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 第44节
杨侑然过生日……要弥补他。江亦慢慢伸手给他,看杨侑然玩,被他慢条斯理玩手指,划过指腹和手心,非常地煎熬,就像是无数只蚂蚁从腹部爬过。
他侧过身,用床和地面形成的直角挡住自己的下半身。一条腿伸长而一条腿曲着,江亦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狼狈,眼神有一些,瞳仁黑得幽深。
杨侑然就仿佛得逞一样,头发凌乱地躺在床上笑。然后说:“我们还没有完全和好,所以我们要保持一定距离。”
江亦看着自己的手:“这算是保持距离吗?”
“我是怕你不保持距离。”
江亦:“怎么会?”
杨侑然:“总要做点准备,何况你那里都那样了,你不难受吗。”
江亦很难受,但他摇头:“我的手很好玩吗?”
“有点。”随即杨侑然从枕头底下抽出江亦今天的黑领带,因为在游乐场打湿而脱了下来,现在已经干了。
杨侑然攥着他的两只手,用黑色领带给他缠上了,绕了三四圈,江亦轻轻皱眉,问:“你要做什么。”
其实杨侑然的行为已经非常过界了,江亦一直纵容而忍耐,到这时才决定反抗,一只手腾出来。
杨侑然喊他:“你干嘛,不许躲!”
江亦按住他的手:“好了。”
杨侑然侧躺在床上,他的力气没有江亦大,很明显反抗不过他,被他桎梏住作乱的双手,睁大眼睛说:“我是在合法防身。”
“防身不是这样防的。”江亦把枪给他,声音沙哑而不容置疑,“这个是防身的。领带不是。”他将缠成结的领带丢开,同时拍了下杨侑然的手背,而后站起身。
虽然有点尴尬但也没法遮了,短裤里形状突出而明显,围上浴巾反而欲盖弥彰。
江亦回避他直接的视线,进了卫生间,让杨侑然:“你先睡。”
杨侑然:“你还好吗?”
江亦没有回话,浴室里已经响起了水声,不知道是不是冷水澡。
杨侑然把被子往上揪了一下。
他现在也不清醒,也急需冷水澡,但浴室已经被江亦给霸占了。刚刚那一下就将房间的阴森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粘稠的旖旎。
杨侑然边想他什么时候出来,该不会五分钟吧,也只好自己忍耐,微微蜷缩着伸手。心想和喜欢的人开房,喜欢的哥哥还这样,真是要不得。
简直是在害自己。
浴室里,江亦冲了会儿冷水澡,想把欲望给冲下去。
江亦其实不清楚杨侑然对自己的喜欢是怎么来的,是只想上床的喜欢,玩一玩的喜欢,还是认真的。
他一直在思考和评估杨侑然的态度,直到刚刚也无法真的确定。
江亦单手撑在白色瓷砖墙壁上,冷水从后颈顺着肩胛骨和背肌冲下。
焚身的感觉蔓延得很快,是从杨侑然挠他手心开始的,却花了很久才被冷水浇熄。
江亦出来时,房间的窗帘拉开,窗户也打开了,垃圾桶多了几张卫生纸。
他没有问杨侑然刚刚做了什么,只问他:“怎么还没有睡。”
杨侑然:“在聊天。”他目光放在手机上,“你进去了半个小时,准确来说是三十二分钟。”
江亦很无奈:“为什么你还要计时?”
杨侑然说:“之前担心你很快,现在不担心了。”
江亦面无表情:“这没有必要,你和吉米学坏了。”江亦说他,“现在在和他聊天吗?”
“嗯。”他的脸被屏幕点亮,“计时非常有必要。”吉米说前夫哥该不会是装的吧,在马桶上蹲了半小时,把杨侑然整笑了,又心酸又好笑,说不是的,他一直有听见水声,吉米说“他装的,他那么爱装,有什么装不出来,如果他真的持久已经在你床上了而不是卫生间”。
江亦看他在笑,说:“不要聊了。”
杨侑然分神看他一眼:“你自己没有手机玩吗,怎么管我这个。”
“我晚上不和任何人聊天,”江亦说。
杨侑然挑眉:“我呢?前几天你晚上还找我呢说睡不着。”
江亦:“……”
江亦:“除了你。”
第34章
江亦有严格的时间观念,他习惯准时,回家后除工作外不会回复任何私人信息,教授的私事也不例外。
去年夏天没有去机场接到杨侑然,是实验室的工作耽误了,那是个很罕见的不准时意外。
杨侑然听完后,就把手机搁在一旁了:“好,我不玩了,那你能把手给我吗,江亦。”
江亦抬目,看见杨侑然趴在床边看着自己,眼睛睁得大大的,有几分小孩子样。
“该睡觉了。”江亦折腾不了。怕肢体接触后又要冲冷水澡解决。
当然江亦认为这是常年禁欲导致的结果,和杨侑然兴许也有点关系,但不是主要原因。
杨侑然乐不可支地说:“那我能看看你的手表吗?”
