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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鸢尾栽养日记 第69节

温楚没动。他坐在帐篷中央,仔细打量面前这个Alpha。尽管充斥的橡木气息让他额头也开始冒汗。但听着傅宗延话里的意思,他好像在告诉自己,现在剩下的最大危险,就是他。

温楚不知道Alpha陷入潮热期会怎么样。但是他知道傅宗延肯定不会伤害他。

他跪着挪到傅宗延面前,仔细瞧他。傅宗延被他看得莫名脸热,面前一双眼小猫似的,又大又圆地睁着,一个劲盯紧他。

慢慢地,温楚发现傅宗延其实瘦了许多,前些日子伤口溃烂,一直没好,加上整整两天不眠不休的逃命,眼下,昏暗光线里,又被无法纾解的潮热期折磨,Alpha看上去苍白又疲惫。下颌长出青色的胡茬,虽然有处理过,但毕竟条件有限,温楚注意到,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旁,一道匕首划出的伤痕还没落痂,狼狈愈显。

温楚注视着,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匕首划痕,低声:“你想我走吗?”

仿若梦一样的语气。似乎他们在这里,在这个劫后余生的峡谷里,真的只是一场梦。

良久,温楚都没得到傅宗延的回答。傅宗延没有再动。在温楚指尖触碰到自己,皮肤顷刻产生一阵令他惊心动魄的战栗的时候,他都没有动。但也可能,他已经没有力气做出挣扎了。

温楚的视线落在傅宗延骨节分明的手上,Alpha手背宽阔,青筋尤其突兀,好像用尽力气在克制。

小鸢尾轻声笑了笑。

听到温楚的笑声,傅宗延表情些微困惑,但很快,他恨不得自己聋了,因为这样好听的声音进入他耳朵,即刻便带来一阵后脊背的酥麻。

“再不说话,我生气了。”温楚看他淌的汗越来越多,一边伸手给他擦一边笑着说。

额头的触感温柔又好闻,但对傅宗延来说,无异于最极致的酷刑,他闭上眼,哑声哀求:“温楚,别碰我了……”

真是可怜。温楚想。既然这样,还是对他好一点吧。

但一时的心软并没有换来以往一样的对待。主动投入怀抱的小鸢尾后颈被咬出鲜血,长久未曾经受的疼痛袭来,温楚才真正意识到,陷入潮热期的Alpha有多可怕。那会,他已经精疲力尽。帐篷外依稀能看见熹微的晨光。帐篷里却是一片狼藉。鲜血和各种液体混合在一起,鸢尾被橡木贯穿,浸出湿淋淋的水光。

温楚以为自己昏过去会好点。可情况发展到后面,似乎变得有些可怕。傅宗延陷入了彻底的潮热,全凭本能驱动。他根本就没放开过温楚。甚至在温楚挣扎着爬开的时候,他手里还握着Omega细瘦的脚腕骨。小腹已经鼓胀到疼痛,还一直往里灌着,而Alpha试图标记的冲动也再次萌生。但后颈混合汗液的斑驳血迹似乎提醒了什么,傅宗延每每停顿,之后没有再用力咬他,而是帮他舔去了鲜血。

一周的潮热期有多漫长,温楚已经失去概念。他只记得饿到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傅宗延会抱他坐在自己身上,喂他吃点东西,喝点水,但也仅此而已。这种时候,他都没有想过离开他的生殖腔。那里被撑开太久,已经习惯当傅宗延靠近就主动张开吮吸的生理反应。只是Omega这样热情,终究不是好事。温楚被折磨得不轻。

他甚至都瘦了。没好好吃东西,就算吃东西,也吃不了多久,因为嘴唇会突然之间被时刻注视的Alpha吻住。所以当他不知道第几次醒来,对上双眼恢复冷静,面色忧心的傅宗延,当即张开嘴大声哭了出来。

傅宗延被他这样委屈的哭弄得十分不好受。他万分愧疚。怀里的Omega就差被玩坏了,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的,长时间的纠缠,哪里都肿了。腔口短时间闭不拢,温楚只要被竖起来,就会有东西持续不断地淌出。这个时候,温楚会哭得更厉害,他觉得自己被很不好地对待了。即使这不是傅宗延的本意。

