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典礼嗑瓜子，这哥真是影帝？ 第2128节

　　“我是啊。”谢恒理所当然地回答，他从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根皱巴巴的棒棒糖，撕开糖纸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不过‘烛龙’是我的代号，也是我的工作状态。现在下班了，我当然是我自己，谢恒。你好，重新认识一下。”

　　他甚至还对着阿九伸出了手，似乎想要跟她握个手。

　　阿九看着他伸出的手，又看了看他嘴里那根随着说话一晃一晃的棒棒糖，世界观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崩塌和重组。

　　她没有去握那只手，而是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4332：一场表演？

　　“别这么紧张嘛。”谢恒收回手，满不在乎地挠了挠头，“我跟你解释一下，你就明白了。你看，我的敌人，‘管理局’那帮人，个个都是精英，脑子里装的都是数据和逻辑。

　　对付他们，你得比他们更像一台精密的计算机，你越是冷酷无情，算无遗策，他们就越是忌惮，越容易被你牵着鼻子走。”

　　“还有‘千面’和孟婆那伙人，”他撇了撇嘴，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他们自称‘往生堂’，一个个神神叨叨的，觉得自己是行走在人间的神祇，执掌生死轮回.

　　对付这种中二病晚期的神经病，你就得比他们更能装。

　　你得表现得比他们更神秘，更强大，更蔑视一切。你把他们当回事，他们就真以为自己是盘菜了。

　　所以，‘烛龙’这个形象，就是专门为他们量身定做的。”

　　他舔了舔棒棒糖，总结道：“简单来说，专业对口，对症下药。

　　你看，效果不是很好吗？他们现在还在申城的下水道里狗咬狗呢，谁能想到，他们畏惧如神魔的‘烛龙’大人，这会儿正坐在破船上吃棒棒糖呢？”

　　这番离经叛道的言论，像是一把大锤，狠狠地砸在了阿九的心上。

　　原来，那让她感到战栗的智谋，那让她感到绝望的手段，从头到尾……竟然是一场表演？

　　一场为了骗过所有人的，浮夸而逼真的表演？

　　这比他真的是个冷血恶魔，更让阿九感到恐惧。因为这代表着，他的心机，已经深到了一个无法揣度的地步。他不仅在算计敌人，甚至在玩弄敌人的认知。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阿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一个新的陷阱。

　　“因为没必要再装了啊。”谢恒的回答依旧那么理所当然，“船已经出海，暂时安全了。而且，接下来我们需要‘合作’，我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端着那副死人脸吧？太累了。再说了，”他看向阿九，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那种冰冷的审视，反而多了一丝……奇异的同情，“你现在也不是我的敌人，你是我唯一的‘资产’，我得保证我的资产身心健康，别被我那个工作号给吓出精神病来。”

　　“资产？”阿九咀嚼着这个词，心中的恨意再次被点燃，“我不是你的资产，我是你的仇人！我活着，就是为了杀了你！”

　　“对对对，这个我知道。”谢恒连连点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复仇嘛，很好的精神支柱，能让你在逆境中保持旺盛的生命力。我支持你，真的。不过，在你的复仇大业成功之前，你得先搞清楚一件事。”

　　他坐直了身体，脸上的嬉皮笑脸收敛了几分，那股属于“烛龙”的压迫感，若有若无地再次浮现。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把你从申城弄出来？你以为那个‘盗火之种’是什么？充电宝吗？”.

4333：复制出第二个来

　　阿九的心一紧。

　　“‘盗火之种’，不是一个东西，它是一种‘概念’的具现化。

　　是‘光’与‘归墟’两种本源力量，在一个巧合到不能再巧合的情况下，在你体内达成的一种诡异的平衡。

　　它不是被我‘放’在你身体里的，而是以你的生命和灵魂为‘土壤’，自己‘长’出来的。你，就是‘盗火之种’。‘盗火之种’，也就是你。”.

　　谢恒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在阿九的灵魂深处。

　　“所以，孟婆想要‘盗火之种’，就是要你的命，而且是连灵魂带记忆一起打包带走，拿去做她的‘往生镜’的燃料。

　　‘管理局’想要‘盗火之种’，就是要抓你回去，把你泡在福尔马林里，切片研究，看看能不能复制出第二个来。”

　　他摊了摊手，嘴里的棒棒糖棍指向阿九，又指向自己。

　　“而我，想要‘盗火之种’活着。因为只有你活着，它才能不断成长。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想杀我的那位小姐，在这个世界上，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是真心实意地想让你活下去的。讽刺吗？”

　　海风吹过，卷起阿九的长发，也吹得她遍体生寒。

　　她愣愣地看着谢恒，那个刚刚还在嬉皮笑笑的男人，此刻说出的话，却比任何刀剑都更加锋利。

　　将她赖以为生的仇恨，剖析得淋漓尽致，然后又将一个残酷无比的现实，血淋淋地摆在了她的面前。

　　她所谓的复仇，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一个错误的认知上。

　　她以为自己是猎人，却不知道自己从始至终都是猎物。而那个她最想杀死的仇人，却阴差阳错地，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她想放声大笑，又想痛哭流涕，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卡在喉咙里，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恒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口气，把嘴里的棒棒糖棍吐掉，站起身来。

　　“行了，别琢磨了，越琢磨越乱。你脑子本来就不太够用，再想这些能把你CPU干烧了。”

　　他走到阿九身边，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了起来。

　　“跟我来，船上有干净的房间和食物。想杀我，也得先吃饱了饭，养好了伤，才有力气，对不对？我们的未来还长着呢，复仇不急于一时。”

　　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邀请朋友去参加一个派对。

　　阿九被他半拖半拽地拉着，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她的大脑依旧一片混乱，但有一个念头，却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这个男人，谢恒。

　　他不是魔鬼，也不是枭雄。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个用冷酷来伪装，用嬉笑来掩饰，将整个世界都当成游乐场的，无可救药的疯子。

　　而她，正被这个疯子，拖向一条她完全无法预测的，疯狂的航路。

　　申城，地下水泵站。

　　战斗的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臭氧、血腥和两种截然不同的异常能量粒子碰撞后留下的焦糊味.

