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星际唯一的治愈系 第107节
“我们首领身体欠恙,只能由我来招待各位了,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包涵。”就连语气也分外温和。
卡尔站在丹尼尔的身后,视线扫过顾景云之后,就落在了顾钰身上,而后再未移开。
作为狼群的头狼,卡尔比起其他S级拥有的自由更大一些,对于顾钰也有更多的了解,之前也看过顾钰的照片,听过其他人对他的议论。
卡尔展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好奇。
他微微抬眉,从头至脚地打量顾钰。
腰细到似乎他一掌就能掌控,发丝柔软,低头时露出的脖颈洁白如玉,似乎一折就断,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腕也是如此。
就是这么个人,在战场上担当过医疗兵么?卡尔蹙眉,他想象不出那个画面。卡尔觉得顾钰能够坐到现在的位置,大概率是因为有个当首席指挥官的哥哥。
至于战场上的功绩,大概率是世家子弟刷的履历,卡尔也替那些人做过许多类似的事情,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都是些少爷小姐,哪里愿意吃战场上的苦,而在卡尔眼中,顾钰看上去格外娇生惯养。
或许唯一能期待的就只有他那个治愈能力了,只是这个能力大概率也不会为第二军区的S级使用
卡尔想着,而后兴趣缺缺地移开了视线。
成年礼安排在两天后,丹尼尔说为了公平起见,特意给他们留出来的熟悉场地与规则的时间。丹尼尔说着,一边引着众人往军校内走去。
“规则其实很简单,无论单人对战还是团战,只要杀死一位对手就算度过了成年礼,最少杀死一人,最多没有上限。”
顾景云面色平淡,他点点头,“这个我们已经了解过了。”
“我更想知道的是对战是如何安排的呢?如何决定对手,这一类问题。”
“这个的话,没有规定。”丹尼尔停下了脚步,他的面色有些苍白,“自己指定,被指定的人不能拒绝,无论是一对一还是团战都是如此。”
所以每年的伤亡率都不一样,更狠些的,甚至有过一届只剩下一个S级的。
顾景云不出所料地笑了笑,“这样啊。”
第二军区还真是疯到一定的地步了。
顾钰查看一下智脑的消息,低声跟顾景云道,“我先去S级的宿舍那边看一下,似乎发生了一些争执。”
第120章
在赶过去之前,顾钰就已经从诺兰发来的消息里大致知晓了事情经过。
挑起这场冲突的是第二军校的索加尔。顾钰到达的时候,利未安森正在与索加尔对峙。
两人站在宿舍门口,利未安森身后站着帝国军校的S级,索加尔身后空无一人。索加尔身形瘦削,黑发红眼。
虽然眼睛与利未安森一样是红色系,但利未安森的眼睛是瑰丽的,深浅不一的各种红色层叠,最终形成了漂亮的梅红色。
索加尔的却更加偏向鲜血的红,瞳仁之间一点漆黑,映衬得他犹如恶鬼临世。大概是听到了动静,索加尔侧过头,看向走来的顾钰。于是那双鲜红色的眼瞳又深了一层。利未安森往前一步,挡住了他过于放肆的视线。索加尔收回视线,咧嘴一笑,语气暖昧不清,“确实是个美人。”
顾钰对这类略有冒犯的话并未有什么反应,反而是利未安森敛起了眉,原本克制的凶兽毫不收敛地释放出杀意。
索加尔笑得越发肆意,他要的就是这个。
来吧来吧,不管是因为什么而发怒都好,让他尝一尝鲜血的味道吧。眼看局面一触即发。
“利未安森。”
顾钰叫他的名字,声音不轻不重,可那头凶兽一下子便停下了动静,乖巧地收敛起杀意,甚至带着几分委屈地看向顾钰。
利未安森眨眨眼,抢先告状,“是他先挑事的。”
原本他还是有些忌惮,怕自己处理不当给帝国军校惹上麻烦,也怕因着这一桩让旁人觉得制度改革是错的,见顾钰来了之后,才安下心来。
站在利未安森身后的乌鸠闷闷道,”怪我。”
索加尔原本是冲着他来的。
当初原本该是索加尔进入队伍,参加军校联赛的,只是索加尔过于不稳定,所以乌鸠取代了他的位置。
虽然是军区上层做出的决定,但索加尔仍然毫无理由地迁怒了乌鸠。
对于索加尔也未必就那么想去参加军校联赛,只是他自己不想去归不想去,被人顶替则是另外一回事。
