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蒙古汉子 第4节

感受到巴特尔身上的气息，杨厂长惊讶的看了巴特尔一眼道:

“坐吧，巴雅尔是个好同志，他为了抢救厂里的财产牺牲了，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那些东西也要留住他的生命，可惜了。

巴特尔，你这次来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主要是为了我叔叔的后事和妹妹的约定，剩下的以后再说。”

杨厂长点了点头道:

“巴雅尔同志的遗体已经安葬了，他是烈士，你作为他仅剩的家属以后享受烈士家属的待遇，至于工作你可以选择接他的班，或者安排在其他岗位。”

“厂长，巴特尔的父母是军人，已经牺牲了，而且他本人是战斗英雄。”李明插嘴道，说完把桌上的资料往前推了推。

杨厂长一愣，拿起桌上的材料看了起来。

“巴特尔，目前的情况你只能留在京城了，回到草原也会被安排在当地的县城工作，我的建议是留在京城，毕竟草原上你已经没有亲人了，在哪里都一样，而且京城的教育条件更好，对你妹妹的未来很有帮助。”

“京城我没有住的地方。”

“这个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会上报，住房会优先给你分配，用你叔叔的名额。”

“好，这两天你先住在招待所，费用算厂里的，剩下的我来安排，你等我消息。”

“谢谢厂长。”

“应该的，你们一家就剩你们兄妹俩了，不能再让你们受到伤害。

工作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额……工作的事我没有想法，服从安排。”

“好，不愧是军人家庭出身，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接你叔叔的班，去焊工车间，我会安排人教你。

第二，分配的其他部门。

你选一个吧，不过不着急，过几天告诉我就行。”

“谢谢厂长。”

“嗯，李明，你带巴特尔去把遗物拿一下，仔细核对，有人伸手立刻抓了，不管是谁。”

“是，厂长。”李明大声回应到。

巴特尔诧异的看了李明一眼，军人做派，专业回来的。

“好了，你们去吧。”

巴特尔跟着李明一起走了出去。

看着离开的二人，杨厂长愤怒的摔了个被子，

“草（一种植物)，两个连长级别军人的儿子居然靠放马才能填饱肚子，这帮人脑子里装的是屎吗？”说完平息了一下怒火，抓起电话打电话。

巴特尔皱眉想着刚才厂长的反应，有点儿大啊，什么情况？

身高腿长步子大，一个没注意甩开李明好几步的距离。

“巴特尔，想什么呢？”李明快走几步追上巴特尔问道。

见巴特尔没反应，李明伸手拉了一下，突然一股凶狠的气息压在李明身上，然后很快消失不见。

“对不起，李队长，刚才走神了。”巴特尔尴尬道歉。

长呼一口气，李明道:

“没关系，没想到你的迎敌反应这么大，想什么呢？”

“第一次杀人，还没适应过来，不好意思，我在想厂长的反应，好像有点大，难道他认识我阿爸和额吉？”巴特尔说出自己疑问。

李明笑了笑道:

“没关系，过些日子就适应了，至于厂长的反应很正常，他也是军人出身，因为一些原因专业回来当了厂长，最看不得的就是烈士后代被欺压，而你的情况明显就是被欺压那一批人。”

巴特尔沉默，原身兄妹俩确实是被欺压的，开始的时候老巴特尔夫妻的工资大部分是由寄给兄妹俩生活的。

可是后来就被人贪污了一部分，越往后越少，原身不得已去申请放马，事情才被捅了出来。

贪污的人被枪毙，但是钱也追不回来了，这个时候老巴特尔夫妻牺牲，送回来的只有两千左右的抚恤金和最后两个月的工资，以及勋章和证明。

往后的日子就是兄妹俩相依为命，巴特尔靠放马挣的工分维持二人开销，索性原身放马很有一套，加上巴雅尔时不时寄的东西日子也算过得去，不仅有两匹马，还有十只羊。

而老巴特尔夫妻的抚恤金也一直没动过，直到巴特尔杀偷马贼为止。

李明边走边说，到了后勤处之后说明来意，后勤处的人也没有为难巴特尔，老老实实的抬出一个贴着封条的箱子放在巴特尔身边。

李明掏出一张清单仔细核查了一遍道:

“东西都对，都是你叔叔的东西。”说完又掏出一张证明巴特尔和巴雅尔关系的证明放进了箱子里。

盖好箱子巴特尔一只手夹着箱子说声谢谢就离开了后勤处。

离开后勤处李明突然道:

“巴特尔，如果你不想去车间的话可以来我们保卫科，虽然挣的不多，但工作也不累。”

“谢谢李队长，关于工作的事我会考虑的，到时候给你答复。”

