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第一男友 第6节
他舒展了筋骨,掐了个清洁术,清理掉他和青年身上的薄荷汁,照例在青年身上落了个灵纹,而后咬着果子,朝河流走去。
今天醒来有些晚了,他得尽快来到河流边,赶在赤日当空时,把河流引到青年身旁。
否则对方又要着火。
阳光穿过浓密枝叶,悄然落在行走在地面的病弱青年。
沈泽兰着一身白色衣袍,衣袍经太阳一渲染,居然有了几分内敛的华贵。
他拿着棍子,来到河边,面对汹涌澎湃的河水,回忆引水诀。
记性不错,沈泽兰回忆起引水诀,他并拢双指,一边在心中默念着引水诀,一边催动灵力,从河中引出一道水流,牵引着水流朝大坑处而去。
水流如一条银线,越过他头顶,朝大坑而去。
牵引至半路,因这番动作有些剧烈,沈泽兰体内寒气开始乱窜,他咬牙忍住了痛意,硬生生牵引着水流来到大坑处,将大坑洗了三遍,又将大坑注满水,方才收住灵力。
甫一收灵力,沈泽兰便闷哼出声,他靠着河边树木,滑坐在地。
缓了许久,寒气才停止乱窜。
沈泽兰拂去身上污迹,返回青年身边,沿途还摘了些果子。
此刻,太阳正好大起来。
不待青年身上燃起火,沈泽兰放下果子,做好防止伤口沾水的工作,便从坑里拨了些水,浇在他身上,把他浇得湿漉漉。
……
有了这一大坑河水,沈泽兰省力了。
他盘坐在地,修炼一会,察觉对方身上水快干了,便浇水,又修炼一会,察觉对方身上水快干了,便又浇水,周而复始,直到太阳下山,方才得到休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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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阳依然大,沈泽兰只好像前两日一样,守着“大熊猫”浇水。
“大熊猫”降温+1
“大熊猫”降温+2
“大熊猫”降温+3
……
“大熊猫”降温+6
……
“大熊猫”降温+19
……
半个多月后,沈泽兰依靠吸纳来的灵力,勤勤恳恳终于治好了“大熊猫”内伤。
对方依然未醒,沈泽兰猜测是外伤未好的缘故。
他寻了草药,给对方换了药。
或许是这些日子,太过疲倦,他感冒了。
换好药,沈泽兰坐在树荫下,边昏昏沉沉地想,如果对方外伤好了,还不醒,我就直接上了,边削树枝,打算杀野兔。
寻找草药时,他发现只野兔。
整日吃果子,他都要吃成果子了,于是捉了野兔,打算换换口味。
树枝削尖,覆上灵力后,锋利如刀。
沈泽兰拿着树枝,割断了野兔大动脉,放出了血。余光一瞥,见日头又大了,放下野兔,掐着灵觉,看也不看,漫不经心地浇水。
青年此刻已经醒了,只是长时间躺着,肌肉处于放松状态,浑身无力,无法起身。
虽不能起身,他戒备却半分不少,不动声色地探出神识。
修士修至金丹期,就能调动神识。
神识是修士的第二只眼睛,随着修士的修为变强,金丹期修士,站在原地,使用神识,便能看到方圆几里的境况。
谢阳曜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正打算御刀前往天星州麒麟城城主府。
他出门除魔时,遭人暗算,跌入孕育魔物的魔窟,好在带了护身花以及驱魔铃,并未出事,从魔窟爬了出来。
暗算之人见他未出事,驱使座下妖兽追杀他。
他体内灵力耗尽,身受重伤,费力甩开妖兽,打算前往麒麟城城主府歇歇,顺便疗伤。
如今他这是在哪里呢?
他莫非跌入了山林内?
可若是跌入山林,内伤怎么会好全?外伤又怎么会被包扎好?
谢阳曜醒来的第一时间,便发觉自身的异样。
他神识以自身为中心,朝四周铺开。
但尚未铺开多远,弄清此地是哪里。
天上出现一团冷水,紧接着,冷水散开,劈头盖脸朝他砸来。
谢阳曜:?
