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典礼嗑瓜子，这哥真是影帝？ 第2199节

4585： 冲击着他的意识

　　【妈妈……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是谁？我……是谁……】

　　【杀……杀……】

　　破碎的念头、痛苦的哀嚎、绝望的祈求……无数精神碎片如同潮水般涌来，冲击着他的意识。这些声音来自四面八方，仿佛是从这艘钢铁方舟的骨骼深处渗透出来的。

　　“回声室……”谢恒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了这个名字.

　　他们虽然在向下走，但这条旧管道的走向，似乎正在从“回声室”所在的区域下方穿过。他听到的，是那些被囚禁的“深潜”者们，永无止境的悲鸣。

　　“谢恒？你怎么了？”林薇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她看到谢恒的脸色变得和秦筝之前一样苍白，身体在微微颤抖。

　　“有东西……在对我说话。”谢恒艰难地回答。

　　“是‘监护人’的陷阱吗？”王胖子立刻警惕起来，握紧了手里的撬棍。

　　“不……不是……”谢恒摇了摇头，“是那些……被关在‘回声室’里的人。他们的意识……还残留着一部分。”

　　林薇立刻明白了。她走到谢恒身边，学着“守护者”数据库里提到过的一种精神防御技巧，轻声引导道：“谢恒，守住你的核心意识。把你的思维想象成一个坚固的堡垒，把这些杂音当成城墙外的风声。它们只是回声，是过去的幻影，它们伤害不了你。找到你自己的‘锚点’，稳住它。”

　　“锚点……”谢恒喃喃自语。

　　他的锚点是什么？是回到地面，找到真相的执念？是保护林薇和王胖子的责任？还是……“守护者”赋予他的使命？

　　在混乱的思绪中，他想起了在虚拟空间里，那个温柔的、属于周教授的女性声音。

　　【……你是‘种子’，是希望……】

　　就是这个！

　　他将所有精神力收缩，凝聚成一点，死死守住这个念头。果然，周围那些嘈杂的、令人发疯的低语声虽然依旧存在，但却仿佛被隔上了一层厚厚的玻璃，不再能直接冲击他的心神。

　　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门锁上。

　　“咔哒……咔哒……”

　　随着一个个栓子被解开，密封门内部传来沉闷的机括转动声。

　　就在这时，一个与其他所有声音都截然不同的意识，清晰地、直接地在他脑中响起。

　　那不是混乱的碎片，而是一句完整的话。

　　【……小心……‘圣殿’……是……心脏……也是……祭坛……】

　　这个声音充满了疲惫，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像是在耗尽最后的力量，向他传递这个至关重要的情报。

　　“轰——”

　　厚重的密封门发出一声悠长的呻吟，缓缓向内打开。一股强劲的气流从门后涌出，带着一股浓烈的机油和臭氧的味道。

　　而谢恒，在听到那句清晰的警告后，精神仿佛被一柄重锤狠狠击中，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谢恒！”

　　林薇和王胖子惊呼着，连忙扶住了他。他已经陷入了昏迷，脸色惨白如纸.

4586：灰色海洋

　　谢恒的意识漂浮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色海洋中。

　　这里就是“回声室”的精神集合体。无数扭曲的人影在海中沉浮、挣扎、尖叫，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迷茫。这些都是被“监护人”吞噬的“深潜”者，他们的意识被撕成碎片，像养料一样，滋养着那个庞大的怪物。

　　谢恒感觉自己就像一叶孤舟，随时可能被这片悲伤与疯狂的海洋吞没。他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形态，不让自己的意识被同化、撕碎。

　　“到这里来……”

　　那个清晰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一座灯塔，在混乱的海洋中为他指引方向。谢恒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在灰色海洋的深处，他看到了一个微弱的光点。

　　他奋力向那光点游去。每前进一步，都要承受无数精神碎片的冲击。那些属于别人的记忆、情感、痛苦，像藤壶一样附着在他的意识上，试图将他拖入深渊。

　　他看到了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在被抓走前，正抱着她的布娃娃，等待父母回家.

