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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世养狼 第70节

白杬抱了个干净的木盆,正往放猎物的山洞里去。

曜拿过他手里的木盆,手提着他的腰往上一抬,放在了洞外。自己再轻巧地跳上去。

白杬被他抱习惯了,扯了下穿着已经有些热的兽皮衣,道:“要骨髓、脑浆什么的。”

洞里猎物堆积,一天多出来点,两三次捕猎剩下来的猎物已经堆了一个角落。

里面的味道稍微有点大,不过洞口时常开着,也还能忍受。

相比于藏在皮肉骨头里的骨髓,其实脑浆要更好得。用脑浆处理兽皮,一般是猎人常用的手段。

白杬喉咙滚了滚。

他出的主意,怎么着也不能败在第一步。

部落里平时大锅里煮过的骨头里里外外能吃的被吃得干干净净,找骨髓什么的就只能从这里面找。

不过黑狼天生吃肉,这些皮厚肉多的猎物在他们的手里极好处理。

曜把里面的肉翻了一翻,大骨头几乎全拆了出来。

骨头敲碎,不多时,骨髓就积攒了大半盆。加上白杬故意不看的脑子什么的,堆积起来也有点壮观。

“差不多了。”白杬觑着眼睛道。

曜先敲下的脑子,见白杬不太敢看就换成了骨头。他此刻看着手里已经比开头找的那些小了一半的骨头,点点头,放下。

“敲了的骨头也别扔,可以用来做骨头汤。”

“不会扔。”

有些牙痒痒的兽人喜欢用大骨头磨牙。

东西拿出来后,白杬往里面加了一点热水,用木棍反复搅拌戳烂。待里边的东西和热水充分混合,白杬才放下手里的木棍去了河边。

“弄好了吗?”

“差不多了。”

白杬检查了一下一旁湿哒哒的兽皮,没有毛毛的那一面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的。

“抹东西的时候不能太湿,要先等会儿。”

现在太阳大,也不用烟熏。把兽皮摊开,稍微等一等就好。

河岸的草茂盛,也不脏。

大家将洗好的兽皮铺在上面,沿着河岸铺了百多米长。

白杬回去拿了几个做好的木框过来,用骨针带着长毛草线穿过兽皮,将其固定在木框上。

兽人都围着他,跟着他学。

周围窸窸窣窣的,白杬抬头一看,不免失笑。

这会儿兽皮还没干呢,他只是试一试。

又等了一会儿,头顶的太阳更为热烈了。

大家闲着没事儿又去做木框。山他们面前堆积的木头消耗一空的时候,兽人们又拿着木框过来。

白杬等他们将兽皮在木框上固定好,几乎人手一个的时候,他摸了摸兽皮,已经干硬了。

“那我们开始。”

没有刷子,白杬用干燥的发火的草絮揉几下团好,接着沾了沾盆子里的髓液开始往兽皮上没有毛毛的那一面涂抹去。

弄一遍还不行,得让这东西完全渗透进皮子里。

边抹边揉搓捶打,好一会儿,白杬额头冒起了汗。

曜洗了手过来。

手上的水还没干呢,又接了白杬的活儿。

差不多两小时后,一层又一层的髓液涂抹完,白杬戳了戳软弹的皮子,道:“好了。”

他抬头看向大家:“除了骨髓、脑浆,油也可以,不过用之前先要用弄碎搅拌后才能抹上去。”

“咱们因为要留着一边的毛,所以只需要涂里面的一层。记得抹的时候要抹透了,最后边抹边揉。”

“弄完之后,再像我这样。”

白杬说着,又把兽皮从木框上取下来,对折后用骨针沿着边缘缝起来。

“缝起来后接着就是烟熏。”

白杬做的时候大家一起,现在缝皮子的进度差不多。这一批次出来,也有十几张的皮子。

因为要烟熏,白杬又带着兽人做了几个三脚架。上面放横木,把兽皮挨着用长毛草绳竖着挂上去。

熏制的木柴最好是选择微微湿润的杨木,熏出的的兽皮会带着熏制特有的黄色。白杬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找杨木,干脆用部落囤积的木材。

火升起,湿润的木头一放进去,不多久全是浓浓的烟。

轻轻袅袅的,顺着石壁往上,将挂在杆子上的兽皮笼住。

白杬捂住鼻子,退了出来。

他看着路过兽皮就往上消散的烟雾,想了想,又招呼大家多做了几个高的三脚架。架子上搭上经纬交错着的长树枝,算做了个临时棚的梁子。

“周围有没有很深很高的草?”白杬指了指四处跑的烟,“咱们搭一个棚子,把烟挡着不让它往上面跑,能熏得更好一点。”

跟熏腊肉的道理是一样的。

有的人家就会在腊肉上面搭上一层的树枝或者是胶纸,熏出来的腊肉更好。

“后山有,我们去割。”亚开口。

白杬看着曜,润泽的眸子里带着期盼。

他想跟过去看看。

那地方不远,就转过崖壁。黑爪部落现在不在这边,曜一个心软,点了头。

白杬一喜,生怕他反悔似的,立马跑着追上了离开的兽人们。

曜招呼守着的树:“火别升起来了。”

树摆摆手:“知道,你去吧。”

*

这边白杬还没来过。

转过崖壁一看,依然是连片的草地。从西边的山上,有几条小溪流下来。大河往南,小溪往东。

溪流没走多远就汇成了一条小河道,紧接着匆匆注入河流。

而这小河道的两岸,大多都是芦苇丛。

白杬回头,从狼山的主山体看到这边的崖岸。忽然发现它们连起来的形状像是一个斜着的大勺子。

矮崖这边是勺柄,大大的狼山是个长得比较圆润的勺体。

其实地方不大。

但因为他时常生活在侧面,而没有从刚刚那个竖着的角度观察,所以才会觉得后头全是山。

一叶障目。

白杬笑吟吟地跑到小溪边去。

大家割草,白杬观察溪流,或者说是河滩。

里面是乱石头,两三米宽,水浅浅的可能刚刚到脚踝。上面飘着倒伏的菖蒲芦苇,叶子下水清澈见底,石头上趴着小小的、拇指大的鱼儿。

白杬蹲下,心痒痒地伸手。

曜一把捏着他的手腕。

白杬被吓得一哆嗦,转头见是曜,心虚的表情怎么藏都藏不住。

“我什么都没干!”

“噗嗤——”大家全都笑开。

白杬后知后觉地红了耳朵。

不是,他干嘛要怕!不就是在小溪里摸个鱼嘛!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干过!

白杬抽回自己的手。

看了一眼曜,手往水里探。手指点在水面,涟漪圈圈,白杬屏住呼吸又看了曜一眼。

曜依旧注视着他,不过蹲在一边没动。

“我、我……”

我个半天我不出个所以然。

白杬抖了抖沾湿的手,咕哝着去割草。

他干嘛要怕!他为什么要怕!不就是曜吗?不就是黑狼吗!

白杬瘪了瘪嘴。

他确实有一点点怕,只有一点点。因为曜面无表情的时候很吓人。

芦苇什么的要用,兽人的动作很快。

白杬在后头跟着他们走,曜落后白杬,一直安静。

白杬忍不住看他。

怎么不说话?

曜目光寸寸扫过他的脸,低声:“怕我?”

白杬扬唇:“怎么会呢。”

白杬磨叽着后挪了几步,试探着抓住了曜的手:“我那不是担心你说我嘛。”

曜反手将他包裹,紧紧牵着:“嗯,下次不许躲。”

白杬下巴一扬,是一只骄矜的小白狼。

“我又没躲。”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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