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第260节
沈鸿听?了这话,神色淡淡:“不必见他了。”
“是?。”
林飘见他神色:“说求见的时候你似乎还在考虑,传话求宽宥你反倒不想?理睬了,他是?做了什么惹着你了?”
沈鸿继续捻着棋子落下:“并非什么大事,只?是?他有心来?求见,我自然要考虑一下,可他如此胆小如鼠,一心逢迎,不是?能?用的人。”
林飘懂他的意思了,一个送上门来?的工具人,他本来?还想?考虑一下要不要利用起来?,但后面那番没志气的话让沈鸿将这人判断为没胆色又谄媚的货色,当工具人都嫌不够格,怕他做不好事,要把他彻底踢出局。
这人在这么凶险的局面里?也知道?最后该抓住的救命稻草是?谁,可见已经走投无路了。
郭珩等在外?面的厅堂中,身上的冷汗已经一层又一层了,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如何沈鸿不打?算放过他,他这一去,后面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做梦都想?不到,沈鸿这么一个年?轻人,动起手来?这么狠,虽然外?面人人都说是?李灵岳发疯了,但他知道?,沈鸿才是?李灵岳背后的那个人,沈鸿看似沉稳温和?,和?李灵岳南辕北辙,偏偏他才是?那个最可怕的人,叫人防不胜防,上一秒还在笑着说话,下一秒便扼住了别人的咽喉一般的无常。
大人如今保不住他们,他只?能?向外?寻找生机。
虽然他之前开罪了沈鸿,但也只?是?几句话而已,他如今的身份在朝堂之中也算有点分量,沈鸿应当还是?会愿意拉他一把的,他们互惠互利,往后肯定能?走得更?长远。
他想?了许多,都顾不上喝茶,望山走进?厅堂,便见他仓惶又惨白的脸色:“大人请回吧,我家大人在忙,这一时半会恐怕没时间见大人了。”
郭珩如遭雷劈:“你说什么?”
“我家大人恐怕没时间见大人,还请大人回吧。”
郭珩这一下才感觉自己的脑袋清醒了许多,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一般:“好。”他点了点头?:“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一年?前他看沈鸿不过是?个花架子新科状元,不过是?长得俊朗又会说一些听?起来?十分有模有样的治国之道?而已。
如今才看清,沈鸿这种人披着温润如玉的皮,混迹在上京这个名利场,是?不会有半点退让和?留情?的,他来?求情?,完全来?错地方了。
郭珩一边想?着,一边魂不守舍的点头?,身上的虚汗出了一层又一层,他觉得自己想?清楚了,也看清楚局势了,但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现在可能?真的没有后路了。
只?能?等,等一个转机,说不定还有别的转机在后面。
郭珩出了门,马车在外?面等着他,一路摇摇晃晃回到家中,路过酒楼的时候他忽然心中一动,想?着得吃顿好的,便叫车夫停下车,下了马车去要了一桌子的好饭菜,吃饱之后才打?道?回府。
回到府上,郭珩看着府前围绕着大理寺的人,心中并不是?很意外?,反而有种巨石落地的感觉。
“郭大人,请和?我们走一趟吧。”
他知道?这一切会来?的,便点了点头?。
总不好这个时候还闹得太难看。
这次清查六部都被牵扯了进?去,其中户部是?重灾区,以郭珩为首,下面的人员多多少少都被牵连了进?去。
有人欢喜有人哭,二狗倒霉的时候这些人暗爽,这些人倒霉的时候二狗辉煌。
二狗对着皇帝使劲的献衷心,上面的皮都被扒了,被诬陷的那点事自然马上查出了一个眉目,说是?郭珩的属下给郭珩献的计,然后郭珩便认同了这个做法,由下面的人去做的。
二狗火速脱罪,加上表现不错,又有皇帝的赏识,不止给放了出来?,还给他送了个官,让他参与这件事,好好的调查一番。
二狗荣升大理寺正,据说当时皇帝还犹豫了一下,在大理寺正和?大理寺副中间考虑了一下,最后决定要抬举就不能?太寒酸,给了一个大理寺正。
二狗在大理寺成功混出了一点名头?,短短一年?已经混到了寺正,如今整个大理寺在他头?上的也只?有大理寺卿一人,少卿两人,寺丞两人,已经很靠近顶部了。
得到了优待,自然也能?放他回家了。
家中翘首企盼,又提前的问?过了沈鸿,说是?明天就能?回来?了,于是?家中早早的开始准备饭菜,整齐的备上好给他接风洗尘,准备了一些艾叶艾草,捆成枝条,又拿了一些泡在水中,这些林飘不是?很了解,都是?二婶子和?秋叔秋雨他们张罗的。
他们等到了下午,山子便前来?通知,说人马上到了,他们便先到了门口去等着,没一会果然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撩开帘子,二狗便被搀扶了下来?。
众人一见,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都凝固了。
老天爷,怎么给弄成这样了,虽然露在外?面的皮肤看着还好好的,但二狗平时多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现在走一步都费劲的样子,就知道?是?遭大罪了。
“二狗!二狗啊!”