“嗯。”江亦正要摘下来,杨侑然说:“不用摘,我看看就行了。”
他伸手过来,江亦担心他又要像刚刚那样玩,打算适时收手。但杨侑然就是看了看他的手表,说:“这表挺贵的,你自己买的么?”杨侑然不玩表,为充场面也买过一些,认得江亦手上这枚应该要十几万。
“陈教授送的。”江亦说。
杨侑然了然,原来陈教授也给江亦充了钱啊。想来江亦MIT博士的身份,也少不了陈教授的推波助澜。
“你不会在帮我舅舅监视我吧,我们谈恋爱的事,他知道么?”
江亦和他对视:“不知道。我没有讲,也没有监视,只是照顾你。”而且他和杨侑然其实没有恋爱,还处于微妙的关系中。
“那你照顾得很好,我也不跟我舅舅讲,我们悄悄谈。”杨侑然下巴搭在床垫边缘,眼珠像黑曜石一样。
江亦说:“好。”随即他关了灯,没有让杨侑然有机会捕捉他的神情。
杨侑然:“怎么就关灯了,我害怕。”
“怕黑?该睡了。”
杨侑然说不怕黑:“就是怕住这种酒店。”
江亦开了一盏夜灯给他,然后说晚安。杨侑然找不到话讲,应了一声晚安,闭上了眼睛。过会儿睁眼:“你睡了吗?”
江亦的脸被床头柜柔和的夜灯映照得眉眼温暖,头侧着压在枕头上。
杨侑然:“地上是不是不舒服啊,你要是想上来,我可以勉强同意的。你睡一半我睡一半。咱们也不会互相碰到。”
江亦闭着双目,睫毛深垂:“睡觉。”
杨侑然又被拒绝了一次,心里拔凉拔凉的,前男友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么严重的肢体抗拒。
这让杨侑然想起上辈子,公司后辈想要资源而故意接近自己,杨侑然那时23岁,后辈19岁,刚从韩国回来。
杨侑然不喜欢年纪小的弟弟,所以委婉拒绝,不了了之。
后来一次酒局上,那后辈喝多了酒后吐真言“真要命,同性恋太恶心了,超哥让我去勾引杨侑然置换资源,说他可好勾搭了,跟谁都笑。我实在干不来那档子事,男人屁股有什么好干的。”
又过了段时间,杨侑然听说他跟了个大佬,成了双插头。
他对这种人极为不齿,为了资源和向上爬的机会,连性取向都能说变就变。心机深不可测。
杨侑然睡着了,江亦没有,他梦见杨侑然对他伸手,让他上来,两人到了一张床上,衣服不知怎么没了,杨侑然像玩他手指那样触碰他的身体,手指像油一样滑,手劲忽轻忽重。
好不容易被冷水压制下去的感官,被轻而易举地撩拨起来,泄得一塌糊涂。
凌晨五点,江亦皱眉进了卫生间,把内裤洗了。
他走出来,借着破晓的光看了床上的杨侑然一会儿。
杨侑然睡得很踏实,两只手抬起来抓着被角,睫毛很长地耷拉着,没有引诱的表情,显得十分纯净。
早上七点半,杨侑然起来直播,他没有吉他也没有面具,所以把手机搁在桌面上,对准自己的脖子以下,用备用机播放伴奏带。
江亦没有打扰他,肩膀倚靠在门边,用手机给他刷了几个嘉年华礼物。
听见杨侑然说“谢谢099”,江亦唇角有不明显的弧度。
早上十点,保险公司过来拖车,江亦打了电话,让他们不要碰后备箱的东西,给了自己的地址,让保险公司派人把车开到波士顿来。
随即和杨侑然打车回家。
杨侑然也在跟同学打电话,让人帮忙遛狗。
车程快两个小时,两人坐在后座,杨侑然说晕车,脑袋歪过来,靠在他肩膀上打消消乐。
他头也没抬地说:“我邀请你了,你点一下注册,我要背包格。”
江亦说好,杨侑然看他掏出手机,借着这个姿势看他的微信界面,给自己的备注居然是“陈教授外甥-杨侑然”。
杨侑然:“……”
杨侑然难以置信,打消消乐的动作瞬间停顿住:“江亦!”
江亦:“怎么?注册好了。”
杨侑然看见自己的消消乐提示解锁新背包格,但他没有开心的情绪,抬起头来,睫毛扫在他的下颌上:“你给我的备注怎么回事?”
江亦:“忘改了。”
江亦感觉他挨得太近了,呼吸就在脖颈上,头发贴着皮肤,带着痒意。江亦喉结咽了咽,说:“现在改。”
他当着对方的面,改成了“杨侑然”。
杨侑然没说话。
江亦把姓氏也删了,变成“侑然”,问他:“这样可以么。”
杨侑然比了个“OK”的手势,侧过身去靠着窗,继续打消消乐。
微妙的不爽情绪,和体谅前男友睡了一晚上地上的愧疚,相互抵消了。
江亦察觉到他的不高兴,侧头看着他。
杨侑然打了会儿消消乐,收到他的微信消息。
江亦说:“改好了,等下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