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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第295节

“那他住在哪里?秋叔他们那边的院子吗?”

“他住在沈鸿哥那边,沈鸿哥当官苦闷,没?人说话,他住那边,好日常陪着说说话,解解闷。”

玉娘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飘哥哥和沈鸿哥真?好,以前飘哥哥就很?爱护沈鸿哥。”

小月:“嗯嗯嗯,是的。”

玉娘想起还小的时候,那时候飘哥哥和沈鸿住在他们府上,那时候还有另一个人,也不记得叫什?么了,他们在院子里拿小炭炉烤白果吃,沈鸿便待人很?好,都会?将仔细烤好的白果剥给他们吃,可见他的确是个会?顾着别人的好人,如今才会?有这么多人都觉得他好。

天色很?快暗下来。

待到夜里秋雨她们端着补汤过来的时候,林飘问了问玉娘如何,秋雨将起居安排说了一遍,一切都是按照贵客的标准来安排,住在小院子那边,一应都是和娟儿小月一个标准,两人有的东西,都会?给玉娘备上一份,林飘点点,对这个安排很?满意。

再看送过来的补汤,喝了两口,第一口还好,毕竟是肉骨炖出来的,虽然鲜香味比较淡,但喝着还是汤的感?觉,后面再喝几口就不行了,越喝越发苦。

林飘喝到第三勺,彻底的皱起了眉头,放下勺子不动了。

秋雨凑近一些?过来,小声的道:“夫人,全喝了吧,这个对身子好,我特意在医馆打听了许多,寻来的好配方。”

“这炖的什?么啊?这么苦?”

“喝了不亏身子,不然皮容易皱。”

林飘怀疑的看着他:“羊胎盘?!”

“不是,夫人你怎么想到羊胎盘了,那个东西多恶心啊,怎么能?拿来给夫人吃,只是一些?药材罢了,没?有那些?恶心的东西。”

林飘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外面候着吧。”

“屋子外面?”

“院子外面。”

秋雨神色了然,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夫人……身子要紧……”

“你快去吧。”

秋雨无?奈离开,觉得这个补汤得更紧锣密鼓的张罗起来了。

秋雨一离开,林飘捧着汤盅便去了书?房,沈鸿正在看工作邮件,对着那些?书?信皱眉。

林飘走上去,在他身旁落座:“累了吧,喝点汤补补。”

林飘主打的就是一个不浪费。

沈鸿有些?微讶,家中虽然从不缺这些?东西,但很?少见林飘亲自端来,这般小意殷勤从未见过。

大约是今天……真?的很?满意。

沈鸿有意叫他爽快,自然下了一些?功夫。

见那盏汤放在了手?边推过来,沈鸿目光含着一丝笑?意:“飘儿,这是什?么?”

“补身体的,你快喝喝。”

“飘儿怕我伤了身子?”

“身体才是一切事物的本?钱嘛,你白天夜里的忙,快喝了。”林飘把勺子拿在手?里,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沈鸿看着林飘期盼的模样,喝了下去,然后第二勺,第三勺……

林飘以为他会?嫌苦,结果都要喝到底了。

“好喝吗?”林飘有些?怀疑自己的味觉了。

“好喝,这汤炖得甜丝丝的。”

林飘怀疑沈鸿的味觉出问题了,或者只是在哄他开心:“放了药材的,我感?觉还挺苦的。”

“是后味反上来,会?有一丝甜。”沈鸿笑?着改了一下说法。

林飘心想他爱喝茶,但林飘至今都喝不出茶的美妙,可能?他们的舌头是有点不一样,沈鸿会?比较品得出食材的本?味。

林飘坐在沈鸿旁边,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把沈鸿当一个柱子一样抱着他手?臂,看着他手?里的信件,沈鸿正好看完,将手?里的东西都折了起来,林飘也没?追着看,只是轻声问。

“如今朝廷的情?况还好吗?你同那些?世家弄成如今的样子,仿佛是要不死不休一样。”

“不管平日如何,一旦想要做一些?实际的事,便难免动到他们的利益,他们看似骄傲高贵,可一触碰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便和疯狗没?什?么区别,这倒是和我做什?么事没?有关系。”

林飘了然:“辛苦你了。”沈鸿本?就是很?会?调节和回避不必要矛盾的人,他基本?不会?去挑起别人对他的敌意,但这是必经之路。

沈鸿视线看了一眼压在那一沓书?籍下的素女经,想他们若是成婚了,此刻正清闲,他便能?将林飘抱在怀中,在这宽大的座椅中一页一页的看那素女经,倒也算是闺中之乐。

两人在书?房待了一会?,沈鸿将事都料理完,两人便回房间去洗漱了,躺在床上一起看闲书?,等着睡意来临准备入睡。

睡前林飘想起一件事,特意告诉他:“沈鸿。”

“嗯?”

