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终临，上课睡觉被女神选中 第39节

谢城安实诚地点头。

这些人费了好久才勉强想明白了月矢春樱的传承，这“客子光阴”不仅名字缥缈，连具体的作用也是缥缈得很。

江至晚忽然想到了一点：“那如果你用枪的话，那么是不是别人还没看见子弹出膛，就已经中枪了？”

“我只能控制我的身体，但是离开身体的东西，还是会回到原来的时间线！”月矢春樱直接拔出枪。

她拔枪，还没有瞄准扣动扳机，江至晚就看见她身子正前方的空气里闪出一团微小的火光，一枚子弹凭空出现在那里，向前飞旋而出，落向茫茫白雾中的河面。

子弹出膛后，才看见月矢春樱卸下保险，瞄准，扣动扳机。

枪口所在的位置，正是刚才子弹出膛的位置。

“看清了么？这一次，我让自己处在0.5秒以后的时间线内，你们看起来我还没拔枪，其实真正的我已经赶在0.5秒之后开了枪。”月矢春樱耐心地解释，“可是，我没法控制子弹的时间线，所以子弹赶在你们看见开枪动作之前已经出现了！”

谢城安这个看惯了漫画和小说的人，很快接受这个能力的离奇设定。

这时，江至晚听见无线电里响起庄浩的声音：“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无人机发现湘009号内陆游轮正在向我方向驶来，预计3分钟后到达，各单位准备询问船只上的人员状况，完毕！”

“一班收到！已经登上冲锋艇！”

“二班收到，将做好水面警戒！”

“三班收到，将做好陆地警戒！”

邢菲一边开口，一边看向手臂上的一台小型作战指挥仪，上面显示着这条江上将会经过的所有船只信息。

“我是邢菲，戍边人收到，我们将做好掩护……不对，湘009号两个小时前就在上游沉没了！”

第63章 末日先杀圣母

“湘009号，原名神女三号，原本是长江三峡上的一艘五星级豪华游轮。长149米，宽23米，有7层甲板，有319间客房，放眼全世界范围也是顶级的内河豪华游轮！”

“前些年因为大夏越来越富，地球这个蛋糕因为大夏的崛起变得不够分了，其他国度开始敌视大夏以至于出国旅行的风险变高，大家对于国内游的热情空前高涨，所以三峡更新了超五星级豪华游轮，并将原本的游轮下放到其他流域。”

“湘江流域省市为了提升旅游经济，扩宽江面，联合出资购买了九艘游轮，它是唯一一艘五星级豪华游轮。”

邢菲看着信息，向周围的队友快速介绍了一下。

他们来之前并没有了解这艘巨型游轮的信息，毕竟这艘满载五千人的游轮早就应该沉没在上游！

谢城安看着迷雾，他没有看见任何船只的影子，但是手臂上的显示器确实提醒有大型船只正在靠近。

“难道船上的幸存者们一边开船一边修船，完成了伟大的自救？”谢城安抬头，眼底有光，“真是伟大，让我响起了海贼王里的一句话——奇迹只会降临在不放弃的人身上，别小看了奇迹！”

“一艘目标如此大的游轮，能在受到袭击后顺着蜿蜒的湘江从上游的广西开到荆州？”月矢春樱轻轻摇了摇头，“如果真的是那样，奇迹已经不足以形容这壮举了！那叫神迹！”

他们站在那边，无人机和潜水机器人在空中与水下帮助他们探查，传回的画面里，他们看见一个庞然大物正在移动。

暗红色的“湘009”标志在画面中若隐若现。

“会不会是有一支戍边人和铁军去营救他们，并且营救成功了？”程星淼忽然开口，“但是作战途中通讯设备损坏，所以我们并没有得知这则消息！”

月矢春樱面无表情：“我承认大夏铁军与戍边人完全可以称为大夏的保护神，我也知道大夏的士兵原则上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平民的生命！但是，荆州的戍边人绝对不会去营救这艘船！”

“为什么？”程星淼修长的眉头锁起，月矢春樱这样质疑戍边人，让她有些不高兴。

“因为盛世的人命是哲学题，乱世的人命是数学题。”江至晚忽然开口，替月矢春樱回答了这个问题。

程星淼觉得自己可能听懂了，但又不想听懂，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不允许她把人命当做数字。

张震拉了拉程星淼的衣袖，小声说：“星淼，我知道你善良，可是湘江上游接近广西，一天之内根本不可能来回。现在不是相信奇迹的时候，荆州附近150公里范围内少说还有五百万人失踪，救最近的人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江至晚看向张震，这个满脸麻子的同桌其实没看起来那么呆呼呼的，他可能只是心理素质比较差，遇到危险容易愣在原地。

