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找康熙认爹了没有 第132节
了解一点康熙朝历史的就都知道,在雍正继位不正的传说中最不可避免的一个人物就是隆科多。
康熙帝晚期对隆科多的信重是非常巨大的,可以说是心腹中的心腹,弥留之际把传位诏书给的就是这个人。
苏辰再次和他照面,便更清楚的意识到他的罔顾国法和嚣张自大一点不比史书中记载的少。
这样的人,坚决不让他有得势的机会,想让他永远不会得势很简单,那就是阿玛厌弃并永远都没有信任这个人的可能。
想到这里苏辰有些心动,因为他知道阿玛对他的疼爱,只要他说一句隆科多面服心不服或者偷偷瞪他的话,阿玛必会因他不给隆科多任何起势的机会。
但是这么干,他跟那些利用宠爱达到自己目的的人便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他一直只把康熙当他的父亲,从没有掺进去别的。
真要这么干吗?
苏辰转头看看他阿玛。
康熙问道:“怎么了辰儿?”
苏辰开口,却是:“他都这样了,我就不打回来了。”
隆科多搁在腿边的手握了握,非常诚恳的又磕一个头:“多谢辰亲王宽宏大量,隆科多感激不尽。”
“你起来吧,”康熙说道:“按辈分,你长,不该你跪辰儿,但论尊卑,他尊你卑,今日之事,你可有不服?”
隆科多向康熙叩头:“奴才心服口服,都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伤了辰亲王。”
康熙道:“既然如此,朕赐你十廷杖,以此为戒,惊醒你日后不要再仗势欺人,可服?”
“奴才遵旨谢恩。”
廷杖就在乾清宫外面施行,隆科多强撑着臀部的钝痛走出东华门时,眼里的恨意和狠辣一闪而过。
辰亲王,别让我有抓着你把柄的一天。
他这么想,其实苏辰对他的戒备比他预想的还多,晚上和他阿玛说话的时候就进了谗言:“阿玛,我懂一些看面相的本事,隆科多这个人的面相比较凶啊。”
不跟阿玛耍心眼,但是他可以实话实话,就说自己不喜欢隆科多,就拿隆科多的面相说事。
“这也是跟你师父学的?”康熙识的人多了,自然也看得出来隆科多的凶狠之处,今天他是和辰儿结了梁子,胆小的人可能就不敢记恨,隆科多却不是胆小的。
于是本来打算给隆科多的御前侍卫名额,如今当然作罢,以后佟国维再给他求差事的时候,随便安排一个不重要的也就是了。
苏辰点点头:“我师父会的本事可多,面相是最基本的,只不过我学艺不精,除非是特点非常明显的人我都看不出来。”
“隆科多的面相就很明显,他这种人君臣观念淡泊,若是乱世必为枭雄,和平时代他也不会甘于人下。”
康熙笑道:“那辰儿的意思是?”
苏辰亳不拐弯直来直去的表示:“阿玛以后可别用他,我怕他以后位高权重了报复我。”
这还是真是他儿子能说出来的话,康熙不仅不生气,还觉得这么多年对儿子的好没有白费,儿子跟谁藏心眼都不会跟他藏。
“阿玛自然要考虑你和保成的,”康熙说道:“没有隆科多今天与你的争执,来日也没有重用他的一天。”
在康熙的打算中,整个佟佳氏他都不会过于重用。
苏辰很快就明白了阿玛的意思,因为保成是太子,佟佳氏不可能超越赫舍里氏,可见阿玛根本没想过将来有一天他会厌弃了保成的可能。
“阿玛金口玉言,今天的话可不能忘了。”
康熙好笑道:“不忘不忘。来,阿玛再给你眼睛涂涂药。”
