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霸总文学里当家庭医生 第42节
“总会有一天会喜欢的,就算不喜欢也没关系,只要人在我身边就好。”
沈亭州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周子探,拍了拍他的肩。
周子探抬头看过来,似乎有些不解。
……沈亭州移开目光,继续听里面的人说话。
贺延庭眼神里的固执跟狠绝,贺然婕太清楚了。
他们贺家人好像都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过去的一些事让贺然婕喉咙发堵。
她轻颤着说,“延庭,别怪你爷爷,他只是不想你像你爸爸那样。”
贺延庭眼里的狠戾淡去,看着贺然婕湿润的眼眶,问出压在心头十多年的问题。
“我妈跟我爸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爷爷从来不许家里人提她?”
贺然婕眼睫一颤,不敢再看贺延庭的眼睛。
她这一辈子做错过三件事,有两件事跟周子衷有关,最后一件是她哥的事。
见贺然婕不愿意说,贺延庭疾声厉色,“姑姑,你们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
周子探皱起眉,有点听不下去他哥这样喊他妈,犹豫着要不要出去,贺然婕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其实你还有一个妹妹,跟你是龙凤胎,三岁之前你们都是跟着你妈妈生活,后来她把你一个人送回来了。”
好经典的带球跑。
贺家人不多,故事倒是挺多。
沈亭州把脑袋抬起一点,看到同样错愕的贺延庭,他不可置信地问,“我还有一个妹妹?”
“哇,我还有一个姐姐。”
沈亭州看了一眼欣喜的周子探。
小周,一个打心底里把自己当做贺家孩子的人。
作者有话说:
瓜来了,瓜来了。
沈医生:好多瓜哦。
第26章
三岁之前的事, 贺延庭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他手臂有一片烫伤,他隐约记得好像是自己扒了热水,有一个女人拉着他的手在自来水管下冲洗。
记忆里还有一个小女孩, 他们坐在台阶上分蛋糕吃。
在贺然婕没告诉他这些之前,贺延庭一直以为那个人是保姆,小女孩是保姆的孩子。
“她们现在在哪儿?”贺延庭眉头紧蹙, “是老爷子不让她们回来?”
贺然婕摇摇头, “不是你爷爷,是你妈妈自己走的。”
“为什么?”
“……因为你妈妈把你爷爷当做杀父仇人。”
沈亭州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这么狗血的吗?
贺延庭显然也没料到, “杀父仇人?”
贺然婕长长地叹了一口,“你爷爷年轻时, 拿了家里五十万创业, 那个时候房地产还没现在这么发达,他看准这个行业的前景, 跟大学认识的朋友合伙开了建材公司。”
这个朋友就是贺延庭的外公, 谢堂。
在政策的加持下, 这个行业果然飞速发展。
但昔日两个好朋友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 最后的贺延庭外公另起炉灶,开了一家建材公司, 不仅挖走了公司很多客户, 还把账目搞得乱七八糟, 一度经营不下去。
最后还是老爷子的父亲出手帮了儿子一把。
因为这件事, 老爷子乖乖回去继承家业, 建材公司也重组并入了集团。
背靠大树, 建材公司良性发展,很快就成了行业龙头。
贺延庭外公的公司正好相反, 没几年就没落了,还欠下一大笔外债,走投无路的他选择跳楼。
谢堂父母一直觉得是老爷子打压公司,间接害死自己的儿子,因此给孙女灌输了不少仇恨思想。
贺延庭垂着眼,神色模糊不可辨,“所以她是为了报仇,才接近我爸的?”
贺然婕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贺延庭没问老爷子到底有没有故意打压谢家的公司。
如果他是老爷子,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搞垮对方,因为背叛者绝不可原谅。
许久,贺延庭涩然问道:“那我爸的死……跟她有关?”
沈亭州虎躯一震,居然还是一口be的瓜!
妈耶,这瓜有点苦啊。
一旁的周子探从牙缝挤出一句,“这个女人居然害死了舅舅!”
