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气我就要演你了! 第157节
燕折一时卡住了,呐呐道:“那也要去看看才行……你问过苏然吗?”
“苏然从你逃出来那天开始,就再也没进过那地方,也没见过妈。”
燕折心一颤,其实那道被囚禁的面孔已经在他的脑海里逐渐模糊,与新闻报导或者白家相册里的美丽面容都不怎么对得上号。
但此刻,过去的种种相处又在脑海中浮现,使他有些止不住的颤栗。
“崽崽,妈妈爱你……”
“你不是我的孩子!”
“你是他带来欺辱我的怪物!”
“崽崽,别怕。”
“崽崽……”
……
“燕折?”
魔怔中的燕折茫然回神,他看着白涧宗与白茉有几分相似的面孔,一种怪异的宿命感在心里蔓延。
十几年前,他缩在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怀抱里,自欺欺人地维系那虚幻的母爱。十几年后,他却被十几年前那个女人的儿子抱在怀里。
这次的爱是真实的。
“去看看吧。”燕折语速很慢,“如果直接过去,苏家人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我们搜索苏宅,拼死了也不可能承认绑架白家夫人的罪名,但如果有足够证据,警方就有权利对苏宅进行彻底的搜查。”
但在那之前,得让祖母从这件事中脱身。
一旦她动手了,八十多岁的高龄还得落得一项杀人的罪名,一世传奇的女人不应该以这样的名声落幕,哪怕那个人死有余辜。
作者有话要说:
来捏,迟到52个红包。
第101章 是他的
燕折跪坐起来,搂住白涧宗的头贴往自己的脖颈处,表情坚定,配合绑着绷带吊在脖子上的手臂,就像个身残志坚的勇士。
“你之前说我要面对,你也一样的。”燕折摸摸白涧宗的头发,说:“如果妈妈还在,就快点把人救出来。”
妈妈。
燕折在那四年里这么称呼过白茉无数次,但白茉并没有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每每窝在白茉怀里感受难得的温暖时,他都会想,这个女人的亲生孩子会不会正在某处思念自己的母亲?
如今和白涧宗订婚,他倒是可以名正言顺地这么称呼了。虽然心里有些难言的微妙,却也想不到更好的称呼。
燕折说:“如果妈妈不在了,也要找到尸骨,尽快入土为安……她一定不想留在那里。”
谁会喜欢永恒的黑暗呢。
每每想到那四年,燕折都有些恍惚,那些暗无天日数不清的日子里,大多数时候都只有油灯相伴。
逃出去的那天,阳光扑面而来,他没觉得温暖,只觉一片煞白,好像虚假的天堂。
“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会陪你的。”燕折说,“你给我戴了戒指,就不能骗我了……也要一直陪我才可以。”
白涧宗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可眼皮贴着燕折的皮肤,暖意弥散。
突然想到什么,白涧宗推开燕折:“下去。”
“?”燕折懵了下,心差点给伤透,他竖起中指崩溃地说:“你刚给我戴的戒指!现在就出尔反尔!?”
“……”白涧宗只能搂着燕折的腰防止他太激动摔下去,并把俞书杰叫进来。
已经习惯了老板和小老板腻歪的俞书杰熟视无睹,静候吩咐。
“手机给我。”
俞书杰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手机是指那部老式翻盖手机。他立刻递上去,被燕折给截胡。
燕折一开始还觉得在外人面前赖白涧宗身上有点羞耻,现在已经毫无感觉了。
果然,人的脸皮是一步步厚起来的。
他打开翻盖手机,问:“你要干什么?”
白涧宗:“短信息。”
燕折没用过这种手机,不太熟练地打开短信息界面,看到白涧宗的人之前发来的历史信息。
【他醒了,没有尝试逃跑。他让我转告老板:你会后悔的。】
【人被劫走了。】
燕折突然有些担心:“如果苏友倾伏法,会不会供出你绑架他的事啊……”
白涧宗掀起眼皮:“谁绑架他了?他见到我了?”
俞书杰补充道:“苏总只是出差去谈生意,只不过地点是在深山老林的假日庄园,好巧不巧半途迷路了,山里信号又不好,在山里假日庄园等他的生意伙伴没见到人,便以为他不想合作没有多思而已。”
燕折:“……哦。”
多虑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人已经不在白涧宗的掌控中了,白萍会对苏友倾做什么谁都没法预料。
最初,白萍对儿媳妇白茉是利用的心思居多,让人另选精|子生育也是看上了白茉的基因,是为白家的将来考虑。
但后来又决定培养白茉,应当是真的当女儿看了。
自己的女儿被人囚禁折磨多年,心里的愤怨又怎么能轻易平息?
