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典礼嗑瓜子，这哥真是影帝？ 第2106节

　　更准确地说，是吧台后面，那个正在擦拭杯子、笑容和煦的中年老板。

　　老板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抬起头，冲他们露出了一个憨厚的微笑，问道：“两位，味道怎么样？要不要再加点什么？”

　　谢恒和林晚的心，却在这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深夜食堂的灯光依旧温暖，老板的笑容依旧和煦，但在此刻的谢恒和林晚眼中，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说不出的诡异。

　　空气仿佛凝固了。

　　谢恒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刚刚才被美食抚慰的肠胃，又开始隐隐抽搐。

　　他握着筷子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不敢相信，他们千辛万苦逃出了鬼画师的领域，结果一头扎进了另一个未知的漩涡里？.

4261：是敌是友？

　　这老板……也是“那个世界”的？是敌是友？

　　林晚的反应比他快得多，她脸上虽然也有一闪而过的惊愕，但立刻就恢复了镇定.

　　她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只是平静地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后对老板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味道很好，谢谢您。”她的声音听不出丝毫异样，“我们吃饱了，结账吧。”

　　老板笑呵呵地走了过来，目光在桌上的“归墟”罗盘上不经意地扫过，眼神深处似乎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亮光。

　　“一共一百二十八元。”他报出价格，视线却落在了谢恒的脸上，“小伙子，我看你印堂发黑，气虚体弱，最近是不是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来了！

　　谢恒心里咯噔一下，头皮都麻了。他强作镇定，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叔，您还会看相啊？我……我就是最近加班多，没休息好。”

　　“加班可不会让你身上沾上这么浓的‘墨味儿’。”老板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慢悠悠地说道。

　　“那股味道，又腥又臭，还带着一股子陈年纸张的腐朽气。就像是……一幅在阴沟里泡了上百年的画。”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敲在谢恒和林晚的心上。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林晚的身体已经紧绷，桌子下的手悄然握紧，做好了随时暴起发难的准备。

　　“大叔，您到底是什么人？”谢恒干脆不装了，他死死地盯着老板，手已经按在了“归墟”罗盘上。

　　罗盘的指针，依旧固执地指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并且颤动得越来越厉害。

　　老板将碗筷收到托盘里，直起身，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世事的淡然。

　　他没有回答谢恒的问题，反而伸出了一根手指，指了指谢恒手边的罗盘。

　　“S级的‘归墟’……真是好多年没见过实物了。”他发出一声感叹，语气里带着几分怀念。

　　“上一次见它，还是在七十多年前，从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洋阴阳师手里。

　　那家伙想用它来定位龙脉，结果被它引到了一处前朝的皇家陵寝里，最后被里面的护陵尸王撕成了碎片。‘归墟’这东西，脾气可不太好，认主，也挑人。”

　　他的话信息量巨大，让谢恒和林晚都愣住了。

　　七十多年前？这老板看起来也就五十岁上下，怎么可能？

　　“你……”林晚的眼神充满了戒备和惊疑。

　　“别紧张，丫头。”老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松。

　　“我要是鬼画师那一伙的，你们俩现在已经不是坐在这里吃面，而是挂在墙上当壁画了。

　　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恰恰相反，我可能……是你们现在唯一的救星。”

　　说完，他转身朝着店门走去，将“正在营业”的牌子翻了过去，变成了“今日休息”，然后拉下了卷帘门。

　　“哐当”一声，小店与外面的喧嚣彻底隔绝。

　　店内的灯光也随之变幻，原本温暖的黄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和的、如同月光般的清冷光芒.

4262： 古色古香的古董店

　　周围的景物也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那些日式的桌椅、墙上的海报，都像是褪色的老照片，变得模糊、虚幻。

　　几秒钟后，当光芒稳定下来，谢恒震惊地发现，他们根本不在什么深夜食堂里。

　　这里分明是一家古色古香的古董店.

　　四周是高大的、由紫檀木制成的博古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玉器铜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杂着木料和墨香的味道。刚才他们坐的卡座，变成了一套典雅的红木桌椅。

　　而那个中年老板，依旧是那个老板，但身上的围裙和厨师服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藏青色的对襟长衫，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儒雅与神秘交织的气质。

　　“这……这是……幻术？”谢恒结结巴巴地问，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不，这不是幻术。”老板，或者说，这位古董店的店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才是我的店本来的样子。刚才的‘深夜食堂’，只是一个方便招待‘客人’的伪装罢了。

　　毕竟，半夜三更，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姑娘，走进一家古董店，总比走进一家拉面馆要奇怪得多，不是吗？”

　　林晚的脸色变幻不定，她盯着店主，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归墟’？你和鬼画师又是什么关系？”

