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小夫郎 第27节
“?”侯夫人愣了一下,“怎么回事,怎么连府也不能出了?”
“奴婢也不知,青管家派来的人没说得太清楚,只说最近京都有歹人,让府里的家眷少出府。”
侯夫人之前就定好要去礼佛了,且七月初这次,是很重要的礼佛日,缺席了上半年做的全白废了。
她对银串儿道,“你去问问青然,要是多带些护卫,能不能出去。”
楚含岫也有些急,他不知道老侯爷出事的日期,只能早做准备,要是在他准备还没做好之前,老侯爷出了事,那就糟糕了。
“是。”银串儿知道自家夫人对礼佛一事的虔诚,从颂和苑出来直奔蘅霄院,问青然出府一事。
侯夫人微微苦着脸,跟楚含岫道:“要是银串儿带回来的话也是让我们别出去,那就等下次吧。”
侯夫人虽然不明就里,但知道赫连曜绝对不会平白无故下这样的令。
第30章
银串儿到蘅霄院,把侯夫人的话说给青然,问青然是否可行。
要是其他人来,青然一准儿让她回去,但银串儿是侯夫人身边的,他略一思索,把银串儿带到侯爷跟前。
正望着手里信件的赫连曜看见银串儿,抬起眼睛:“何事?”
“奴婢给侯爷请安,夫人跟含岫少爷,泽少爷他们打算七月初四那天去慧音寺礼佛,得知侯爷下令府内家要少出府,特地派奴婢来问问,可有转圜的余地。”
赫连曜将手里的信件放在桌案上,“可以,不过要带足护卫,不得离开护卫的视线。”
银串儿没想到真成了,语气带着喜意道:“是,奴婢这就回去回禀夫人。”
她走了,赫连曜让青然看桌案上的信件:“排查到的人都在这里了,暂时没有任何疑点,跟随夫人去慧音寺的人手由你亲自挑选,找些武艺上佳的。”
青然一目十行,看了一份信件,上边仔细地记载了落云轩那个小厮去清心堂找李大夫的时候,在场的一个病患。
从他那日走出清心堂开始,到他在街上买了什么东西,与什么人接触过,回到家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一件都没漏下。
其他信件也如此,记载了那日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道:“难道,侯爷您坠马,真的只是意外……”
赫连曜坐在椅子上:“继续派人盯着,若现在想用我玉屏穴恢复一事生事的人,与布下局,置我坠马一事的人是同一个,那必然是个谨慎得不能再谨慎,不会在我们如此戒备的时候露出马脚。”
“同样,他们不会对夫人贸然出手,又有护卫护着,没有大碍。”
“不过,”赫连曜道,“府中人少进出,各处的护卫都看紧些。”
坠马一事是意外,还是人为,都有赫连曜推测的成分。
毕竟坠马那日除了玉屏穴和天钥穴有异常,没有任何可以佐证乃是人为的蛛丝马迹。
就连邢大夫,都没从他体内发现不利于内力的东西。
但若有指向非意外的人和物……
赫连曜冷然俊美的面容徒然沉下去,张开自己苍白削瘦的手。
——
知道可以出府,侯夫人很高兴。
楚含岫则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很快他又开始抓脑袋里。
原本他打算,找个人扮演神棍,提醒侯夫人。
但是今天早上在来给侯夫人请安的时候,他就把这个想法弃了。
收买来的神棍变数太大了,侯夫人可是堂堂侯府的女主人,自己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哥儿,那人把自己卖给侯夫人的概率非常大。
毕竟比起自己,侯夫人能给他的可太多了。
再说,老侯爷和赫连曜更不是好糊弄的,事关老侯爷安危,两人一定会着人查探。
收买来的人能够顶住他们两个的搜查?
想想都不可能。
所以,楚含岫觉得,这事儿只能自己一个人干。
神棍是他,发现东西的人也是他,只要他这边不出纰漏,就一定不会出问题。
离去慧音寺还有四天,楚含岫不敢耽搁,翻了翻自己穿越到这里之后,只有他一个人看得懂的,记录现代知识的小册子,很快理出怎么弄出一个虚假的神棍。
首先,他需要能够自燃的东西。
这对学理科的他不难,用厨房的打火石,加上一些在厨房就能找到木炭,以及花盆里装饰用的石英细砂,就能得到少量的白磷。
虽然这样的白磷因为材料,温度的问题,纯度不高,也不能现代工业产品那样充分燃烧,但已经够了。
其次,他要把有关老侯爷的谶语弄得像那么回事。
想想,被白磷沾上,遇风自燃的火光里,出现有关老侯爷的谶语……
神棍味儿这不就来了!
可没那么多时间给他挥霍,楚含岫跟夏兰平安打招呼,说自己要在厨房里鼓捣一些新鲜吃食,让他们不要往厨房去了,到时候给他们惊喜。
“是,”夏兰自然不会打扰自家少爷,“少爷,要不要小的给您打下手?”
