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手抖就全点美貌值了 第638节
鸦透点点头,盯着手上的手机:“那我打了?”
沈仪挥挥手:“打吧打吧。”
“她大学时生病我可是跨越了好几个市过去看她的,她要是不来,我做鬼也要缠着她,天天入梦。”
莫天川弱弱道:“咱们现在已经是鬼了。”
“……”
江翠芝人到中年,经历的事也多,还因为沈仪和她女儿年纪相仿,对她也颇为关心,此时笑着说:“关系这么好啊?”
“我们两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沈仪摊手,“就像送信,肯定也是她想我了。”
她的故事对比莫天川和江翠芝,犹如白开水般乏味,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仅仅只是两个女孩住在同一个村里相邻的两个屋里一起长大的故事。乡间很大,小时候她们上山打鸟下水摸鱼,玩累了就躺在田埂上抓人家养的龙虾,抓到了又给人家放回去,图的就是一个过程中的快乐,顺带还聊聊长大之后想干什么。
这个话题似乎每一个小孩都谈过,在每一个对未来憧憬的童年生活里,她们构造出属于她们的世界。
然而现实是,长大找不到工作,找到工作了想辞职,辞职了又想找工作。她们并没有如小时候所想的那样,成为音乐制作人,成为设计师。她们拿着成年人的剧本,扮演着公司里随时可以替代的小员工,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上学吐槽学校老师,上班后吐槽同事公司。
不过劳累过度让本来就不太好的身体出现问题,沈仪最后躺在病床上瘦的脱相,宣染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在旁边嚎,说等她什么时候好起来她们就辞职去看北方的大雪。
然后就是在一个下雪的天里,沈仪永远闭上了眼睛。
而在沈仪生病时,跟宣染做的约定就是如果想她了就往家里寄一封信,不要管最后信去了哪里,如果信丢了那就是到了她的手中。
“咱们还真是……”莫天川绞尽脑汁想了个词,“惊人的类似哈。”
沈仪:“类似?是都死了吗?”
莫天川语塞,憋出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算沈仪自嘲她的人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每个独立的个体,她们十几年几十年的经历也足够与众不同。
“反正命运嘛,早就安排好喽。”虽然在刚死的那段时间,来吊唁的人都要说一句“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唉”,但沈仪接受其实挺良好的。
“我之前听到的说法,就是我们在投胎时就已经看过了一生的剧本,我们选择它是因为里面一定有什么吸引我们的地方。可能是人,也可能是物,也有可能是某一段特别有意义的时光。”
沈仪觉得她的人生就挺不错,虽然过早离世,但有很爱她的爸爸妈妈,也有关系很亲近已经是家人的朋友。
有些人该遇见,有些人只是匆匆过客,有些人会和你有很深的关系。
有缘的人,命运会使他们相遇。
莫天川听着这段网上的毒鸡汤,思来想去,给出一个很委婉的评价:“你还挺乐观。”
“谢谢。”沈仪笑眯眯道。
他们那边在说说笑笑,鸦透这里在打电话。
和鸦透预想的差不多,第一通电话并没有人接。
他试探性地给对面发了一条短信,下一秒,沈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对方声音很急,专门跑到安静的地方导致听着大喘气,“你能看见沈仪?”
“嗯。”鸦透语速放缓,侧头看着身边紧张起来的沈仪,在对方“怎么证明”之前开口道:“她说你小时候过年带着她去掏鸟蛋结果被马蜂蛰,你被你爸抽了三棍子,顶着一头包在医院里抱着她哭。”
“还说你衣服从上往下系还是从下往上系她都清楚。”
鸦透说完这些之后停顿了很久,试探性朝沈仪歪了歪头,在看见沈仪重重点头之后才有些迟疑继续:“她还骂你天天哭,跟个傻哔——一样。”
太过亲近的关系,宣染对这些已经习以为常。
她下意识道:“她才是傻——”
说到一半停下来,问鸦透:“你在哪儿?”
意思就是相信了鸦透可以看见沈仪这件事。
沈仪挑眉,意思是“看吧,我说什么”。
“在你们的老家。”鸦透报了地址,“不过今晚下雪,路上会很滑,明天晚上之前过来就行。”
……
一天解决完三封信,鸦透觉得心情一下就好了很多。
鸦怀进来给鸦透被子里塞了个暖宝宝,给他掖被角,将他完全裹起来之后才出门,临走时还把灯关了。
屋外在下雪,而鸦透缩在被子里格外暖和。门缝底下能看见外面透进来的光,以及鸦怀和S因为他要睡觉刻意压低的声音。
很舒服,鸦透一天忙的事太多,躺了一会儿意识就昏昏沉沉,没多久就睡着了。
被子里有一个很烫的暖宝宝,后面鸦怀怕他冷,又给鸦透塞进来了一个热水袋。
意识不太清醒的鸦透皱着眉就想把那些东西踢出去,结果热水袋没踢出去不说,反而把裹好的被子踢开,冷意嗖嗖地往被子里灌。
他很困,但又太冷,一直醒不过来,意识也迷迷糊糊的。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了什么人在说话,身边的一角陷下去,有人替他把他蹬乱的被子重新裹好。
对方的手很凉,有些粗糙,坐在鸦透身边时鸦透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即使在睡梦中,鸦透也知道这不是哥哥或者S的手。
他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剧烈喘息地借着床边的小夜灯观察四周。他的房间不大,一个旋转就可以轻松把房间打量完,此时房间里还是鸦透熟悉的样子,什么东西都没有。
一个很小的写字书桌,放在这里的镜子,以及两个床头柜。
房间的东西并不多。
他平缓心情时,终于听清了是谁在说话。
阳台离他的房间有些距离,但不算太远,夜里安静到屋外的狂风听上去都很让人害怕。
“你的权限已经被全数收回了。”
“嗯。”有人漫不经心回应,“他想拿我的权限已经很久了,这个位置太麻烦,他费尽心思切片不是为了让碎片融合的。”
“准备怎么办?”
