底摆脱阴影的标志,停留在过去无法剥离是不好的。
谢屿细致地长久地注视着他,神色里依旧是真切的情愫,林秋宿认为这样总该努力去相信,自己身上有值得着迷的地方。
听到他这么说,谢屿笑了下,温热的吐息拂过林秋宿的耳畔。
谢屿说:“bb,你这样会让我忍不住当坏人。”
林秋宿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不禁瑟缩了下,心里因陌生而萌生害怕,却在谢屿伸出手时没有逃开……
而谢屿刮了刮他发红的鼻尖:“不过坏人也愿意等你长大。”
·
明城。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星期,郭曼露考前拿到林秋宿的复习资料,从而最没有把握的一门课程也考得不错。
她本来想要邀请林秋宿出来吃饭,不过对方假期不回家,也便打消了念头。
对于这位成绩优秀、性格温和的男同学,她的印象很好,只是林秋宿比较慢热,一学期下来,两个人依旧不是很熟。
除了知道林秋宿在哪里读过高中,身为同乡同学,她并不清楚其他信息,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因为地方太小,人际圈也非常窄,哪户人家的小孩如果考上重点,应该周围邻居统统知晓。
郭曼露同样如此,这次寒假回来,受到了许多瞩目。
无论是去超市买东西,还是去商场逛街,隔三差五可以遇到叫不出名字的叔叔阿姨热情搭话,打听她在F大的生活。
F大在该省份的录取名额不多,明城每届能考上的总共就那么几个人,郭曼露去奶茶店喝东西,还被询问了傅迟在大学里融入得怎么样。
“小傅挺好的,绩点靠前,人缘也不错。”郭曼露说,“在我们院里,是公认的校草。”
“唷,邹哥,傅迟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啊。”店员打趣。
在郭曼露不明所以之际,邹嘉赐本来吊儿郎当赖在店里蹭空调,此刻主动开口。
他以一种语重心长的语调提醒:“小姑娘,傅迟可不是什么好人啊,你要离他远一点。”
不想听到同学被贬低,郭曼露不服气地反驳:“他人真的很好,考前我忘记带橡皮,他还用尺子给我切了半块呢。”
“就在半年以前,他上我家砸门,和他老爸那个暴力狂一模一样,考上大学就开始在女孩子面前装逼?”
对邹嘉赐的用词不满,郭曼露有点待不住,又不禁反驳:“你有证据吗?平白无故的,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事?”
“有啊,我本来是要报警的,他爸花了钱,这事儿才没捅大。”邹家赐说。
他继而说得绘声绘色:“那天我是小小惩罚了一下不听话的堂弟,他过来瞎几把砸门,楼上大妈都快被吓出心脏病了,整栋楼的邻居都是证人。”
见郭曼露依旧不肯相信,而且作势要离开,邹嘉赐拍了下缝过六针的脑袋:“你知道我堂弟是谁吗?”
郭曼露说:“这怎么可能猜得到?”
邹嘉赐流里流气道:“但你们同学之间肯定认识,他叫林秋宿啊。”
话里话外透出阴阳怪气,郭曼露抿起嘴,对这种地痞流氓满心排斥,又不敢当面将抵触的态度显露过多。
她道:“那你放心,林秋宿也过得不错。”
邹嘉赐说:“就他那种小绵羊一样的脾气,进了大学没被玩死就不错了,还能过得好?你不用让我放心,我巴不得他死外面。”
“我骗你干什么啊,学校是正正经经读书的地方,又不是大染缸……”郭曼露说。
“妹妹,怎么说得和我不正经一样?我可是好人啊。”邹嘉赐笑起来。
他解释:“林秋宿抢了我一半的房,抢了我一半的饭,考出去之前什么都东西都要抢我的,照理来说,他的文凭都该分我一半。”
郭曼露有些诧异,也没办法理解这句话的全部含义,但心里有些疑惑被解开,怪不得林秋宿总是不回家……
和令人厌恶的堂哥住在同个屋檐下,确实无法忍受。
可是林秋宿为什么要和堂哥住在一起呢?
