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养狼 第466节
“兽人呢,兽人还没出来呢。”
“我们不是在你们身后吗?”
飞看着那火光,目光隐隐透着水光与快意。
“奴隶兽人也出来了,他们说,兽王城死了他们无数的同伴。这座魔鬼城,就不用存在了。”
白杬:“他们放的火?”
飞耸耸肩,瞥了一眼曜:“嗯,火是他们放的。”
狼部落的兽人只不过根据合作的内容,为他们提供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罢了。
白杬垂眼,他问得很轻:“都死了吗?”
“没有。都废了。”暗道。
他看向曜,道:“他们说,合作结束,他们就不等我们了。”
兽王城里浓烟与火光占据了整个空间,那群受尽折磨的兽人也在这场大火中隐藏了踪迹。
“阿杬说,他们东边走了。他们要去东边日出之地,再也不回来了。”山猫灵绘声绘色地坐在小兽人们中间,将部落去西荒的事儿说给大伙儿听。
少年声音清脆,透着不属于年纪的沉稳。
“就是可惜,那些兽王城的勇士跟黑鹰并没有死去,而是变做了奴隶兽人的奴隶。”
灵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对的,但是他记得阿杬曾经跟他说过一句话:未经他人苦,不劝他人善。
想一想,换做是以前刚来黑狼部落的他。或许恨不能直接当场结束那些兽人的生命。而不是留他们继续活下去。
从冬季去兽王城,到处理完兽王城的事儿,已经过了一个冬季的时间。
春来万物生。
火灾过后,当兽人们再踏足兽王城的时候。里面处处是漆黑的痕迹。
当兽王城的门再一次打开的时候,成群的堕兽立在城门。
他们白色的眼睛浑浊,但齐齐望着天。
看了一会儿,紧接着,成队向着南边而去。
十几米高的城墙上,白杬看着密密麻麻的堕兽,看着他们如杂牌散军一样往南边去的身影。
忽然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天空。
他想问,为什么南边的迷障之地对他们有莫名的吸引力。为什么没有理智的他们在从黑暗的地牢里出来之后,兴奋地冲着南边奔跑去。
但要开口话在看见天空红得透亮的晚霞时,他忽然垂眸。
祭司藤杖在手中直立。
白杬闭上眼睛,对着浩荡远去,找到归途的人,轻轻默念起了他曾今学过的大荒祝词。
为什么兽王城如此落后,却又有统一的文字。
为什么堕兽失去理智,却向往迷障之地。
为什么他身处那个地方二十几年,却能回到这个充满原始与野性的地方。
兽神、天道……或是世界运行的法则。
朝霞艳丽。青年长发拂动,熠熠生辉。
带着祝福的唱词随着大荒文字的奇妙语调,悄然散落在出城的堕兽的头顶。
白杬头一次,发自内心,不带怀疑且不由自主地以祭司之名,在数十米的城墙之上,做了祭司该做之事。
良久。
他睁开眼的时候,身体暖洋洋的。
曜,身旁的所有兽人都看着他。
白杬弯眼,看着城门下只剩下一个尾巴的堕兽队伍。笑了。
“看我做什么?”
金光斑驳,落在白杬头上,将青年衬得如兽神下凡。
兽人们竖瞳慢慢收起,感受到青年周身的平和,舒服地想变做原型抖一抖毛毛,就地趴睡。
但显然,不是时候。
“阿杬,你刚刚真像一个祭司。”
“阿杬本来就是一个祭司。”
“不,不是!我是说……是说……”
“是说阿杬这次没有穿祭司的衣服,但是比穿上祭司衣服的时候更像一个祭司。”
白杬轻笑。
点头。
“我也觉得刚刚我是一个祭司。”
“走吧,他们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不让兽人看着?”
“兽王城里的兽人造的孽,就由他们看着。”奴隶兽人会带着他们完成这最后一件使命。
再次回到部落的时候,冰雪融化,春季过半。
兽人们忙于耕种。
上千人的队伍一回来,不等炫耀,就被抓去插秧,种菜。
手不能闲,但嘴得闲。
解决了部落的心头大患,就是再冷静的兽人暗,也忍不住在见到自己伴侣的时候,忽然蹦出一句:“解决了。”
得了青色不要钱的夸,白杬清楚地看到他暗叔那尾巴哦,要翘到了天上去。
话不多就像他。
话多的,逮着兽人能从早上吹到晚上。
到山猫灵的耳朵里,那故事就转了不知道多少转。至于那些遭受过苦难的兽人是往南边还是往东边走的,那都不重要了。
禾苗扎入地里,酸果树花又一年如约开放。
狼山的炊烟袅袅,扶摇直上。
新一年,新气象。
第160章
杨柳依依, 枝条上满是新绿。
白鸟盘旋在高空,姿态秀丽。它们长腿立在河中石滩上,豆大的眼睛紧盯着河水, 伺机而动。
河水两岸,成片的水田里秧苗齐整。
广袤的旱地里, 细嫩的红薯、土豆、胡草……争相挤占土地。山前山后,成片的草毯被翻新的黑土地取代。
兽人们耕种, 一年比一年辛勤。
“哼唧。”林子对面, 一头硕大的野猪带着十几头小猪熟练地跳入河中。
水中涟漪四起,肥胖地野猪熟练地爬上岸。小猪紧随其上。目标直指地里的红薯。
他们熟练地咬断枝叶,边吃边拱, 翻出埋藏在地里的红薯。
兽人们见此,一拍大腿。
高声吆喝:“下面的兽人!野猪又来了!”
听到声音, 当即有数十道身影飞奔而去。
半大点儿的小胖娃子们则雄赳赳、气昂昂地背着自己的小弓箭,乱中有序地往田坎上跑。
他们穿着桑蚕丝做的衣服,肩上斜绑着一块棕红相间的兽皮。
胖藕似的小短腿穿着长裤,腰上再学着成年兽人围着一个短兽皮裙。
腰后, 皮子做的箭囊里是精致的小箭。
长木弓背在身后。
俨然一个小猎人模样。
跑到地方了, 成年兽人们不约而同地将赶出地里的野猪围住。
小家伙们熟练地拉弓放箭。
嗖的一下。
野猪屁股上新添不少浅浅的划痕。
野猪嚎叫。
嘶声撞人。
成年兽人们气势陡然一变,野猪立马夹紧尾巴, 带着自己的小崽子奔逃。
阿笑是这群小崽子里的孩子王, 野猪袭击来的一瞬间,他被自己的阿父夹在咯吱窝里。
小崽子鼓着个腮帮子, 白面儿似的脸上奶呼呼的。扑腾两下手脚, 还被自家阿父抱得更紧。
阿笑嘴巴一撅, 当对上同样被夹在自己阿爸咯吱窝的小花, 嘴巴更鼓了。
老大的威严没有了。
好气!
白杬扫过小崽子们鼓起的奶包子似的脸, 轻笑一声,道:“阿力叔,可以放下他们了。瞧把一个二个气得。”
小叶子拉着白杬的手,把脑袋抬得高高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自家哥哥。
“嗷呜~”他吐出个奶泡泡。
阿花别开头,自觉在弟弟面前丢了面子:“我不是在玩儿,而且不好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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