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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错反派哥哥后 第53节

雁南山下的山道本来就不宽,还被这么一大群人挤着,骑着马也过不去。

尤其是扫见淮安侯也在,萧弄的眉梢略微扬了一下。

看来今日是没办法把怀里的小雀儿带回家了。

萧弄勒马停在人群外,冷淡地朝着站在一块儿的田喜和淮安侯略颔了下首。

淮安侯本还一头雾水,突然之间,他想起上一次萧弄来大理寺时莫名其妙的表现和询问,还有那段时日萧弄几乎掀翻了京城地寻一个叫“迢迢”的人……

他陡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落到被他罩在怀里的那一小团身上,脸色霎时变得极为精彩。

但不等淮安侯说话,焦心等了许久的其他人就冲了过去:“我儿,我儿!”

或叠在马上或被拎着的那群公子哥儿艰难地扭头,看到等在山下的人群,也哭哭啼啼喊起来:“爹,娘!我、我好害怕……哕,大哥,将我放下来吧,我肚子硌着了……”

萧弄带回来的只是一小批,还有两批与钟宴笙分开的,没有被一起带下来。

眼见着其他人的孩子都回来了,自己的还没影子,本就焦急的那群人忍着恐惧,凑上来围在萧弄的马下,十分委婉地仰着头问马上的人:“定王殿下上山时,可有遇到其他人?”

萧弄垂眼淡淡瞥了眼上来询问的人。

对方被一扫,浑身一凉地缩了下,话卡壳在喉间。

展戎翻身下马,顺势将冷得哆哆嗦嗦的萧闻澜扶下来,大步跨过来,拱了拱手:“诸位不必紧张,殿下已派剩下的亲卫在山中寻人了。”

众人顿时微微松了口气,感激不已:“多谢定王殿下!”

萧弄的亲卫是随着他上过无数次战场的,对付什么情况都有经验,是精锐中的精锐,如此精兵良马,比求陛下从三大营调兵过来靠谱多了。

他们也不敢一直围在萧弄的马前,得知了这个好消息,便赶紧退开了。

田喜一眼瞅到裴泓,也赶紧上前,亲自扶着他下马:“哎哟,咱家的景王殿下哟,可有受惊?”

裴泓反常的没有像往常那样噙着笑,总是一派无所谓的模样,他只是朝着田喜点了下头,就重新将视线落到萧弄身上,眼神看不清的复杂。

田喜扶着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定王下了马后,将他护了一路的人从马上抱了下来,动作仔细轻柔,跟捧着什么易碎的瓷器似的,算得上小心翼翼。

田喜也是看着萧弄长大的,可没见过这位烈性的主儿何曾这样对过谁,朝身后跟着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为景王殿下撑着伞,便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恰恰好看到定王殿下抱着人走到淮安侯的伞下,拨开挡在怀里人脸上的袍子,露出张布着潮红的苍白脸庞,柔软的乌发湿漉漉的,沾在脸上颈侧,透出股惊心动魄的精致脆弱,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田喜的步伐一顿。

终于看清了萧弄怀里是谁,淮安侯勉力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劳烦定王殿下照顾小儿了。”

萧弄面不改色:“应当的。”

淮安侯额间的青筋跳了跳,实在是忍不住:“淮安侯府的马车就在旁边,医师等在车内,劳烦殿下放下小儿。”

“本王的马车里也候着大夫。”

萧弄脱了外袍裹着钟宴笙,仅着窄袖圆领袍,愈发显得身高腿长,不仅没把钟宴笙放下,反而越过他,走向王府的马车:“放心,本王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会将迢迢送回侯府。”

听到萧弄对钟宴笙的称呼,淮安侯悬着的心死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迢儿明明那么乖巧懂事,如何会与萧弄牵扯上?

钟思渡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情况,见状终于耐不住,下马车快步走过来,语气带着分焦灼:“爹!”

淮安侯按住他,摇摇头。

以这位定王殿下阴晴莫测的脾气,没把钟宴笙直接抱回府,恐怕都是给了他三分薄面了。

若是非要把人要回来,搞得萧弄不耐烦了,说不定就要直接把人带走了。

萧闻澜一路被马颠得要死要活的,这会儿恢复过来了,刚想跟上萧弄的马车,就见马夫一抽鞭子——

马车无情地掠过他身边,直接走了。

萧闻澜:“……”

萧闻澜逐渐迷茫。

他哥来雁南山,到底是来救他的,还是来救钟小世子的啊?

定王府宽敞的马车里,的确候着个在无聊嗑瓜子的大夫。

萧弄浑身湿漉漉地抱着同样湿乎乎的钟宴笙上马车时,楼清棠赶紧往旁边让了让,避免自己也被弄湿,探头探脑地瞅到那张熟悉湿漉的美艳脸庞,啧啧:“那个苦恋你的钟小世子?果然是他。”

萧弄没搭理他,把钟宴笙放到马车里的小榻上,随即将旁边的被子扯过来,将他紧紧裹住:“过来看看。”

突然被裹成粽子,钟宴笙不太舒服地挣了几下,没挣扎开,眼睫颤了几下,委屈地放弃了。

楼清棠就是跟过来看热闹的,闻声立刻凑过来,两手搭在钟宴笙唯一露出来的手腕上半晌,反手从袖兜里掏出几个小药瓶,挨个指了指:“烧得厉害,得赶紧退热,这是我新做的药丸,分别吃一粒。”

萧弄接过药,点了下头,漠然道:“你可以出去了。”

楼清棠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快的过河拆桥,愣了几息,对上萧弄不耐烦瞥来的视线,气得抓了一把瓜子:“萧衔危,你最好祈祷你没有求我的时候!”

