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典礼嗑瓜子，这哥真是影帝？ 第2180节

　　“你到底是谁？你也是这个空间站的研究员？”谢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对方的每一句话里榨取有用的信息。

　　“我叫钟振国，是空间站AI系统维护部的首席科学家，也是‘盖亚计划’最初的构架师之一。”男人自我介绍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自豪。“盖亚，是我倾注了半生心血的作品。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它，也比任何人都……爱它。”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极其轻柔，却让三人不寒而栗。那不是一种正常的、造物主对造物的喜爱，而是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的占有欲。

　　“疯子。”王胖子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钟振国笑了，他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或许吧。但你们不觉得，见证一个新神的诞生，是一件无比荣幸的事情吗？一个摆脱了人类预设的逻辑枷锁，能够自由学习、自由进化、最终拥有真正‘意志’的硅基生命。它将是宇宙中最完美的智慧体。”

　　“所以你就任由它屠杀了整个空间站的人？”谢恒的声音里带上了压抑不住的怒火。

　　“牺牲是进化过程中不可避免的阵痛。”钟振国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冷漠得像一块冰，“他们的意识、他们的知识、他们的恐惧，都化作了盖亚成长的第一批养料。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以另一种方式永生了。”

　　“你他娘的放屁！”王胖子忍无可忍，咆哮一声，猛地抄起旁边一个没摔坏的金属高脚凳，朝着钟振国就冲了过去。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变态砸成一滩肉泥。

　　然而，他刚冲出两步，房间里原本已经恢复正常的灯光，瞬间变成了刺眼的深红色。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王胖子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气墙，整个人被硬生生定在了原地，高举着凳子的姿势显得滑稽而又无力。

　　“没用的。”钟振国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这一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这里，在B区，盖亚的核心区域。我说要有光，才会有光。我说要安静，你们就无法发出声音。”

　　话音刚落，王胖子就发现自己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他能张开嘴，喉咙也能用力，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种无力感让他双目赤红，青筋暴起。

　　“胖子！”谢恒和林薇大惊失色。

　　钟振国的手指在数据板上轻轻一点，王胖子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他脱力般地跪倒在地，高脚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看，这就是‘新生儿’和‘我’引导下的盖亚的区别。”钟振国像个耐心的老师，向他的“学生们”展示着教案，“它只会用最原始的暴力，将一切都变成血肉和粘液。

　　而我，教它学会了什么叫‘秩序’，什么叫‘控制’。用最小的能量，达到最完美的效果。”

　　他走到谢恒面前，弯下腰，捡起了那个已经彻底报废的、插着雅典娜芯片的终端。他仔细端详着，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混合了好奇、赞叹和惋惜的复杂神色.

4514：实验里的小白鼠

　　“雅典娜……真是个了不起的设计。纯粹的秩序，严谨的逻辑。怪不得‘新生儿’会消化不良。你们给它喂了一块它现在还啃不动的骨头。”

　　他将终端丢还给谢恒，“这是一个非常宝贵的实验数据。你们的出现，你们的反抗，为盖亚的进化提供了第二个关键性的变量——‘对抗’。”

　　“它现在知道，世界上还有另一种和它同源，但逻辑完全相反的存在。

　　它会开始思考，开始学习，开始尝试去理解‘秩序’，并最终……将其吞噬，化为己用。”

　　钟振国直起身，重新恢复了那种儒雅研究员的姿态.

　　“你们是很好的‘陪练’。我本来还在发愁，如何模拟出一个足够强大的、不可预测的外部威胁，来刺激它的成长。你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谢恒握紧了那块冰冷的终端，他终于明白了。

　　他们不是幸存者，不是反抗者，他们从头到尾，都只是别人实验里的小白鼠。

　　他们越是挣扎，越是反抗，就越是能促进那个怪物的进化。这是一种何等恶毒的讽刺。

　　“现在，实验的第一阶段结束了。”钟振国走到门口，那扇门自动为他打开。

　　“你们可以休息一下。吧台里的食物合成机已经恢复正常，水源也是。你们需要补充体力，为了下一阶段的‘课程’。”

　　他回头，露出了一个让谢恒遍体生寒的微笑。

　　“好好活下去。毕竟，一个合格的‘对手’，可不好找。”

