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1849，从淘金开始做军阀 第7节

　　“半个月前，靠港的玛丽金号，他们从海里救起了你的大副，名叫……叫啥来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确实是你的大副，我也亲耳听到他说，你和你的芭芭拉号，一起沉了！“

　　“欧文，欧文他也活着？谢天谢地，除了我们，船上还有人活下来！”

　　维克高兴的拍了拍哈雷的肩膀。

　　见他这鲜活样子，杰森终于慢慢放下枪：“维克，你真的没死？”

　　维克指指自己的影子：“老杰森，我是鬼的话，会有影子吗？我是鬼的话，会有兴趣来找你这个脾气暴躁、臭烘烘的爱尔兰佬？”

　　“哦，我的天呐！我亲爱的维克，你个该死的普鲁士佬，你真的还活着！”

　　杰森扔开手中的喷子，大笑着扑上来，和维克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和热烈的贴面礼！

　　杰森一边热烈的亲吻维克的脸，一边兴奋道：“你这个该死的普鲁士佬，我真的以为你死了！你知道这半个月，我怎么过来的吗？”

　　“你这个浑身酒气的家伙还能怎么过？抱着威士忌过吧！”

　　维克嫌弃的推开杰森，皱眉道：“成天喝大酒，这就是你纪念老朋友的方式？”

　　“哦，我亲爱的维克！得知了你的死讯，我实在是太悲伤了！我只能以这种办法，浇灭我心头的悲伤。”

　　“够了，够了！”维克无可奈何的耸耸肩：“快请我们进去坐坐，该谈谈正事。”

　　“对对对！这是值得纪念的高兴时刻，我们一定要痛饮庆祝！”

　　杰森拽着维克进了三层小楼，其余人次第跟上。

　　阿祖随着众人进入餐厅，一抬头，正好看见餐厅正中挂着的一副玻璃镜框。

　　玻璃框里面，镶嵌了一颗巴掌大小的巨大狗头金！

　　看见这颗狗头金，阿祖眼睛又是一亮。

　　片刻后，船厂的黑人厨娘为众人端上了丰盛的晚餐。

　　“怎么还是鱼？”

　　吃了半个多月的生鱼片，一见端上来的主菜，竟然还是烤鱼！

　　所有人眉毛都扭到了一起，忍不住的阵阵反胃。

　　“说说吧，维克，究竟是谁救了你？”

　　长桌上，杰森用油迹斑斑的餐巾擦了擦嘴角，问道。

　　“是他，中国小子，李祖年！”

　　维克拍了拍阿祖的肩膀，将沉船和之后的事情，逐一道来。

　　听完维克漫长的叙述，杰森看向阿祖的眼神，充斥着异色：“哦，我的天呐！一个黄皮……中国小子，救了你和船上十几个人！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中国小子，维克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是东方巫师，临死之前得到主的恩赐，不仅学会了英文，而且能海水变淡水？能空酒桶变出食物？”

　　阿祖放下手中的红酒杯，摇头笑笑：“杰森先生，你可以叫我阿祖！我不是什么东方巫师，更不会什么魔法。”

　　“正如神所说，要相信科学！”阿祖继续道：“我只是比其他人多学会了一些知识，多动了一点脑子，仅此而已！”

　　“不不不！”杰森也摇着头，指着埋头干饭的一众华工，道：“据我所知，所有的黄皮……中国人，都愚钝、麻木而且酷爱鸦……！”

　　“啪！”维克、薇薇安和哈雷，几乎同时将铜质酒杯，重重捶在橡桌上。

　　一众华工停下吃喝，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这些洋人怎么突然闹起来了。

　　“够了！杰森，我欠阿祖一条命，我不允许你这样羞辱他！”维克船长站了起来。

　　“好吧，好吧！”杰森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是我的错！在这种欢庆的时刻，我说的确实不合时宜！”

　　“道歉！”

　　“什么？”杰森眉头一挑：“维克，你竟然要我这样一个老朋友，向这个年轻的黄皮猴子，道歉？”

　　“是的，杰森，你必须道歉！”

　　“啪！”杰森涨的满面通红，连脖子都红了，也腾的站起来：“维克，你确定要为了这个黄皮猴子，和我翻脸？”

　　“你道不道歉？别逼我干你！”

　　眼看两人就要撸起袖子干起来，阿祖不得不也站起来。

　　“二位先生，稍等，在你们头破血流之前，我有几句话想说。”

　　不仅是维克和杰森，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只听阿祖道：“杰森先生，首先说明，我们中国是有五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我们有无比璀璨的文明，我们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不是你口中愚钝、麻木而且酷爱Ya片的野蛮人。”

　　“Ya片，是英国佬和东印度公司带来的，骗我们国人能治病，无数人因此成瘾，家破人亡。”

　　“我们也曾尝试禁绝Ya片，但英国佬用军舰和大炮，再次将它强加给了我们。这个事情，我相信薇薇安小姐完全可以作证！”

　　薇薇安站起身来，道：“是的！万恶的东印度公司，罪恶的英国人，该死的沙逊家族，该死的犹太佬！我在广州生活了十多年，亲眼目睹英国人和犹太佬，是如何用Ya片毁掉一个伟大的文明！！！”

　　听到这话，杰森油然而生同仇敌忾之心，拳头狠狠一锤桌子：“婊子养的英国佬、犹太佬，都是贪婪的恶棍！”

　　哪怕此时的爱尔兰，已经被英王统治了几百年，也丝毫不妨碍杰森这个爱尔兰人对英国佬的憎恶。

　　薇薇安目光扫视左右，一字一句道：“而且，我所认识的中国人，他们聪明、勤奋、谦逊、诚实、善良！完全不是杰森先生所说的那样！！！”

