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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错反派哥哥后 第65节

皇室跟萧家,似乎也不是传闻中亲如一家的好兄弟?

跟王伯聊了会儿,钟宴笙忽然感觉背后有点凉,以为是脱了外袍的缘故,扭头想去关门。

一扭头就看到了萧弄。

定王殿下的长发松松散散披着,阴森森地靠在门边,身高腿长,极具压迫感。

见钟宴笙回过头了,萧弄没什么表情地走过来,将手里的外袍往他身上一披,单手挟住他的腰一提,拎起满头雾水的钟宴笙转身就走。

一看这架势,王伯总算知道少爷在白忙活些什么了:“哎……少爷,您轻些,动作轻些!”

踏雪也赶忙放弃嘴边的食物,三两步跟上去。

钟宴笙傻傻地被拎回了书房,萧弄的脸色还是有些阴沉,一声不吭的,把钟宴笙往罗汉榻里放了放,便跟着躺下来,像某种护食的凶兽,将他护在了里侧。

榻上就那么点空间,钟宴笙被按在里面,空间狭窄得很,几乎跟萧弄贴在一起,吸一口气都全是萧弄的气息,喘气都不敢用力,乌溜溜的眼珠紧张地望着萧弄:“殿下?”

方才一睁眼人就不见了,萧弄绷着脸到处找人,心情很差,闭着眼淡淡道:“对本王有什么疑惑,尽可直接问,不必问其他人。”

好像确实是问本人更方便些……就是不太敢问。

但萧弄都开口了,钟宴笙想想王伯说的话,轻声问:“您讨厌皇室的人吗?”

萧弄睁开眼,深蓝色的眸子背着光,幽邃如夜:“不。”

钟宴笙不知怎么安了点心,又听萧弄冷冰冰道:“不是讨厌,是厌恶。”

钟宴笙怔然与那双幽蓝色的眼对望良久,迟钝地点了脑袋:“哦……”

厌恶,那就是比讨厌还讨厌吧。

作者有话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萧闻澜的刘备文学为瞎弄和迢迢启了蒙(

第三十七章

虽然萧闻澜离开王府之后, 试图为他堂兄说几句,解释他堂兄真没那么变态,没把钟宴笙脱光了挂在墙上风干。

不过钟宴笙在王府里待了几日, 加之钟宴笙还是众所周知的假世子, 外头的流言还是越传越离谱了。

展戎前来汇报完毕, 忍不住多问了一嘴:“主子,要不要派人遏制一下?”

萧弄倒是没什么所谓, 懒散地靠在椅子上,看看眉眼乌黑、被他养得气色很好的钟宴笙:“传呗,越传越害怕本王。”

把钟宴笙和他的关系传得糟糕, 也是变相地一种保护。

钟宴笙表面上认真看书, 实际上耳朵悄悄竖着, 听完不太苟同, 忍不住道:“可是这样,殿下您的名声就会被败坏了,说不定还会被史官乱记一通。”

这几日他在定王府待得还是挺舒服的, 定王殿下把房间都让给他了,晚上也不知道住哪儿。

除了早上时不时会被踏雪舔醒,闲书想看就看, 都没什么烦恼。

“要那些好名声作甚,当君子可比当恶人累多了, 本王更喜欢当罩在他们头顶的大山。”

萧弄听完他小声的意见,才悠悠道:“功过是非, 千古之后, 任由评判。”

钟宴笙忍不住又看了看萧弄。

分明也是为王公贵族, 但跟他从小到大认识的人都不一样。

从前周先生给他授课, 时不时会讲起一个他以前的学生, 说那位学生谦谦君子,如珠如玉,是世人榜样,让他好好学习。

又说王公贵族,要知礼惜名,但定王殿下好像两样都不占。

可是他觉得这样混不吝的,似乎也挺好的,虽然跟先生推崇的君子之风不大一样。

转眸时,钟宴笙才注意到,萧弄的书案旁边有个素白的花瓶,里头插着枝石榴花,也不知道搁了多久了,蔫了也没换。

看来定王殿下的确是很不拘小节的人哇。

钟宴笙暗暗给予肯定。

前几日萧弄答应了钟宴笙,等他生辰那日就放他回一趟侯府,钟宴笙从没这么期待过生辰。

生辰当日,钟宴笙醒得比平日早。

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踏雪又在床下蠢蠢欲动地想爬起来,钟宴笙坐起来,两只雪白的赤足轻轻踩了踩踏雪的背,脚感极好,像张毛茸茸的厚毯子,比地上的羊绒毯子还舒服:“踏雪,不许上床。”