而且，他的观察能力十分细致，战场直觉也很好，在与黄皮子那一战时，他甚至预感到了江至晚会及时出现！

荆州附近150公里内的失踪人数，上级并没有一个完整的统计，只是在广场大屏幕上显示每个城镇的预估失踪人数。

张震应该是默默地在心里把那些数字相加过，做过一定程度的分析——也有可能是在估算，去哪个城市救人的积分更多！

程星淼咬着下唇，她显然还是没法接受这样的世界观。

她就是一个典型的漂亮姑娘，能唱会跳多才多艺，有点小女生的嫉妒心，有点小女生的脾气，也有点小女生天生的善良。

江至晚不喜欢在战场上讲善良，他和邢菲不止一次告诉张震“末日先杀圣母。”

但是如今大家很默契地不打算改变程星淼的善良，因为她是医务兵。

过了两秒，程星淼似乎是想通了，低下头，自言自语地说了声：“好吧，可如果我是船上的乘客，到死我都会相信大夏会来救我的……”

这句话连江至晚都反驳不了，他们从小都相信——无论何时何地有什么样的灾难，大夏铁军都会顶风冒雪地赶来，那些骨肉同胞一定会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可现在，八方有难……

“来了，先查清楚游轮的情况吧。”邢菲的话打断了大家的沉思。

江雾蔼蔼中，五层楼高的船头撞破浓浓雾霭，船舷上，湘009的字样就摆在众人的眼前。

“真的是神女号……”月矢春樱看着船只，嘴里喃喃，“山河崩碎中，颠沛流离过九曲十八弯的湘江？不可能吧？”

那巨型游轮慢慢展现出了她的全貌，硕大的船身上有些一些明显的撞击凹痕，甚至还有大片大片的血迹，很显然这艘船经历过一些颇为恐怖的事情。

岸边，庄浩用喇叭不断地大喊：“我们是大夏铁军！湘009号，是否需要护航与医疗支援，请回答，完毕！”

“重复，是否需要护航支持与医疗支援，请回答！”

没有回应，这艘150米长的巨型游轮保持着它的寂静，像极了一方漂在湘江上的棺椁。

庄浩扭过头，远远地看向江至晚，摇了摇头示意船上应该没人。

“幽灵船只么？”谢城安睁大了眼睛。

“什么是幽灵船？”程星淼和邢菲同时问，两位姑娘平时不爱看小说漫画，对这种奇闻异事没有什么了解。

“是指许多年前神秘失踪或沉海的船只，经过许多年后被发现在海上航行，而船里空无一人。”月矢春樱解释道，“很多漫画和诡秘小说都提到过这种现象，1872年就出现了"玛丽亚.色列斯塔"号谜案，就是典型的幽灵船！”

“听起来有点瘆得慌……这种现象用科学怎么解释呢？”程星淼看了看那艘安静漂泊的大船，小声地问，像是怕打扰了亡魂。

“没法解释。”月矢春樱回头到了装甲车里拿出一个个装备箱，甩给自己的队友们，“想知道的话，去看看就知道了！嗯？江至晚呢？”

邢菲指了指二十米外的大船，只见船舷上，江至晚正在手脚并用地往上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船舷上的。

“一跃二十米，已经快撕碎一阶与二阶间的壁垒了。”月矢春樱一边打开装备箱，一边轻声念着，“不愧是师叔的儿子……”

第64章 人类历史的最后一天

江至晚登上了观景甲板，上船的刹那，一股刺激性气味钻入他的鼻腔。

有点像是血腥味，但又不完全是，甲板上的沙滩躺椅和遮阳伞七零八落。

游轮甲板上的躺椅和阳伞一般都经过特殊的加固，能够抵御狂风和巨浪引发的船只倾斜。

“巨兽侵袭导致船身不稳？”江至晚在心里自言自语，“不像，很多阳伞和沙滩躺椅呈现破碎的状态，这不是风浪能够做到的，一定是什么生物在搏杀的时候，扯碎了那些东西！”

江至晚低头，从甲板上捡起一块白色的帆布，拿过来，先看了看。

帆布是破碎的，而且不像是被刀切断，它的碎裂的方式很不均匀，更像是被直接扯碎的。

想要把游轮上遮阳伞的帆布给扯碎，那得多大的力量？

江至晚拿起另一块帆布，向两边一扯，帆布张开发出“嘭”地一声响，中心位置的粗纤维也在同时发出呲呲呲的声响，估计再拉一下就彻底断开了。

“2吨左右的力量拉不断这帆布，估计需要2.8吨到3.6吨左右的力量。”江至晚预估了一下，自言自语。

他把帆布放在了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刺鼻的气温令人作呕，很显然刚才那些气味就是从帆布上发出来的。