燕折回神,发现白涧宗很久没动,视线一直定格在手机屏幕的某条信息上。
【他让我转告老板:你会后悔的。】
“怎么了?”
原本看到这句话只有恨与漠视,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经刚刚燕折的絮叨,白涧宗却不由开始多想。
“你会后悔的”……是无的放矢,还是别有深意?
“让房安去找警察,把这些年的事情都交代掉,加快那边进度。”白涧宗语速很快,“告诉宋德,真想给我一个交代就抓紧让上面下文件搜索苏宅!”
“是!”俞书杰立刻去办。
燕折心跳有些快:“妈妈……可能还活着吗?”
顿了许久,白涧宗才低哑地说:“也许,可能。”
燕折迟疑道:“我之前跑回去过,苏友倾还会把她关在原来的地方吗?”
白涧宗:“如果还活着,就一定在苏宅。”
这时候,关于各方的数据收集就起了用处。自发妻吃药自杀,苏友倾就极少在外逗留,除出差外基本天天回家,也不去其他住处。
对外宣称是没照顾好妻子已经让他内疚万分,所以要多多陪伴儿子。
所以白茉如果还活着,一定还在苏宅的某处。
但希望并没有燃起多久。
血液加速带来的热忱消散,白涧宗又回到了悲观消极的态度。
“你说上辈子我自杀了。”白涧宗第一次主动提起这事,语气还算平静:“是因为确定妈已经死了,是不是?”
“……”其实上辈子苏友倾罪行曝光的时间段燕折已经死了,只是上辈子的白涧宗不知道。死后的燕折似乎尚存一抹执念,跟在白涧宗身边目睹了很多事,但基本都只有一些模糊的概念,最清晰的就是白涧宗自杀的画面。
但被白涧宗这么一问,好像有什么画面闯入了脑海。
耳边好像都是苏友倾痛苦的惨叫,坐在轮椅上的白涧宗身影模糊,眼眶赤红,一字一顿地问:“再问一次,她、在、哪、儿?”
“她死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和我分开!”已经不成人样的苏友倾依旧笑出了声,“我早就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所以我提前做了准备,我将她火化……吃掉了她的骨灰。”
……
燕折动了动脖子,移开视线。
白涧宗手上一紧:“直说。”
燕折颤了下:“你没在苏宅找到妈妈,他说……他吃掉了妈妈的骨灰。”
白涧宗没出声,只是五指收紧,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血肉中。
燕折抱住他的头,努力宽慰:“也许他是骗你的,也许这一次可能结果不一样……”
“我需要回趟老宅。”白涧宗突然推开燕折,“你早点睡。”
“我和你一起!”燕折实在不放心,他真的怕白涧宗直接去把苏友倾宰了,重复上辈子的路线。
以他的角度自私地想想,祖母劫走苏友倾也许还是好事。
至少能制止白涧宗做错事。
燕折心跳又快了不少,感觉那天白萍把自己叫去老宅说的所有话都别有深意,就像在交代后事。
不行的!
如果确定母亲死了,祖母又再出事,白涧宗真的能撑得住吗?
白涧宗就要拒绝,可燕折执拗地看着他。他只能带着燕折一起离开,叫保镖去办理出院。
“今晚在老宅住吗?”
“嗯,住一晚。”
外面还在下雨,张三在一旁撑着伞,白涧宗和燕折轮流上车,都一样困难。一个腿不方便,一个手跟肋骨疼。
胸带还得背一个月,想想都折磨,可白涧宗已经双腿不便近九年。
坐稳后,燕折问:“警察找到燕驰明了吗?”
“找到了。”白涧宗道,“他不承认。”
不承认自己因为绝症杀死了自己的儿子,只为了一具□□。
明面上来看,确实不好让燕驰明伏法。
燕颢的死本就没多少人为痕迹,加上这事出在艳照曝光、社会性死亡的第二天,很多人包括媒体都在大肆宣扬燕颢是自杀。
而燕驰明对儿子的死、最多是打骂太过起了一些推动的作用。
燕折一开始还以为是苏友倾,但后来想想不对劲,苏友倾怎么可能毫无痕迹地溜进燕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