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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 第244节

虽然这还只是猜测, 现在也并不能确定云虚子就是“云翳”, 但只要一想到在他“羽化”后, 他的徒弟雾雨真人很快开宗立派,又借此把那几个狗东西引入隐仙宗,上一世甚至真让那几个狗东西成了师尊的徒弟, 忤逆犯上, 沈星河就越想越心惊。

云虚子千年前也绝非羽化兵解那么简单, 而是一直蛰伏在暗处, 对师尊虎视眈眈。

当然, 这一切推测的前提是, 云虚子的确是“云翳”。

可若云虚子并非“云翳”,那幕后之人借由符熄之口,把这事告诉烛龙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烛龙也想知道。

【你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想让本座去对付云舒月?】

烛龙最厌恶被愚弄,所以他又在符熄灵魂上撕出一道巨大的伤口以示惩戒。

符熄顿时疼得浑身痉挛,却仍艰难道,【尊上,那云翳与云舒月感情甚笃,若您去杀云舒月,云翳定会现身阻止!】

烛龙和沈星河就都听明白了,【你是想让本座,用此法引云翳现身?】

符熄:【是。】

烛龙就又想揍他,【可本座并不知晓云舒月在何处!】

符熄再次进言,【您既然曾见过那云翳,完全可以幻出个与其相同的分身。】

【云舒月既与其是挚友,看到云翳身受重伤,或许便会现出身来。】

沈星河:……

云舒月:……

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是这么个走向,沈星河一时间竟有些看不明白,那幕后之人究竟想做什么。

不过话听到这里,沈星河已几乎可以确定,那幕后之人的确是云虚子。

不然待烛龙真幻化出个“云翳”,这谎言岂不是一下便会被师尊戳穿。

但正因为确定云虚子即是“云翳”,沈星河才更不明白,那人究竟想做什么。

师尊对云虚子明明并无任何感情,甚至隐隐有些厌烦,即便烛龙真幻出个只剩一口气的云虚子,师尊也不可能现身去救他。

还是说,云虚子也只是想借此勾起烛龙对师尊的恶感,利用烛龙引师尊现身?

具体到底因为什么,沈星河一时半刻倒也想不通,但有一件事,沈星河却已看得分明——

【君伏,你说,那云虚子为何如此大费周章,想引烛龙攻击我师尊呢?】

从烛龙当年舍弃肉身狼狈逃离西方鬼域这件事,不难看出云虚子当年修为定在烛龙之上。

而从那鬼气能悄无声息控制与烛龙一体双魂的符息又能看出,云虚子如今的修为也定是强于烛龙。

烛龙如今已是大乘巅峰,云虚子既比他强,极有可能已是渡劫期。

但就是这样一个或许已是渡劫期的怪物,却一再引导烛龙出手对付他师尊。

除“忌惮”二字外,沈星河实在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云虚子此举的动机。

也就是说,云虚子很忌惮他师尊。

所以才迟迟不敢现身,反而用如此曲折的方式引师尊现身。

当然,云虚子也有可能与沈星河云舒月一样,想做那作壁上观静待两败俱伤的渔翁。

这些烛龙自是想不到的,他甚至直到现在都不知晓,云舒月师徒和云虚子都已悄然潜入他体内,不着痕迹影响着他和符熄的一举一动。

不过,对于符熄套娃似的提议,烛龙并不满意,只觉得符熄在耍他。

符熄顿时把姿态放得更低,声音谦卑却又暗藏蛊惑,【既一时引不出那云翳,尊上何不试试?】

烛龙闻言,神色狠厉看向周身无际的鬼气,深知若云翳不主动现身,他极有可能真无法把那家伙揪出来,这才终于气结地在爪中幻化出个浑身鲜血淋漓又狼狈不堪的男人。

云端之上,沈星河细细端详着那脸色苍白一身孱弱的男人,惊讶发现此人看上去竟比当年的雾雨真人还年轻许多,眉清目秀,隐隐透出一股书卷气。

与沈星河之前脑补出的鹤发鸡皮完全不同。

【师尊,云虚子是那个模样吗?】他问云舒月。

云舒月也看到了烛龙爪中的男人,闻言微微颔首。

沈星河就拉着师尊又往云层上飞了飞,想离下面那些变态远一些。

大地之上,烛龙像捏着团垃圾般甩了甩爪子,锋利的龙爪顿时切断了“云翳”一条手臂,猩红的血液刹那自半空喷溅而出,烛龙嫌弃地又甩了几下爪子,这才沉声对虚空道,“云舒月!你可认得此人?!”

“若你再不现身,我便将其碎尸万段!”

沈星河:……

若非场合不对,沈星河真的很想出声让烛龙自便,不要带他师尊大名。

正嫌弃得不行,沈星河忽然听师尊道,【星儿,你看。】

沈星河怔了下,立刻侧首向师尊看去,又自师尊眼中,看到这已走向末路的整个世界。

师尊的眼睛很美,即便盛着这样一个肮脏污浊的世界,都依旧纯净无暇。

沈星河看着师尊的眼睛,半晌,才轻声问道,【师尊想让我看什么?】

他回首看向这已被无边鬼气彻底吞没,或许下一刻便会彻底崩毁的糟糕世界。

就听师尊又道,【你看这世界,似不似一口巨大的瓮?】

沈星河一怔,定睛看去,只见目之所及之处,除地上那长虫般的烛龙外,唯余漆黑的鬼气,而那所有鬼气,幕后只有云虚子一人。

除此之外,这世上或许便只有他和师尊两个活人。

再看这世界,若以四方为器身,以穹庐为瓦盖,可不就是一口巨大的把全世界都裹挟于其中的瓮?!

