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第349节
沈鸿侧头看向林飘:“飘儿,四皇子发动?宫变,二?皇子是清君侧,可是四皇子并没有杀死陛下。”
那么先?皇怎么可能把皇位留给二?皇子。
在他以为?自己最孝顺听话的二?皇子前来救驾成功的时候,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发现二?皇子才是他真正的劫难。
林飘当初没有问太多宫变的细节,但也知道?一道?宫墙之隔,里面发生了许多石破惊天的事?情。
林飘充满好奇的看着沈鸿:“那到底有遗诏吗?”
沈鸿摇了摇头。
“没有?”
“不知道?。”
林飘有些遗憾:“要是有就好了,皇帝估计能急死,他自己得位不正,心里估计也有一阵心虚,看他还怎么耍弄他手中皇帝的权利,卖弄威风。”
沈鸿笑了笑:“但愿吧。”
……
二?柱住在将军府里,心情很不好,林飘过去看了他几次,他都有些闷闷不乐的。
“小嫂子,上京这个地方真他娘克我,在外面样样都好,一回来就总有事?情。”
林飘只能安慰他:“人哪有事?事?都顺的,有的人什么地方都不顺,你在外面还有顺心的时候,再说了,事?情也总会?过去的,现在也就是皇帝一时兴起,到时候就过去了。”
二?柱点点头:“我去找过戚家的人了,他们不是很高兴,但我明着和他们说了,我一早就有喜欢的人,婚约也定下了的,虽然没有四处说,但身边的人该知道?都知道?了的,戚家倒也没说什么,说我重情义,叫我不用太记心上,也就过去了。”
林飘点点头:“我们向来和戚家有交情,关系也好,他们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恼怒,何况他们家的小孙女娇滴滴的,他们自己也未必愿意就这样嫁给你,肯定是要千挑万选个合他们心意还得小姑娘喜欢的才行。”
还是二?柱和戚家接触得多的缘故,戚家也并没有觉得二?柱是立了大功就瞧不起戚家了,知道?他就是这个性子,向来如此,也没太计较,不知道?他们心里如何想,至少明面上是半点想要二?柱给个说法的意思都没有的。
二?柱点头,觉得现在的情况至少不算太坏:“只可惜了玉娘,她等我许久,现在又被这件事?耽误了,正在风头上也不能成亲,怎么也要再等几个月。”
再过几个月,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林飘看着二?柱的侧脸,如今的生活是一切稳定的,可他却有了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仿佛有某个地方,有一步没走对,他们就要从上面塌下去了。
但林飘只能感受到这种?危机,却没能把详细的东西抓入手中,当下的生活依然是平静的,静谧的。
皇帝在宫中,正在和李灵岳下棋。
李灵岳恭敬的跪坐在皇帝对面,执着棋子落下,说起虎臣的事?,皇帝倒是有许多叹息。
“他脾气实在暴烈,还需要磨一磨爪牙,否则难堪大用。”
李灵岳在对面执棋:“陛下说的是,但虎臣长于乡野之中,向来如此,没有多少思虑,做事?莽撞,如今他留在上京正好,正好磨磨脾气。”
楚誉淡笑看着李灵岳,嘴上说得好听,兄弟情深,支持他将李虎臣留在上京,便是要将他的功绩都抹去,外邦是他打的,最后的时候他却不在,如此好好的一半功劳,现在顶多只能占到三?分。
“你与他不愧是兄弟,为?他考虑得深。”
李灵岳点点头:“陛下,我与他一同长大,自然知道?他的性子有多差,长此以往必然酿下大祸,陛下有意打磨他,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明为?说情,实为?贬低。
皇帝觉得李灵岳很有趣,他身在帝位,俯瞰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将一切尽收眼底。
如今战事?平定,有了□□这种?东西,李虎臣便不再是必不可少的存在,即使没有李虎臣这种?猛将,只要有□□,大宁的军队依然能平定四方。
李虎臣功高盖主,又太好控制,把他留着便是一个祸患,虽然李虎臣如今和沈鸿离心,但沈鸿要是真的发力,想要控制李虎臣的时候,李虎臣依然是沈鸿的囊中之物。
如今破掉这个局,他已经有了李灵岳这颗棋子,再解决掉李虎臣,沈鸿独木难支,等到几年?之后需要舍弃掉沈鸿的时候,他便不会?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受到沈鸿的反噬。
