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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233节

“逗你的。”摄政王笑笑,而后正经说:“一件小事,即便是我运作的大了,也不至于让天下读书人站在本王这边,支持拥簇本王登基,必要时候,太后一党自断一臂罢了。”

“皇帝还是清清白白的皇帝。”

死一个齐少扉不难,做成季广恩为了自己女婿,颠倒黑白,逼死了齐少扉——这事传出去,自是热热闹闹,引得全天下读书人愤慨,看清了季太傅的真面目。

可划不来。

齐少扉不死,局势、舆论,也能运转到最后这个地步。可若是他害死齐少扉,那便寒了跟着他的心腹,且说这齐少扉,温如生夸赞过几句的,说文采一流。

摄政王对此倒是一般,写的锦绣文章又能如何——

那套天花乱坠的文章,在他看来,不过是锦上添花,他要的要不然如子同,周道圆滑能做事,要不然便是心黑手狠。

而这位齐少扉,哪样都不沾,不过尚且有一点好,为人清高,脾气几分耿直,若是季家许以一些利益便同流合污——

摄政王哂笑了下,那便不怪他动杀念。

季明亲自上门,结果吃了个闭门羹,季广恩的儿子自是同季广恩了,只是季广恩虚伪会装,他这大儿子明晃晃的张狂愚蠢,觉得一届小小进士,竟敢见都不见他。

“本王还要多谢季明。”摄政王笑笑。

温如生也笑了,懂了王爷意思,这事巴不得摁着藏着,季明却觉得小事,被拂了脸面,回去找他爹告状,他爹——

“季大人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如以前了,糊涂啊。”

糊涂好,糊涂才能借此生事,给他们递了把柄。

“查一下季广恩的女婿,当年杀害书童、齐少扉时,现场的还有谁?若是有人证,找出来,若是没有……”

“也不碍事。”

这事哪怕是季广恩女婿失手,在这里此时,那也是季广恩女婿故意杀人了。

温如生明白,当即道是。

此时不可能一日两日,最好是先让季广恩一党尝到甜头,等民间话语发酵还要一段时间,这之前,只能先委屈委屈那位齐三元了,但若是此事顺利办成……

二十八日,殿试。

小院里从昨天傍晚便静悄悄的,岑越还提出和阿扉先分房睡——他和圆月睡,阿扉睡书房,这样安静一些。

起料齐少扉撒娇说,没有越越在旁他不习惯,可能迟迟睡不下,没准要熬到半夜了。

岑越:唬谁呢。

不过想了下,还是先委屈了崽。

“那收拾一间客房,让青丝小菊带着圆月一晚。”

齐少扉高兴了,说:“本来就是,越越你先前说了,儿子大了,那便不适合和咱们一起睡,如今正好借此机会,让圆月臭崽崽学会一个人睡,再说也不是一个人还有青丝小菊。”

如此一说,岑越最后那点点愧疚也没了。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当天天擦黑,岑越让阿扉洗漱完上床,他去哄哄圆月,陪着圆月玩了一通,讲了睡前故事,圆月的小床也挪到了客房之中。

“郎君放心吧,小少爷一有动静,我就起来。”青丝说。

岑越笑了下,说:“没那么严苛,他夜里睡觉很踏实,不会踢被子的,要是第一次哭,那肯定是尿了,换了尿布就好,第二次时应该是饿了……”

“知道了郎君。”青丝一一记下了。

岑越哄完小的回了房,见阿扉还没睡着。齐少扉眼睛炯炯有神,先说:“越越,我睡不着。”

“闭目。”岑越脱了外衣上床,“平日里不是这个点睡,自然是睡不着,不过闭上眼睛,数个羊。”

齐少扉闭着眼睛说:“什么数羊?”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岑越声轻轻的帮数。

过了好一会,空气里安安静静的,岑越想着阿扉睡着,便不数了,是口干舌燥,却不好起身,怕惊动了阿扉,谁料隔壁传来幽幽一道声:“越越你该口渴了,我去给你倒水。”

岑越:……白数了!

“你没睡着?”

“没啊,你数到了一千六百四十三只羊。”齐少扉起身,摸黑去倒水,一边说:“好多羊啊。”

岑越:……

“快喝水,润润嗓子,下次你要是睡不着,我帮你数。”齐少扉说。

岑越要破口——然后嘴边先递了水杯来,只能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

“越越别生气,我真的睡不着。”

岑越也没法骂了,说:“也不能怪你。”

“是呀是呀。”

“……别用嘚瑟语气说,我还记着白数了一千六百——”他记不住了。

“四十三只羊。”齐少扉给越越补上。

岑越:“谢谢你哈。”

两人便都笑了。睡不着就算了,房间里没点烛灯,两人在这说话,说了会,齐少扉便说:“……臭崽崽是不是该换尿布了?平时都是这个时候尿床的。”

“……你是真操心,还说我呢。”

齐少扉说:“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我第一先操心你,连带着操心操心臭崽崽吧。越越你可是操心的更多,二苗啊、青丝啊、梅香啊,没你不操心的事。”

岑越:……是有点道理。

“越越就是太善良了。”

岑越:谢谢你。

还未说话,便听到客房那儿响起了哭声,俩人都没睡着,齐少扉便掀开被子下床,还挺得意说:“我就说该到臭崽崽尿床的时候了,我去看看。”