4334：撑过三分钟

　　“麒麟”小队的队员们正在高效地清理战场。医疗兵在给受伤的队员包扎，技术人员则拿着各种仪器，小心翼翼地收集着现场残留的能量样本和战斗痕迹。

　　老鬼，或者说“往生堂”的“渡魂使”之一，此刻正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

　　他的四肢被特制的能量枷锁牢牢锁住，那身古朴的长衫破破烂烂，嘴角挂着血沫，眼神涣散，显然已经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

　　在“管理局”最精锐的特战小队面前，他没能撑过三分钟。

　　雷斌站在水泵站的中央，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他的通讯器里，传来了一个沉稳而冷静的声音，那是他的直属上司，“管理局”申城分部的副部长，秦岳。

　　“雷斌，汇报情况。”

　　“报告秦部，目标‘烛龙’逃脱。现场捕获另一异常组织‘往生堂’成员一名，代号‘老鬼’。

　　我方三名队员轻伤，无重伤及阵亡。初步判断，‘烛龙’利用了‘往生堂’作为掩护，声东击西，通过废弃的防空洞网络逃离了封锁区。”

　　雷斌的汇报言简意赅，但语气中的懊恼却无法掩饰。

　　这是他接手“烛龙”案以来，距离目标最近的一次，却依然被对方金蝉脱壳。

　　通讯器那头的秦岳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

　　“‘往生堂’……又是他们。这群阴沟里的老鼠，也敢觊觎‘盗火之种’。那个老鬼，能撬开他的嘴吗？”

　　“很难。”雷斌看了一眼被押解起来的老鬼，“他们的精神都受过特殊的秘法加固，寻常的审讯手段无效。强行进行精神破解，很大概率会直接导致他脑死亡。”

　　“那就先关进‘静默囚笼’。让技术部的人分析现场数据，特别是‘烛龙’留下的‘归墟’之力和另一种能量的反应模型。我需要知道，‘盗火之种’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能同时吸引两拨完全不同的异常组织。”

　　“是！”雷斌顿了顿，补充道，“秦部，根据现场能量残留的强度和轨迹分析，‘烛龙’在撤离时，似乎还带走了一个人。”

　　“一个人？”秦岳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诧异。

　　“是的，能量分析显示，那股与‘归墟’之力伴生的‘光’属性力量，源头非常集中，并且在最后关头，与‘烛龙’的能量场高度重合，一同消失在防空洞入口。我们的分析师推测，‘盗火之种’……很可能不是一件物品，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个推论，让通讯器两端都陷入了沉默。

　　如果“盗火之种”是一个人，那整个事件的性质就完全变了。追踪一个物品，和追踪一个被“烛龙”那种级别的异常者刻意隐藏起来的人，难度是天壤之别。

　　良久，秦岳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疲惫：“我知道了。雷斌，你做的很好。让小队收队，后续的追查工作，我会协调其他部门跟进。你和你的队员，需要休整。记住，我们的敌人不仅狡猾，而且极度危险，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4335：在外的力量

　　“明白。”雷斌挂断通讯，抬头看了一眼那个黑漆漆的防空洞入口，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

　　烛龙……谢恒。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

　　与此同时，在申城某处不为人知的安全屋里。

　　孟婆站在一面巨大的水镜前，镜中波光粼粼，映出的却不是她的倒影，而是茫茫夜色下的大海。她的脸色，比那海水还要冰冷.

　　“噗”的一声，水镜的画面一阵剧烈波动，然后彻底破碎，化作一滩清水，洒落在地。

　　“断了。”孟婆的声音里蕴含着压抑的怒火，“他登上了用‘铅石’和‘深海玄铁’改造过的船，隔绝了我的‘奈何观渡’。好手段，真是好手段！”

　　在她身后，一个穿着古代仕女服的女子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老板息怒。‘烛龙’此人，向来诡诈。我们……我们还有机会。”

　　“机会？”孟婆猛地转身，脸谱下的双眼，射出骇人的寒光，“老鬼被擒，我们安插在申城的重要棋子折损大半！‘盗火之种’被他带走，不知所踪！你告诉我，机会在哪里？”

　　那仕女吓得浑身一颤，匍匐得更低了：“请老板责罚！”

　　孟婆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到了极点。但她终究是一方枭主，很快便强行压下了怒火，恢复了冷静。

　　“罢了，此事不怪你。是我……小看了这个‘烛龙’。”她缓缓踱步，“我本以为他只是个力量强大的独行者，没想到他的心智，竟比他的力量更可怕。他不是在逃亡，他是在布局。从他故意暴露那个假目标开始，我们就已经掉进了他的陷阱。”

　　“那……老板，我们接下来……”

　　“等。”孟婆吐出一个字，“他带走‘盗火之种’，绝不是为了收藏。

　　那个东西，是世间最耀眼的‘灯塔’，对某些存在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以为逃到了海上就安全了？天真！大海，可比陆地要危险得多。

　　他把‘盗火之种’带到海上，就像是抱着一桶鲜血跳进了鲨鱼群。”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