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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界当动物的日子 第196节

他“哞哞”一声,凑到一边看住老太太,冲陈牛扬扬下巴,示意对方安心走。

陈牛急又看到他奶点头,才匆匆出了门。

而张佩月摸摸小牛,想了一下,叮嘱下一步:“牵牛花,等下我要把你关进牛棚里。看到陈牛回来,你就装作被刺激了,想要发脾气的样子,也喊出来。”

时千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飞快转动脑袋,琢磨老太太的用意。

老太太这是让他演被刺激到,或者被激怒么?

装被刺激,那肯定就是锁定陈二军了。

上回陈二军来,跟老奶奶发生争执,他是一路看着的。他回来时赶牛,可以解释成担心老太太,倒也勉强说得通。

这样“证据”就有了。

只要姓项的上门,就能合理推测陈二军跟那个什么项家人有瓜葛,顺理成章地发现他们之间的“交易”,解释对方为什么帮助陈二牛。

时千飞快地捋清楚,用力点头:“哞哞。”

好的,我记住了。

这点简单戏码,时千觉得自己完全可以。

过了会,张佩月想起身,把小牛关进牛棚里,被时千制止。

时千自己走进牛棚里,还用蹄子“灵活”地把自己关了起来。

然后两条前腿踩到高一点的地方,把脑袋探出牛棚边缘:“哞哞。”

你坐好就行!

张佩月没动,看了小牛两眼,转过头,看着大门口的方向,心里的想法一一掠过。

很快,陈牛把徐有光跟一对老人带了过来。

徐有光进了陈家院子,看着头发散乱的张佩月,不解地问:“陈大婶子,你这是怎么了?”

而一旁的时千已经开始了表演。

他用头拱牛棚的柱子,顶得一根松了的柱子哐当作响,口中时不时愤怒地叫喊。

“哞——!”

声音愈发地高,一听就处于愤怒状态。

陈牛吓了一跳:“牵牛花!”

张佩月也急忙道:“陈牛,你快看看牵牛花!”

陈牛也不敢开门,直接翻进牛棚里。

时千演得很卖力,直接拱掉那根柱子,木头掉落的砰咚声,叫徐有光也有些担心:“陈牛,你小心点啊!”

他倒想过去看看,可更不放心老太太,直接跑到张佩月身边:“陈大婶子,你没事吧?是哪里痛啊?”

“不是哪里痛。”张佩月手搭在徐有光想扶她老太太的手臂上,“牵牛花被陈牛关进去了,没伤着人。再说了,小牛也是因为担心我才这样的,是被陈二军那坏犊子吓坏了。”

陈牛动作一愣,但他锁住了小牛脖子,可以把脸埋在小牛的身边,不露出破绽。

时千比他认真,时不时还动两下。

表示自己在挣扎。

但已经没人看他们了,另一个老太太走近:“张妹子,这是怎么了?你说明白。”

“我家老徐也在呢,有光也在,什么事都能说。”

“就是,人都叫来了,别憋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张佩月抹泪:“真没什么事儿,就是连小牛都叫吓坏了,我心里头也怕啊。”

徐有光以为这是在说陈二军上门的事,还奇怪今天不是他儿子出去放牛了么。

难道是刚刚人又来了?他道:“陈大婶子,那天事后我教训陈二军了。你放心,我肯定管。”

“下回他要再敢来,你别跟他说一句话,直接关了门,让陈牛来找我。”

“这事儿我们保管站你这边,当初他乱编话,村里是管的,现在也管,您尽管放心。”

另一个老太太也劝:“听有光的,放开心胸。我看你这个孙子带得好,我那好几个,都不顶你这一个孝顺呢。”

“他明白事理,不糊涂就行,你往后有的是好日子。”

徐有光搬来了另一张椅子,让两个老太太坐一块,好说话。

张佩月就拉着另一个老太太的手,看向牛棚道:“那家的老二太可恶了,把好好一头小牛都给吓着,见了他都害怕。”

“这是怎么说?”徐有光道,“就听见爱刚笑牵牛花赶着牛群回来了,跟外国那个牧羊犬似的,跑得可快了。是刚刚陈二军来了?”

“不是刚刚,是回来之前的事了,一见着我就叫呢。上次路过看到陈二军,就这个反应,陈牛哄了好一会才好。”张佩月道。

“这么小一头牛,可做不了那头牛的事吧。”徐老爷子摸摸下巴,觉得事儿又稀奇了。

“要是怕倒是说得通,别的牛听到叫唤,也跟着怕。”

几人正嘀咕着,后脚就有人来了。

没见其人,先闻其声:“我的亲姐姐啊!你想我给我托梦,我这就来了啊!”

