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手抖就全点美貌值了 第632节
这并不是鸦透平常喜欢吃的。不说多讨厌,只能说在这个又要冰可乐又要火锅的时候,停在这里就显得可疑许多。
鸦怀和S也跟着停了下来。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他对鸦透有印象,这会儿见鸦透身边围着两个高大青年,眸中露出警惕和担心。不过这份情绪又很快在看见鸦怀那张和鸦透极其相似的脸时消散,热情对鸦透说:“又来买菜了啊小伙子?”
鸦透点头,“给我来点这个吧。”
“行。”
小镇的繁荣区就那么大,来来往往的也就那么些人,尤其是鸦透这种家庭复杂、又长得显眼的人,就算跟他不熟的人偶尔也会搭两句话。
“是中午买少了吗?”中年男人一边装一边跟鸦透拉家常,“我记得你之前不怎么喜欢吃这个啊,都没怎么见你买过。”
“不是,是哥哥他们来了,他们做饭给我吃。”问题太多,鸦透一个一个回答,“这些不是买给我的,是给我对面的一个小朋友,他很喜欢吃。”
“隔壁?”中年男人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
鸦透眸中露出几分疑惑:“怎么了?”
“我不太确定,等我问问我老婆。”说完他就急匆匆赶往后屋,等再出来时身边跟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
妇女又问了一遍,“你说你是买给你隔壁的一个小朋友的?”
鸦透点头。
妇女眼皮都抖了抖,“你真的没开玩笑?”
她一副知道什么又不肯说的样子,S直接道:“有什么事直接说。”
“……”
妇女深吸一口气,看向鸦透,“我就是从那里搬出来的,你家对面的那户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啊。”
“他家确实有个小孩,但他家小孩,几年前就死了。”
她说到这里已经害怕了,嘴唇颤抖。
“你别看到的是鬼吧?”
……
回到家时,对面家里没有亮灯。
和鸦透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同,茶几和沙发上都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没有那个自己做饭烧水洗衣服的小孩,完全看不出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虽然早就知道对面小孩不是正常人,但知道他已经死了的消息时还是让鸦透沉默了。
也难怪他看见了鸦透看不见的东西。
“他消失了?”
鸦透轻“嗯”了一声。
他说不出自己什么感觉,可能觉得有些惊讶,也可能觉得有些怅然。
那些厚厚的灰尘好像都在告诉他,和那个小孩相处只是他做过的一个梦。
“别想。”S的手搭在鸦透肩膀上,“想多了自己也会难受。”
“S你给我进来!”
鸦怀看见S的动作立刻吼道,迫使那只手离开了自己弟弟的肩膀,S也被迫进了厨房。
两人在厨房里忙碌,鸦透就坐在客厅里看他们。
只有一个人的家里现在多了两人,里面两个人在吵架,让原本大而空旷的家里都变得热闹起来。
除了依旧冷之外,其他的都有了点不同。
鸦透撑着下巴想的入神,思绪一会儿飘到恋爱系统他们正在干嘛上,一会儿又回来听听哥哥和S到底在吵什么,以至于凉风从后脖颈出来时,他才觉得不太对。
大面镜子里没有了他的影子,相反是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坐在鸦透的凳子上。
鸦透手捏紧板凳,心脏跳动速度加快,想喊哥哥的时候,就见那个模模糊糊的黑影从凳子上下去,贴在镜子上冲鸦透鞠躬。
“你好。”声音很小,不过可以听出来是一个男生的声音。
“我叫莫天川,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
他好像听见了鬼在说话。
第410章 幽光森林-极光小镇(9)
我应该有很多男朋友
“按照时间换算,总共可以在副本里待三天。”S坐在鸦透旁边,面前是鸦透他们看不见的虚拟光屏,“所以在明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我们需要离开这里。”
鸦怀嗤笑一声,“外面那样,现在出去,还不如不出去。”
S手指在光屏上点了点,只是道:“总归是要出去的。”
他两听到凳子推拉的动静之后第一时间从厨房里出来,此时三人都在餐厅中,鸦怀看了一眼旁边黑不溜秋的东西,靠在一旁的凳子上,“这个呢,准备怎么办?”
餐厅里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还有一个从镜中走出的黑影。
就是黑影,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看不清模样。
S坐在黑影对面的凳子上,叠着腿,视线并没有看他,反而是盯着手上的屏幕,压迫感很足,“解释。”
从镜中走出的黑影坐在鸦透原本的位置上,此时被几人盯着,并着腿缩着肩膀、拘谨地坐在凳子上,闻言结结巴巴交代着一切,“我叫天川,我叫莫天川。”
“我不是,我不是故意吓他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都快哭了,被盯着害怕了就垂下脑袋,从外看不出来有什么害人的想法。
尤其是在他从镜子里出来之后,对鸦透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好”,所以在最初的慌乱散去之后,鸦透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一只很有礼貌的鬼。即使看不清脸,刚出来时把鸦透吓了一跳,鸦透还是这么认为。
更何况他这个名字,鸦透也不算陌生。
他对着哥哥和S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在这莫天川会紧张说不出话,让他们赶紧回厨房。等他们离开之后坐到S的位置,也就是莫天川对面,“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莫天川死后也是一只社恐鬼,就算餐厅只剩下鸦透一个人,他也只是将脑袋抬起来,身体依旧紧绷。
不过在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之前,鸦透得先弄清楚一件事,他试探性问:“你知道自己现在不是人吗?”