“知道你近日辛苦,若是有什?么事,心中烦闷,可以和我来说说。”

“飘儿担心我?”

“那是肯定的,你看着什?么都好,其实有些?闷葫芦,心里的事不爱往外面说。”

“事倒不算什?么事,只是他们有些?着急了,在跳脚罢了,撼动不了什?么。”沈鸿虽然喜欢林飘为自己忧心着急的模样,那能?证明林飘对他的在意和关怀,偶尔看一看心中熨帖就罢了,他是个男人,没?道理让林飘一直为他着急上火。

林飘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好吧,反正你自己有把握就好,压力大的时候,我给你排解。”

沈鸿听他的话,垂眼看过去,察觉到他话中有话,两人眼神对上,林飘仰头,目光却闪躲了一下,沈鸿便确定了这个排解是什?么,浅笑?起来:“当真?吗,我求之不得。”

“当然啊。”

林飘应了一声,自己先躺下睡了。

年轻力壮的,又确定了关系,只要不伤着身体,别的林飘都无?所谓。

沈鸿看着林飘躺下去,从肩膀到腰身微微下塌的曲线,里衣轻薄柔软,单薄漂亮的线条一览无?余。

便伸手?摸了摸林飘的发,也跟着躺了下去,将林飘抱在怀里,如珠似宝一般的温柔相拥。

如今沈鸿本?就有意找世家的麻烦,牵着藤蔓扯出瓜更是容易的事情?,二狗又在大理寺,得了皇帝的授意,两人自然打起配合,不管是查粮食和地?方税收,还是贪墨银钱卖官鬻爵,一个个都葫芦娃一样,一根藤上七个瓜,没?一个消停的。

如今沈鸿清誉在外,世家自然见不得他受夸赞,见他得民?心比杀了他们还难受,便开启了造谣模式,对沈鸿考学问题,三元及第的事情?,全都打上了一个问号,传播在民?间,又质疑他和院长的关系,认为他作为院长的亲传弟子,院长一定帮他走后门了等等言论,包括他在上京当官这几年,不管什?么有的没?的,都要往他身上扯,典型的政敌造谣,由于这个时代名声非常重要,他们玩起这个路数来反而?不讲究一个合理编排,只想着将人打压下去,甚至能?公开用?这样的事情?在皇帝面前参一本?。

其中倒是有一件真?的事,便是说林飘和沈鸿偷情?,说沈鸿不娶妻是因为和家中嫂嫂有私情?才如此,直接在朝廷上说了出来,要皇帝治他一个私德有亏,滚粗上京。

存天理灭人欲那位便是被?政敌参的搞儿媳罪名,虽然当时是为了逼他回家养老,但不辩解,就成了最大的默认,这桩事真?的假的没?人说得清,但林飘和沈鸿反正是真?的。

沈鸿在朝堂上也没?辩解。

皇帝要听他如何说,他说任由他们如何说,然后一言不发。

林飘听见二狗把这个消息递过来的时候,是有些?震撼的,他想着皇帝应该大差不差是知道他们的事情?的,沈鸿想要赐婚都想要这么久了,皇帝心知肚明,在这个时候肯定是帮着沈鸿的,只要沈鸿反驳一句荒谬,无?稽之谈便好了,可他偏偏什?么都没?说。

林飘想,他俩已经不能?明着在一起了,沈鸿却还是不肯说一句,他俩没?关系。

他俩就是有关系,刻在骨子里,刻在血肉里,怎么都分不开的关系。

皇帝因此事有些?不悦,但还是回护了沈鸿,说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他相信沈鸿不是这样的人,不要再用?这些?荒谬的言语来攻讦大宁忠臣。

他这番话一出,朝堂上下稍微消停了一阵子,民?间对此也非常称颂,原本?是觉得沈鸿是锄强扶弱惩奸除恶的领头人,如今他们的精神头领还得到了皇帝的大力支持和回护,如何不叫人心中畅快。

沈鸿下午回到家里来,林飘因为这件事心里思绪来回了大半天,见他回来了才安定一些?,叫他坐下吃饭:“今日情?况好了一些?吧,没?有什?么了吧?”