踏雪鸣嘶了声。

钟宴笙还以为是踩得它不舒服了,连忙想收回来,踏雪却突然一翻身,瘫在地上露出肚子,又呜呜叫了两声,灰蓝色的兽瞳眯起来,仿佛在叫钟宴笙往这儿踩。

钟宴笙披散着头发,赤着脚跟踏雪玩了会儿,还是不慎被这只流氓大猫舔了口脚,耳尖尖红着威胁:“踏雪,你再乱舔我就不陪你玩了!”

这个威胁似乎奏效了,叛逆的大猫不再呜呜反驳了,委屈趴在地上,盯着他慢慢甩尾巴。

闹完了,钟宴笙才注意到他桌上有碗面。

一碗刚煮好不久的,冒着腾腾香气的长寿面。

钟宴笙怔了怔,想起前几日萧弄玩笑似的说“还能少你一碗面不成”。

是萧弄吩咐的吧。

他没来由的,有点高兴。

梳洗完吃了那碗面,钟宴笙走出门时,展戎就候在门外。

见钟宴笙出来了,展戎板板正正地行了一礼,神容冷酷,态度恭敬:“小公子,今日主子有事出门了,要晚上才能回来,由属下送您去淮安侯府。”

定王殿下的确很忙,这几日钟宴笙待在王府里,见他经常不是在看文书,就是在见那些来求见的官员。

据说陛下年事已高,几乎不理朝政了,现在都是内阁并着几位在京的亲王合力处理政事。

展戎看起来就不是寻常的亲卫,更似心腹,钟宴笙乖乖点头:“劳烦展护卫。”

这几日钟宴笙住进王府,亲卫和暗卫们不免对他生出浓重好奇,这位王爷破天荒带回来的小公子脾气好,礼貌乖巧,生得好看,虽然娇气了点,但大伙儿也没什么意见,反倒在展戎的描述中,隐隐对他生出几分敬畏——

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公子,他居然能跟王府最不好惹的三位都相处得那么和谐!

而现在,连他们的展戎老大都要为这位小公子亲自驾车了!

上马车的时候,钟宴笙总觉得有人在看他,纳闷地回头瞅了眼。

方才墙上的一排脑袋嗖地缩了回去。

身后空荡荡,钟宴笙迟疑着钻进马车里,放下车帘。

错觉吧……?

定王府离淮安侯府不算很远,钟宴笙一路都忍不住不断掀开帘子往外看,没等太久,就看到了熟悉的大门。

今日淮安侯府格外热闹,妆点得喜气洋洋的,仆从一大早就在扫洒宅子里外,准备迎接中午的来客。

钟宴笙乖乖地跟展戎道了谢,步伐飞快地走向了侯府大门。

下人们正忙碌着,钟宴笙突然出现,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神色微妙复杂的有,漠不关心的也有,但更多的是惊喜不可置信的,往日钟宴笙对下人好,很得大家喜欢的。

众人望着完完整整的钟宴笙,感觉做梦似的:“小世……小少爷?!你回来了?您没事吗?哎哟!快去通知夫人!”

