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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豪1978 第17节

  陶玉书平时在学校也会偶尔吃点肉菜,但更多的时候是吃素菜,省下的钱她得攒着买书和日用。

  林朝阳没有这个年代人过日子的小心节俭,在学校吃饭顿顿离不了荤腥,今天跟陈健功在一起胡吃海塞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家中刻苦学习的陶玉书,心中有些愧疚,又给她打了一份红烧肉回来。

  用铝饭盒装回来的红烧肉刚打开还冒着热气,上面裹着一层酱红色的浇汁,油亮油亮的,只看一眼便能勾起人的食欲。

  陶玉书用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圆圆的大眼睛幸福的狭长起来,腮帮子被大块的红烧肉塞的满满的,像只偷吃的小仓鼠。

  林朝阳将饭盒向她的方向推了推,“慢点吃。”

  她又夹了一块递到林朝阳嘴边,他拍了拍肚子,“在食堂都吃撑了。”

  连着吃了好几块,她放下了筷子,“不能多吃,等会好犯困了。”

  “困了就睡一觉嘛!”林朝阳随口道。

  陶玉书却摇了摇头,“我那篇评论还没写完呢,别人都交上去了。”

  林朝阳站起身给她揉了揉肩,“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学业虽然重要,可生活同样重要。”

  “我知道。”陶玉书轻抚他的手,“我就是……”

  “我明白。我们这代人,浪费了、也荒废了太多的时间,你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

  手被握的更紧了,陶玉书侧脸望着他,“谢谢。”

  “合法夫妻,谢什么?”林朝阳打趣道,“我就是怕你累着,而且……”

  他说着话低头凑到她的颈旁,“咱们俩也好久没……”

  林朝阳的声音越说越低,陶玉书的脖颈的皮肤泛起粉红,“说一说就没正行。”

  林朝阳哀叹一声,“倒插门女婿可真不好当啊!”

  眼波流转之间笑意若有似无,她知道林朝阳又想耍无赖了。

  “家里不方便,嫂子她们还在。”

  陶玉书把客观条件摆出来,林朝阳就有点没办法了,他急的挠了挠头,“要不去外面招待所?”

  “要死啊你!”陶玉书打了他一下,坚决否决了这个提议,然后安抚了一下丈夫躁动的情绪。

  为了避免林朝阳化身为狼,她主动岔开话题,“诶,伱帮我看看我这篇评论写的怎么样?”

  明知道这丫头在敷衍他,可林朝阳还是接过了她递过来的东西。

  “……《伤痕》在选择题材、塑造人物方面,与多年来的文艺作品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风格,因此被质疑、被批判是十分正常的。

  按照伟人在《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把‘日常的现象集中起来,把其中的矛盾和斗争典型化,造成文学作品或艺术作品,就能使人民群众惊醒起来,感奋起来,推动人民群众走向团结和斗争’的指导方向,小说《伤痕》是遵循了这一原则的,只是把日常生活中常见的故事举了一个出来……”

  读了一遍陶玉书的评论文章,林朝阳调侃道:“我觉得你这个不像是文学批评,倒像是推荐语。”

  “这小说确实是好嘛。”

  “如果从小说的社会意义和影响力来说确实是这样的。不过你是中文系的学生,还是要从专业的角度去探讨。

  以我个人的观点来说,这篇小说的水平并不高,它的成功并不是来源于小说本身,而是来自于人民群众的共情。”

  陶玉书听着林朝阳的话来了兴趣,“你再说细点。”

  陶玉书一向认为丈夫是个腹藏锦绣的人,她在农村插队几年,一开始两人的交集并不多,后来通过一起劳动才慢慢熟悉。又因为一场英雄救美,让二人走到了一起。

  很多人都以为她是知恩图报,可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除了救命之恩,她和林朝阳走到一起更大的原因是两人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和话题——文学。

  在小杨屯那样的环境里,能有林朝阳这样一个知己,可以说林朝阳在那段时间里照亮了她灰暗的插队生活。

  林朝阳不仅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她能与之进行灵魂交流的伴侣。

  在陶玉书的催促下,林朝阳正在考虑措词,想着如何在媳妇面前显摆一把。

  没成想,这个时候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

  “姐!”陶玉墨探头进来,刚叫了一声,眼神却定在了陶玉书身上,充满愕然。

  (本章完)

第23章 我表现的还不够咸鱼吗?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玻璃照进屋里,洒在书桌前闷头吃肉的少女身上。

  “我们每个月都给家里交伙食费,这是你姐夫自己掏钱给我买的。”

  “我们俩人一天一块钱,在家里连几块肉都吃不上。”

  “你给我留点!”

  ……

  陶玉书在少女耳旁的喋喋不休对她没有任何影响,房间里只有牙齿咀嚼动物纤维和脂肪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半个饭盒的红烧肉被陶玉墨一扫而光,她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隔老远都能闻到肉香味儿。

  陶玉书连忙端来水:“漱漱口!”

  陶玉墨心安理得的接过水,喝了一口,又把手放在口鼻前,哈了一口气,确定闻不到口气,才说道:“好了好了。不就几块肉吗?瞧把你给吓的!”