他们急急忙忙冲下台阶去搀扶他,二狗脸色看着也不好,他们一群人拥着这个伤员,嘘寒问?暖的把他扶进?了门。
家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要知道?从未见过谁被弄成过这样,叫他们怎么不心惊肉跳。
进?了门内,二狗导致活动自如多了,笑道?:“没事没事,我装的,没有这么严重。”
二狗说着笑了起来?,在大家面前自如的走了两步,虽然他走起来?步伐很小,但和?方才路都走不动一步的样子比起来?简直好太多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嗐!你这孩子,真能?吓唬人!没大事就行。”
二狗看着大家簇拥着他,又是?关心又是?焦急,看着这一张张面孔,终于见着大家了,心里?不知道?有多舒坦,身上的痛感觉都要消失了。
秋雨和?夏荷捧着艾叶水上来?,说了一番洗去晦气之类的话,又用艾叶在他身上轻轻的拂了拂。
本来?方才在门外?就该如此,只?是?突然见他伤得这么严重,站都站不住,这么好再端这些东西上去,只?怕他都没力气伸手进?盆里?,现在见他是?装的,才把东西都端了上来?。
二狗沾了点水洗了手,便在大家的簇拥下去到了后院,山子知道?他身体不好,便提前准备好了竹竿小轿,让两人仆从一路担着他,免得他走这么长一段路走不动。
到了后院,大家坐在一起,便先给二狗盛了汤,夏荷道?:“快喝一口润润嗓子,也补补身体,特意给你炖的,里?面加了些补养的东西,喝了对身体好。”
二狗赶紧喝了一口,汤不是?很烫,有一大碗是?先盛出来?晾着的,现在正好温温的,二狗喝了半碗,赞不绝口。
二狗虽然强撑着,但大家都看得出来?他精神不好眼眶都比之前凹了许多,便坐着把饭吃了,也不多啰嗦,大家说了几句话就散了,让仆从把二狗送回他所在的院子去,先休息一下。
如今二狗已经不好再住在这边的府上,林飘他们虽然觉得他伤还没好,住在这边更?方便照顾,只?能?让他先回小院子,在这边住上几天之后再去他自己的院子那边住。
二狗疲乏困倦,加上终于吃上了一顿美味,喝了不少补养的汤,早就昏昏欲睡起来?,被送回院子便爬上床大睡起来?。
他在家里?不是?吃就是?睡,不然就是?一睁眼就出去带伤工作,可以用身残志坚来?形容,在打?倒贪腐这件事上二狗做得格外?的卖力,虽然如今民间对他的风评越来?越差。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今二狗是?在跟着大家眼中口碑最废的皇帝在混,大家发现他并不是?想?伸张正义,而只?是?想?抱昏庸皇帝的大腿,自然出离愤怒了。
大家后知后觉,都开始觉得这是?皇帝的一种暴君手段,比如有哪位忠臣惹得皇帝不开心了,二狗就找谁麻烦指控谁,刚开始他们还觉得二狗可能?是?一个孤胆英雄,现在只?觉得二狗是?个十足的狗腿子,佞臣,只?不过别人是?巴结官员,他最可恨,直接巴结皇帝,不要命了一般谁都敢动,叫人产生一种奸佞当道?,朝堂已经容不下忠直之臣的感觉。
上京百姓的爱恨是?恒定的,之前他们平等的讨厌每一个当官的人,自从二狗出现之后,大家迅速统一了战线,将厌恶全都集中在了二狗身上。
二狗有两条原罪,贫寒出身,是?泥腿子爬上去的,却又升得这么快,做事这么不要脸,桩桩件件都不能?服众,可气可恨。
林飘很担心二狗心理出问?题,便常常带着人去看望他,就算他不去看望,也会安排秋雨夏荷小月她们轮流去一下,带点吃的喝的,宽慰上几句。
但二狗表现得还挺乐观的,尤其是?伤情?在恢复,精神头?也好了起来?,一顿能?吃一只?香喷喷的炖鸡,说是?得把掉的肉补回来?。
排除掉舆论的干扰,二狗这边情?势不错,没多久二柱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二柱又打?胜仗了,虽然说是?在向将军的领导下得到的胜利,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最关键的功劳还是?在二柱身上。