沈鸿见林飘关切得紧,便先坐下,握住他的手?:“并没?有什?么事。”

林飘没?有问他为什?么非不肯反驳一句,沈鸿的心意他都知道,那些?话不用?说出口,便笑?道:“我就知道会?没?事,托你生了一张好皮囊,如今见过你的人,都觉得你是谪仙下凡,拿别的事往你身上说,总是没?人信的。”

林飘说着去捏他的脸颊,摸摸他的脸。

沈鸿看着林飘,笑?道:“别人都说我光风霁月,却不知道你才是真?正的绝色。”

林飘绕了一个弯,才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别人都说沈鸿谪仙下凡,如何如何了不起,根本?不至于觊觎他的嫂嫂,可是他就是贪念他,他贪念,迷恋,觉得很?值得。

林飘虽然知道自己外貌不错,但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是绝色,还是被?沈鸿说。

“那你倒是贪花好色,见着好看的便挪不开眼了。”

“贪花好色,偷香窃玉,人之常情?。”沈鸿一脸温柔,口吻平淡。

林飘一听这话便笑?了:“那我们就偷,偏要偷,躲起来快活,叫他们自己气死去。”

如今他俩正正经经的谈个恋爱,都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林飘觉得无?奈,但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只能?享受了,就当整个世界都在为他俩增加刺激感?好了,没?关系,都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

林飘发现沈鸿和他之间还是有点像的,两人都有点倔种的性子藏在身上,不许在一起也要在一起,不许偷偏把偷字挂在嘴边,默契天成,林飘便坐到了他腿上,挂在两手?挂在他脖子上,林飘甜甜腻腻的给他喂起菜来。

林飘虚空对线,想着那些?攻讦他和沈鸿的人,要是现在看见他俩这个不知羞耻的模样,会?不会?气得撅过去,他想想就高兴,给沈鸿喂菜越喂越高兴。

沈鸿见林飘如此较劲的模样,知他心里有些?生气,便也配合着。

吃过了晚饭,沈鸿去书?房处理信件,林飘让秋雨送了时令果盘过来,他带过去和沈鸿一起吃,两人在一起,林飘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藏在心里的一个想法。

“沈鸿,你会?觉得陛下有些?凉薄吗。”林飘知道帝王宝座不是一般人能?坐上去的,权术,制衡,甚至心冷如冰,坚硬如铁,但林飘还是觉得皇帝如今有些?讨人厌。

皇帝和沈鸿明显是一个战线的,但皇帝的姿态却总是游离在外的,成功了他便享受果实,失败了他便舍弃沈鸿,不谈上下级关系,沈鸿和皇帝认识这么多年了,沈鸿辅佐了他这么多,情?分多少还是该有点的。

沈鸿见他这样说:“帝王心是生来的寒冰,若只是有些?凉薄,他便做不成皇帝了。”

不是有点凉薄,是彻底的冷心冷肺。

林飘想到和楚誉第一次相见的时候,虽然他对楚誉没?有多好的初印象,但整体觉得这个人还是可以的,性格不错,不摆架子,不装模作样,如今偶尔听沈鸿提起,楚誉还是当初的样子,温和,不摆架子,脾气好,是个十足的好皇帝,但看他的这些?作为,他好皇帝的架子摆得越足,就越叫人胆寒。

沈鸿见林飘神色变化,人也渐渐沉默了下去,看着果盘不说话的样子。

“飘儿,怎么了?”

林飘犹疑了一下:“沈鸿,未来他会?有容人之量吗。”

你在他手?下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吗。

他会?念着你做出的这许多功绩,给你一个好结果吗。

皇帝的胸怀和性格能?决定一个名臣大臣的最后命运,是晚景凄凉,被?逼入绝巷,还是失权养老,有钱有名泛舟游湖潇洒度过。

沈鸿看着林飘担忧的模样笑?了笑?:“飘儿,命是自己争来的,未来如何,全凭本?事,但你我必然能?相守一生,万年无?忧,我便是付出一切,也会?谋来这个光景。”

“别动不动就说付出一切,皇帝的薄情?,虽然在情?理之中,但也有些?在我的预料之外,以前我觉得他至少是很?看重他母妃这些?人的……还有向家,向家罪过深重,但也是曾在上京长大,和他是时不时便要相见的人。”

最后却将他们送给了外邦去折磨,除了落得一个虐杀的结局,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沈鸿道:“陛下仁慈,让他们服了药,如此不用?受苦,到了边境不过几日,便会?毒发身亡。”

不止服了药,还挑了收筋,割了舌头,陛下精神,怕他们去了外邦,心怀怨恨透露大宁机密,便断绝了他们一些?的可能?,让他们速死。

做下这个决定的那日,陛下骑马去了他母妃的陵墓,在那边喝了很?多酒,沈鸿不是在上京长大的,自然不知道他们这一批王孙贵族的过往,但终归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斗起来的时候明枪暗箭,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出去打猎游玩,碰到了一起总也是说得上几句话,记得对方的兴趣爱好的。

陛下曾同他说过一句,虽然只是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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