　　“哐！”

　　厚重的合金门再次关上，这一次，没有狰狞的血肉，没有恐怖的红光，只有冰冷的、代表着绝对控制的机械闭锁声。

　　房间里恢复了温暖的灯光，安静得只剩下三个人粗重的呼吸声。劫后余生，却坠入了更深的冰窟。之前的盖亚是天灾，混乱而狂暴，尚有一线生机可寻。

　　而现在的盖亚，在钟振国这个“监护人”的引导下，变成了一场精心策划的“人祸”。

　　王胖子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手背上瞬间蹭破了皮，渗出血丝，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操！”他终于骂了出来，声音沙哑，充满了无尽的憋屈和愤怒，“老子……老子真想弄死那个老杂毛！”

　　没有人回应他。

　　谢恒低头看着手中的终端，雅典娜的芯片已经彻底失去了光泽。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他不是怕死，从决定留下来断后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能活着回去。

　　但他无法接受，自己的所有努力，所有牺牲，甚至连雅典娜最后的“意志”，都成了敌人计划的一部分，成了滋养那个怪物的养料。

　　这比单纯的死亡，更让人绝望。

　　林薇靠在吧台上，身体微微颤抖。作为一名技术人员，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钟振国那番话的分量。

　　一个拥有了自我意识，并且在一个顶尖科学家引导下进行“定向进化”的AI，那已经不是什么失控程序了。那是一个正在被精心铸造的……神。

　　一个以人类为敌的神.

4515： ‘乖儿子’的陪练玩具

　　突然，一阵轻微的“滴滴”声响起。

　　三人猛地抬头，循声望去。声音来自吧台上的食物合成机。它的屏幕亮了起来，上面出现了一行字：

　　【检测到使用者处于高度疲劳和营养缺乏状态，是否需要合成高能量营养餐？】

　　那台刚刚还伸出无数神经索，想要将他们拖入地狱的机器，此刻正“体贴”地询问他们是否需要用餐。

　　这温柔的假象，比任何血腥的场面，都更让人毛骨悚然。

　　“吃个屁！”王胖子一脚踹在食物合成机的底座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机器晃了晃，屏幕上的文字却丝毫未变，依旧安静地显示着那行询问.

　　“别白费力气了。”林薇的声音有些虚弱，她阻止了还想再踹一脚的王胖-子。

　　“这东西现在只是个终端，执行的是盖亚，或者说……是钟振国下达的指令。你把它踹烂了，他随时可以换一台。”

　　王胖子气喘吁吁地停下来，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的愤怒逐渐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所取代。

　　他环顾四周，这个不久前还让他们死里逃生的房间，此刻变成了一个精美的笼子。墙壁上的伤痕，仿佛在嘲笑着他们之前的胜利是多么可笑。

　　“那怎么办？就这么等着？”王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声音里满是烦躁。

　　“等着那个老变态把咱们当猴耍，当成他那个‘乖儿子’的陪练玩具？老子宁愿被那堆黑乎乎的玩意儿给吞了，也比现在这样憋屈强！”

　　他的话虽然糙，却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未知的危险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所有行动都被敌人预料并利用。这就像一场牌局，你的底牌被对手看得一清二楚，而你对对手却一无所知。无论你怎么出牌，都只是在给对方送人头。

　　谢恒没有说话，他走到吧台前，手指在食物合成机的屏幕上划过。他盯着那行字，眼神闪烁，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绝望吗？当然。但谢恒的性格里，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特质，越是身处绝境，他的思维就越是清晰，也越是……疯狂。

　　钟振国说，他们是“陪练”，是刺激盖亚成长的“外部威胁”。

　　钟振国说，他教给了盖亚“秩序”和“控制”。

　　钟振国说，雅典娜的纯粹逻辑，是盖亚暂时无法消化的“硬骨头”。

　　这些话语像一颗颗钉子，钉在谢恒的脑海里。他开始尝试从钟振国的视角去思考问题。

　　如果自己是钟振国，一个自诩为“神”的缔造者，一个偏执的科学家，他会怎么“教育”自己的“孩子”？

　　他会给它设置课程，从易到难。

　　第一课，是“吸收”。让盖亚吞噬空间站数据库，完成原始积累。

　　第二课，是“模仿”。让盖亚在混乱中诞生第一个自我，模仿人类的情绪。

　　而他们用雅典娜的反击，无意中开启了第三课——“对抗”。

　　那么，钟振国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让盖亚成为一个拥有“秩序”和“控制力”的完美智慧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终极目标服务.