已经得知这件事的保成给他哥出气,傍晚的时候就让人给隆科多送了一堆药,并带话说让他好好养伤。
至于挑起此时的那个逗鸟公子,今天一共挨了顿打,首先是他爹给的一顿,其次是佟国维让管家去示意他爹又打的一顿,最后是太子御旨传到府上又赐的一顿。
一时间,在京城沉寂两年的辰亲王再次进入众人耳中,尤其是内城各大贵族府门的公子,一天之内好几家都传出来揍孩子的声音。
张府是个例外,张府这一天气氛很好。中午张二公子为辰亲王说话的行为受到了皇上的嘉奖,赞他是“义勇”,另送了一批包括书画笔墨纸砚在内的许多赏赐。
并准许张廷玉随行皇子阿哥们去东北。
六月二十九,御驾再次离京,目的地:辽宁盛京。
第104章 行路中
这是康熙登基后最大规模的一次巡行,各方面人员从初春即开始准备,几万人的出动,在头一天倒也算是井井有条。
天气太热赶路不便,本来要带的女眷们便没有随行,除了中后阶段负责运送食物的车辆,基本上全员骑马。
苏辰和保成自然跟在阿玛左右,因此他们是第一梯队的,出京老远苏辰还能感受到马蹄踩在地面的震动声。
保成头一次出远门,精神头不错,骑着他的马时不时就要走在前面行走的一队骑兵中间,然后再调转马头回来,把一张纸递给苏辰看。
铅笔涂鸦的东巡图第一页,是他扭着头骑马、阿玛骑姿端正的图画。
苏辰新奇不已,拿着翻看好一阵儿,还不知道保成是什么时候学的画,竟然挺像模像样的。
康熙看了看笑道:“保成的画技还有待提升,随行的有画院的几个人,想认真的留下来什么画面,去找他们。”
保成便喊苏辰:“哥,咱们俩一起去找人。”
好吧。
画院的人在后面第三个梯队,他们本来就负责记录皇上东巡的景象,为了能够画下完整的图画,他们还有一些自行活动的自由。
现在两位皇子找来,包含好几个国家的外国人在内的画师们都很积极,愿意接受皇太子的任务,甚至还有个黄胡子的表示,下午就能把一副成品画呈上来。
苏辰跟这人扯了两句,得知他是南怀仁的同乡,名为萨利安,二十年底才来中国。
出于对海上的好奇,接下来的半天时间苏辰都和萨利安并辔同行,所聊内容从比利时到欧洲诸国,从天文到地理都有涉及。
从萨利安口中,苏辰听到很多名人,以及在现代都名声显赫的大学,有猛兽在后面追的感觉越发强烈。
萨利安才来中国,他的汉语还不大好,苏辰有之前和传教士们的接触打底,对于他的古英语连蒙带猜能听懂一些。
聊到后来,俩人都挺愉快的,苏辰更是直接把保成忘了,等到想起他来的时候,提前在前净路的骑兵和内务府官员已经在一处宽阔地带扎好了营,做好了饭。
苏辰揣着一肚子从萨利安那里打听来的欧洲名人大事,找到他正在和几个臣子围坐在桌边闲话的阿玛。
“阿玛阿玛,我们回来了。”
听到儿子欢快的声音,康熙笑道:“你这是捡了金子回来?”
保成在他哥后面跟个小跟班一样,闻言哼道:“阿玛,我哥比捡了金子还高兴,他遇见一个知己。”
康熙:“那朕倒是好奇了,谁能让朕的辰王当知己?”
一圈的重臣们听见皇上这话,都说:“辰亲王的学识已经渊博非常,能让王爷赏识的必有过人之处。”
苏辰笑起来,拉着保成过去和他们阿玛挤着同坐一张长条凳子,说道:“阿玛,他叫萨利安,南怀仁的学生。他来中国之前,在剑桥上过大学,他跟我说他有个同学叫艾萨克.牛顿,此人是英国的财政官员,学术特别精深。”
是的,就是那个发现万有引力和三大运动定律的牛顿。
“还有一个叫莎士比亚的,英吉利国家现在天天搬演他的戏剧。阿玛,趁他们都还活着,咱们试试能不能请他接受中国官职?”