这话不能对任何人说,但他心中很清楚,他会?给李虎臣至高无上的荣耀,最后给他最隆重的哀荣,但最多到今年?年?底,李虎臣必须身亡,不管是什么原因。
李灵岳垂眼下棋,只余光看一眼皇帝脸上运筹帷幄的淡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都是这样下这盘棋的。
只看谁下得比谁高明了。
李灵岳落下一子,皇帝在他疏忽失察的位置下落一子。
李灵岳满盘皆输。
李灵岳笑着行了一个礼表示臣服:“陛下棋艺越发精进,臣早已不敌。”
“你是不敢下。”皇帝笑道?。
“臣学下棋学得晚,真下起来也是班门弄斧。”
李灵岳同皇帝聊了一会?,便主动?退下了,他想想觉得好笑,皇帝自视甚高,却又不敢让沈鸿来陪他消遣,他自己也清楚,如果是沈鸿在他身边,他得不到这种?从上到下的俯视感。
即使沈鸿温和谦让,只要在沈鸿身边就能感觉得到,他不逊色于任何人。
最近有关遗诏的流言断断续续还在继续,皇帝疑心五皇子,几次将五皇子叫来,五皇子被吓得魂不附体,听说回去夜里都睡不着,连着做噩梦。
皇帝知晓了这个事?之后倒是放心了不少,觉得这种?脓包,在他面前的时候连话都说不清,回去又吓得做噩梦,憔悴得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就算想做事?,又能做出什么事?来,恐怕只是一个用来吸引注意让人怀疑的幌子。
别的皇子虽然还小,他们自己生不出什么异心来,但他们的母族却不一定安分,要是胆大包天动?了扶一个小皇帝上位的心思,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情。
……
此次回来,二?柱之后便一直留在了上京,虽然他人在上京,但是心系边境的战事?,几次写信去给戚大将军,请他一定要好好待边境的百姓,战事?无论输赢,苦的总是百姓,天下太平才是众人真正想要的。
林飘察觉二?柱这个行为?之后非常的惊讶,这个杀才怎么变得这么悲天悯人了起来。
二?柱便给他说了自己被救的那一段故事?:“小嫂子,其实真心想要好好过日子的人并不少,但他们才是最苦的,越是想要好好过日子,可日子就越苦,似乎活在世上没有狼子野心就没资格活下来一样,我也没想着非要他们过得多好,只是人总是要吃饭的,不给饭吃他们安分不了几年?,之后还是会?乱,大家还是没有好日子过。”
林飘看着二?柱,没想到二?柱居然以这种?角度悟出了这种?大道?至简的道?理。
林飘重重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如果你在边境,这件事?能更好的运作,如今你写信过去,戚大将军是儒将,肯定能懂你的意思,要是有别的地方不好推进,便再让沈鸿他们想想办法。”
二?柱看着林飘:“小嫂子,想让他们真正的属于大宁很难,但让他们安分下来很容易,是可以试一试的。”
林飘点头:“教化?很重要,温饱也很重要,都说穷则思变,人只要不被逼,就算有人想牵头造反,也凑不齐足够的跟随者。”
林飘没想到,他们一家人最后奇异的做到了殊途同归,最后的想法都很一致。
二?柱在上京修养,铁甲军交给了戚大将军去管控,但指挥铁甲军的将军令还在他的手上。
但到了春末,二?柱回京快两?个月的时候,皇帝便下旨要求他归还这枚特殊的将军令,认为?他既然如今在上京,不掌管着铁甲军,便该交还军令,由陛下保管,之后若是戚大将军需要,便交给戚大将军,若是二?柱还上战场,便交给二?柱。
说得十分公?平公?正公?开。
但傻子都看得出来皇帝拿二?柱当萝卜,在使劲的削。
但兵权是属于大宁的,二?柱没道?理拿在手里不放,便将铁甲军特有的将军令归还了回去。
这是最难的一步,二?柱身边的亲信小队,有几个便属于铁甲军,他们是初代铁甲军,跟着二?柱四处打仗,比起认令不认人的纪律性,他们记得更多的是二?柱拿他们当朋友,当兄弟,他们一起在战场上厮杀,二?柱挥刀替他们挑开敌人迎面劈来的大刀,战后他们躺在草垛上喝酒晒太阳,说起战事?和自己的英勇,嘲笑身旁人上次是侥幸逃过一命,躺在一起哈哈大笑。
二?柱身边不是没有谋士,有的适合沙场,有的心思更细腻一点,在上京也看得出这不正常的涌动?,几次劝二?柱快逃。
“将军,你既不愿娶戚家小姐,又不喜欢上京,如今天下将要平定,战事?也将要消失,不如急流勇退就此辞官回乡,去娶了夫人,往后也有大半生的逍遥,也在青史上留下了一笔。”
二?柱看向他:“老史,你说得有道?理,但我不能就这样走,我不只是我一个人,我家人在这里,我这次回来,他们也很为?我操心,我要是就这样跑了,和做了逃兵有什么区别?”
