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养我众将士 第60节
燕戡眼神炽热:“所以你要负责。”
“我不要银子,不要道歉,我要你当我夫郎。”
戚昔闭眼,双手捂着已经不能看的肚子。声音虚无:
“何必呢?”
“非女儿身却有了孩子你不觉得怪异?放眼京都,谁娶个男子……”
“别人与我何干!”燕戡的话掷地有声。
戚昔摇摇头:“你只是一时兴趣。”
燕戡看着人的发旋,简直要气得将自己的牙咬碎。敢情这些日子都做了无用功!
燕戡黑眸沉沉。
他脑中快速思索,忽然一个想到一个被他忽略的问题。
戚昔藏起来的秘密。
结合他所做的这些事——这些不可能由伯府那个被欺压的戚家大公子能做出来的事。燕戡心里有了底。
燕戡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
也不管人是中邪了还是脑子坏了,又或者真像神鬼异志那样换了魂魄。他只感受到戚昔在胆怯,在踟蹰,在害怕。
一瞬间,燕戡心中越来越燥的火气散了。他拉开凳子,在戚昔的跟前蹲下。
双手将戚昔的手抓住,合拢在掌下。
戚昔没有动,没有排斥。
燕戡下巴搁上去,用冒出来的胡渣刺了刺戚昔的手。
戚昔指尖蜷缩,听他慢慢将自己剖开来,道:
“我要的戚昔是在洞房花烛夜大胆将我推倒的戚昔。是斜沙城里,在冰天雪地安静站着都如白鹤一眼吸引我的戚昔。是酒肆的老板,是入我府里后骄矜又聪慧的戚昔。”
他定定地看着戚昔,笑得坦荡:
“第一次见面我没看见你,但我却动了你,那是我自己愿意。第二次见面我看见你时我就想到了是不是我家那个抛夫之人。”
“等我一点一点确定了,我很高兴。”
“虽然说了很多次,但我还是想说幸好进我燕府的人是你。”
“你不要怕,我们燕家的男人没有变过心的。”
“你若是怕,我把它交给你。”
掌心微凉,戚昔垂眸,手中被搁下一柄剑。
是他当初在桌上看见的那把剑。
“这是我父亲曾今用过的剑,于我而言非同一般。若我负了你……你就拿他把我砍了。”
他蹭蹭戚昔的手,眼底是非一般的认真。
“我不动,我任由你处置。”
戚昔指腹擦过剑柄:“……非我不可吗?”
燕戡吻在他指节,笑得极为霸道:“非你不可。”
戚昔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凉薄:“可我偏偏不信人心。”
燕戡埋头,额贴在戚昔手心里的剑身上。
就在戚昔以为他会松口的时候,燕戡忽然低低笑出声来,笑得肩膀震颤。
他道:“自然,我也不信。”
他仰头,眼里翻涌着浓烈的占有欲。
指尖霸道地勾上戚昔的指骨,一边盯着他一边缓缓收紧。
“所以就是绑……我也要绑着你一辈子。”
戚昔闭上眼睛,心道:早已预料到的结果,不是吗?
就像曾今顾虑过的,有了这个孩子,他与燕戡只会纠葛渐深。如今看来,可见一斑。
第31章
绕着弦月的云散去, 窗边的银辉罩住一坐一蹲的两人。
晚风清朗,拂过发梢。
两人对视良久,戚昔先垂下眸子。他目光掠过堆在腕侧的粗硬头发, 缓缓握住了剑柄。
腰间趁此揽来一双手, 手心的温度透过春衫烫到后腰。戚昔动作一滞, 反手揪住手腕处的发丝扯了扯。
燕戡也不恼。
他低笑一声, 敛了眼中有些吓人的霸道,偏头吻在戚昔的腕侧。“夫郎答应了。”
戚昔手腕一阵酥麻, 他往衣袖里缩了缩。
“我不答应能行?”
燕戡笑得招摇:“自然不行。”
两相对视, 戚昔绷着嘴角缓慢将那指尖发丝打转,再微微用力。
发丝绷直, 燕戡吃痛顺着力道偏头, 可脸上却笑得更灿烂了些。他软了语气讨饶:“夫郎, 轻些。”
戚昔扬眉,这才心里舒坦地松了手。
见他在自己面前恢复以往的鲜活,燕戡稀罕地抓住的戚昔的手捏了捏。
捏得手都红了, 戚昔也没再抽回去。
“坐这么久手都凉了, 夫郎该就寝了。”
“那你让开。”
“不让。”燕戡揽着人抱起,“大公子要做什么说一声就是了,为夫自然会帮夫郎办到。”
戚昔偏靠在燕戡身上, 也慢慢起了困意。嗅着已经熟悉的味道,他干脆枕着男人的肩膀闭上眼睛。
“燕戡。”
“嗯。”
戚昔:“……我腿酸。”
燕戡轻蹭戚昔额角, 眼中闪过疼惜。“好,我帮公子按按。”
*
戚昔是极重承诺的人。开了口的话他必定会做, 同样, 他得了承诺后反复衡量,只要他确信承诺可靠, 便也会交付全然的信任。
他不扭捏,同意了就是同意了。
所以经此夜谈,他恢复了从前。更甚至将自己的位置与燕戡口中所说的位置对齐,摆正。
诚然,他点这个头看似有燕戡的威胁,但何尝不是他的一种考量。
他是个没有归属感的人。他觉得燕戡尚可,但仅仅为此就决定与燕戡过日子,他或许还要考量一二。
但燕戡看似在给自己施加压力,实际上又给他递了一根能控制他的线,如此,这个决定看着就没有那么难了。
他不得不承认,跟燕戡待在一起他很舒心。
或许情感上还没有那么依赖,但生活上他已然习惯了。
当然,这其中不乏燕戡用了手段。燕戡了解他,同样,他也知道燕戡是个什么样的人。
*
临近春末,晴几天才下一天的雨。
石榴树的绿叶丛中挂满了花苞,待开的花皱巴巴如被蹂躏的纸一样。红得娇艳,也格外显眼。
枝丫稀疏的树下,种下的菜也齐齐开花,等待着挂果。
屋檐下多了一窝小燕,都出壳了。大燕衔着虫归来时,总能听见那高高的鸟巢里一阵稚嫩的叽喳。
鸟窝底下,已经长大了不少的小黑蹲得端正。
它脑袋大,两个耳朵软趴趴的没有立起来。背毛还是柔软的绒毛,不过柔顺蓬松,像夏日里炸开的蒲公英。
屁股后的尾巴在地上一扫一扫的,那一方地面都光洁不少。
他仰着脑袋,兴奋地冲着上鸟窝叫唤。
戚昔站在石榴树边,侧头看它:“小黑,安静。”
小黑:“汪呜——”
他讨好地冲着戚昔摇尾巴,叫完这一声,果真没再听到他的动静。
招呼完听话的狗,戚昔又转头指挥地里的大将军:“辣椒、番茄、茄子这些都要插棍子,麻绳绑的时候不要弄断了茎干。”
“知道了夫郎。”
“牵一下瓜藤,让它往石榴树上爬。”
地块本来就不大,种在角落里的西瓜眼看着结了果,不能让它这么憋屈着。
燕戡埋头做,还不忘回应:“好的夫郎。”
周子通今日来跟戚昔商量这最后这两个月的注意事宜,顺带蹭饭。
这会儿看在戚昔跟前听话不已的燕戡看得咂舌。
这还是那个煞神吗?
而把隔壁那块大菜地收拾完回来的阿兴早已经见怪不怪。
他们郎君可不是一般人。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主子还是瞎的都被郎君俘获了,可想而知郎君的魅力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