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错反派哥哥后 第173节
京中局势本来就不太安定,各路藩王虎视眈眈的,他离开得太久了,恐怕要有人有小动作了。
漠北这边的战役,最少也要一俩月才能结束,他们新年肯定是见不着了,若是拖得久一些,说不定要开春才能再见。
昨日霍双来报后,萧弄就猜到了,静默了一下,捏着他的下颌吻得凶狠了点。
钟宴笙乖乖让他亲了会儿,他越乖萧弄越凶,帐子里简陋的床嘎吱连绵响个不停,把趴在床底睡的踏雪吵得爬起来不悦地叫了几声。
好半晌,钟宴笙都快喘不过气了,萧弄才松开他水红的唇瓣,脸色不好:“什么时候回去?”
钟宴笙心里有些忐忑,怕萧弄生气,小声道:“今日就得走了……约摸午时。”
午时,离现在只有两个时辰了。
萧弄盯着他,有那么一瞬,产生了点不怎么顾大局的念头,想将钟宴笙强留下来陪着他。
本来就是他一个人的小鸟儿。
但也只是一瞬间,那个心思就被摁灭了,他点点头,脸上看不出表情:“嗯,我让人护送你回京。”
嘴上说着放人的话,箍在他腰间的手力道却越来越紧,眸色也越来越暗。
钟宴笙也很舍不得萧弄,但他的确不得不回去了,见萧弄不说话,长睫颤了颤,红着脸伸手往萧弄怀里摸,摸到一片块垒分明的坚硬肌肉:“那你……要不要跟我睡觉呀?”
萧弄被他摸得眸色愈深:“本王看起来是那么色欲薰心的人吗?”
钟宴笙抬起眼看他,黑白分明的眼底明晃晃写着“你难道不是吗”。
萧弄思考半晌,不再客气地剥开他:“你说对了,迢迢。”
萧弄难得很温柔。
一切都被拖长了,钟宴笙反而难受极了,张开唇艰难地喘着气,浑身一层层热汗透出来,感觉比往日里还要磨人。
到最后他不得不哀求萧弄,萧弄才善心大发,含着笑亲他:“迢迢想要什么,本王自然满足。”
结果午时的时候,钟宴笙是一瘸一拐上马车的。
霍双看出来,担心地问:“小殿下怎么了?”
“……”钟宴笙把脸往领口埋,身上还带着一堆缠绵的痕迹,心虚不已,“我、我摔了一跤。”
萧弄一天一夜没合眼,在钟宴笙的气息里,难得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方才钟宴笙没吵醒他,轻飘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悄悄穿好衣裳出了帐子。
踏雪见钟宴笙离开,吧嗒吧嗒跟了上来,咬住钟宴笙的衣服呜呜低叫着,不想他走。
钟宴笙只得摸着踏雪哄了好一会儿,低声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和哥哥都要小心些。”
见踏雪这副极通人性的样子,候在一旁的霍双再度思忖。
看来这只大猫,果然会后空翻。
离开漠北大营的时候,除了钟宴笙自己带来的护卫,还有一支护送的黑甲军,严严实实地护着钟宴笙南下。
一路还算平稳,没有遇到蛮人的游骑或是刺客,快抵达京城时,已经能确认安全,钟宴笙知道漠北人手紧缺,便让黑甲卫先回去了。
到京郊时,卫绫亲自来接了钟宴笙,神色有些凝重。
钟宴笙心里不由一紧,从漠北回京,又过了近十日,他长久不在,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果不其然,一上马车,卫绫便脸色凝重地道:“小主子,今冬极寒,河润一带冰灾,朝中拨了几次赈灾粮,却还是出现了逆贼,并且极速壮大,难以镇压,朝着京师而来,恐怕再过几日就要就要到了。”
河润府离京师可不远,钟宴笙拧起眉:“当真是百姓起义?”
“每年冬日,各地都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属下一开始也没有注意。但他们壮大得太快,人数众多,属下派人前去查探,才发现他们武备精良,不似平民,但其中的确夹杂了不少寻常百姓。”
百姓缺衣少食时,很容易被鼓动,钟宴笙眉心拧得更紧:“如何?可探查到背后是何人所指使?”
卫绫道:“有德王余孽的影子。”
德王毕竟扎根多年,母家又势大,哪怕德王死了,要根除他的余孽也需要点时日。
可也是因为德王死了,所以这些余孽形同散沙,不成气候,所以这么久了也没动静。
到底是谁,将这批散沙般的余孽聚合在一起,还利用流民起义的?
钟宴笙抿住了唇瓣。
之前宫乱之时,三大营混乱了许久,五军营更是受了重创,还没休养生息好,边关又战事吃紧,能用得上的将领钟宴笙都送去漠北了。
京城其实正是虚弱之时,但又无可奈何。
若是此刻有一支大军来犯……奄奄一息的三大营扛得住吗?
保险起见,他们需要援军。
见钟宴笙没说话,卫绫问道:“小主子,要向定王求援吗?”
钟宴笙回过神,立刻摇头:“不行。”
眼下漠北战役正是关键之时,不可能调兵过来,更不能让萧弄分心。
钟宴笙沉下脸:“禁止向外透露口风——即刻回京,我去趟淮安侯府!”