“我也跟着一道,不行还是放进来。”岑越说。

平日里,圆月哭两声就不哭了,今个哭声到现在没停,还大了些,肯定是不习惯。

两人到了客房,齐少扉敲了敲门,里头小菊应声,岑越说:“没有吵醒,你们穿好了衣裳开门,我带圆月过去睡。”

没一会门开了,青丝还抱着圆月,圆月哇哇大哭,青丝和小菊都哄不了,两人有些着急,一见郎君和三少爷很是自责,都怪她们没用,哄不了小少爷的。

“跟你们没关系,他是粘我们紧了。”岑越说。

圆月听到阿爹声,哭声一下子停了,黑漆麻乌的还能准确扭头看阿爹方向,岑越一把接过去,给崽擦擦眼泪,“不哭了,接你回去睡。”

齐少扉去搬小床了,底下带轱辘,可以推的。

一通折腾,等圆月哄睡了,齐少扉兴奋说:“越越我也困了,有点困意了。”

岑越看着大崽亮晶晶兴奋的模样,有点怀疑‘困意’这事,不过说好,赶紧睡吧,这会估计都有九点了——他们家今天下午六点左右就上床了。

可见一通折腾。

平时睡觉都在八点左右,两人习惯了睡前说小话,今个本来想给阿扉腾出安安静静睡觉空间,结果拖的更晚了。

不敢再耽误,上了床,岑越还想着阿扉是不是得‘缓冲一下’,他也没说话,只是过了一小会,侧身去看,还真睡着了?

岑越没睡实,圆月还要加餐的。

听到圆月第一声哭声,这会是哼哼唧唧嘤咛声,不大,不过大人要是没听到,会哭的声慢慢大起来。岑越忙下床,先小声说:“圆月阿爹在这里呢,不哭了。”

小床上圆月便把眼泪豆豆憋了回去,哼唧两声不哭了。

岑越抱起来,笑说:“乖。”抱着去外间喂了牛肉。青丝小菊都出来了,是热牛乳的,点灯的,圆月喝了牛乳,躺在阿爹怀里一会就睡着了。

又迷了一会,岑越睡得浅,到了凌晨两点多,便起来了,青丝小菊两人也是一夜没睡踏实,他这边一有动静,青丝便起来看。

“烧灶做早饭吧。”

糯米泡了一晚上,米一掐就断,这会上笼,刘妈妈也起来打下手,该切得切,该洗的洗,不过糯米饭很简单,也没多少做的。

四更时,外头打更的敲着梆子,远远传来的声。

整个小院都惊动醒来了。

岑越擦了擦手,糯米饭团好了,说喊阿扉,结果进了里屋,看到阿扉抱着圆月在哄,一边打了哈欠,说:“他今晚是不是折腾你了?”

“我听到他哭了,但想着你肯定要我多睡,我就没起来。”

“不起来是对的,接着迷糊劲儿还能睡。”岑越说了句,“你别抱他了,穿衣裳,早饭收拾好了,外头车马套上了,咱们家离皇宫有些远,让牛师傅江护院都跟着你一道去。”

“户籍册和身份牌别忘了。”

齐少扉点了点头,“我都记着,别担心。”

小菊送热水,青丝送了熨烫好的进士袍。进宫面圣,进士们没官职,那也得统一着装。

各自收拾妥帖。岑越包的糯米饭团小,圆月拳头大,就做了两个,齐少扉吃过后,喝了半盏茶,便停手了。

这下能出门了。

岑越相送,看着阿扉,齐少扉停步,扭头说:“别担心越越。”他不是大公无私的人,虽是要替墨玉讨公道,但在齐少扉心目中,越越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他愿意用官途换墨玉的死真相大白,将凶手杨淙绳之於法,因为官途与他可有可无,并不稀罕。可若是圣上偏袒徇私季太傅杨淙等人,齐少扉也会低头的。

就像他夜里所说,他只操心越越,操心圆月。

马车前挑着灯笼,牛师傅赶车,江护院随从。

齐少扉端坐在马车之中,走吧。

马车哒哒哒的起步,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从小院到皇宫乘车也有一个小时,进了内皇城,街上肃静,巡逻的金吾卫挎着刀,看到陌生的车便拦下问。

牛师傅起初还紧张,后来发现他说了送少爷进宫参加殿试,三少爷掀开帘子,对方看到三少爷身上衣着,便拱手抱拳让他们过。

并未盘查。

如此略略耽搁,到了皇宫大门时,有些车马,都是参加殿试的进士,齐少扉下车,先来的进士们一眼便认出来,这是案首,当即是迎了上前,寒暄一二。

等了两盏茶功夫,车马陆陆续续更多了。

皇宫大门还是紧闭,礼部通知是早上五点,但其实一直到六点时,天略微亮了,皇宫大门才缓缓打开,此时人都到齐了,来的早的等的久,可也不敢生出抱怨来。

门口过检查,众人不敢说话,侍卫要什么递什么,等确认过身份后,有位公公早早候着,说:“各位进士,随咱家进。”

众进士以齐少扉为首,按着成绩顺序列成两队,跟在公公身后进了皇宫,这是众人第一次入宫,自是好奇,但没人敢张望,一个个都神色肃穆目视前方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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