背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江至晚稍稍侧目，用余光瞟了眼，是月矢春樱。

她像是一只野猫一般翻过船舷，轻巧地落在甲板上，随意扫视了一眼甲板，就走到了江至晚的身后开口：“以现在的状态，应该直接像戍边人要一枚破壁药剂。”

“我的状态？破壁药剂？”江至晚重复了一句。

“你的身体状态处在荒与丘的交接处，肌肉已经互相交接成型，筋骨通达，差不多快到丘境了。人神有别，人无法直接通过修炼进行突破，所以需要姬疏影教授留下的破壁药剂，打通荒与丘之间的壁垒。”月矢春樱站在江至晚的身后，嘴角带着那标志性的微笑。

听见母亲的名字，江至晚的动作微微停了停。

父母的名字在戍边人中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可是月矢春樱这个新人为什么会那么了解呢？

大夏可从来都没有对新人提起过江清浅和姬疏影，更没有说过半点关于“破壁药剂”的信息。

“看来，大夏并不认为三天内有新人能够达到二阶，所以什么都没有对你们说。”月矢春樱伸手拿过江至晚手里的破帆布，一边说漫不经心地说，“但是江师弟你是个例外啊！”

“师弟？”江至晚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这是个什么称呼？”

“看来，灾难发生得太快，时间太紧张了，戍边人来不及跟你说清楚当年的事儿。”月矢春樱把手伸进了领口，露出脖子下方白雪一般细腻的皮肤。

江至晚连忙把头扭了过去。

一张放在有机玻璃相框里的照片出现在了江至晚的面前，照片有些年头了，应该是胶卷冲印的，有着浓浓的胶片味。

这是一张十九个人在实验室里的合照，正中间坐着江横槊，当时爷爷应该才60岁不到，精神奕奕。

左右两侧站着江清浅和姬疏影，其余十六人一字排开，人种性别各自不同。

耳边响起月矢春樱的轻叹声：“当诸神遗迹刚刚出现的时候，各国都展开过研究，研究者们甚至用自己的身体展开实验，其中江横槊院士在这方面的研究一直遥遥领先。”

“刚开始，各国都将自己对于诸神的研究设立为最高机密互不交流，只有江院士认为诸神是世界的原住民，各国的神明之间一定有着大量的联系，全世界联手破解神明的秘密势在必行！所以他公开了部分的研究成果，令全世界的研究者醍醐灌顶。”

“于是各国的神学研究者纷纷赶到大夏，聆听授课，放下戒备互相交流。”

“我的父亲月矢隆介也是其中的一员，而我比你大三个月，所以叫你江师弟”月矢春樱伸手点向姬清浅身边的一个男人，他穿着出云国传统的和服，戴着圆形的眼镜笑得很憨厚。

“后来东非大裂谷的战争呢，也是这些位参与的么？”江至晚看着照片上的人，默默地记下每一个人的样子。

月矢春樱轻轻摇了摇头：“不是，这些人基本是初代的研究者，他们不断在自己身上做生物实验，等东非大裂谷之战的时候，十有八九都身患残疾——我的父亲至今还高位截瘫卧病在床。”

江至晚没说话，他在考虑这句话的真实性。

“如果我说的有问题，你可以向南宫悬水先生求证……他应该不会太远吧？”月矢春樱笑着把照片收了回来。

江至晚微微一笑：“倒也用不着求证，我自己有自己的判断……被一个出云小萝莉叫师弟，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他嘴里这么说着，心中却是越来越戒备，月矢春樱知道得太多了，戍边人似乎是故意把月矢春樱放到江至晚的身边。

他能理解戍边人的决定，虽然这些获得传承的外国人都是根正苗红的，但大夏对他们还是有戒备。

江至晚的身份特殊，保不齐那些异国的传承者想在江至晚身上找什么隐秘，还不如直接扔一个知晓秘密的月矢春樱过来，顺便还能帮江至晚补充一点基础知识。

只是江至晚天生对出云国的人有点戒备心理。

月矢春樱刚把照片收回，其他几个戍边人也纷纷翻过了船舷。

“哎呦，上了船就没信号了？”张震刚上船就打开了无线电，无线电里只传来呲呲呲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