索加尔比乌鸠大一届,已经经历过成年礼了,在成年礼之后,索加尔就性格大变,更加偏激,暴躁易怒,一点就着,极其好斗。
即使是在以群体性著称的第二军校,索加尔也从不融入群体,一向独来独往的,没人愿意,也没有人敢和他组队,这于他并没什么影响,索加尔实力够强,作战就不能绕过他去。
可这并不意味着在起冲突的时候,其他人也会如同在战场上一样给予他策应,纵然是在战场上,也容易因为平日的争执而产生不好的连锁反应。
之所以让乌鸠代替他,除了那阵子他过于不稳定之外,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索加尔的脾性,依照他的性子,哪怕是正在战斗,也很可能会因为心情不好直接跟队友干架。
疯子一样。
索加尔见利未安森被顾钰安抚下去,不耐烦地眯起眼睛。
他心中的焦灼越燃越旺,必得用战斗与鲜血才能安抚下去。
“我会将你们全部斯碎。”
索加尔目光直直地刺向乌鸠,那双眼睛的颜色越发沉了,几欲泣血一般,声音也因为兴奋而嘶哑起来,“保证给你一个难忘的成年礼。”
第二军校的成年礼并不是只有当届的S级才能参与,S级到达年纪之后,最少参与一届,最多可
连续参与三届,第一届必须完整参与全程,个人战与团战必须全部参加,而接下来的两届则自由些,可以自己选择。
就像阿斯莫德,他已经参与过一届了,这一次就上报只参与团战,而乌鸠则必须全程参与。
乌鸠因为那眼神里真切的杀意怔了怔,他与索加尔不是特别熟悉,之前也起过几次冲突,可即使如此,他还是将索加尔也视为同伴的一员。
在乌鸠的认知里,他们都身处同一族群之中,命运息息相关,亦可托付生死。为什么要对同伴怀着如此深厚的恨意与杀意呢?
顾钰上前一步,径直挡在了利未安森与乌鸠的身前,他视线落在索加尔脖颈的抑制器上,那颗宝石之中的盈盈水色不过恰好刚过半数而已,然而颜色比其他S级都要浓重,看起来有些诡异。
这是个冷静的疯子,顾钰想,一个每时每刻都在压抑自己的疯子。
他抬起手。
索加尔并不惧怕对面这个看起来柔弱的青年,也不觉得对方会对自己造成伤害,毕竟他看起来过于脆弱,纤细的手腕稍微用力就能折断。
所以即使顾钰是朝着脖颈这种要害之处而来的,索加尔也并未避开,稳稳站在原地,冷眼瞧着对方的动作。
他垂眸,还能分出心思想,这实在是一只过分好看的手,白皙莹润,骨节分明,就连指甲也是修剪整齐,透着淡淡的粉色,只是未免太过脆弱。
怕是只能留下一道不痛不痒的血痕。
只是对方并未如索加尔想的那样发起攻击,而是轻柔地将指尖落在了他脖颈间拘束器的宝石上。在黑色宝石的映衬下,那只手看起来越发洁白如玉了。索加尔正要开口讥笑,可还来得及开口,只听得青年平静出声,“睡一会儿吧。”
下一刻,一股柔和似水的精神力顺着拘束器之中的宝石侵入了他的精神力海。
精神力这种东西,谁也没有这样用的,别管等级如何,贸然侵入他人的精神力海无论对入侵者还是被侵入的那个来说,都没什么好下场,重则没命轻则伤及根本,变成废人。
对方的精神力等级并不高,可索加尔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调动自己的精神力抵挡对方的入侵,就像是,就像是自己的本能在欢迎对方的入驻一般。
索加尔瞳孔一缩,就要动手去阻止,只是还未及有什么动作,精神已然昏沉了下去,而他没注意到,自己脖颈间那浓重的水色也随之而散,变得清澈明亮。
索加尔竭力想站直,只是到底没抵挡得过身体的本能,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整个身体往下落去。
顾钰伸手接住倒下的索加尔,索加尔比他要高,肌肉紧实沉重,整个人几乎是压下去的,顾钰有些吃力。
利未安森见状上前一把扯着索加尔的手臂接替过来,动作略有些粗暴。
第二军校的人也在这时匆匆赶到了。
“帮忙送他回去吧。”顾钰说,而后转向了乌鸠,“能跟我来一下吗?有些事情我想详细了解了解。”
随后补充道,“阿斯莫德你也来。”
利未安森看也不看手中的人,眼巴巴地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索加尔的状态不正常?”