第6章
冷水湿透锦衣,晶莹的水珠顺着紧致的肌肉往下滑。不能动的情况下,一点细微的动静都能引得人瘙痒无比。
谢阳曜动了动眼,将神识继续往四周铺开。
浓郁蔽天,四面环壁,石壁陡峭,巨石间生着扎根极深的小松树。
稍微一思索,谢阳曜便明白自己现在处于一个山崖之下。
他将神识放在距离他两米处的位置。
这个位置铺了几张芭蕉叶。
芭蕉叶绿油油,一张上放几个不认识的果子,一张上放一只脖颈沾血的花色野兔,应是刚把放了血。
离他最近的芭蕉叶上盘坐着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身形单薄,低垂着的眉眼带着明显的倦意。
阳光穿过头顶密密匝匝的枝叶,在地面落下几个明亮的斑驳光圈,他刚好坐在其中一个光圈旁,明亮的反衬下,他脆弱得像名贵瓷器。
谢阳曜不曾见过这样的人。
他觉得自己戳一下,对方就碎了。
白衣青年此刻正在往回收手,看样子,方才是他掐诀引水浇自己。
谢阳曜注意到附近有个大坑,坑中积满了清澈的水。
白衣青年没有什么精神,收回手后,低下头,固定野兔,修长手指拿起了木刀,划破兔子嘴,做剥皮的准备工作。
谢阳曜思绪杂乱几息,明白了现下的情况。
正在此刻,白衣青年朝他看了过去。
谢阳曜对视上了沈泽兰的眼睛。
他这才发现对方的眼睛是灰蓝色的。
这让他想起浮云仙山下一望无际的坠海。
——浮云仙山,九州最高权力中心,位于面积最大,自然资源最丰富的飞龙州,因其漂浮于坠海之上,停于云层之间,所以被称为浮云仙山。
谢阳曜修炼累了,最喜欢站在浮云仙山北巅山亭内,眺望坠海。
太阳会从坠海海平面升起,薄薄的海雾被驱散后,顷刻间,万丈光芒泼染海面,金碧辉煌。
沈泽兰感冒时,脑子不太清晰,打眼一看,还未察觉到青年醒了。
他回过头,压着木刀,割开野兔嘴部的皮肉,又割破腹部,把兔皮剥了,才意识到青年醒了。
虽然一直盼望青年醒来,但对方这时醒来,他没有半点心理准备。
滞了一瞬,沈泽兰心里有谋划,转头看向青年,道:“醒了?感觉如何。”
他说完这句话,似乎注意到自己暂时不能动,放下野兔,洗干净手,走到谢阳曜身旁,半蹲下身,轻轻给他活动手臂。
沈泽兰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手法极为不熟练,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生疏。
谢阳曜不喜欢旁人碰他,但对方是好意,他压下反感,道:
“道友,不必如此。”
许久没有饮水,喉间干涩,他的声音异常嘶哑。
“在下躺一会便好。”谢阳曜顿了顿,接着道。
短短两句话,沈泽兰便看出“大熊猫”是个极有教养的人。
“不碍事。”沈泽兰笑道。
他笑起来,明艳得过分,春雪消融也不过如此。
谢阳曜被晃了眼,微微移开目光。
“道友好意心领了,但真的不必。”
对方再三拒绝,沈泽兰自然不会再给自己添活,他松开了手,净了手,道:“道友可要喝水?”
日头正大,谢阳曜想了想,道:“麻烦道友了。”
沈泽兰之前用嫩芭蕉叶取了饮用的水放在一侧,便站起身,拿了水,一点点喂给了对方。
做完这件事,他坐回原地,用木刀划开野兔肚子,仔细摘取内脏。
谢阳曜躺了一会,稍稍有力气了,他撑地坐了起来。
偏头看向沈泽兰,问道:
“不知如何称呼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