楚含岫挥手:“没事儿,不搬什么重的东西,你跟平安在院儿里等着就行。”
平安嘛,大部分时间都是木头,只要楚含岫在存曦堂里,他便不会管。
至于钱么么,现在他正经主子待在落云轩里两天没出来了,他的腰杆都硬不起来,不敢惹事。
楚含岫让他们等着,勾着嘴角走进厨房,等厨房门一关上,赶紧忙活自己的……
七月初四,在府中四五十个护卫的保护下,侯夫人带着楚含岫,赫连泽,赫连静,还有赫连筝赫连如,以及连同赫连玫在内的三个庶女一起去慧音寺。
还在去往慧音寺的路上,楚含岫就体会到了京都百姓对佛祖的虔诚。
富贵人家乘坐马车,普通百姓拖儿带女,男女老少手提香烛,欢声笑语地向着京都周围的寺庙走去。
一如大半个月前蹴鞠比赛的热闹场景,让人看着都觉得热闹。
而很快,当侯府的马车停在慧音寺山脚下的时候,楚含岫更是切身地体会到什么叫做信仰的力量。
只见一眼望不到头的阶梯上,有许多一步一跪拜的人们,缓缓登上慧音寺,一声声钟声杳杳传来,里边还夹带着隐隐的诵经声,木鱼声。
从马车上下来的侯夫人手捧着几册自己抄写的佛经,张望了一下四处。
比她早来一会儿的安国公府的人看到她们,笑着走过来:“你可算来了,这么多可心的哥儿和女娘围着你,你心里定是舒坦的。”
侯夫人看到来人,笑着对楚含岫和赫连泽他们道:“这是安国公三房的夫郎,你们叫三舅爹便是。”
“含岫你是含云的弟弟,也叫三舅爹。”
徐玉书望着站在侯夫人,明显很得姑姐喜爱的年轻哥儿,目光闪了闪。
刚才侯夫人他们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哥儿,长得可真是俊。
不是大多数哥儿或者女娘的那种娇弱美丽,而是清爽剔透的少年气的俊和漂亮,眉眼间不见郁色,唇角微微勾,一看就不是整天憋在后院里的哥儿。
徐玉书点了下头:“咱们走得慢,趁着现在时辰还早,先登上慧音寺吧。”
“子卿子白,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别跟我们两个年纪大的走一块儿了,跟侯府里的表弟表妹一起玩。”
秦子卿,秦子白,还有安国公三房院儿里的一个哥儿,一个女娘点头,走到楚含岫他们的队伍里。
“怎么样,是不是生得极好,不是我说,便是在京都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侯夫人迫不及待地拉着徐玉书小声道。
容貌倒是没得说,长眼睛的都看得到。
徐玉书点头,暗着看了看楚含岫:“你在信里说,他是含云的弟弟?”
“是,比含云小一岁,今年十六,”侯夫人一点也没有用隐瞒,“我在信里也说了,是含云庶出的弟弟。”
“但玉书,这人的品行性格,比家世出身重要,咱们这样的人家,娶个搅家精简直是给自家埋下祸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弄出事。”
“姑姐你说得在理,不过子卿那性子你也知道要不是一直拗着,也不会二十了还没成亲得他自己点头才行。”徐玉书同意姑姐说的话,娶夫郎或是娶妻不在门第高低,而在人。
反正他们国公府的荣华富贵已经够用了,让孩子们娶自己喜欢有什么不好。
而那边的楚含岫雷达滴滴滴,感觉到不妙了。
他没想到侯夫人这么快,前几天还在说让自己和赫连泽算算姻缘,今天就冒出来一个小年轻。
赫连泽赫连静他们都这个年纪了,也相看了几户人家,比他还要快地反应过来,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
赫连泽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还凑到秦子卿跟前:“子卿表哥也信佛?”
来之前,只是为了应付阿爹,让阿爹开心的秦子卿有些腼腆地抿抿唇,眼睫颤了颤:“不怎么信,我阿爹很信。”
他接了一句:“跟姑母一样信。”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不小心看到了站在赫连家几兄弟里的楚含岫,耳朵一下子红了,连忙半握着拳头,抵在唇边假意咳嗽,遮掩窘意。
赫连泽从前就知道自己这个表哥生性腼腆,拍了拍他的肩膀,“子卿表哥——”
“泽弟也来礼佛。”突然,旁边有一道声音传来。
赫连泽手还抬着,看向说话的人,脸上的神情比刚才热烈几分:“天阔兄!”
他左左右右看了看:“你一个人来的?”
阎天阔俊朗的眉眼对着他:“嗯,我母亲想找了悟大石包一包佛前的香灰,但脱不开身,让我前来。”
“那敢情好啊,正好跟我们一道,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呢,热闹。”赫连泽对阎天阔招招手,热情得不得了。
这下子,大家伙的目光都落在他们两个身上。
赫连泽,一个年轻哥儿。
阎天阔,一个年轻小子。
居然一副交情不浅的样子,谁看着不多想。
哦,楚含岫除外。
没办法,谁叫他亲耳听到,赫连泽要跟人家比谁的肌肉大呢。
但是赫连泽这边清清白白好兄弟,阎天阔那边就不知道了。
楚含岫望着那日蹴鞠场上,带领队伍获得胜利,引得很多年轻哥儿年轻女娘,又是咬帕子又是跺脚的兴安伯嫡长子阎天阔,默默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