嘴上气势很足,但人是怂的,丢下话就飞快掀车帘下去了。

钟宴笙被冷雨淋了个透彻,像那日从河水里捞出来,翅膀湿漉漉的可怜小鸟。

萧弄取出那几枚药,捏着他的下颌,让他微微张开唇瓣,想先给他喂药。

哪知道人都陷入昏睡了,嗅到药味儿,还是皱了皱鼻子,怏怏不乐地闭嘴扭头,不肯吃。

萧弄眯了眯眼。

钟宴笙安安静静躺在他面前,生着一张很有欺骗性的脸,乌发柔软,瞧上去很乖。

但实际上一点也不乖。

“迢迢。”萧弄的指尖拨开他额上沾着的碎发,“不吃药?”

钟宴笙烧得昏了过去,往常红润的唇瓣烧得都有些发干发白了,还倔强地抿着,不肯吃药。

萧弄的指尖缓缓从额头上滑到唇瓣上,花瓣般柔软,和记忆中一样,轻轻一揉碾,就如上了口脂般,殷红如血,衬得那张带了病色的脸愈发吸人视线。

他苦恋本王,本王也……觉得他挺有意思。

萧弄缓缓思索着,暗蓝色的眸子里静水微澜,很自然地想着,那本王这不算耍流氓。

何况不乖的小孩儿本来就该受惩罚的。

想毕,萧弄含着粒药,手滑到钟宴笙的下颚上,略使了点力道,迫使他启唇,扫了眼那灼眼的红唇白齿,没有任何犹豫地覆上那张唇瓣。

高热滚烫,柔软得过分。

萧弄停顿了下,眼神随着呼吸发沉,叩开他本就不坚定的唇齿,将药抵了进去。

钟宴笙昏睡中感觉自己像要被吃掉般,呜了声意图挣扎,脑袋却被全然掌控住,扣在他下颚上的手力道愈大,嘴唇被迫张得大大的,舌尖也被勾着,接受了这个强势深入的吻。

作者有话说:

瞎弄:本来就不怎么聪明。

迢迢:?

(捂迢迢耳朵)(宝宝聪明着呢,瞎弄坏,宝宝不听)

第三十一章

钟宴笙做了个梦。

梦到他被萧弄发现了。

如同他担心的那样, 萧弄将他五花大绑抓走,剥干净了丢进浴池中洗干净,他挣扎着想逃, 然而萧弄比他高太多, 手臂也比他有力得多, 挡在他身前,提起他轻轻一丢。

钟宴笙头晕眼花的, 摔倒在一片柔软之中,来不及恐慌,那双如夜色般深蓝的瞳孔已经逼到近前, 高挺的鼻梁贴在他鼻尖上, 轻轻蹭了一下, 语气冷酷:“本王说过, 抓到你就会吃了你。”

钟宴笙的眼眶都吓红了,怯怯望着他:“能不能不吃……”

“不可以。”

萧弄拒绝了他,挑起他的下颌, 望了他片刻,随即低下头,嗓音里似含了丝缥缈的笑:“从这里开始吃。”

嘴唇上一麻一痛, 舌尖也被强硬地扫过舔咬。

钟宴笙被迫张大了嘴,后脑上的大手托着他, 让他无法后退,细长的颈子紧绷着, 近乎窒息地想, 如果要吃他的话, 他就是定王殿下的食物。

但是定王殿下现在是在玩弄食物。

萧弄不尊重食物。

怀着这个念头恍惚醒来的时候, 钟宴笙第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床头。

还有藏满了东西鼓鼓囊囊的纱帐。

呆了好一会儿, 他才听到云成惊喜的呼声:“少爷!您醒了?我去端药来!”

钟宴笙的嘴唇仿佛还残留着麻麻痛痛的感觉,无意识伸手碰了碰唇瓣,摸到自己的唇瓣还在,松了口气。

没被吃掉……应当只是做梦。

他脑子里一团浆糊,尚且还分不清梦里梦外,另一道脚步声快速靠近,钟思渡的脸出现在视线中,靠过来伸手想碰他的额头。

钟宴笙眼睫一抖,下意识往后避了避。

钟思渡微微蹙眉:“别躲,我看看退热了没。”

说着,按住钟宴笙躲闪的肩膀,手掌贴在他额上,脸色缓了下来:“退了。”

钟宴笙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云成又咋咋呼呼地带着药碗冲了进来,身后一堆丫鬟小厮,抬着食案的,端着热水盆子的,拿着热帕子的都有,屋里顿时热闹极了,一伙人全凑到了床边:“小少爷如何了?”

“少爷喝药!”

“出了不少汗呢,云成,你快绞块热帕子给小少爷擦擦。”

他们挤在床头,碰到了纱幔,钟宴笙眼睁睁看着自己藏东西的地方一阵晃动,似乎就要洒下来了,侯夫人的声音又从门口传了过来,温柔不失严厉:“都聚在床头干什么?做自己的事去,别吵到迢儿。”

方才聚在床头的人一怵,轰然如鸟兽散:“是,夫人。”

藏东西的纱帐摇摇欲坠的,勉勉强强撑住。

钟思渡就坐在那个地方的下面。

钟宴笙偷偷觑着那个地方,眼皮跳了跳,欲言又止:“你可不可以,坐过来一点……”

钟思渡本来神色沉郁,不知在想什么,闻言怔了一下,俊秀的面容上甚至出现了一瞬的空白。

随即迅速坐到了钟宴笙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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