方才还井井有条的大门口乱了起来,钟宴笙在几个人的簇拥中,一边软声解释自己没事,一边走上熟悉的小道。

进门时已有人奔去通知侯夫人了,所以钟宴笙才走到半路,就见到了急急奔来的侯夫人。

今天是重要的日子,侯夫人也一早起来妆扮,穿上了最隆重的命服,雍容华贵,只是衣裳层层叠叠的,差点绊了一跤。

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将跟上来的人都遣散了,钟宴笙连忙上前扶住她,下一刻就被抱住了,头顶传来侯夫人哽咽的声音:“我儿……”

钟宴笙这几日都好好的,在王府里过得很好,王伯还会给他开萧弄都吃不着的小灶,每天都过得顺心,什么也不用多想,可是听到母亲的声音瞬间,他的鼻尖猝然一酸,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眼眶鼻尖也跟着泛起红,吸吸鼻子压下那股情绪,露出笑容:“娘亲别哭,怎么急急忙忙就跑出来啦?爹呢?”

钟思渡慢一步跟在后面,看着钟宴笙露出的半边脸顿住脚步。

这几日他总会想起钟宴笙满脸醉红朦胧望着他的眉眼,还有他摇摇晃晃走向萧弄的脚步,那声“哥哥”好似也成了诅咒,好几日他都辗转难眠。

定王府不是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钟思渡不明白父亲为何对钟宴笙被带走一事沉默不言,但淮安侯没有动作,钟思渡更不可能有。

在定王面前,连很得皇帝宠爱的德王都要绕道走,更别提其他人,没有人想惹到不守规矩、不按常理的定王。

萧弄对钟宴笙到底是有几分喜爱,还是单纯贪恋美色?

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钟宴笙一直在躲,他不愿意。

钟思渡抿紧了唇,望着那张脸,试图看出他这些日子在定王府过得憔悴折磨的痕迹。

那双乌黑的眼忽然朝他这边转过来,歪了歪脑袋:“你呆站在那里做什么?”

完整的一张脸映入视线,眼睫浓密湿黑,被微微的泪意浸染,仿佛一块薄薄的白釉瓷,因为太过易碎,让人想要仔仔细细看着收着……除了因为见到侯夫人沾了点泪,钟宴笙身上似乎没有一点被摧残折磨的痕迹,反倒像是比在侯府时更受娇养滋润。

像一朵被人精心养好的花,娇艳欲滴。

钟宴笙没有察觉到钟思渡的复杂心情,看着钟思渡,大大方方夸奖:“你今日穿得很好看。”

钟思渡一怔,不知为何,下意识将腰收得更直,不太自然地“嗯”了声:“……多谢。”

为了今日的宴会,淮安侯府邀请了京中几乎所有的世家名流,连宫中也会来人,而钟思渡是这场宴会的主角,穿得也比平日更正式,整个人如青竹秀挺,端正温润,虽是少年,却已有几分翩翩风度。

但今日不仅是钟思渡的生辰,也是钟宴笙的。

以往侯府都是给钟宴笙庆祝生辰的,如今却不能给他过了。

钟宴笙来之前就想好了,因此没有露出什么异色,以免叫爹娘为难,可这副懂事乖巧的样子,反倒叫侯夫人心底更难受了。

宴会很忙,侯夫人要主持的事不少,但她现在却全没心思,她擦了擦泛红的眼眶,拉着钟宴笙的手往内院走,细细问:“迢儿在那边过得如何?睡得好不好?吃用习不习惯?”

钟宴笙一一回答完,侯夫人又突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道:“娘以为迢儿今日不会回来了,便没有做你的面,现在去做好不好?”

钟宴笙看着华服璀璨、忙着主持事务的侯夫人,本来就在忙,还来陪他,再去做份面,哪来的时间?

他停顿了下,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摇摇头,语气柔软:“不用啦娘,有人给我做了。”

侯夫人不仅没放心,反而更难受,偏头叹了口气。

因为淮安侯在见客,钟宴笙跟着侯夫人去了偏厅,侯夫人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侯府里的大小事务都得经她的手。

只坐着说了两句话,就三个人来求见夫人了,侯夫人没办法,只得先离开会儿。

偏厅里静下来,就剩钟宴笙和钟思渡。

直到此时,今日异常沉默的钟思渡才开了口:“你方才对母亲说的,都是实话?”

钟宴笙茫然:“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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