　　“我叫秦正，别人都叫我秦老。”店主抿了一口茶，这才抬眼看向他们。

　　“至于我的身份……你可以把我理解成一个退休了的、不问世事的老家伙，顺便做点‘中间人’的生意。我和鬼画师那种阴沟里的臭虫可不是一路人。

　　我做的是‘活人’的生意，他打交道的，是‘死物’。”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归墟”上：“这东西，既然选择了你，就是你的缘法。但你也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S级的秘宝，足以让任何一个‘圈内人’眼红，不管是人，是鬼，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谢恒下意识地把罗盘往自己怀里揣了揣，警惕地看着秦老：“你……你也想要它？”

　　秦老闻言，忽然笑了，笑得有些无奈：“我要它做什么？我都这把年纪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拿着它去跟人争勇斗狠吗？

　　还是指望它给我导航到黄泉路上去？小伙子，你的宝贝是很厉害，但对我来说，它带来的麻烦，远比它的价值要大。”

　　这番话倒是让谢恒稍微放下了心。听他的口气，似乎真的对“归墟”没有觊觎之心。

　　“那您把我们留下来，是……”林晚接过了话头，她的态度依旧谨慎。

　　“鬼画师在你们身上留下了‘墨印’。”秦老伸手指了指谢恒的肩膀和林晚的后颈。

　　“那是一种追踪咒，无论你们跑到哪里，他都能循着这股味道找过来。

　　就像鲨鱼能闻到几公里外的血腥味一样。

　　你们这么跑出去，不出三个小时，就会被他堵在某个小巷子里，到时候，可就没有第二家‘深夜食堂’给你们钻了。”.

4263：感觉不到

　　谢恒和林晚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被指到的位置，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别费劲了，那东西是直接印在你们的‘气’上的，肉眼凡胎看不见，也摸不着。”

　　秦老放下茶杯，“我这家店，还算有点门道，能暂时屏蔽掉‘墨印’的气息，让他暂时找不到你们。

　　所以，在你们口中那个所谓的‘专业人士’来之前，这里是你们最安全的地方。”.

　　听到这里，林晚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感激：“多谢秦老援手。这个人情，我们记下了。”

　　秦老摆了摆手：“人情不人情的先不说。我救你们，也不是白救的。”

　　来了，正题来了。谢恒心里暗道，他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是这种救命的“午餐”。

　　“您有什么条件？”谢恒问道。

　　秦老的目光在谢恒和林晚之间来回扫了扫，最后停在了谢恒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像老狐狸般的笑容。

　　“我的条件很简单。”他慢悠悠地说，“第一，关于‘归墟’，我有些疑问，需要你配合我研究一下。

　　放心，我不会抢你的，只是单纯的好奇。毕竟，这东西上一次这么‘活泼’，还是在它上一任主人手里，那都是民国时候的事了。”

　　谢恒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林晚。林晚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答应。毕竟，研究一下，总比被鬼画死追杀要好。

　　“好，我答应。”谢恒点头。

　　“第二嘛……”秦老的笑容更深了，“鬼画师的凭依物，那卷‘百鬼夜行图’，是个好东西。

　　虽然阴邪了点，但上面的怨力精纯，是制作高级‘墨锭’的上好材料。等你们解决了那个麻烦，我要那画轴的七成。”

　　谢恒和林晚都愣住了。

　　“七成？”谢恒差点跳起来，“老爷子，您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吧？我们俩拼死拼活，您坐在这里喝茶，就要拿走大头？”

　　“年轻人，话不能这么说。”秦老不以为意，又给自己续上茶，“第一，我给你们提供了庇护所，这是救命之恩。

　　第二，我帮你们抹去‘墨印’，这是断了鬼画师的追踪，否则你们连跟他正面交手的机会都没有。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鬼画师的‘真名’，和他藏匿‘本体’的地方。”

　　“真名？！”

　　这一次，连一直沉稳的林晚都失声了。

　　她比谢恒更清楚“真名”对于一个怨灵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存在的根本，是力量的核心，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知道了真名，就等于在对方面前，拥有了一把可以直插心脏的利刃！

　　“没错。”秦老靠在椅背上，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鬼画师，本名宋谦，晚清的一个宫廷画师，因为画技太过诡异，能将人的魂魄摄入画中，被当成妖人，凌迟处死，全家抄斩。

　　他的怨气，就附着在了他临死前用自己心头血画下的那卷《地狱变相图》上，也就是你们说的‘百鬼夜行图’。至于他的本体藏在哪里……”.

4264： 春山暮雪图

　　秦老故意卖了个关子，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谢恒和林晚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本体，就藏在这座城市的美术馆里。”秦老悠悠地说道，“藏在他生前唯一一幅传世的、被世人奉为珍品的画作——《春山暮雪图》之中。”

　　“他将自己的怨灵本体，藏在了最光明正大、人来人往的地方。

　　谁能想到，一幅意境悠远的雪景图里，会藏着一个滔天的恶鬼呢？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只老鬼，倒也算是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