“行，我等你好消息。

马上就中午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附近有几个地方的饭菜还是可以的。”

巴特尔摸了摸肚子道:

“李队长，谢谢你，不过我饭量大，一个人顶五个人，而且我妹妹一个人在招待所，我们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放心，等安顿下来我请你吃。”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留你了，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

“谢谢，改天见。”

俩人在轧钢厂门口分开，一个回了值班室，一个去了招待所。

第6章 巴雅尔叔叔

回到招待所以后去了托雅的房间，里面没人，扭头推开自己的房间，同样没人。

巴特尔心里一紧，收好箱子赶忙去问了服务员，得知托雅在后院喂马，急匆匆的跑去了后院。

“托雅。”看着正在喂马的身影巴特尔轻声呼唤了一声。

“哥哥，你回来了。”听到巴特尔的声音托雅立刻高兴道。

“饿不饿，要不要去吃饭。”巴特尔柔声问道。

“嗯，要吃。”托雅拉着巴特尔的袖口说道。

吃过午饭兄妹俩回到房间，沉默的看着地上的箱子，两人席地而坐，巴特尔打开箱子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的取了出来。

一套蒙古袍，一套中山装，一套西装，一个铁盒子，一台收音机，这就是巴雅尔的遗物。

没动衣服，打开铁盒子两张照片贴在盖子上，一张是一个外国女人抱着一个孩子，

“这个是巴雅尔叔叔的妻子和孩子吗？”

托雅指着照片问了一句，毕力格说的话巴特尔告诉了托雅，所以她也知道自己的叔叔有妻子和孩子，只是不在华国。

“应该是她们，不然照片也不会留下。”巴特尔轻声道。

“这么说我们还有亲人？”

“没错，我们还有一个弟弟。”

“太好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他。”

“或许吧，改天我们拍个照片给她们寄过去，顺便告诉她们叔叔去世的消息。”巴特尔看着照片右下角的地址说道。

另外一张照片是一张五个人的合照，一对穿着军装的夫妻，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左右两侧站着一大一小两个穿着蒙古袍的男人，这是巴特尔一家的合照。

兄妹俩看着照片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巴特尔摩挲着照片道:

“等我们安顿下来以后就把这些照片装裱好挂起来，咱们俩也找个时间去照几张，一起装裱起来。”

“嗯嗯。”

放下照片拿起盒子里剩下的东西，剩下的都是票，清点过后巴特尔兄妹瞬间暴富。

自行车票一张，缝纫机票一张，手表票一张，粮票两百斤，布票五十二尺，肉票五斤，存折一个，上面有三千七百块，剩下还有现金四百多块。

“这么多，我们是不是这辈子都不用担心没钱了？”托雅虽然小但是很聪明，而且她持家已经快两年的时间了。

“没错，我们手里还有差不多两千块，以后我会挣工资，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确实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巴特尔笑着回应。

“谢谢阿爸，谢谢额吉，谢谢巴雅尔阿巴嘎（阿巴嘎蒙语叔叔的意思）。”

兄妹俩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上都说的是蒙语。

“我们下午要去祭拜巴雅尔阿巴嘎，先休息一会儿吧，到时间了我叫你。”

“好的哥哥。”

托雅回房间休息去了，巴特尔也没闲着，收好巴雅尔的遗物转身去了招待所的前台，预付了一些费用。

兄妹俩住一天的费用八块钱，马匹的草料也算在里面了，吃饭另算。

招待所这边已经接到厂长办公室通知了，费用算轧钢厂的，在给兄妹俩安排好住房之前都是免费。

下午上班以后，牛卫国来找巴特尔，由他带着巴特尔兄妹去祭拜。

兄妹俩骑马，牛卫国骑自行车，一路沉默着到了一处公墓，检查了证件以后守卫放行。

“这里是烈士公墓，有轧钢厂的烈士，也有其他单位的，但都是烈士，无一例外。”牛卫国声音低沉的介绍道。

走到一处墓碑前停下，牛卫国把手里的包分了一个给巴特尔兄妹，对着墓碑鞠了一躬，沉默的走向另外一处墓碑。

巴特尔打开牛卫国给的包，里面有一束花还有一些祭拜用的东西，准备的很齐全。

按照蒙古语的传统祭拜完以后留下鲜花起身离开。

巴特尔看向不远处的牛卫国，后者也刚刚祭拜完，收拾好东西走了过来。

“那是你的长辈吗？”巴特尔问道。

“我爸，有人来厂里偷东西，他冲上去被捅了，所以我接了他的班。”

“……”巴特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沉默。

牛卫国也不在意巴特尔没说话，扯了一个僵硬的笑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