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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美人又懒又娇 第17节

听着周围同学不明状况的玩笑话,呆坐在座位上的白可儿心境更加难言复杂。

什么事啊这叫。

组员们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教室,有人朝窗外看一眼,抱怨道:“哎下雨了,还打算去学校外面买杯奶茶的。”

“没看见预报有雨啊,你们带伞了没有。”

“我带了,遮阳伞。”

“没有……”

秋天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这雨来得也突然,冰凉的雨丝绵绵密密,季挽站在廊下,看向外面被雨雾笼罩着的白色建筑。

天色是青的,路边落满了被雨水打落的银杏叶,秋意凋零,把手伸到外面想要去接一些雨水,很快就被握住手腕拿回来。

季挽仰起脸看向旁边的人:“学长,下雨了。”

路寂嗯一声,握着他的手却没有立刻松开:“看到了。”

他要听的并不是这个,季挽有些无奈,他觉得路寂有时候真的是很高冷,尤其是在语言表达这方面。

低头看着他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抓得不紧,松松扣着,腕口细嫩的皮肤还能感觉到他掌心干燥的粗粝感。

跟现在冰凉湿润的空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季挽又偏头看了他一眼,路寂的侧脸非常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表情,刚才从教室出来后就一直是这个状态,季挽能感觉到他在不开心,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盯着外面飘零的雨丝发了会呆,季挽忍不住轻声问:“学长,你心情不好吗?”

路寂没有吭声。

雨下得更大了些,淅沥沥敲打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整个世界都被这场大雨笼罩,只有他们两个站的地方是没有被侵扰的宁静之地。

沉默许久,路寂才缓缓侧头,声音在倾泻的雨幕中有些沉:“季挽,你想谈恋爱吗?”

季挽闻言动了动眼皮,侧目看过去,不知道他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路寂低垂着眼,慢吞吞开口:“刚才,你在教室里时,那个女生……”

路寂说得很笼统简洁,又带着点说不出的别扭,像是多吐出一个跟那个画面相关的字眼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即使如此季挽也还是听明白了,心下微微叹气,白可儿对他的心思昭然若揭,就连只偶尔撞见过一两次的路寂都已经意识到了。

“你是想说白可儿吗。”

这个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来的瞬间,季挽明显感到握在自己腕间的手用力紧了紧,攥紧的手指陷进肤肉里,似乎还略有颤意,似是在极力压抑克制什么。

季挽古怪地抬头朝路寂看一眼,默了一会,才轻声继续说:“她对我可能是有点好感吧,但我只是把她当普通同学看待,我目前,还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这些话他其实在心里憋了许久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把现在一口气都说出来,心里着实畅快不少,晃了晃他们还握在一起的手,季挽歪着脑袋看向他:“学长呢?你有喜欢的人吗?”

路寂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眸光微微闪动:“有。”

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以至于季挽听到的瞬间甚至直接愣了愣。

默了许久,季挽抿着唇角,不死心又问一遍:“真的啊。”

路寂已经撇开脸,眼睛看向远处:“嗯。”

短短的一个单音节,却也能听出里面藏着的柔情,好像只是提起这个人,想到他的存在,就能触碰到路寂内心最柔软感性的一角。

季挽素日见路寂冷惯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流露出这样的一面。

这太不像路寂了。

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心里有意外,更多的却是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闷意,有什么在他心口堵着,像现在外面绵密冰冷的雨丝,萦绕在他胸口,滋生出一种让人不悦的陌生情绪。

这种感觉让季挽很不喜欢,蹙了蹙眉,转移话题躲避它的存在:“那我们现在怎么回去啊。”

“跑回去。”

季挽噎了一下,偏头看过去,路寂语气平淡,垂眸看着雨水打在地面上溅起的水花,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该不会真的要这样跑回去吧,季挽又看向外面白茫茫的雨雾,总感觉下得比刚才还大了。

跑就跑吧,大不了回去冲个热水澡换件衣服。

认真思忖着一会自己的速度能不能跟上路寂大长腿的频率时,头顶却蓦地响起短促的轻笑。

季挽微微一顿,又抬起头向上看去。

路寂一只手抵在嘴边,垂下来的长睫遮不住眼睛里愉悦的笑意。

看得季挽有些懵:“干嘛啊,学长你是在开玩笑吗?”

实在不是他反应迟钝,而是路寂平时给人的形象和感觉太过沉稳成熟,完全想象不到他也会跟人开这种无聊的小玩笑。

路寂放下手轻咳一声,唇角还没有完全压下,季挽看到他把自己带来的背包拉链拉开,从里面拿出一把蓝色格子的折叠伞。

季挽:……

他果然是在逗自己,可自己却懵然不知,傻乎乎一脑袋撞进他的圈套里。

胸口一闷,霎时涌起一阵羞恼,羞自己的单纯傻气,恼路寂辜负自己全身心的信任。

撇过脸,眉眼和唇角都耷下来:“学长你变坏了。”

路寂也没想到人这么不经逗,别开脑袋生闷气的模样很像跟主人撒娇闹脾气的小猫。

漆黑的深眸里敛着笑意,抬手在他柔软的发顶轻轻摁了下:“学长跟你道歉。”

承认错误倒是挺快,季挽哼了一声,他本来也就没在认真生气,路寂认错态度又良好,眼角眉梢便又露出几分乖巧来。

“学长你把伞给我。”

路寂完全没有疑虑,直接把伞递给他。

季挽就这么站在廊下将伞撑开,估量伞下的空间。

“廊下打伞会长不高。”

路寂看他在那认真研究雨伞,冷不丁说道。

一颗黑色的小脑袋从伞下钻出来,恰巧有雨滴砸在伞面布上,溅到他眼睫,浸湿如画的眉目:“我已经很高了,没关系。”

路寂多看了一会他的眼睛:“多高?”