最好是能一直在中国定居下去,以后的学生们学习物理化学文学的时候肯定很爽。
康熙沉思说道:“如果你说的这个牛顿,还有莎士比亚,有这么厉害,那他们定然是泰西的重要人物,一般的利益可打不动他。”
苏辰只是那么想着爽一下,又说道:“人拉不过来,我们可以把他的著作都收录回来。阿玛,你不是也有意提升咱们朝廷臣子的数学计算能力吗?儿子觉得我们在专门研究数学的人才上,和他们相比是有很大欠缺的。多来几本专业书,才能培养出专业的人才。”
康熙对儿子后面的这句话不以为意,却是点头道:“你这个要求不过分,阿玛准了。”
然后笑着跟臣子们说道:“朕这个儿子在这方面像足了朕,喜欢西方的数学物理。不过西方诸国在数学、天文方面的成就,的确强过咱们大清。”
此时陪着皇上说话的一桌子大臣听到皇上对西方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评价如此之高,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是啊,”王鸿绪是个坚定的拍马屁派,“微臣听说过早年间的事,康熙三年杨光先投奔鳌拜,借助鳌拜的手定了南怀仁、李祖白杜如预等传教士的死刑。如果不是皇上您力保,死的绝不止一个李祖白。四年,那杨光先掌握钦天监大权,却直到康熙七年都没有定出一个正确有用的历法。若非皇上让南大人重入钦天监供职,咱们谁能知道杨光先是个水货。连钦天监副监吴明烜都只是个样子货,他推算的历法讹误重重,耽误了多少农时啊。没有南大人他们,咱们红夷大炮还不知道有没有影子呢?”
苏辰嫌弃的看了这人一眼,他怎么也跟着来了。
这个话说的挺好听,跟讲故事似的。
然而,虽然大炮主要是南怀仁造的,咱们国家的人就一点功劳没有吗?而且你都不想想,大炮之所以能够面世,是以咱们自家向全世界贡献的四大发明之一---火药为基础的。
其他人听了也不舒服,怎么听王大人这意思,咱们这些大臣还不如海外来的传教士有本事呢。
当年的旧事,的确是叫传教士压了一头,只能说真正有本事的人没有选到钦天监罢了。皇上重视传教士们的意见,也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派了二十个大臣亲眼验证,到底是南怀仁的算法准还是吴明烜的准,最后吴一个对的都没有,真是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丢脸。
李光地自然也清楚知道这件事,但他还是不觉得南怀仁之人有什么可得意的,不过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罢了。
他摸着他的胡子轻笑着道:“王大人不要一味的鼓吹外国学术,咱们的孔孟之道,那些个传教士可是十几年都没有研究明白呢。”
为了应和康熙的爱好,现在的外国传教士自然也有研究孟子集注的,不过他们注的那个东西,贴到精髓的很少。
康熙看过他们呈上的注本也只是一笑而过,没有再提。
去年有传教士试图用他们的教义干涉朝廷政治大事,被康熙狠狠的训了一通,曾经给予的他们在北京城的很多特权也给收了回来。
传教士们眼看就不成气候了,这时候辰亲王又交好一个南怀仁的徒弟,其实大臣们心里都很担心。
因此,李光地的话得到现场绝大部分人的赞同。
苏辰看他们的神色,尤其是李光地刚才那话,也是在点他呢吧。
苏辰心里冷笑,让你们亲自去战场上感受一下红夷大炮的威力,你们就不在这儿排外了。
只不过跟有些固执己见的人,多余的话没必要说。只要跟说话管用的那个说便好,苏辰向他阿玛道:“阿玛,咱们什么时候也派大臣去西边那些国家一趟,不能他们总有人往咱们这儿跑,咱们的东西都叫他们摸透了,对他们的学术咱们却是一无所知。”
刚在心里念叨辰亲王的大臣们倒吸凉气,王爷不会这么狠要把他们踢到遥远的海外去吧?
看看传教士都往他们这儿跑,就知道海外的日子不好过啊。
沉默静静蔓延,突然有一人开口道:“王爷是爱好西方数学吗?要说这个,江南的确有两个大家。”
不约而同的,好几人的目光都赞赏的看看这个人。
苏辰也看去,见是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人,官帽是七品的,再看补子,想来是翰林院编修。
阿玛挺喜欢诗词文学,出远门的时候连传教士都记着带,更别提翰林院这一帮子了。
不认得对方苏辰也没有询问姓名,只道:“你说说都有谁。”
这人低下头细细想了下,才道:“一个是陈厚耀,一个是梅文鼎,全是江南有名的文人才子,他们钻研那些算学都快成痴了。”
梅文鼎听过,陈厚耀没听过。
苏辰道:“有机会我去找到他们请教请教。”
主要是给他们送书,争取让咱们国家也有在世界上响当当的数学大家。
这人笑道:“王爷传召一声,他们自然就到了,哪还需要劳动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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