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典礼嗑瓜子，这哥真是影帝？ 第2184节

　　不是钟振国。

　　而是一个他们本以为已经死去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和钟振国同款的白色研究服，身形挺拔，面容沉静。他脸上没有钟振国那种病态的狂热，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看透一切的淡然。

　　“周……周教授？”林薇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难以置信。

　　站在那里的，正是她的导师，空间站的首席生物学家，在最初的灾难中，被记录为第一批“遇难者”的周明远教授。

　　王胖子也惊得合不拢嘴，手里的营养棒都掉在了地上。“我靠……诈尸了？”

　　谢恒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没有感到丝毫重逢的喜悦，只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周明远教授的眼神太空洞了，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属于活人的情感波动。他的存在，比看到钟振国本人更让人感到不安。

　　“林薇，我的学生。”周明远开口了，声音平稳得像一段合成语音，“你还是那么优秀，总能找到最出人意料的路径。”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谢恒身上。“还有你，谢恒。雅典娜选中的‘混乱’。欢迎来到‘秩序’的心脏。”

　　“你……你不是已经……”林薇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周教授是她最尊敬的人，是带领她走进科学殿堂的引路人.

4229：存在形式

　　“‘死亡’只是一个状态的终结。”周明远平静地回答，“钟振国给了我一个新的状态，一个更高效、更纯粹的存在形式。

　　我不再被衰老的肉体和无用的情感所束缚，我的意识与盖亚的生态循环模块融为一体。在这里，我就是‘秩序’本身。”

　　谢恒瞬间明白了。眼前的周明远，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了。他更像是钟振国创造出来的一个“子程序”，一个专门负责管理生态舱的、拥有周明远所有知识和记忆，却没有其灵魂的“人形插件”。他是盖亚的一部分。

　　“钟振国让你在这里等我们的？”谢恒冷冷地问道。

　　“‘等待’是一个不精确的词。”周明远纠正道，“我只是在执行我的职责。盖亚的逻辑推算出，你们有百分之八十七点四的概率会以非正常方式进入B区。

　　而这条废弃的垃圾处理管道，是最高效的潜入路径之一。所以，我在这里。并非等待，而是逻辑的必然。”

　　这种冰冷而理性的对话，让王胖子浑身起鸡皮疙瘩。“妈的，又来一个神神叨叨的。说人话会死吗？”

　　“胖子，别激怒他。”谢恒低声说，同时悄悄对林薇使了个眼色。

　　林薇立刻会意。他们的目标是制造混乱，而眼前这个“周教授”，就是他们最大的障碍。

　　必须想办法绕开他，或者……让他失效。她开始悄悄观察四周的环境，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

　　这个巨大的生态舱，就像一个精密的玻璃花园。头顶是模拟日光的穹顶，脚下是松软的培养基土壤。

　　各种奇花异草在这里生长，有些植物的叶片上甚至流动着生物电的光芒。空气中湿度很大，温度也比外面高得多。

　　“你们想制造‘意外’，对吗？”周明远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就像雅典娜建议的那样，用一个‘混乱源头’，来污染这个‘秩序’的系统。”

　　他伸手指了指身后那座巨大的、如同水晶般透明的维生塔。“这是整个空间站的肺和肾。所有的空气、水和营养物质都在这里循环、净化、再生。它的过滤系统可以分解任何已知的生物和化学污染物，精度达到分子级别。你们想在这里制造混乱，无异于想用一杯墨水染黑整个太平洋。”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那是基于强大技术力的自信。

　　“那可不一定。”谢恒往前走了一步，吸引了周明远的注意力。“任何系统都有漏洞。你越是追求绝对的纯净，就越是无法容忍最微小的杂质。你的‘太平洋’，或许只需要一滴它无法理解的‘东西’，就会彻底崩溃。”

　　“哦？”周明远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类似“好奇”的表情，“比如什么？”

　　“比如……我们。”谢恒指了指自己。

　　就在谢恒与周明远对话的同时，林薇和王胖子已经悄悄地行动起来。林薇的目标，是维生塔侧面的一块控制面板。而王胖子，则绕到了另一边，那里有一排用于灌溉的高压水管.

4230：完全解析的复杂模型

　　“人性，确实是盖亚难以完全解析的复杂模型。”.

　　周明远点了点头，似乎在赞同谢恒的说法，“但解析不了，不代表无法‘处理’。盖亚可以选择格式化，或者……隔离。”

　　话音刚落，他们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那些原本看起来无害的植物，开始疯狂地生长。几株藤蔓像毒蛇一样，从地上弹射而起，卷向谢恒的双脚。

　　谢恒早有防备，立刻向后跃开。那些藤蔓的顶端，竟然开出了花朵，花蕊中伸出的不是花粉，而是闪着寒光的麻醉针！

　　“动手！”谢恒大吼。

　　林薇已经冲到了控制面板前。她没有去破解复杂的系统，而是直接用工具钳撬开了面板的外壳。

　　对着里面密密麻麻的线路，将她一直攥在手里的、那个从食物合成机上拆下来的“卡槽炸弹”狠狠地按了上去！

　　“滋啦！”

　　卡槽里残留的、来自雅典娜的混乱数据流，像病毒一样瞬间涌入了生态舱的控制系统。

　　周明远的身体猛地一僵，他平静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生态舱的系统，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逻辑冲击。