淮安侯夫人的父亲是太原总兵,如今情况有些紧急,钟宴笙打算直接请侯夫人帮忙,往那边去信求增援。
离开了一个月,回到京城,风貌与边关全然不同,马上就要新年了,繁华的长街上一片歌舞升平,透露着洋洋喜气,钟宴笙看得不免晃神。
若是边关不稳,这些安定与和平,便都不存在了。
路过定王府时,他掀开帘子看了好几眼,心里本来沉沉的,想到萧弄,又好像有了很多勇气。
到淮安侯府时,不巧侯夫人和淮安侯都不在,只有在家中准备着春闱的钟思渡在,一问之下才知道,快新年了,侯夫人去了郊外的寺庙里祈福。
见钟宴笙迟疑的样子,钟思渡温和询问:“有什么事找母亲吗?”
钟思渡是侯夫人的亲生孩子,侯夫人的父亲是他的亲外祖父,他的信与侯夫人的信效力是差不多的。
情况乍一看没那么危急,年年都有暴民作乱,京中的贵族还有空开宴赏梅,但实际上已经火烧眉毛,钟宴笙不想耽搁时间,只犹豫了一会儿,便开口道:“钟思渡,你可以……帮我写一封信,到你外祖父那儿吗?”
钟思渡维持着笑容:“什么信?”
钟宴笙深吸了口气:“调兵。”
虎符在萧弄手上,哪怕是老皇帝的圣旨也没有调兵之权,钟思渡一下沉默下来:“这可是死罪。”
钟宴笙也知道这是大罪,硬着头皮解释了一下情况。
钟思渡又沉默了良久,似乎正在犹豫,钟宴笙也不催他,只是充满期待望着他。
他这个眼神让人很难拒绝,钟思渡终究点了点头:“好,我即刻写信。”
钟宴笙没想到他居然答应得这么快,松了口气,露出个笑:“劳烦你了,你放心,其他的事我会解决的。”
钟思渡出神地看了看他的笑容,背过身取纸笔写信,嗓音不知为何有些淡:“叛军究竟有多大力量,会不会威胁到京城安全还未可定,外祖父会不会调兵来援我也不确定,别高兴太早。”
钟宴笙觉得,就算老爷子收到信后,暂时不肯动兵,之后见到京城的情况,也能想起这封信,及时调兵来援。
不过这都是最坏的情况。
钟宴笙还是比较希望那支掺杂了百姓的德王余孽到不了京城的。
可惜事与愿违。
这支叛军必然也是探听到了漠北的消息,知道那边的战役正关键,萧弄不可能抽身过来。
与卫绫的判断一致,只过了三四日,叛军还是杀到了京师附近,与五军营短兵相接,悍利惊人。
钟宴笙一回京就让京城戒严,本来还有许多不当回事,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武英殿里乱做了一锅粥,前来议事的大臣们里,有不少生怕叛军会在明日就杀进城里,请求钟宴笙发令,把萧弄调回来护卫京师。
性命攸关,这会儿他们就不怕萧弄狼子野心了。
钟宴笙前几日就下令落下城门,严禁出入了,对这群人一个都没应,叫来兵部尚书,有条不紊地发下命令,命城卫做好布防。
虽然事情的走向有点坏,好在还在预料之中。
唯一让钟宴笙心里忐忑的,是太原那边迟迟没有动静。
正烦恼忧愁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带着援兵出现了。
收到卫绫的禀报时,钟宴笙愕然了好一阵,惊喜不已:“快开城门放他进来!”
他乘着马车,出宫亲自去城门口相迎,急匆匆地一掀开帘子,就撞上了双熟悉的带笑眼睛:“小笙,景王哥哥这算不算是及时雨?”
作者有话说:
黑芝麻馅儿迢迢,瞎弄吃了都说好!
第九十三章
前两日叛军与五军营一交手, 本来就稀里哗啦的五军营根本不太扛不住,冬日里本来就易出叛乱,叛军一路蛊惑了不少百姓, 将百姓推到了前头, 以至五军营节节败退。
漠北那边不能动, 太原的援军又迟迟未到,钟宴笙表面上很冷静, 实际上每天都急得在屋里转来转去。
所以裴泓的突然到来当真是及时雨,简直有如神兵天降。
上次在酒楼饯别,钟宴笙还以为往后都见不到裴泓了, 从马车上跳下来, 眼睛亮亮的:“景王殿下!”
裴泓的发冠微微歪了, 腰间佩剑, 骑在马上风尘仆仆的样子,和以往只知吃喝玩乐的模样不太一样,不过看起来还是一番潇洒作态, 从马上翻下来,朝钟宴笙叹道:“我是不是该自称景王叔叔了?”
钟宴笙想了想,听话地叫他:“景王叔叔。”
“……”裴泓似是无奈, “我还是比较想听你叫我景王哥哥。”
钟宴笙在心里悄咪咪拒绝了。
因为他有个真的很能吃醋的定王哥哥。
裴泓也不知道打哪儿又摸出把扇子摇了摇,玩笑般道:“好啦, 不说这个了,先让援兵进城吧。定王殿下一走, 京城可就真脆得跟张纸似的, 一戳就破了啊。”
最后那句话悠悠的, 似乎真的在笑。
这几日人手吃紧, 钟宴笙见着裴泓开心, 本来都要吩咐城卫放人了,听到这一声,脑子里冷不丁划过几刻钟前,卫绫来传递消息时,提醒他的话。
卫绫深皱着眉道:“小主子,景王是不是来得太巧了?”
景王的封地离京城不近,能这么恰好在京城受困时赶到,必然早早就出发的。
这意味着景王要么一早就知道会有叛军围城,要么景王就是真的不怕脑袋会掉,一听到叛军风声就带兵赶来了。
钟宴笙愁了好几日不见援兵,乍听裴泓来了,高兴之下,也没有多疑。
他更相信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