  陶玉书一闻见肉味就开窗,陶玉墨吃完肉喝水漱口遮掩异味,说这姐妹俩不是一个妈生的都没人信。

  一看就是偷吃的惯犯了!

  陶玉书肉疼的看着被吃的一干二净的饭盒,心中后悔不迭,早知道刚才应该把饭盒收起来的,被这丫头敲了個竹杠。

  吃饱喝足,陶玉墨颇为豪气的抹了抹嘴,“还是大饭厅的肉香!”

  “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陶玉墨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潇洒离去。

  等陶玉墨走后,陶玉书还有些气闷,平白被讹去半盒红烧肉,是应该生气。

  不过更让她生气的是陶玉墨那有恃无恐的态度,很明显是拿捏住她不敢声张。

  林朝阳在旁看的一清二楚,陶玉书平时在家怼天怼地,人设立的贼稳,偷吃这事如果张扬开,对她在家里的形象打击不可谓不沉重。

  别的不说,至少以后在与丈母娘的言语掰头中这就是个劣势,陶玉书肯定不会让丈母娘抓住这种话柄,故而便间接成全了有恃无恐的小姨子。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虽然大多数时候陶玉书表现的很有乃父之风,但偶尔还是会暴露出身上来自母亲的遗传。

  可这种小性儿不仅没有让人厌烦,反而更让她添了几分娇俏可人。

  “以后得防着点这丫头!”陶玉书吃一堑长一智的总结道。

  林朝阳很配合,“以后出去吃。”

  “嗯!”陶玉书认真的点头,深表赞同。

  偷吃风波过去,陶玉书又恢复了惯常的落落大方,与林朝阳讨论了好一会儿她给《伤痕》写的那篇文学批评。

  聊了好一会儿,林朝阳看着写满文字的信纸晃了个神儿,突然说道:“对了,来了这么多天都忘了给家里报平安了。”

  陶玉书白了他一眼,“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

  林朝阳立刻意识到,以陶玉书的周到,必然已经善后。

  果然,陶玉书接着说道:“前几天我就写信给爸妈寄过去了,估摸着过几天应该就有回信了。”

  “好媳妇!”林朝阳揽过陶玉书的脸蛋亲了一口。

  “烦人!”

  临到晚饭的时候,因为下午吃了半份红烧肉,陶玉书根本不饿,所以只有林朝阳一个人出现在饭桌上。

  陶玉墨倒是坐在了饭桌上,可即便她竭力表现,还是能看出来对晚饭的恹恹。

  少了两个人分肉,大舅哥的筷子夹的飞起,几筷子之后便被陶母教训了。

  “都多大的人了,就不知道记挂着点老婆孩子!”

  “妈,我最近用脑过度,得好好补补。”

  大舅哥的发言永远是那么出人意料。

  “你那脑子补了有什么用?”

  林朝阳非常确定,陶玉书的毒舌就是继承了母亲。

  “你当写剧本是那么容易的事呢?”

  大舅哥嘴里嘟囔着,却不敢大声声张。

  在这个家里,谁惹到他,那算是踢到棉花上了。

  明年是建国三十周年,在中国人的传统里,老人家生辰逢十是大寿,对国家也是如此。

  每逢这个时候,如电影制片厂、话剧团等国内的各个文艺机构和单位总会鼓捣出一堆献礼作品,属于是老传统了。

  大舅哥工作的地方是中戏,在这种时候也会凑个热闹。

  不过中戏是个清水衙门,不像电影制片厂拍一部电影可以动用几十万资金,基本是学校动员,象征性的拨点款,更多的是依靠教职工和学生们出工出力。

  最近大舅哥就在撰写为建国三十年献礼的话剧,不仅没有稿费,而且还得往学校报,选上了才白给人家用的那种。

  要是放在林朝阳身上,他是打死都干不出这种自带干粮上战场的事来的。

  可自家大舅哥……

  林朝阳瞥了旁边一眼,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林朝阳非常清楚,而立之年过半的大舅哥不仅有一颗少年的心,更有一颗文青的心。

  林朝阳有时候也会好奇大舅哥到底经历了什么,感觉跟其他人的苦大仇深完全不是一个画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聊聊。

  晚饭过后,林朝阳拉着陶玉书出门遛弯儿,她却不想动弹。

  “伱都在家憋一天了。学习归学习,也不能耽误了锻炼。”

  朗润园是前清旧园,西山那边的水流经挂甲屯,注入朗润湖,湖中有岛,岛上亭台楼阁,在晚夏之际颇有些湖光山色的美景。

  夫妻两人在朗润湖周边散步,碰见一位老者。陶玉书同老者打了个招呼,又把他身旁的老人介绍给林朝阳。

  “这是东语系的金克莯教授。”

  “金伯伯,这是我丈夫林朝阳。”

  金克莯微微颔首,面带微笑,“听说了。”

  双方寒暄两句后告别,陶玉书对林朝阳说道:“金克莯教授精通梵语、巴利语、印地语、英语、法语、德语等多种语言,他当年家境贫寒,小学毕业无书可读,后来硬是靠着在我们燕大图书馆‘偷学问’,认真钻研才学有所成,学贯中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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