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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车翻成白月光 第36节

妈向你转了一笔账。

妈向你转了一笔账。

……

一笔一笔,把陆昭之前给的现金全转了回来。

陆昭翻到最上面,看到消息。

妈:你叔不知道好歹,拿了你的钱,以后别给了。照片收到了,谢谢你。

陆昭目光放在那个陌生又客套的“谢谢”两个字上,逐渐丧失了回消息的兴趣。

也不想点收款。

陆昭趴在桥上往下看。

他在想,如果是姚一言给的钱,她会不会收呢。

但水面上没有答案。

只有他自己有些难看的脸。

陆昭又往下丢了一颗石子。

石子沉得更深,更远。

在桥边坐了一会儿,夕阳落得更低了点。

陆昭觉得有些冷,又不想回别墅。

他看看桥的另一端,慢悠悠站起身走了过去。

过了桥就是田地,还有排列整齐的温房。

现在已经入秋了,田里没什么好看的。

陆昭踩了一脚的泥,不打算往里走了,反身准备退回去。

初中也放学了。

有几个骑着自行车的半大少年从路边呼啸而过。

陆昭止住点烟的手,把打火机放回口袋里。

他正准备转身,眼角余光却看到一抹闪耀的金色,像是钻石反射着夕阳的光。

陆昭脚步顿住,有些好奇地向旁边一个玻璃温房走去。

温房旁散落着一些碎裂的花盆,包裹花泥的皮碗,田里一些玫瑰盛开着,但已经有了凋零的趋势。

陆昭凑近了点,看到温房里影影绰绰的人影。

中央身形高瘦的那位,没穿外套,白衬衫袖口一层层细心地卷上去,没有一丝褶皱。

这人的左手手腕,戴着那只曾经被丢弃,又被人从车载垃圾桶里小心捡出来的金色腕表。

“这盆还是不成功吗?”工作人员忍不住问。

程冕没说话,手指抚着玫瑰微微干枯的叶子。

一旁的花农道:“现在不是移栽花枝的季节,就算放在温箱里,也难活。”

工作人员也道:“程总,要不换个礼物吧。”

弄点简单的,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前几天知道程冕要种花,他觉得以程冕的身份做这些很稀奇,特地告诉了导演。

导演大着胆子借题发挥,联系花农,给程冕搞了几个障碍,不光是花株,花泥、花盆都要用积分来换。

程冕没说什么,一一准备了。

只可惜最近天气突然转冷。

程冕看着花枝上枯黄的叶子,只道:“再换个大点的花盆。”

花农依言去拿。

没有假他人之手,程冕蹲下身,拿着铲子小心贴着花盆把泥铲松。

转移花根要用手托着,他看看手上的腕表,小心解开卡扣,把表摘下来,放在了一边,

这时前面的玻璃“笃笃”两声。

程冕手还插在黑色的花泥里,闻声抬起头。

本应老老实实待在别墅里等待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

趴在玻璃上,隔着一层水雾,朝他笑。

青年的眼睛很亮,愉悦的弯着,嘴里做出了搞怪的提示音:

“叮咚,先生,您的礼物被我发现了,很遗憾,您的任务失败。”

花房的门打开又关上。

冷风进了一瞬,便又被热气暖化。

陆昭坐在一个干净的高台上,长腿垂着,脚尖将将触地,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那支金色的表。

表盘随着他的抛动,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程冕还在移那盆花。

冷白的指骨浸在漆黑的花泥里。

移好了花枝,他没有看陆昭,径直走去水池边洗手,和花农说了几句话。

跟着程冕的工作人员和摄影小哥挤在角落里,力图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发光发热。

两人闲聊:“陆老师看起来很高兴,程总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倒也不是不高兴。

更像是……透着股事情没做好的懊恼。

拖了一会儿,程冕还是捧着花盆,走到了陆昭面前。

刚移栽不久的花枝孤零零的,有点干涸,没有开花的迹象,还显得有些难看。

远远比不上旁边那些娇艳的切花。

“礼物。”程冕说,目光没有看陆昭。

陆昭捧起花盆看了一会儿,把花盆放在了一旁。

程冕微抿了抿唇。

他想问:“要不要换别的?”

转头却见陆昭朝他伸出了手。

“做什么?”程冕问。

“手,拿来。”陆昭说。

程冕抬眸看他一眼,递出去一只手。

“不是这个,是另一只。”陆昭伸手牵起了程冕的左手。

泥渍已经洗干净了。

程冕的手还是那样的冷白,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和筋络都十分清晰。

因为刚冲过凉水的原因,这只手很冷。

陆昭下意识捂进手心暖了一下。

程冕看着陆昭,没有动作,但掌心却很快变热。

陆昭松开手,拿起自己一直把玩着的腕表,套在了程冕手腕上。

程冕眸光微动。

陆昭低着头,认真调整着表盘的位置,指尖不时碰到程冕手腕的皮肤,触感微凉,呼吸也很轻。

他把卡扣扣好,抬头看向程冕。

“你戴这支表很好看。”陆昭说。

“哪里好看?”程冕嗓音微哑。

“因为很闪耀,我离很远就能看得到你。”陆昭说。

“而且这种表别人戴都很傻,只有你能压得住。”

程冕的低头,浅笑一声。

“道长。”陆昭叫了他一声,“你的礼物被我发现了,所以你要无条件满足我一个要求。”

“好,什么要求?”程冕问。

陆昭没松手,拇指摩挲了一下表盘。

他低声道:“以后你生气,我们可以吵架,也可以打架,但是能不能不要把我给你选的表摘下来?”

程冕一怔。

这个可以被无条件满足的要求,听起来轻到有些卑微的地步。

程冕又觉得这句话很重。

虽然他不知道重在哪里。

他一直很清楚,那天他把这只表摘了扔开,陆昭很生气。

这人足够倔,也足够嚣张。

他摘了一次,于是陆昭便没再给他选过,无论他怎样暗示、明示。

但是程冕也知道,陆昭心很软。

从少年时到现在,一直如此。

即使是再倔强的坚持,只要对方先服了软,做出道歉的姿态,这人总会心软的原谅。

程冕看着手上的腕表,握了下陆昭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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