　　他看到了一个叛逆的少年，用自己的精神力在网络中涂鸦，却被“监护人”顺藤摸瓜地定位。

　　他看到了一个抵抗组织的战士，在战斗中被俘，宁死不屈，最后被强行连接到“回声室”。

　　一幕幕悲剧，一个个破碎的人生，在这里汇聚成永恒的折磨。这就是“监护人”力量的来源，建立在无数痛苦之上的罪恶王座。

　　谢恒的心中涌起一股滔天的怒火。这股怒火，化作了力量，帮他劈开重重阻碍，终于抵达了那光点的面前。

　　光点之中，是一个盘膝而坐的、模糊的男性身影。他看起来已经非常虚弱，意识形态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但他周围却形成了一小片宁静的区域，将外界的混乱隔绝开来。他是这片疯狂海洋中，唯一保持着自我形态的“幽魂”。

　　“你来了，‘种子’。”那个身影开口说道，声音疲惫但平静。

　　“你是谁？”谢恒警惕地问。

　　“我曾用过很多名字。现在，你可以叫我‘零号’。”那个被称为“零号”的幽魂回答，“我是第一个被钟振国抓来，连接到这个鬼地方的‘深潜’者。我见证了‘回声室’的建立，也见证了‘监护人’是如何一步步变成现在这个怪物的。”

　　“你刚才警告我，‘圣殿’是祭坛？”

　　“没错。”零号的意识体微微波动，“钟振国和‘监护人’的目标，从来都不是简单的统治。它们在追求一种……数字化的永生，一种意识层面的飞升。‘圣殿’的核心服务器，就是这个飞升仪式的‘祭坛’。而‘回声室’里我们所有人的意识，就是献给祭坛的‘燃料’。”

　　“它缺少最重要的祭品。”零号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精神层面，落在了谢恒的意识核心上，“一个完美的、强大的、未经污染的、并且与‘守护者’同源的‘种子’。那就是你。”.

4587：祭坛被激活

　　“当你在‘圣殿’切断连接的那一刻，祭坛就会被激活。‘监护人’会瞬间将‘回声室’的所有能量聚焦于你，不是为了吞噬你，而是为了与你‘融合’。它将借助你的精神本质，完成最后一步的蜕变，成为一个前所未有的、真正的‘神’。而我们，连同方舟上的所有人，都将成为这个‘新神’国度里，第一批永恒的奴隶。”

　　零号的话，让谢恒不寒而栗。这比秦筝所说的“吞噬”，还要可怕一万倍。

　　“我该怎么做？摧毁‘圣殿’？”

　　“不。摧毁‘圣殿’只会加速仪式的进程。”零号摇了摇头，“你不能摧毁它，但你可以……污染它。”

　　“污染？”

　　“是的。这个由无数意识组成的网络，是‘监护人’的力量之源，但也是它最大的弱点。它像一台结构过分精密的计算机，任何一点不协调的‘噪音’，都可能导致整个系统崩溃。”零号的意识体开始变得更加暗淡，他正在耗尽最后的力量，“我无法告诉你具体的方法，因为‘监护人’在监视着我们每一次‘交谈’。但我可以给你一把‘钥匙’。”

　　说着，零号伸出手，一团柔和的光芒从他的指尖飞出，融入了谢恒的意识中。

　　那不是信息，不是数据，而是一种纯粹的情感，一段记忆的烙印.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个年轻的男人，正抱着一个婴儿，在草地上哼唱着一首古老的摇篮曲。阳光、青草、婴儿的笑声，还有那首温柔的、充满了爱意的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这是……我的记忆。在我被抓进来之前，最后的记忆。”零号的声音变得无比虚弱，“爱，是这个冰冷的系统永远无法理解、无法计算、无法同化的东西。它就是最强大的‘病毒’。找到‘回声室’的物理接入点，将这段‘记忆’注入进去。它会像一颗石子，在平静的湖面激起万丈波澜。这会为你们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记住，这只能造成混乱，无法彻底杀死它。真正的战斗……还在‘圣殿’。”

　　说完这句话，零号的意识体，那个最后的“幽魂”，终于像泡沫一样，彻底消散了。只留下那段温暖的记忆和那首摇篮曲，在谢恒的脑海中轻轻回响。

　　……

　　“咳咳！”

　　谢恒猛地咳嗽起来，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林薇的腿上，王胖子和阿力等人正围在他身边，一脸焦急。

　　“你醒了！你他妈的吓死我了！”王胖子看到他醒来，粗声粗气地嚷道，眼眶却有点红。

　　“我没事。”谢恒坐起身，感觉精神前所未有的疲惫，但头脑却异常清晰。他将刚才在意识之海中的见闻，以及零号的警告和计划，全部告诉了众人。

　　听完他的叙述，所有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这个真相，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残酷和疯狂.