眼前这个男人尽管骨相端正,不过打扮得粗糙邋遢,像是失业已久游手好闲的小混混,想必家境不算富裕。
而在她的记忆里,林秋宿却一直是干干净净的,穿的衣服很多来自于品牌店,用的电脑手机也都是同学中最好的那一档次。
如果让林秋宿和邹嘉赐站在一起,根本就是黑白分明的两类人,不会有人觉得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关联,更别说朝夕相处。
“你在开什么玩笑……”郭曼露不可置信地喃喃。
虽然她无意伤害别人,但毕竟只是个稚嫩的学生,不是很能藏住情绪,心里的恐惧与嫌恶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这模样搁在邹嘉赐眼里,对于自尊心格外强烈的男人来说,无异于劈头盖脸狠狠打了个耳光。
这些年因为林秋宿出现在自己家里,表兄弟的对比格外明显,只要林秋宿拿出一张漂亮的考试卷,自己就会被爸妈转头狠揍一顿。
只要林秋宿脸上白净到没有瑕疵,自己就会被爸妈数落满脸的青春痘,寻医问药花了多少钱都治不好。
林秋宿在走前与他打架,害他受重伤进医院,请假修养以至于丢了工作,他至今投遍了简历没有找到下家,脑门上缝的五针至今隐隐作痛……
然而事到如今,提到林秋宿的错处,眼前的女生居然不愿意相信,还帮着林秋宿讲话!
这是凭什么?为什么林秋宿就可以被袒护,自己只不过没他那么会示弱,就活该饱受嫌弃?
邹嘉赐说:“这可不是玩笑,他死了妈死了爸,最后他哥哥把他往我家一丢,在我家赖了整整十年。而他对我做了些什么?”
他摘下头顶的鸭舌帽,露出头发被剔成一层青茬的脑门,上面有一道缝过针的狰狞痕迹。
“林秋宿就是小偷,处处拿我的东西,拿完了倒打一耙,把我砸进医院的第二天,就抱他哥大腿,买了机票溜掉,抓都抓不住。”邹嘉赐道,“他这种人也配过得好?”
·
距离开学剩下一个多星期,实验室日程紧张,大家非常有拼劲,不需要导师和研究员催促,已经有不少同学提前返校。
林秋宿也主动联系教授,每天跑实验室打卡,研读论文翻译文献,和几个同学一起修改竞赛报告书。
空闲时间里,他开了林观清的车,往返学校和机场,接送了几个不方便搬运行李的同学。
其中傅迟也跟着搭坐了他的车,问:“在京市玩得开不开心?”
林秋宿实话实说:“除了爬长城太累吃不消,其他都很愉快。”
傅迟震惊:“你一个人跑去了八达岭?”
林秋宿摇头:“不是一个人。”
然后傅迟更加讶异:“居然有人愿意陪你去八达岭?”
林秋宿:“。”
“是一起去开会的学长?还是在京市交到了新朋友?”傅迟操心询问。
后座还坐着另一个同学,林秋宿委婉地回答:“是我哥。”
发觉傅迟扭过头,用一种不解的神色望向他,他再说:“上学期你不是在学工处见到过吗?”
傅迟像是理解了什么小秘密,眼神慢慢变得意味深长,搞得林秋宿心惊胆战。
好在他虽然好奇,但并未刨根问底,车上一路响着轻快的音乐。
之后回到寝室,傅迟还惦记着这事,趁夏庭安收拾床铺没注意,低着声音提醒林秋宿注意安全。
林秋宿哭笑不得道:“谢屿不是坏人。”
傅迟有些难以启齿,可最终鼓气勇气,忧郁地说:“我听说gay做那什么的时候,尤其是在下面,风险很大而且很痛。”
林秋宿:“……”
傅迟很幽怨:“是我之前想得太简单了,以为你属于上面那个,可对方是谢屿的话……”
“我们没有在一起!”林秋宿倍感五雷轰顶,示意傅迟不要延伸这个话题了。
不过傅迟说的这些话犹如一场严重的地质灾害,尽管后来没再提过,但在林秋宿心里造成了一次次余震。
真的很痛么?林秋宿不解。
压不住旺盛的求知欲,他打开搜索引擎,检索了一下这方面的信息。
一刻钟后,面对页面里五花八门的图片,有人搔首弄姿,有人浑身没几片布料,还有人拿着项圈和皮鞭……林秋宿疲惫地捂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