季挽挺起胸脯:“一米七八。”

路寂眸中攒起笑意,清冷如薄寒月辉:“还是把伞收了吧。“

季挽:……

这回他是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握着拳头在路寂身上轻轻揍了下:“你怎么这样。”

路寂又把伞拿回来,顺手将人搂到身边,带着他往台阶下走。

季挽只感到自己腰上一热,人就已经挤进路寂怀里,半边脸颊埋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在伞外啪嗒啪嗒的密切雨声下,有种很静谧的安心感。

路寂低头看他一眼,他纤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一点淋到的雨丝,嘴唇被风吹得有点红,脸颊肉柔软白皙。

一种名为诱惑的东西迫使他把头垂下,鼻尖蹭到柔软的发丝,洗发水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钻进鼻息,路寂忍不住深深吸气,神色克制而沉迷。

第18章

梧城今年的梅雨季格外漫长,像浪漫的舞台剧结束后迟迟不愿谢幕的美人,终日阴雨绵绵,空气湿得让人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的乏劲儿。

季挽对这种天气又怕又爱,怕它的潮湿,又喜欢它的好睡。

最关键的是,社恐人士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在这种天气找他出去强行社交,所以没课的时候他大多都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就这样连着睡了一些多星期,骨头都要睡酥了。

林雨眠坐在下面杀柚子,恨铁不成钢:“睡睡睡,再睡下去你就要返祖了,到时候四肢退化,走路就跟王祖贤演的白蛇一样,扭着走。”

说着还把刀放下,右手举在脸前妖娆地摆了两下。

季挽从床上坐起来,眼周还有没睡好的薄红,头发乱翘,本来很深的双眼皮变成了内双,困倦地耷拉着,眼尾那粒泪痣被红色晕开,天然的清艳风情。

赵飞抬头看到这一幕,刚从林雨眠那边分到的柚子“啪”一下直接砸到地上。

“靠,老子刚辛苦杀的柚子,大飞你找死!”

赵飞讪讪回神,蹲下把那片柚子捡起来,反正有皮,剥了还能吃:“不怪我,季季这脸谁看了不迷糊啊,这两年咱俩没被掰弯也是真的不容易,罪过罪过。”

“烫知识,直男是掰不弯的,要是真弯了那也是你骨子里根本就不直,跟季季有什么关系,lsp。”

林雨眠戳穿他的心思,也抬头朝上铺看去,季挽还是那副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模样,宽松的领口垂到一侧肩膀,肤色胜雪,锁骨平直凹陷,人薄得厉害。

看得林雨眠轻蹙起眉头,化身操心的老父亲:“季季,你是不是又瘦了。”

季挽又打一个哈欠,眨眨浓密的睫毛,眼神茫然:“不知道,没称过。”

“肯定是又瘦了,你看看你脸都小成什么样了,赶紧给我下来吃东西。”

季挽哦一声,起身慢吞吞下床。

桌上有林雨眠他们叫好的外卖,全家福混沌,有季挽最喜欢的荠菜肉馅,包装盒都还没拆开,应该是刚送来没多久。

季挽趿着拖鞋去厕所洗漱,出来时手里拿着厚毛巾,轻柔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和鼻尖。

林雨眠提前给他拉好凳子:“快点吃,再不吃皮都成糊糊了。”

把用好的毛巾撑起来挂在旁边,季挽先倒了杯热水,用的是上次路寂给他的猫猫杯,捧着水杯坐下,轻轻呼气吹散氤氲的水雾。

喝完半杯热水,胃里稍稍暖了一些,季挽才打开外卖盒开始吃饭。

混沌的香气在整个宿舍飘荡,十分温馨诱人。

林雨眠先囫囵吞了两个虾仁蛋黄陷的,侧过头问道:“对了季季,怎么这几天都没怎么见路神找过你,你们私下有联系吗?”

刚用勺子舀起一个荠菜陷大馄饨,又“啪”地重新掉回碗里,季挽的睫毛跟着颤了颤,抽出纸巾将溅在桌面上的汤汁擦拭干净。

“没有。”

“为什么啊。”这次说话的是后面的赵飞,他馄饨吃完了,正在喝快乐水:“最近大家都知道你跟路神关系好的都能穿一条裤子了,到哪都黏在一起,怎么突然就不联系了,吵架了啊。”

林雨眠嗤他一声:“不会说话可以闭嘴,季季跟路神又不是情侣,吵什么架,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吵的,是不是,季季。”

季挽把舀起来的馄饨吹凉,放到嘴边咬掉一半,新鲜荠菜的清香和肉馅的融合度很好,口感丰富又不油腻:“嗯,没有吵架。”

赵飞耸耸肩,把可乐放回桌上,摊开电脑准备打两把游戏:“我就随便问问,没矛盾当然更好。”

季挽慢吞吞把嘴里的馄饨咽下,又把剩下的那半块咬进嘴里。

他跟路寂自然是没有矛盾的,不仅没有矛盾,最近连联系都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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