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怪物情书 第184节
黑色的火球代表的是乌鸦,旁边那一圈绒光就是羽毛。
至于青年为什么要变成代表金乌的神?呢?
白桑也有了一定的猜测。
青年最想要做到的是守护那位神?明。
那位神?明是扶桑树的化身。
《山海经·大荒东经》有语曰:
“汤谷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载于乌。”
汤谷,太阳升起的地方。
扶木,扶桑树。
金乌栖息在扶桑树之?上,世世代代守护着扶桑树。
这个意象,应该就是青年真?正的寄托。
所以它的本体?并不是太阳,而是金乌。
青年想要成为的是永远守候扶桑树的金乌。
他的名字也好、化身也好,都是为了守护他的神?明。
这个副本的背景并不是克苏鲁相关?,与克图格亚无关?,而是寄托在一个神?话的背景之?上。
这个副本的boss“怪物”如?同以往白桑参加过?的副本一样,都是乌的化身。
整个副本围绕着乌的故事进行。
——唯一的“不明确者?”只有一个。
就是景藏明。
白桑眼眸微动,看向他:“我说的对吗?”
景藏明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很好的猜测。”
白桑依旧锲而不舍地看向景藏明,试图从他的眼底看到一丝破绽。
景藏明的声音没?有波澜:“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但似乎不是这样。”
白桑语气依旧平静:“如?果你真?的不认识邪神?的话,现在为什么又要帮他解释呢?”
事实上关?于这两个人的身份,白桑已经有了猜测。
他想要得到准确的答案。
更想要知道景藏明出现在这个副本的理由。
但是景藏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波动,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突然,福至心灵。
或许并不只有怪物的名字是有内含的……
白桑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颤抖:
“你的名字也是有意义的对吗?”
“……”
景藏明既没?有解释,也没?有看他。
但僵硬的肢体?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白桑曾经问过?他,他的名字是不是取自于“灭景藏明”。
景藏明默认了。
但是那一句诗的整句是:
悲扶桑之?舒光,奄灭景而藏明。
无论是景藏明还?是怪物,他们?都是为了“扶桑”而存在吗?
白桑的声音带着自己也无法察觉出来的颤抖:“你是乌先生吗?”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怪物是副本之?内的化身,在这之?前一直副本之?中。
而在他面前的这个,是真?正的乌。
景藏明否认了,“不是。”
他的记忆就好像断了篇,眼前的只有二十来年的每一个节点,往后都是一片空白。
他会因为他们?的话而悸动,但什么也无法想起来。
这是记忆出了问题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面具狐狸人说的那些话,乌的名字,这一切都与他有关?吗,还?是只是巧合?
白桑的声音有了一丝颤动,“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
这话让景藏明顿住了。
“我们?是不是见过?。”白桑执着地问,他的记忆模模糊糊,但是他的心却格外敞亮。
景藏明的神?色没?有动摇,“没?有。”
一如?他之?前的状态。
白桑却抓住了他的手,“见过?的。”
他在很久以前就说过?,自己曾经被绑架。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他才开?始戴起眼镜。
但他对那一场绑架的记忆并不深,这是一个与常理相悖的事实。
除非是回避性遗忘,不然孩童对于这种事件已经是记忆深刻,甚至一生也无法遗忘。
但是他不是。
他很自然地忘却了。
就仿佛那一段回忆对他而言很简单快乐,而没?有给他留下痛苦的阴影。
白桑扪心自问,可能的理由是什么?
他既没?有感到恐怖害怕,也没?有慌乱。
那场绑架对他而言就像是一段“普通”的记忆,仿佛随时会遗忘。
白桑瞳孔颤动,“在我的小时候,我们?见过?面。”
“……”
“那个把?我带走的人是你,给我眼镜的人也是你。”
白桑这样说着,总感觉难以呼吸。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绑架。
如?果藏在记忆深处,他或许真?的会忘记,但是看到这个人,听到他名字的含义,这些记忆一下子就窜出来了。
景藏明垂下眼睫,将所有情绪遮挡在眼眸之?中。
一旦破了一个口子,剩下的碎片一般的画面也随之?涌入。
——“大哥哥,为什么你要带我到这里?”
——“这个是给我的吗?”
牵着他的手的另一只手,他一开?始无法看清楚那是谁。
现在他知道了。
顺着手指、到手臂……抬起头。
是景藏明。
还?是说他应该这样形容?是乌先生的某一个人类形态。
太过?幼小时的记忆残存在脑海里的并不多。
他还?记得那个人的眼神?非常悲哀。
那个人告诉他:为了他的安全,要好好佩戴这副眼镜。
白桑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做。
但是以后的经历告诉他,活得平平无奇确实比太过?突出要好。
而那副眼镜,它是特别的。
正常的眼镜不会有这么神?奇的作用?,不会能像是易容一样一戴上就能让他的容貌变得天翻地覆。
白桑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
似乎这个疑问在这里就能被解答了。
白桑握住他的手的力度逐渐收紧,“乌先生,你能告诉我缘由吗?”
“我不是。”景藏明没?有回握他的手。
白桑却摇摇头,“你是。”
“在第一个副本,我的眼镜被踩碎了,你记得吗?是那时候副本里的乌给我重新复原的。你或许忘记了吧,但如?果不是你本人,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这一个细节被再度提了起来。
是白桑在得知这些事情以后快速反应出来的。
景藏明喉头一滚,露出了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表情,“……”
景藏明的目光逐渐下移,落在他们?唯一相连的手上。
他沉默地将他的手松开?。
景藏明轻声问:“白桑,你至今为止依旧觉得自己的情绪、自己的生命是足够宝贵的吗,比其他的任何东西。”
再一次,他向他询问了这个问题。
白桑没?有设想过?这么深刻的问题,这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