这世上的一切生灵,也都是这瓮中的蝼蚁,彻底厮杀后,只余四人。

沈星河的眉头顿时跳了跳,蓦然明白了师尊的意思,【师尊可是想说,天道在以整个世界养蛊?!】

之前沈星河一直以为,天道只在针对他师徒二人时充满恶意。

但直到此时,沈星河才明白,或许这一整个世界的生灵,都不过是天道掌中的棋子,只有最强的那几个,才能活到最后。

云舒月微微颔首,肯定了沈星河的猜测。

沈星河却顿时更想不明白了,【可天道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毁了这世界才是天道真正的目的?】

云舒月看向无尽虚空,【若此世崩毁,天道亦会随之破灭。】

沈星河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担心此世天道真是个想拖全世界共沉沦的疯子。

一时间,沈星河满脑子都是得让师尊赶紧飞升才行。

只要师尊飞升离开此界,即便这世界下一刻就毁灭,也伤不到师尊分毫!

想到此,沈星河立刻把耳畔的藤蔓分身、半个“蜷云”还有手腕上的白玉珠一股脑撸了下来,全塞进师尊怀中,又把空间中仅余的资源全划拉进储物玉佩,全数交给云舒月。

在这之后,沈星河又掏出师尊没法立刻炼化的装满岩浆的猩红宝珠,玩命似的吸收其中暴烈的火灵力,而后迅速经由《日月鸾鸣》,把它们转化成磅礴的冰灵力,再用冰灵力加速与师尊双修。

沈星河甚至都想问师尊,要不要把他吃掉,毕竟他可是神鸟青鸾,血肉神魂都是大补之物,若师尊真把他吃掉,没准能一举突破大乘,晋升至渡劫期呢?

察觉他愈发危险的想法,云舒月屈指轻叩了一下沈星河光洁的额头,倒是并未推辞那些被沈星河塞过去的东西,只把那颗雪白的玉珠,重新戴回沈星河左腕。

【还记得为师的话吗?此物不可离身。】

沈星河看着师尊郑重的神情,看着师尊垂着眼眸,认真把那枚玉珠坠在自己腕上,还是没忍住问道,【这种子,对您提升修为没帮助吗?】

云舒月轻轻应了一声。

沈星河其实有点不信,但师尊又确实从未骗过他。

沈星河就只好收回那枚种子,紧接着催促师尊快些把那茎蔓分身和“蜷云”收回去。

这次云舒月倒是没再说什么,很干脆地把那银色茎蔓纳入体内,又把那半个“蜷云”与自己身上那半个合二为一。

但即使如此,沈星河仍止不住焦虑。

【要是您能立刻飞升就好了。】

焦虑到极点时,沈星河忍不住喃喃。

云舒月却道,【星儿可还记得,当年在丹阳秘境,为师渡劫时,你曾遇到过一位老者。】

沈星河脑海中立刻出现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还不待细想,就又听到师尊的声音,【你可还记得,他那时曾说过什么?】

——师尊怎么会知道那老头的事?

那时他明明离师尊很远。

脑海中流星般划过这个问题,紧接着便开始回忆那时的场景。

沈星河的记忆很好,只几息便忆起当年的场景。

【他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在死前见一面望舒仙尊。】

云舒月眼中现出一丝浅浅的无奈,【不是这句。】

沈星河就又开始回忆,越回忆,脸色便越凝重,也终于明白,师尊为何会忽然提到那老者。

【那老人曾说,此界之所以数千年都无人飞升,皆因……天道作祟!】

虽然那老人当时只讳莫如深地指了指天上,并未明说,沈星河却还是精准捕捉到了他的意思。

但那时,沈星河只当那老人是在胡言乱语。

而今师尊却忽然提起那老者。

沈星河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云舒月用指尖轻点他的眉心,揉散那不知不觉聚起的峰峦,又问,【星儿可还记得,为师曾说过,若死后无法转世投胎,流连于世,最后会怎样?】

沈星河倏地攥紧掌心,喉中也蓦地干涩起来。

半晌,才哑声说道,【会魂飞魄散,逸散成灵气,若落叶归根,成为这世界的养料。】

云舒月颔首,轻声说道,【这或许便是此世天道真正的目的。】

若使其亡,必令其狂。

此前天道之所以纵容魔修鬼修肆无忌惮,修为疯涨,甚至轻松渡劫,为的便是迅速养出诸多能够互相吞噬的“毒虫”。

如此,即便天道一直隐于幕后,“毒虫”们亦会不停吞噬厮杀,直至最凶最毒的那只脱颖而出!

——以整个乾元为樊笼的烛龙是,驱使无边鬼气吞噬全崇光界生机的云虚子是,费尽心机自全世界搜罗天材地宝的沈星河亦是。

只不过沈星河这些年搜罗天材地宝都是为给师尊堆修为,这才抱着师尊的大腿,勉强苟活至今。

若没有师尊,即便有再多资源,以沈星河的心境,也定活不到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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