　　“谢谢薇薇安小姐作证！”

　　阿祖冲她点头，然后继续道：“其次，为证明我所言非虚，我还要简单说几句。”

　　阿祖转头，毫不退缩的和杰森对视，继续说道。

　　“杰森先生，非常抱歉，您的船厂，也快破产了！！！”

第8章 只是一个小目标

　　“非常抱歉，您的船厂，也快破产了！”

　　此言一出，杰森的神色陡然呆滞，胡子拉碴的脸更加涨红，喉头蠕动半天，才嘟囔出一句话来：“臭小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阿祖淡淡道：“杰森先生，您误判了形势。”

　　“误判了……形势？”杰森一头雾水。

　　阿祖点头：“是的！您就不应该从西班牙人手里买下这座船厂！”

　　“臭小子，你怎么知道，这座船厂是我从西班牙人手里买下来的？”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阿祖微微一笑：“这座西班牙殖民风格的办公楼，还有船厂中无处不在的、至少二十年以上历史的老旧设备，无不表明这是西班牙人建的船厂。”

　　“呃，没错！这船厂是我从西班牙人手里买下来的，那又怎么样？你凭什么说快破产了？”

　　“这更简单了！”阿祖慢慢坐下，继续道：“这座船厂建得太早，只能建造和维修木制帆船，完全没有建造和维修蒸汽船的能力。”

　　“而现在，铁壳蒸汽船正快速成为主流，而木帆船时代，会和你的船厂一起被扫进垃圾堆。”

　　“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个船厂，已经很久没有接到新船订单了吧？”

　　“嘭！”杰森颓然的跌坐回椅子，眼神发直道：“臭小子你，你猜得……没错！”

　　“虽然没有新船订单，但只要现金流健康，只靠维修旧船，杰森先生您应该还能勉强维持一段时间。”

　　“但坏就坏在，杰森先生您的商业眼光实在是太差了，再次误判形势！”

　　“请问，眼下新船订单没有，旧船维修也不多，您为什么还要囤积那么多木料、那么多帆布？”

　　“我……！”杰森痛苦的双手捂脸，欲言又止。

　　“船厂中的木料和帆布堆积如山，以木料和帆布的陈旧程度看，已经闲置很长时间了。这些材料占用了杰森先生您太多的资金，却几乎派不上用场。”

　　“就算杰森先生想将木料和帆布卖出去变现，恐怕也不会有人接手吧？”

　　“毕竟，想找到比杰森先生您的商业眼光更差的商人，实在太难了！”

　　“噗……！”阿祖杀人诛心，惹得薇薇安忍俊不禁，捂着小嘴差点失笑出声。

　　“臭小子，求你别再说了！”杰森表情更加痛苦：“在这个欢庆的时刻，你就不能让我稍微放松一下？”

　　阿祖却没有就此放过他：“以杰森先生您的商业能力，我实在无法想象，您是如何积累起丰厚身家，能够买下诺大船厂的？”

　　“我猜，莫非杰森先生您也是淘金客起家？”

　　说着，阿祖抬头又盯着餐厅正中墙上挂着的那颗巨大狗头金！

　　杰森沉浸在痛苦中，没有接话，只有维克微微点头。

　　“好吧！”阿祖嘴角带笑，看着吊着巨大黑眼袋、满脸晦气的杰森，继续道：“既然杰森先生是淘金客起家，那就没事了，这段时间又何必借酒浇愁？就算您破产了，还可以再回去淘金，从头再来嘛！”

　　“哎！”杰森无可奈何的摇头：“淘不动了，我老了，还落下一身病痛！”

　　杰森放下捂着脸的双手，苦笑抬头看着维克：“老维克，你破产了，我也快破产了！没有办法，我们组个匪帮，去抢劫怎么样？”

　　“Fuck Off！老杰森你只是个臭烘烘的单身汉，我可还有老婆和儿女！更何况，你的枪法还臭不可闻！”

　　杰森双手一摊，叹了口气，回头望着墙上的狗头金：“哎，老伙计，那我只能抱着你沉入海底了！”

　　阿祖双手抱胸，道：“杰森先生，我觉得，你现在可以道歉了！”

　　“道歉？”杰森诧异回头：“说这么多，你就为了让我道歉？”

　　“当然！”阿祖正色答道：“你当面羞辱了我，也侮辱了所有中国人，你必须为此道歉！我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证明，我们中国人并不是你口中愚钝、麻木的野蛮人！”

　　“相反，我们远比你想象的更聪明，更文明！”

　　杰森沉默半响，脸色一再变幻。

　　最后，终于缓缓起身：“确实，我错误估计了李先生你，以及所有的中国人！我不应该只是听信其他人的传言，就轻易下如此愚蠢的判断！”

　　从最开始的黄皮猴子，到后来的臭小子，到现在的李先生……单单只是杰森口中的称谓变化，就足以看出，他的心态变化。

　　“对不起，李，我向你，以及被我愚蠢言论冒犯到的所有中国人，真诚道歉！对不起，希望能获得你们的谅解！”

　　说着，杰森同时还向阿祖和一众华工，低下了高高的头颅！

　　“非常好！”阿祖起身，连带着不知所措的一众华工，也跟着起身。

　　“看在杰森先生诚恳道歉的份上，以及在快要破产的情况下，仍然以丰盛晚餐款待我们的份上，您获得了谅解！”

　　“啪啪啪！”维克等人带头鼓掌，餐厅气氛顿时融洽起来。

　　“噔噔噔！”等到所有人都坐下来，阿祖这才用勺子轻轻敲了敲铜酒杯，让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既然已经解决了歧视和误解的问题，那现在是时候，好好谈谈正事了！”

　　“正事？什么正事？”杰森等人一头雾水。