二柱发狠,夜袭敌军,复制了之前广县一战,只?不过那时候他们守住了,而二柱带着人如一支利剑一般顶着盾牌从云梯上冲了进?去,从里?面打?开了城门,乘着支援没到快速的结束战斗打?开城门。
二柱真的是?一个杀星,不管看多少遍林飘都要这么感慨,二柱在家里?这么老实憨憨的一个人,一上战场杀人比在家里?杀鸡还利索,城破之后他们进?行了围杀,然后把对方一万人马全坑杀了。
这事还是?二柱起的头?,向将军欣然同意,上京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人人叫好,只?有二婶子赶紧又开始念佛去了。
都说杀孽太重没好结果,二婶子火速念佛开始给二柱积攒功德,希望二柱不要被这些杀孽所拖累。
正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二柱再次立大功,还做出了这样惊天之举,虽然外?邦人恨他恨得牙痒痒,但大宁百姓崇拜他崇拜得不行,二柱立大功,戚家却被偷袭了。
他们并不在一座城池里?,二柱这边全军出击,戚家自然也要配合协助防止前方出问?题,结果就是?这个时候,他们被对方提前安排好的人偷袭了空虚的后方,粮草全被烧了。
如今南方本就粮食短缺,他们粮草被烧,口粮吃紧,又没脸再问?朝廷要,朝廷现在查粮食的事,查出了许多亏空,这时候上奏要粮草只?怕是?正撞在枪口上,戚家是?硬气的人家,也不喜欢搞戚戚哀哀这一套,他们家中自己凑了些银钱,在准备买粮草,自给自足。
没多久二柱来?信,稍微写了一下坑杀敌军这件事,语气很平静,二柱的想?方法很简单,当俘虏又收服不了,放了以后他们还会继续上战场杀大宁人,他想?了想?这事不好解决,为绝后患,也为了杀鸡儆猴,只?能?全部收拾掉了。
信中几句话就说清楚了这件事,笔墨用得比较多的反而是?玉娘的事,他在信中有些苦恼,说之前局势不稳,营地又比较乱,他就让玉娘和?玉娘的相公还有玉娘的婆婆住到了他的地方来?,这样好有个照顾,结果那个婆婆表面对他十分奉承谄媚,私下却总是?会责打?玉娘,说些不干不净的话,觉得他对他们这么好是?瞧上玉娘了,说玉娘是?想?拿身子和?他换些什么,二柱发现之后气不过,便训了那老婆子一顿,那老婆子哪里?敢吭一声,但他一不再,又继续如此对玉娘,实在是?难缠得很,气得他想?打?那老婆子一顿,又怕那老婆子吃不住他一拳就要驾鹤西去。
而玉娘那个相公便像个死的一样,每次那老婆子为难玉娘,他该吃吃该睡睡,仿佛半点都看不见一样,二柱一为玉娘出头?,他倒是?又知道?出来?说两句公道?话了,说母亲不会再犯,他也是?为玉娘好之类的屁话,听?得二柱生气,想?给这东西一圈。
但二柱在信中也说,他知晓自己不能?动手,一旦动了手玉娘只?会日子更?难过。
几人看了信都有些诧异,之前二柱说遇见了玉娘,玉娘常常到营地送饭菜,还以为玉娘过得不错,没想?到如今和?二柱靠得近了,才知晓玉娘嫁的那一家里?面是?这样的货色。
二婶子看着信叹气:“当初玉娘小姐出嫁多大的排场啊,我现在都还记得,她爹娘不知有多疼她,帮她仔细挑选出的婚事,竟是?这样没良心的人家,玉娘小姐的低嫁,他们也该知道?点轻重才是?。”
林飘摇了摇头?:“可能?正是?因为低嫁才会这样吧,难怪都说女要高嫁,要是?高嫁受点委屈,做些温顺的姿态出来?,倒也当是?应该的,受气也还算受得顺畅一点,低嫁还受这个气,只?怕是?脑袋想?破都想?不出这些人哪里?来?的胆子。”
小月冷哼一声:“还不如和?离呢。”
林飘摇了摇头?:“虽说打?骂是?不停的,但怎么可能?放她和?离,肯定是?要紧紧抓在手里?的,只?是?不知道?玉娘的爹娘知不知道?这件事,若是?他爹娘知道?了,给他做主,帮她和?离,反而要顺畅许多。”
想?到这里?林飘双眼一亮,都说能?拆一对是?一对,这种情?况不努力一下怎么对得起玉娘叫过他哥哥的情?分呢。