过往的每次亲密都太过美好,以至于让温楚觉得,这件事本来就是应该这样。但其实不是的。它比想象的还要残酷、还要不近人情。

傅宗延潮热期结束的第二天,温楚就发起了高烧。他真的没有一点力气,喝水吞咽的动作都需要缓一缓才能进行下去。傅宗延依旧时刻抱着他,忧心忡忡的。关键温楚分量不重,傅宗延抱着抱着,会产生一种令他无比惊慌的念头,好像自己稍不留神就会把他弄没了。

厄尔西峡谷的秋天带来丰盛的果实和适宜的温度,但他们没有在这里待多久,毕竟条件有限。等温楚病好得差不多,傅宗延就开着那辆破破烂烂的车带他去了海布拉鲁自治州边界的小镇。

虽然地处争议,但这个名为科尔诺切的小镇比想象中要平和。

他们在这里休整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启程前往东部第五区。

小部分原因是经历过深入的潮热期,又没有标记,两个人的情况都有些不稳定,属于眼神接触时间长点都会不对劲的程度。傅宗延已经很克制了,但温楚病好了之后,好像被他弄得有点不安,属于想要又不敢要的状态。傅宗延陪着他安抚了几次,每次都舔到温楚小腹紧绷,十分着急地蹬着腿踢他肩膀。

不过最重要的原因,是在温楚病好的第四周,准备启程的前夜,忙着到处收拾东西的小鸢尾不知怎么忽然就晕倒了。他晕的地方实在不好,正巧在楼梯口,要不是傅宗延眼疾手快把人捞住,这下铁定摔得不轻。

不过还是把傅宗延吓得不轻。他认定是这一路来营养不良和纵欲过度导致的疲惫晕眩,于是行程被搁置,温楚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周。人都胖了些。

这段时间追踪的流亡军像是销声匿迹了。

也许是这个地方本就敏感,流亡军不敢大肆出现搜捕,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但事实截然相反。

另一边——

东部第一战区。

一个多月前,闻峥的死传到会议室的时候,第一战区指挥官万朔带着宿醉的一身酒气正巧推门进来。

贺凛站在会议桌前,阴沉至极的面色对上看似不明所以的万朔,缓和了些许。

他换上一套政客的游刃有余,浅笑着同万朔闲聊起昨晚游艇上的两个Omega。

万朔环顾一圈,见站着汇报的士兵两腿发抖,勾了勾唇角,不是很在意。他随便找个位置坐下,顺着贺凛的话也聊起来,摆手道:“胆子太小了。”

贺凛笑:“蓝章那里还有,您要的话,我让他们再送几个过来。蓝章的都是好货,训练过的。”

很快有人推门进来送酒和早点。

闻言,万朔依旧摆手,接过托盘低头狼吞虎咽。宿醉的饥饿感更强,好一会,他都没空应贺凛的话,跟头猪一样埋头吃个不停。

卫标瞄了眼贺凛的表情,见自家老大面带笑容耐心等着,心底啧啧称叹。只是那只露出来的蓝色眼瞳,眼底好像浸着冰锥,透着极寒的冷意。

“我要教堂的。”

吃了大半,万朔头也不抬:“教堂的干净,又乖,很好收拾。”

贺凛神色微顿,眼底闪过一丝淡漠和鄙夷,语气却为难:“这个……先不说他们手上的东西比较难弄,就是失踪了一个,教堂也会追究——”

“我听说你那不是有一个?”万朔擦了擦嘴,朝愣住的贺凛看去。

贺凛面不改色,随即抬眼看向卫标。

卫标也是无语,心想,老大,您当初把人带走,可是当着法兰比奇的面,更不要说当时庆典教堂里又有多少人了。

不过跟着时间久了,卫标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当即有样学样,面不改色道:“哦,我们长官不知道——万少校,那个Omega,死了。”

话音落下,贺凛和万朔都是一愣。

死了?贺凛瞪着卫标,想起今早脸上被狠狠抽的一巴掌,这会牙龈还隐隐作痛。

万朔沉了脸,假模假样追问起来:“死了?他可是教堂的,还是法兰比奇的,死了怎么和教堂交代?”

卫标:“他本就是同伙,违反中立宣言,有目共睹,死不足惜。”

贺凛啧啧称叹,最后八个字,落在卫标嘴巴里,跟真的似的。他现在考虑,日后海布拉鲁自治权谈判,干脆派卫标去好了。

也许是卫标表现得太像回事,但也可能是晨起一顿胡吃海喝,万少校有点憋不住了,起身随意点了点头,就朝外走去,临走,像是才想起来,落下一句:“对了,你们的闻峥闻上校是不是死在厄尔西峡谷了?”

