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养我众将士 第250节
见他逼近,瑟瑟发抖还不忘报上名来:“我告诉你,我爹是东山书院的山长!你要是敢伤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
“山长?”
“你不说我还忘了,正巧……”燕戡一脚踹在人膝盖,“我这里有一桩陈年旧事要找他。”
他冲着书生后头缩着不敢出声的几个跟班扬了扬下巴:“出去一个,给我把人找来。”
“就说我在海棠酒楼请客,不来的话……他这儿子也甭要了。”
“还有这几个的爹以及你爹,都来。”
说罢,率先一人跑了出去。其余人试图跟着,燕戡随手扔了几颗石子儿,跑出去的人一一倒地。
那最开头的一个转身回看,见燕戡沉着眸子如狼一般还盯着他。一个哆嗦,不敢再有别的心思。
见燕戡处理了这事儿,戚昔问孙文卿:“你们山长呢?”
“屋里呢。”
戚昔:“骂成这样了他还待得下去。”
门忽然被劈开,郭桉红着眼睛举着一把刀出来。
刀是好刀,不过柔弱书生郭桉勉强举起,走路一跑拐三个弯儿!
“呀呀呀呀!!!”
“山长!”几个学生一个我握刀,两个抱着郭桉的腰。
戚昔看他气得全身发抖,脸上绯红,问:“东山书院的人怎么找来的?”
孙文卿:“山长之前一直在陪着我们复习。”
饭菜都是他做的。
“昨天考完了,他就想着今日出去逛逛,再采买一批给学生的奖品。出去就遇上了。”
“我们今日在补觉,等醒来,就听到山长从外面跑回来。”
“出去一瞧,东山书院的那群疯狗就找来了。”
宋俭点头补充:“我们怕起冲突,就一直挡着不让他们进。”
“想必是他们之前知道那几个在咱们斜沙城被揍了的纨绔的事儿,不敢惹孙大哥,所以就一直在外面骂。”
他瞧着那破开的门,很是心疼道:“我们都把山长关起来了,他还是跑了出来。”
现在好了,那门坏了,他们还得赔钱。
燕戡:“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海棠酒楼。”
“东山书院……”
好好的一个书院到底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若无用,书院干脆关门了。
说罢,燕戡又让阿兴去请了新学政跟知府过来。
这事儿最好一次性解决完,下一次,他不打算再浪费他的兵将过来陪着他们考试了。
东山书院。
位于府城东边的群山环绕之中,风景秀丽。书院修建得那是一步一景,跟庭院一般全是花了心思的。
一狼狈书生一口气爬上山,神色仓皇,众人看了无不停下脚步问:“兄台,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那书生不敢言,只能咬紧牙跑到山长房里。
“山长,不好了!不、不好了!”
东山书院的山长一见学生如此不知规矩,顿时黑下来脸。“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师兄被人打了。”
“什么!”山长只有这么一个老来得子,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平日重话都不敢说一句,谁敢打!
他老脸拉下,驴一般变得又长又皱。
“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儿!”
……
戚昔跟燕戡早已经在酒楼坐等着。
跟前几个鼻青脸肿的书生跪在地上忍着身上的抽疼,以及自己亲爹恨不能吃了的眼神。
门被一脚踹开,学政、知府、大商人……全部转头。
知府之前还纳闷燕戡为什么会给他请客,没想到是想要他干活儿。
他沉着脸,看东山书院山长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脚,怒道:“山长好大的威风啊。”
“爹!爹……咳咳咳咳,爹救我!”
郭桉看到东山书院山长的那一刻,所有压抑的恨意翻涌。
老匹夫!
他直直地冲上去,攒足了全身的劲儿,一拳给人打掉了牙齿。
“山长!”孙文卿几个将人拉住。
“老匹夫!”郭桉恨恨骂。
“郭桉,行了。”燕戡道。
几个坐在燕戡对面的,无论是书生还是官儿,立刻噤声。
“这事儿知府大人在,学政大人也在。好好说,他们会给你做主的。”
郭桉扑通跪下。
他颤抖着将怀里已经写的不知道第几次,揣了不知多少年又换了多少次的状纸拿出来。
他双手高举,声音铿锵有力。
“小人杳寂书院山长郭桉,状告东山书院山长隐瞒自身罪责诬于我父,以权谋私,打压书院,纵容亲子强逼民女,害人致死!”
“你胡说八道!”
郭桉眼中浸着杀意。
“是吗?就在今年,府城柳条巷,你儿子强抢民女,你为了帮他掩埋杀了几条人命诬造人一家五口搬家的事儿,假的吗?”
东山书院山长瞳孔一缩,反应过来立马跪地高呼:“知府大人,学政大人,我冤枉!”
再抬头,所以情绪被他敛藏了去。
郭桉嗤笑。
“冤枉,还不止这一起呢。”
燕戡知道东山书院这边有人在监视郭桉,但郭桉也聪明,他让人也监视着这边。几年如一日,他身边从没出现过的书童一直在这知府。
很聪明,只用他爹被诬陷的事儿一下摁不死这人,知道找其他突破口。
燕戡目光徐徐落在知府背上。
知府心肝一抖。
立马表态:“将军,此时若为真,是我失职。我一定好好彻查。”
燕戡瞧着那几个之前还神气,现在缩成了鹌鹑的人。
“是要好好查,再看看东山书院好好的一个官学,如何教出这么些腌臜货。”
学政也抹了下额头的汗。
警告完了,燕戡带着戚昔潇洒离开,至于郭桉的事儿就让他自己解决。
天空晴好,燕戡笑着晃晃戚昔的手。
“夫郎可要跟我一同去逛逛?”
戚昔浅笑:“也好。”
*
知府的动作很快,五日后,府衙升堂。
调查属实,东山书院的山长被剥了职务,下入大牢,秋后问斩。
伴随着乡试结果出来,东山书院也被腾出手来的学政清理一通,重新提拔上来一位山长。
不巧,正是孙文卿以前在东山书院的师父。
八月底。
府衙前,桂榜上写着一个个中举的书生。
宋俭从后往前看,在中间位置看到自己的名字时,唰的一下睁大了眼睛。他激动地晃着孙文卿的手:“中了!中了!我中了!”
“孙大哥,你呢?”
“宋俭,啊啊啊!!我也中了!”后头同伴笑道。
孙文卿看着越来越挤的人,将一同来考试的人名字全部看完,他拉着宋俭出去。
“孙大哥,我怎么没看见你的名字?”
同伴傻呵呵笑着,手攀着宋俭的肩膀。“你傻呀,没看到咱孙兄的名字在头一个吗?”
“头名?”
孙文卿镇定点头。
“头名!解元!!!”宋俭嗓子破开。
孙文卿嘴角露出半分笑意:“嗯。”
“啊啊啊啊!那我就是解元的朋友了!”
孙文卿呼出一口气,看湛蓝的天色,心中依旧淡然。他道:“在这儿呆了这么久,也该回了。”
宋俭立马道:“啊!我想魏夫子了!”
少年人迎着太阳走,衣袂飞扬,意气风发。
路的尽头,终于为父伸冤的郭桉看着他们脸上的笑意,也缓缓地,张扬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