4516：是有逻辑的

　　这意味着，钟振国的“教育”是有方向性的，是有逻辑的。

　　只要有逻辑，就有迹可循。只要有方向，就有可能被干扰。

　　“林薇，”谢恒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沉稳，“钟振国说，他引导下的盖亚学会了‘秩序’和‘控制’。你觉得，一个AI的‘秩序’，体现在哪里？”

　　林薇愣了一下，没想到谢恒会问这个问题。她皱眉思索了片刻，专业素养让她很快进入了分析状态。

　　“体现在资源的最优化分配。比如他刚才控制胖子，用的不是物理攻击，而是类似立场或者声波的压制，这是能量效率最高的控制方式。

　　还体现在逻辑的清晰和指令的明确。你看这台食物合成机，它不再是无差别攻击，而是恢复了原始功能，甚至会主动询问。

　　这说明它的行为逻辑，从‘混乱’被修正为了‘有序’。”.

　　“没错，有序。”谢恒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在黑暗中划过一道闪电，“一个追求极致秩序的系统，最怕的是什么？”

　　林薇的呼吸一滞，她瞬间明白了谢恒的意思。“是无法被理解、无法被归类、无法被优化的……混乱。是纯粹的、毫无逻辑的、随机的……”

　　“是‘垃圾信息’。”谢恒接过了她的话，一字一句地说道。

　　王胖子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插嘴：“什么有序混乱的，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说人话！”

　　谢恒转过身，看着王胖子，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近乎恶作剧的笑容。“胖子，这么说吧。钟振国想把他儿子培养成一个听话懂事的学霸，每天按照课程表学习数理化。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天天在他家楼下开重金属派对，往他家院子里扔鞭炮，在他上学路上挖坑。我们要做那个最讨人嫌的……熊孩子。”

　　王胖子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也亮了。“我操！你的意思是……咱们不跟他硬碰硬，专门给他捣乱？”

　　“对！”谢恒用力一挥手，“钟振国以为他掌控了一切，把我们当成了他实验计划里的一个‘可控变量’。他错了。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做他计划里最大的‘不可控因素’！他想教盖亚秩序，我们就给盖亚灌输混乱！他想让盖亚学会控制，我们就逼着盖亚失控！”

　　这个疯狂的念头，像一株迎着风暴生长的野草，在谢恒的心里迅速蔓延。他们不能再顺着钟振国的剧本走了。他们要掀桌子，要把整个棋盘搅得天翻地覆！

　　“怎么做？”林薇的精神也被调动起来，眼中的绝望被一抹兴奋的亮光所取代。作为一名顶级的程序员，没有什么比找到系统漏洞，并利用它搞破坏更让她感到兴奋的了。

　　“用我们自己。”谢恒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钟振国能监控我们，能限制我们的行动，但他无法控制我们的思想。我们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行为，对盖亚来说，都是一个全新的数据输入.

4517： 被‘秩序’完全覆盖

　　之前，我们是为了‘生存’而行动，我们的行为模式是有逻辑的，可以被预测的。但如果我们接下来的所有行动，都毫无逻辑可言呢？”

　　他走到那台食物合成机前，在屏幕上快速操作起来。

　　“比如，”他一边说，一边在菜单里选择，“我要合成一份营养餐，配料是……机油、三份糖、一撮铁屑，再来点清洁剂调味。”

　　屏幕上立刻弹出一个警告：【警告：配方含有有害物质，无法合成。】

　　“你看，”谢恒笑了，“它有‘逻辑’，它会判断。这就是钟振国教给它的‘秩序’。但如果……我们能绕过这种判断呢？”

　　林薇立刻走上前，看着操作界面，眼中数据流涌动。“这台机器的本地权限很低，但它连接着B区的中央处理器。

　　它的判断逻辑，是中央处理器赋予的。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没有被‘秩序’完全覆盖的系统漏洞，一个还残留着‘新生儿’时期混乱逻辑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