“听说是被我们的傅宗延傅上校搞死的?”他这会的与有荣焉就来得比较奇怪。

明明自己是个墙头草一样的角色,因为台面上的站位,倒给自己戴了顶高帽。

“真是不幸。节哀啊。”

门关上,发出“哐当”的动静。

贺凛漠然注视万朔离开的方向,半晌,语气极寒道:“总有一天,我要割下他的脑袋。”

卫标点点头,忽然一愣,扭头瞧着自家老大,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慢慢地,他想起来了。

那只被抓了一个多月的小蓝猫,也是这么天天对着贺凛骂的。

“蓝章的人靠不住,凭证又丢了,告诉埋伏在第五区的人,傅宗延势必会拿着凭证去找陆昂川,一有消息……”

卫标走神回来,问道:“就回来给您汇报?”

贺凛面无表情:“不用。”

“直接杀了他。”

想起什么,贺凛又说:“他身边肯定带着那个Omega——抓活的。”

卫标正要点头,闻言一愣:“Omega要活的?”

贺凛抬眼,冰蓝眼瞳盯着自己带出来的手下,没说话。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前一刻政客的虚与委蛇,也没有被惹怒后的无情与残忍,而是变得有些冷静,冷静到淡漠,好像卫标再多一句话,他势必不会饶了他。

当即,卫标就不吭声了,飞快转身领命出去。

就在贺凛以为拿到凭证的傅宗延会即刻前往第五区——流亡军在周围布置了严密的暗哨时刻紧盯的时候,傅宗延的行程,却比他们预料的,还要晚。

一个多月后,他们才在第五区的防线外发现傅宗延的身影。

那是一个对一般人而言意想不到的雨夜。

不过久经战场、经验丰富的将领都知道,雨夜往往是侦查、偷袭的最佳时机。雨声会掩盖一切,脚步声、呼吸声,而细密的雨丝会将身影模糊、迷惑所有潜在的敌人。

傅宗延身边没有带着Omega,似乎这趟出来只是预先实地查看路线。

这让领命的军官松了口气。毕竟弄死一个Alpha还要顾及他身边的Omega,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不过任务最后还是失败了。

不仅因为他们面对的是统领西线几十万联邦军队的傅宗延,而且,不知为何,第五区的巡逻比以往来得早了些。

暴雨骤降的突发情况,熟练的军官其实也会增加巡逻人数。

傅宗延看着慌乱撤出的流亡军,后脑遭袭的钝痛让他一时间站都站不稳。

冰冷的雨点浇在身上,倒下的那几秒,傅宗延望着漆黑的夜空,忽然觉得有什么,在脑海里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他闭上眼,再也想不起任何。

耳边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你多久回来啊?”

“很快。”

“很快是多久?”

“半小时好不好?”

“好吧。”

第五十七章

温楚醒来, 觉得小腹还是有些不舒服。

病房里十分安静,他扭头往四周看了看,是一个单人病房。就是比傅宗延躺着的那间小了许多。

脑子里还响着傅宗延那句“你是谁”, 温楚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表情怔怔的。好一会都有些稀里糊涂。周医生和他说过傅宗延醒来后记忆方面会有影响,但温楚怎么也想不到, 他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他想起自己听到后难以置信, 站起来的时候肚子一下很痛,后来就没了意识。

不过他应该是磕到哪里了,脑袋一侧起了个大包。

温楚伸手摸了摸自己脑袋, 不知怎么,摸着摸着, 视线就变得模糊,他只好将脸埋进枕头, 过了会, 肩膀轻轻颤动起来。

周相屿推门进来,瞧见温楚在哭, 便没作声。

事情的原委, 只要当时在现场,大都心里有数。

这一周,温楚守在傅上校身边,周相屿觉得他虽然不安、焦虑,但从没害怕过什么。似乎只要傅上校在他身边, 他就什么都不害怕。即使陆昂川有时候说话语气不好, 温楚也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他, 有时候还会背着人悄悄摇头,似乎是暗地里与傅上校比较了下。

不过当傅上校问出那三个字的时候, 周相屿明显感觉有什么在温楚身上崩塌了。

他在门边站了会,才朝病床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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