张佩月神色微动,抬起头来,脸上写着茫然。

转瞬又像是认出了声音,转变成厌恶。

徐有光听到那声“亲姐姐”,眉头也皱了起来:“是项家那个吧。”

项洪家两声长喊震住四邻,然后才从半掩的木门露出面孔来。

不想一冒头,就看凶神恶煞瞪着他的徐有光,顿时下一句话在嘴里卡住,脸上的表情也显得难看起来。

这一断,他酝酿了一路的情绪也断层了,只能勉强捡起来。

却挤不出泪了,只能干嚎道:“我可怜的姐姐啊,你太惨了,弟弟都不敢来见你。”

嚎完了,项洪家再看向徐有光:“徐支书,你怎么也在?”

还是想了想陈二军手里的镰刀,项洪家才勉强挤出几滴心酸泪来。

心道完了,他是进退两难。

徐有光冷哼一声,盯着作鬼的项洪家:“你这千八百年不来我们胜利村的,怎么今儿贵客有空了?”

“打你姐姐走了,我可没见过你们项家人。”

“我做梦、梦见了我姐姐,她说她在下头难受,叫我过来看看她呢。”

项洪家脑子里说着托词,却明白这些话怕是难以哄过徐有光跟另外一对。

原本一个老太太就极难应付,这下弄来四个。他拿命哄骗这么多人啊?

陈牛抱着牛,抬起头来看着项洪家,眼里也冒火。

项洪家跑上门来,肯定就代表着——陈二军把他说动了。

为什么能说动,是项洪家被捏到了把柄。

时千拿脑袋用力蹭他一下,让他回神,别露出破绽来。

他们现在可是“不知情”的状态。

时千走动两步,把陈牛给挡在自己牛脑袋后面。

徐有光可不信项洪家的鬼话,招呼他:“你进来啊,站在外头干什么。”

项洪家心念急转,在心里把陈二军骂得狗血淋头。

可再如何骂,他也解决不了目前尴尬的局面。项洪家抹抹眼泪,叹气一口,“伤心”又怀念地踏进了陈家的院子。

“从前我姐就爱在这块儿剁草喂牛。”项洪家看着一处,感慨道。

徐有光脑子里过了遍今天大儿子放牛走的路,想到今天陈二军又没上工,再看看送到面前的项洪家,整个人忍不住阴谋论。

太巧了。

徐有光摆出专门吓人的脸,大步朝着项洪家靠近。

“你说实话,今儿过来干嘛?”

项洪家立时就想到放牛人喊的那声,当时陈二军面色一慌。后面他去看了,说人没靠近,陈二军才放下这事。

而放牛人,胜利村那个可不就是徐有光的儿子么?

被听到了?

项洪家控制不住地害怕起来。

对于自己害死人,他到底是害怕的,不然也不会多年来不敢上门。

想到以前听到过的木仓毙人的声音,以前开过眼界的项洪家脑子都有些迟钝了。

而看到项洪家两眼发直的一瞬间,徐有光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不对劲。

极有可能跟陈二军搅和到一起了。

他猛地冲上去,一把抓住项洪家:“你跟陈二军有胆子啊,还真敢上门来送死!”

徐有光就是吓唬他。

但项洪家本来就慌张,又听到个“死”字,当下就只想着自救,把怀里的保证书拿出来:“都是陈二军,陈二军他拿东西诱骗我的!”

先把锅甩出去。这样陈二军说的话,就没人信了。

项洪家抱着一线希望,把锅砸给陈二军。

徐有光接过一看,把内容念出来:“陈二军给项洪家十块钱,以及现居住的老房屋两间,换得项洪家帮助,把陈牛变成陈二军的儿子。一旦事成,绝不反悔……后面还有两个红手印。看这个颜色,是刚印上去不久的血。”

这是项洪家写的,意思都是他想要表达的。

眼下倒是正好,方便把他自己撇清了。

张佩月也没想到,陈二军跟项洪家,来得这么及时。

不过就算不及时,她只需要徐有光会“动脑子”就行了。

眼下她就补充道:“你有什么法子,能办成这种事?这个条子,人说不给你报酬,就不给你报酬吧。”

“你是要做什么害我的事?!好抢了我的孙子。”

张佩月站起来,摸起拐杖就气愤得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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