乌鸠皱着眉,满是不解,倒是阿斯莫德靠在墙壁上,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第二军校到处都是监视器,好在有希望的帮助,对话还算隐蔽。“嗯,他的精神力海里是一片虚无,我能感受到的只有深重的痛苦。”精神力海某种程度上就代表一个人的状态,任何情绪变化都能通过精神力来传达。“他有很严重的自毁倾向,如果在成年礼上遇到他的话,恐怕会很麻烦。”顾钰看向乌鸠,提醒道,“他很可能会选择你作为对手。”乌鸠神色沉了沉,咬着牙,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我会赢的。”即使代价是杀死索加尔。
阿斯莫德倒是情绪很轻快,他觉得如果是索加尔作为对手的话,或许给乌鸠心理上的压力会少上很多。
第一次参与成年礼的S级是没有任何自主权的,个人赛上也无法指定对手,只能接受军校的安排,而在安排之外,如果有人指定的话,指定的对战优先级是高于军校安排的。
虽然索加尔是个难缠的对手,但军校给安排的对手更可能是乌鸠亲近的战友,那些所谓的上等人除了血腥之外就爱看这种东西,爱人或者朋友互相残杀,反目成仇,都是吸引观众的戏码。
军校自然要迎合他们的口味。
个人赛上是一定生死才能得出胜负的。
乌鸠注视着顾钰,又重复了一遍,“我会赢的。”
顾钰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任何语言在这个时刻都显得苍白无力,比赛有输赢,可参与比赛的S级却似乎没有赢家。
他也只能附和道,“嗯,会赢的。”
顾钰让乌鸠先归队了。
他跟阿斯莫德注视着乌鸠离开,阿斯莫德转过头,看向顾钰,”多谢。”仍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态,语气却格外真诚。
顾钰知道阿斯莫德为了什么说谢谢,他原本是想跟乌鸠谈谈索加尔的,缓解一下乌鸠的心态,只是在意识到乌鸠并不知道索加尔的情况之后,立刻选择了隐瞒。
“看来你很清楚索加尔为什么会疯。”
阿斯莫德随意地抱着胸,靠在墙上,看向天空,“毕竟我跟他是同一届的。””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顾医生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顾钰:“精神力海里有他的回忆碎片。”他恰好触碰到了索加尔发疯的一刻。
呈现出来的画面与感觉如在眼前,索加尔用自己的利爪贯穿了一个S级的心脏,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手中的感觉粘稠,甚至还能感觉到那颗心脏惯性的跳动。
除了画面与五感之外,索加尔在那瞬间的情绪也传递给了顾钰,那是种很复杂的情绪,由愤怒,悲伤,无力汇集起来,然而更多的是本能里对于鲜血的兴奋,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痛苦与自我厌弃。
再结合一下第二军校的成年礼,并不难推测出事情的大体经过——索加尔在个人赛杀死了自己最亲密的队友。
阿斯莫德很轻微地勾了勾唇,垂下眼帘,于是这个笑里便带了些冷意,他补充了一些顾钰没看到的细节。
索加尔在个人赛上陷入了血脉暴动,那局比赛的结局原本已经昭然若揭,即使索加尔杀死队友,他也会在比赛结束之后被击毙,这样的结果比起其他人来说已经算是好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在索加尔杀死队友的一刻,队友的鲜血与死亡将他血脉暴动的深渊里拉了回来,随即坠入另外一个深渊。
索加尔将永远背负杀死队友的罪恶而活。
“他疯了太久啦。”
阿斯莫德用一种异常轻快的口吻说,“也是时候该解脱了,如果乌鸠死在他手下的话,就由我来亲手给予他解脱。”
晚霞艳艳地烧了半片天,落入他的眼中,为阿斯莫德原本淡黄色的横瞳又叠上几层复杂的颜色,在暗处显得格外幽亮,白发黑皮,头上的羊角盘踞,阿斯莫德侧了侧头,整个人就像是刚刚从地狱降临到人间的恶魔。
优雅迷人的外表与甜蜜的言语底下是一片淤沉的黑暗。
头顶羊角的恶魔冲着顾钰笑,带着些小小的邪恶,“毕竟我最擅长这个了。”分明是笑着的,眼睛却一点也不高兴,一丝一毫的笑意都没有。顾钰清楚,阿斯莫德所说的擅长是什么,并非杀死敌人,而是杀死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