“将军将老夫人和夫人带走便是。”
二?柱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老史不懂,他的家人并不是只有娘亲和玉娘而?已,他从走出上京,考武举人,沈鸿不知为?他筹谋了多少,二?狗也不知为?他疏通了多少,所以他这一路走来,看不惯他这个样子的人很多,但总能刚好有一个人护着他,让他不至于被拦在那一关。
到了上京,甚至做了将军,这些都是因为?他想做,家中人就想尽办法为?他筹谋打算来的。
如今皇帝不安好心,他忠心为?国,半点邪念都没有,皇帝对他十分提防,打压了又打压,如今是他出了这个头在受这个苦,沈鸿和二?狗在帮他担待着,如果以后沈鸿或者二?狗受这个苦的时候,他已经逍遥快活去了,没人来帮他们担着了,没这个道?理。
人人都想有靠山,人人都想有个倚靠心里安心,他要是半点都靠不住,要他来有何用?
老史看劝不动?他,只道?他是迷恋权利,也不再多说,只叹气:“将军,既然你执意要留在上京,那我也留到最后。”
若是当真没个好下场,最后一程总是要陪到最后的。
二?柱拍拍他肩膀:“好兄弟,一人做事?一人当,若是有事?,我绝不牵连你,我知道?你家中还有老母。”
老史看向他:“将军你少瞎咧咧,肯定不会?有事?的。”
*
夏初,换了薄一些的袍子,但天气还是泛着冷的,有时撒一点雨水,连下两?天,空气很快就冷了下来。
林飘在家中收到了一封意外来信。
上面没有写到底是谁送来的,只写了林嫂嫂收这几个字。
林飘看不出字迹,问门房是谁送来的,说就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书?生,送到之后请他进来坐也没有停留,姓名也没留下转身就走了。
拆开信,林飘看了一眼开头,神?色顿时舒展了许多。
穆玉写的回信。
穆玉在信中回应了他的问候,说他如今在忙,不太顾得上家中的生意,因为?战事?运转货物变得很困难,所以暂时不做倒卖特产这个事?情了,再开发别的项目,
信中穆玉写到,他在上京多年?,依然有一番自己的抱负,可惜一直没能施展开,如今有的新?的事?情做,心里宽慰许多,希望下次来到上京的时候,还能再同他和沈鸿一起品茶。
林飘看着信件,虽然回信来得太晚,但至少是有回音的,虽然不知道?穆玉在做什么,但如今他又有了新?事?业,还是很值得开心的。
傍晚沈鸿回来,两?人一起吃过饭,林飘看向他:“你猜猜我今天收到谁的信了?”
沈鸿认真的想了想:“玉娘父母?”
“不是。”
“县府来的信?”
“不是,是穆玉。”
沈鸿淡淡点头,脸上有一点恍然大悟的神?情。
林飘坐到软榻边,叫他坐过来,然后把信取出来给他看。
沈鸿当初身为?穆玉的同学,甚至为?了保穆玉的性命,大胆的为?他布了金蝉脱壳的局,虽然总是几年?才能见一面,但林飘想沈鸿应该还是很在意这段少年?时的友情的。
林飘把信纸轻轻抖开:“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和穆玉联系,之前战事?蔓延,两?族矛盾越来越大,我想起穆玉的生意应该是不好做了,便给他写了一封信过去,问候了一下他,叫他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们说一下,我们帮他寻法子疏通一下,结果这都快过去小半年?了,才回了这封信,路上估计也走了很久,他目前似乎过得很不错。”
沈鸿垂目,仔细的看着面前的这张信纸,看着上面的字迹,抬手拿起信纸,指腹在边角处轻轻的摩挲了一下。
沈鸿浅笑了一下:“他如今过得好就好。”
林飘点头:“他能重新?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当真是叫人高兴。”
沈鸿看完将信纸折了起来,慢慢装进信封中:“飘儿,这信虽是寄给你的,但还是交给我保存吧。”
林飘点头:“好啊,你收我收也没什么区别,反正我也看过了,你拿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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