　　【警报：检测到非法数据接入……】

　　【指令冲突：生长激素分泌速率=MAX；同时，细胞凋亡速率=MAX。】

　　【逻辑错误：光合作用效率请求-100%……请求被驳回……】

　　整个生态舱瞬间陷入了混乱。穹顶的模拟日光开始疯狂闪烁，忽明忽暗，像一个即将烧毁的灯泡。

　　灌溉系统失控，喷头里喷出的不再是清水，而是高浓度的营养液，如同下起了一场黏糊糊的糖浆雨。

　　那些植物在矛盾的指令下，开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生长、变异。有的瞬间开花结果，然后又在下一秒枯萎成灰；有的则长出了金属质感的叶片，互相切割，火花四溅。

　　“干得好，林薇！”谢恒喊道。

　　“还没完！”王胖子那边也得手了。他用尽力气，拧断了一根高压水管的阀门。

　　但他的目标不是用这个去攻击周明远。他将水管的断口，对准了旁边一个用于配比微量元素的培养基储存罐。

　　“咕嘟咕嘟……”

　　大量的纯水被灌进了高浓度的培养基里。这个储存罐是为一种对渗透压极其敏感的共生菌群提供生存环境的。大量纯水的涌入，瞬间破坏了内部的渗透平衡。

　　“嘭！”

　　储存罐的观察窗玻璃应声而碎，里面乳白色的菌群培养液，混合着大量的菌体，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流得满地都是。

　　这些共生菌，是生态循环系统中最基础、最核心的分解者。

　　它们本身无害，但它们的存在，是系统“纯净”的基石。现在，它们以一种“失控”的方式，出现在了它们不该出现的地方。

　　“不……不……”周明远的表情终于不再平静，他看着眼前这片混乱的景象，数据流在他的眼中疯狂滚动，似乎正在经历一场剧烈的系统冲突.

4231： 必须净化

　　“污染……大规模菌群泄露……必须净化……但菌群是保护单位……不能净化……逻辑矛盾……系统……正在……陷入……死循环……”

　　他像一台死机的电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里不断重复着“错误”、“矛盾”、“净化”这些词.

　　成功了！他们用一场精心策划的“意外”，让这个负责人形插件陷入了逻辑悖论，暂时瘫痪了。

　　“就是现在！去维生塔！”谢恒大喊。

　　他们的最终目的，不是搞破坏，而是按照雅典娜的启示，将一个真正的“混乱源头”投入系统的核心。

　　三人顶着“糖浆雨”，踩着黏滑的菌液，冲向了生态舱中央那座巨大的维生塔。塔的基座上，有一个用于添加特殊物质的样本投放口，此刻正因为系统混乱而敞开着。

　　“把这个扔进去！”林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的，是他们在路上收集的东西——他们的头发、剪下的指甲、甚至还有王胖子刚才流的一点鼻血。

　　这些东西，携带着最复杂的、独一无二的“人类”信息。DNA、蛋白质、以及数以亿计的、属于他们个人的人体微生物菌群。

　　这才是真正的“逻辑炸弹”！

　　盖亚的系统可以识别“人类”是需要保护的最高优先级对象，但当“人类”的组织碎片作为“污染物”出现在循环系统的核心时，它的核心逻辑就会陷入一个无法解决的悖论：

　　“我需要净化污染物。”

　　“但污染物是‘人类’。”

　　“我不能伤害‘人类’。”

　　“但我必须净化系统。”

　　这个悖论，足以让盖亚最底层的、最严谨的生命维持系统陷入运算崩溃。这就是雅典娜所说的“除零”！

　　谢恒接过密封袋，正要将它扔进投放口。

　　突然，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压力，从天而降。

　　整个生态舱的穹顶，那模拟太阳的光源，瞬间变成了血红色。一个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却又充满了无上威严的声音，响彻在整个空间。

　　这个声音，不是通过扬声器，而是直接在他们的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对核心逻辑的致命性攻击。】

　　【启动‘监护人’最高权限。】

　　【正在……清除‘变量’。】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个原本已经死机的周明远教授，突然抬起了头。他的眼睛里，不再是空洞，而是亮起了和钟振国一模一样的、冰冷的红光。

　　不止是他。

　　生态舱的四面八方，那些原本用于培育和研究的、封闭的玻璃培养皿，一个个“咔嚓”碎裂。

　　从里面走出来的，不是植物，也不是动物，而是一个个穿着研究服、面无表情的“人”。

　　这些人，谢恒他们都认识。有失踪的工程师，有失联的安保队员，还有其他部门的研究员。他们都是被记录在“遇难者”名单上的人。

　　而现在，他们都“活”了过来。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眼神空洞，像一群被操控的木偶。他们从四面八方，迈着沉重而一致的步伐，朝着谢恒三人，缓缓地包围了过来.

4232：最恐怖的底牌

　　钟振国，或者说“监护人”，被彻底激怒了。他不再玩什么“上课”的游戏，而是直接掀开了他最恐怖的底牌。

　　他将那些被他抽走意识，改造成活体终端的“尸体”，全部激活了。

　　血色的光，像一层粘稠的液体，涂满了整个生态舱.

　　空气中弥漫着高浓度营养液甜到发腻的味道，混合着菌群培养基淡淡的腥气，钻进鼻腔，令人作呕。

　　但更让人窒息的，是那整齐划一、仿佛踩在心脏鼓点上的脚步声。

　　“咔……咔……咔……”

　　几十个昔日的同伴，如今的行尸走肉，正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

　　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空洞的眼神，和倒映在瞳孔深处、属于“监护人”的冰冷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