那人笑了笑,“不是打起来了吗?出去添一把火。”
“你做事太高调,不行。”另外一人对他很不满,语气听上去很冷,“呀呀一来你就给他打那么高的分,让那狗东西提前发现呀呀?”
“就算我不做,对方也会注意到。或者说,从他过来的那一刻,对方就知道了。”
所以他只是在告诉对方,这人我罩了。
阳台上站着的正是鸦怀和评价员S,他们靠在窗边,背对着屋外的大雪,气氛过于僵持以至于他们并没有发现鸦透已经醒来。
评价员S的眼睛是琥珀色的,是很温暖的颜色,尤其是在暖光下,溢出一点点温柔就可以让人溺毙。但他又常年穿着制服,永远带着手套,和眼睛不同,他从内到外散发的都是不好接近的气息。
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鸦透,做出和以往都不同的评价,除了私心之外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三番五次的帮忙,又神出鬼没,S过于神秘,以至于鸦透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和哥哥他们取得的联系。
他愣愣地坐在床上,喉咙有些干,想看看手机现在几点了,然而打开手机最先看到的不是手机,而是疯狂戳戳他的信息。
——“急急急,你睡了没你睡了没?我跟你发个东西,看完之后你绝对解气!”
——“可真出气啊!”
下面是一条空间动态,还是出自表白墙,内容却和上一次有了天差地别。
帖子题目很简单,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在吗在吗?你不会睡着了吧?睡得这么早?”
——“好羡慕你可以早点睡觉,我还要苦逼地刷我的生物试卷,这遗传题真的好难好难啊啊啊!”
——“不行我真的忍不住,我剧透吧。那个黄小龙我打听到了,听说是回家之后去网吧的路上中邪了,被人发现的时候在地上学狗爬,还说什么他错了,他再也不给你造谣了。而且更玄乎的是,中邪的不只有他,他那一圈子的人都像疯了一样,他们爹妈差点就给他们送到精神病院去了哈哈。”
——“恶人有恶报,就算真的碰到鬼了也是活该,谁叫他们嘴上不积德还欺负同学。”
——“好吧,看来你是真的睡了,这么激动的事你都不回我,那你明天早上醒来再看吧。我保证!超级过瘾!”
——“晚安。”
鸦透回了个表情包后打开那条动态,里面有着十几封手写道歉信,最开始的黄小龙,到最后表白墙这个账号的背后管理人,全部在上面整整齐齐。更损的是,还有人还给他们开了会员,直接置顶。
信里详细叙述了他们欺负包括鸦透在内的所有学生的经过,最后还给出了一个惊天猛料,就是在明天早读完吃饭时,他们所有人会在国旗台前念道歉信。
下面评论也很热闹,有说他们是不是真的疯了,也有说活该的,反正很热闹。
【真的没问题吗?他们这一下转变我有些害怕。】
【真撞邪了啊?要不然找个道士来看一下?他们被发现的那个小路口确实还挺偏僻的……】
【活该啊,光是看字我都心疼那些被欺负的同学,就算有鬼怎么了?他们能欺负人,就不允许鬼欺负他们吗?】
【他们成年了吧?联合起来告应该可以送他们进橘子了。】
【这过程太长,把他们吓疯是最简单且快捷的方法。】
【高三下学期,应该都成年了,就不能进橘子和被吓两个都要吗?这种狗东西,被开除学籍都是轻的。】
【有点可怜鸦透了,虽然表白墙流量不算大,但那些人影响到鸦透正常生活还造黄谣确实不是东西,期待明天的道歉现场。】
【那我明天冒死带手机吧,一定得录一下。】
【记得再投个稿,给我们大家都看看。】
这个世界毕竟是虚拟的,而且他们除了极光小镇哪里都去不了,又有时间规定,有各种限制的情况下,报复也极其困难。
而这一出完全在鸦透意料之外。
他揉了揉喉咙,披着外套下楼想去喝杯水,到了餐厅之后却看向了对面的房间。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对面的卧室透出了小小的亮光。
有人趴在窗口,黑色的眼睛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你是来找我的吗?”
鸦透抿了口水,对小玄点头,而后又道:“不准备继续演我之前的生活了?”
从对面的小孩出现的那一刻,鸦透就从熟悉又陌生的生活环境感受到了一点不寻常的气息。
他并不觉得对面是另一个他,又或者说是小时候的他。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两间相对的屋子就像镜子的两面。如果鸦透心理防线被全面击溃,另一面就可以将他吞噬。
鸦透觉得对面选择了他小时候刚开始自己一个人生活的片段,估计觉得那时候他一定很悲伤很难过。
因为那个时候他永远不是被选择的那方,母亲厌恶,父亲漠视,奶奶离去,他一个人被留在原地,没有人到他的身边,在他和哥哥之间的那把天平永远不会落在他身上。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自己生活的。父母离婚后跟着奶奶。奶奶走了之后借住到大伯家里,但最初的好心经受不住长久的麻烦,大伯母最后要求母亲把他接走,然后开启了他灰暗的时光。独自生活是他自己选择的,也是最好的办法,因为在其他人眼里,鸦透有很多值得被抛弃的理由,或者说不被选择的原因。身体不好,不太聪明,除了一张脸好看之外他们好像从鸦透身上发现不到优点。
鸦透就一个人被留在那儿,被当成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在各家辗转,却没有一个是他的家。没有人选择他,就跟他的名字一样,只是随便,所以随时都可以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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