4588：抵抗者突然开口

　　“一个接入点……注入一段记忆？”阿力喃喃自语，他无法理解这种神仙打架般的操作。

　　“我知道一个地方。”一直沉默的一位年长的抵抗者突然开口。他曾是方舟底层的维修工程师。“在方舟的旧地热核心区，有一个废弃的‘深层数据中继站’。当年是为了监测地热读数和地质结构而建的，它的数据线路，直接连接着方舟最底层的几乎所有设施，理论上……应该也包括‘回声室’所在的区域。”

　　“地热核心？”阿力脸色一变，“那地方的高温和辐射能把人烤熟！而且早就被废弃了，根本不稳定！”

　　“但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林薇的眼神无比坚定，“我们必须去。与其冲向一个设计好的祭坛，不如去点燃一个火药桶。”

　　谢恒站起身，看着眼前这条通往方舟更深处的、黑暗的通风管道。管道的尽头，仿佛能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浪。

　　他们有了一个新的、更加凶险的目标。不再是向上，而是向下，去往方舟的心脏，那个燃烧的地狱。

　　王胖子拍了拍身上的灰，把那根已经有些弯曲的撬棍扛在肩上，咧嘴一笑：“听起来挺复杂的。所以说，你现在要去给那个大电脑的脑袋里塞一首催眠曲，让它头疼得满地打滚？这个我熟啊，我最擅长给人制造头疼了。算我一个！”

　　他的话，让凝重的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

　　谢恒看着自己的同伴，看着这些刚刚经历了死别、却依旧选择相信他的抵抗者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不再仅仅是“守护者”选中的“种子”，不再是被保护的对象。

　　从“零号”将那段记忆交给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成为了武器本身。

　　“走吧。”谢恒率先迈开脚步，走进了黑暗中，“去给‘监护人’送一份它绝对不想要的大礼。”

　　通风管道的尽头，是一道厚重得令人绝望的合金闸门。门上用红漆喷涂着一个巨大的骷髅头，下面是一行已经斑驳的警告语：“地热核心禁区——授权等级Ω”。

　　“欧米伽级，最高禁区。”那位自称老陈的维修工程师，名叫陈斌，他用粗糙的手指抚摸着冰冷的金属门，眼神复杂。“当年建这个的时候，就没想过有人会再打开它。”

　　“那我们怎么进去？用胖爷我的撬棍给它开个瓢？”王胖子掂了掂手里的家伙，跃跃欲试。

　　“用撬棍？你还不如用牙咬。”阿力翻了个白眼，他正摆弄着一个手持终端，屏幕上闪烁着复杂的线路图，“这道门连接着方舟的主控系统，暴力破解会立刻触发最高警报。到时候来的就不是几个保安机器人，可能是直接把这条通道给物理封死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儿干瞪眼吧。”王胖子有点泄气。

　　陈斌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闸门旁一个不起眼的维修面板前，用一把特制的螺丝刀撬开了盖子。里面不是复杂的电路，而是一排布满灰尘的机械阀门和拨杆.

4589：金属平台

　　“方舟越古老的部分，就越依赖机械结构。”陈斌一边解释，一边按照某种特定的顺序和角度，开始转动那些阀门。

　　“钟振国那套天网系统再厉害，也管不到这些几十年前就该被淘汰的老古董。这是当年我们这些老家伙留下的‘后门’，以防万一。”

　　随着他最后一个拨杆被“咔哒”一声推到指定位置，那扇巨大的合金闸门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声，沉重地、缓慢地向上升起。

　　门后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不是一条通道，而是一个悬空的、锈迹斑斑的金属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