“来?,咱们写给二柱,让二柱问?一下玉娘的爹现在在何处任职,然后让二柱写一封信过去,说他见着玉娘被打?骂折辱的事情?,他们又逼着玉娘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他便将这件事告知,如此玉娘的爹娘只?要还有半分心疼玉娘,肯定会想?办法让玉娘离开那一家人的。”
二婶子连连点头?:“是?个好主意,这样倒也救了玉娘。”
若是?以前,她可能?还想?着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这事忍忍也还算能?过去,如今见过郑秋那日子便明白了,摊着个不好的,远不如一个人过着,就是?当寡妇,没人拖累也乐得轻松。
她们商议一番,把信写了过去,又附上一些话术,方便二柱给玉娘爹娘写信的时候好用上这些话。
几人把回信写好,便把二柱这边的信收拾好,林飘带去给沈鸿看。
到了书房,正好沈鸿刚回来?,林飘把信给了沈鸿,沈鸿打?开信仔仔细细的看。
林飘趴在桌上却是?在想?另一件事:“如今戚家受难,正是?难堪的时候,我想?暗中助他们,大壮那边有些能?调用的粮食,正好可以先给他们。”
沈鸿一边看一边道?:“你若想?帮他们一把,自然是?好的。”
林飘道?:“但却不能?叫别人知道?,我明日带着小月过去,借口送簪子新品给她们看,然后说这个事,也叫她们不要声张,只?要记下这点情?分就好。”
沈鸿抬眼看向他,笑着微微点头?:“是?如此。”
“我还能?不知道?你想?怎么做事吗?自然不能?叫别人抓住把柄,但该有的情?分还是?得有的。”
沈鸿连连点头?,十分赞扬:“飘儿懂我。”
“自然。”
林飘知道?沈鸿做事谨慎,且不喜欢把事做绝,万事都要留一点情?面和?后路,当然,决定做绝的时候一般都是?他觉得可以做到斩草除根的时候,这是?林飘对他观察出的风格。
第?二日林飘便带着小月出发,小月身旁还带着两个长得十分可亲的绣娘,两人手上都提着一个十分玲珑的妆奁盒子,现在紧紧关闭着,但只?要一打?开,里?面便是?整整齐齐的绣帕和?簪子。
现在正好差不多是?□□的时候,他们先做样子的走了几家,林飘也跟着进?去,受到了过于隆重的对待,每次都差点被留下来?吃午饭,每次都勉强身退,一直到了戚家。
和?之前那些隆重的待遇截然相反,戚家除了丫鬟,基本没什么人打?理他们,问?就是?夫人在忙,家里?人在忙,都忙得不得了,林飘表示理解,等了一会才等来?小夫人,便是?戚家这一辈已娶妻的兄弟中排行最小的一个媳妇,客气的出来?应付,然后挑选了一支瞧着最简单价格也最便宜的,说最近日头?盛,大红大绿的未免太俗气,就喜欢这种淡雅一些的,也好搭配衣裳。
林飘把两个绣娘支了出去,让她们去店里?去再拿一些清新淡雅的簪子来?,再捎带一些绣帕和?衣料样品,两个绣娘应声走了出去。
小夫人连说不用不用,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林飘把人支了出去,才同她说起来?意,并不是?为了卖簪子,而是?想?避开口舌,赠一些粮草给他们。
小夫人一听?这话,脸色一瞬转霁,放下那支累赘的簪子:“夫人此话当真?”
“当真。”
小夫人笑容上脸:“还请稍等,我请老夫人过来?。”
林飘连忙道?:“只?是?看簪子的阵仗罢了,大夫人来?便好了,并非不尊老夫人,只?是?有心人传出去,便要生出许多是?非,本只?是?一片好意,不想?叫人议论我家沈鸿。”
小夫人想?了想?,这是?忠贞的好事,如何会叫人议论,只?是?想?了想?,这些牵扯多了,沈鸿是?朝堂上耍弄权谋之术的人,到时候说他们有勾结牵扯之类的话的确是?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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