看了一眼咬肌紧绷的周子探,沈亭州:小周,代入感别太强。
因为贺然婕,周子探对贺家人有着天然的好感,包括素未蒙面的舅舅跟姐姐。
周子探咯吱咯吱地咬着牙,比贺延庭还要愤怒。
其实贺然婕也不知道,贺争的死跟谢衣浓有没有关系。
谢衣浓接近贺争是为了报仇,贺争却实打实地爱上了她。
当年的老爷子很开明,他一生骄傲,再加上能力出众,对联姻那套压根不屑一顾,因此没阻止儿子娶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
婚礼上,谢衣浓曝光自己是谢堂的女儿,给了贺家好大一个难堪,也深深伤害了贺争。
那之后,谢衣浓就消失了。
过几年她才回来,扔下一个男孩又走了。
贺然婕苦笑着说,“本来你爸爸都已经要放弃这段感情了,但她一回来,你爸爸又觉得对方心里可能还有他,不然不会生下你。”
沈亭州:这个想法……有点子自我攻略那味了。
不过,贺爸爸到底是怎么去世的?
贺延庭也问,“后来呢?”
陈年的伤疤再次翻出来,哪怕过去多年,仍旧让经历者感到锥心之痛。
贺然婕顿了许久,才继续说——
“后来他查到你还有一个妹妹,不顾你爷爷的反对,执意要去找她们。是我放他走的,坐的周之衷的私人飞机,两个月后,我们就收到大使馆的消息……”
贺然婕眼泪掉落,声音哽咽发颤,“赶过去的时候,只见到你爸爸的尸体,你爷爷一夜间白了头发。”
贺争去的那个国家很乱,谁都不知道他在当地发生了什么。
贺争身上中了两枪,致命伤在胸口,贺老爷子认定是谢衣浓干的,不许家里人跟贺延庭提及她。
听到这里,沈亭州沉默了。
难怪江寄捅伤贺延庭那天,贺老爷子会说出那番话,原来是想到自己的儿子。
贺然婕心疼地望着这个从小看大的侄子,他的眉眼跟贺争十分相像。
每次看到他,贺然婕都会想到自己的哥哥。
她一直觉得都是自己害的,如果她当时没有违背父亲的意思,偷偷放走贺争离开,人也不会在异国他乡出事。
“延庭。”贺然婕用气音说,“不要找江寄了,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吧。”
贺延庭沉默着,眼底阴影沉重。
半晌,他开口,“我们不一样,姑姑,我跟江寄不是他们,我们是可以有未来的。”
他爱江寄。
他不会放江寄离开他。
贺然婕的唇动了动,心里有万语千言,可看到贺延庭眼底里执拗,她却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说什么都没有用,如果能听劝,她当初也不会跟周之衷折腾那么久。
贺然婕放弃劝他,只是说,“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要再跟你爷爷明着犟了……”
哐当一声,阳台突然响起动静。
贺然婕一愣,抬头看去。
周子探脚蹲麻了,扶了一下旁边的盆栽,力道没控制好,险些弄倒盆栽。
沈亭州不忍直视地捂住脸。
贺延庭厉声道:“谁在外面?”
周子探站起来,弱弱道:“哥,是我,还有沈医生。”
被点名的沈亭州只好把脑袋探出来,尴尬地叫了一声贺总,“听小周说你病了,我来看看。”
贺然婕把脸侧到一边,擦了擦泪,然后勉力笑道:“进来吧。”
沈亭州诶了一声,提着医药箱走进来。
始作俑者躲在沈亭州身后,怯怯地看了一眼贺延庭,见他神色冷峻,又把脑袋埋下。
贺然婕站起来给沈亭州让路,“麻烦你了沈医生。”
沈亭州微笑摇头,“不客气。”
贺老爷子下手一点都没留情,抽得贺延庭后背皮开肉绽,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沈亭州处理完伤口,又留了两支药膏给贺延庭。
正准备离开时,贺然婕突然说,“沈医生,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