不知道是从哪儿传出来的说法,人死后会如果执念太深,会遗忘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无法察觉到身边的异常,重复着死之前经常会做的事。
莫天川点点头,“知道。但之前的事,我记不太清了。”
都说人死后,对生前的记忆会逐渐消失。执念使他们留于人世间,等完全失去记忆之后,只会剩下一具为执念而留的空壳。
脑中突然冒出这些信息,鸦透看了一眼面前的莫天川,“记得什么就说什么。”
“我……”已经很久没有能够看见他们的人出现,记忆生锈了一般,等回去寻找时找到时只剩下一点点还没有锈上的边角,所以拼凑起来也是东一块西一块,“我只记得我一直在学习,学得好累,好难受,我不知道原因。”
“我记得我要高考,我应该是考完了,但我没有关于大学的记忆,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怎么。”
他的大脑中除了读书之外,实在想不起其他的事。有关父母或者朋友的记忆,在那把生锈的锁上难以在短时间找到准确位置。
莫天川现在能想起来的唯一一点记忆,就是坐在闷热的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刷着自己手上的天利试卷。
这似乎成了学生的本能。
而唯一能够与父母沾上边的,只有他们一遍遍在耳边念叨的那几句“小川,我们把你养大,你以后赚钱了一定不能忘记我们”、“小川好好学习,爸爸妈妈这辈子已经没希望了,就靠你了”、“好好学习,爸爸妈妈什么都会支持你,只要你好好学习,想要什么跟爸爸妈妈说”。
莫天川神情恍惚了一瞬,又垂下头,闷闷道:“等我再想想。”
鬼魂的状态并不稳定,莫天川依附在镜子上才能存活到现在,此时刻意回想之前的事,魂体也跟着淡了些许。
“你慢慢想,不用着急的。”
少年说话时语速不快,他的声音很好听,刻意放轻放缓的语气在无形中打破对方心中的心理防线,让人不由自主相信他。
给了莫天川一种可以放心将事情告诉他的感觉。
黑乎乎的影子捏着自己的手,“除了学习之外,我现在能回想起来的只有父母。”
父母对鸦透来说是一个有些遥远的词,他不动声色敛去眸中的一样,顺着对方的话点了点头。
“他们对我很好,每天早上都会给我煮牛奶,中午会给我送饭,晚上不管多晚都会等在我学校门口接我回家。”有关自己父母的记忆越来越多,但并不连贯,莫天川抿着唇看向鸦透,“但说出来你可能会不信,觉得我是白眼狼……”
莫天川是黑影,鸦透看不见他的眼,但他从莫天川身上感知到了一点踌躇和恐惧的情绪。
他应该是想说些什么,却又顾忌着什么不敢开口,只要察觉到不对就会立刻缩回镜子里,然后再也不出来。
“我并不喜欢我的父母,我还很怕他们。”
一个三口之家中,父亲在外工作,而母亲辞职在家专门带着莫天川。初中和高中在镇上,莫妈妈就专门租了房子给莫天川办理了走读,全身心投入到培养儿子事业中。
没有什么攀比对象,也没有对照组。
只有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莫天川都会听到妈妈说:“小川,今天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枉费妈妈辞职过来照顾你的苦心。”
又或者在高二接受大量知识,莫天川有些跟不上、成绩下滑时,回到家妈妈会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掉眼泪:“我和你爸怎么这么命苦啊,你爸挣钱又不回家,我辛辛苦苦照顾你,工作都辞了,你这样你怎么对得起我啊。”
没到考差的时候,莫天川就不会有晚饭吃,面对的只有妈妈的眼泪和已经说了几百上千遍重复的说辞。
但第二天莫妈妈又会提早起床,帮莫天川热牛奶、买早饭,还会在寒冷的冬日提前给他暖好校服,愧疚地跟莫天川道歉,说妈妈昨天晚上情绪有些失控,不会再这样做了。却又在莫天川一脸感动说自己也有错的时候,妈妈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的小川,妈妈不会在意这些,妈妈只要你好好学习、取得好成绩就可以了,爸爸妈妈为你付出了很多,一定不要辜负爸爸妈妈。”
“我受不了,我感觉他们无论为我做什么都是有代价的。”
而代价就是好好学习。
学生时代好好学习,毕业上班之后就会成为好好工作、努力晋升。父母把希望全部放在莫天川身上,期待他可以鲤鱼跃龙门,成为人中龙凤。
需要付出的代价和父母的期望成了沉重的山压在莫天川身上,摇摇欲坠,只需要一颗小石头离开原本的位置、从山上滚落下,就会彻底将莫天川压在地底。
“是不是听起来很不孝顺?”现在回忆起来仍旧是噩梦,那种喘不过气、被逼着往前走的感觉即使在死后也是莫天川的梦魇,莫天川惨笑,“他们明明对我很好,但我就是想逃,不想跟他们待在一起。我害怕他们,只想躲得远远的。”
莫天川的父母对莫天川确实很好,但他们也会在莫天川焦虑成绩的时候,拿“你有什么好焦虑的,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学习就行了,又不用你担心钱的问题,你居然还会焦虑”这种话堵住他想倾诉的嘴。还会在莫天川受不了崩溃时静静地看着他哭闹,等他哭完之后温柔地替他擦干净眼泪,带着歉意道:“抱歉,妈妈不是很会安慰人,小川先去学习吧,不然等会儿作业写不完,就跟不上学校的进度了”。
说对他不好吗?
倒也没有不好。早上必备的牛奶,生病时妈妈哭红的眼眶,还有为他找关系跑前跑后的劳累,莫天川无法否认这些。
鸦透坐在他旁边,全程安静地听完,在莫天川看过来时摇摇头,“如果是我,我也会离开。”
父母给的爱成了行动的枷锁,期待和付出成了身上的大山,自我牺牲时奉献只会让孩子更加惶恐,托着山行走的孩子是走不远的。
但莫天川的父母不会懂。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当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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